叶妄看着按在自己平板上毛茸茸的狐狸爪子,默了一瞬,然后伸手把狐狸爪子拎了起来放到一边。

  舒时还以为他又要看资料,正想再把爪子放上去,但下一秒就看到大美人把平板放到了茶几上,然后看了自己一眼。

  舒时顿了一秒,悟了,飞速窜到了大美人的腿上,趴了下来。

  但还没安分几秒他又站起身子,试探性的用狐狸爪子摸了摸大美人后颈上的发尾。

  他想,他得守护好大美人的头发啊。

  为了体谅今天大美人没能看平板,所以舒时再次体贴地把电视调到了新闻台,然后就躺在大美人的腿上看电视,模样像极了古代帝王躺在宠妃腿上看戏时的姿态。

  不过姿势受限,所以舒时的尾巴就只能平放在沙发上,时不时弹一下。

  【目前,科学家已经通过研究证明,给牲畜听音乐陶冶情操有助于牲畜的成长发育,甚至会影响到受孕。而日前,我们节目采访了一位养鸡场的工作人员,获悉,他所工作的养鸡场不仅每天会给鸡听音乐,还会给鸡喂食诸如牛肉羊肉等高级饲料,从而让鸡肉更有质感……】

  舒时看到这则新闻时,再次对人类的能折腾劲有了全新的认识。

  听音乐他还能理解,但是给鸡吃牛肉是什么操作?难道吃了牛肉的鸡的肉可以尝出鸡牛肉的味道?

  简直让狐费解。

  舒时分神腹诽间,注意力就逐渐跑偏,眼神逐渐上移,看到了大美人线条硬朗的下颌骨,然后心生羡慕。

  他一直觉得自己太软乎了,长得不够硬汉,像大美人这样的可盐可咸的才是他的满分型啊,又美又飒。

  可能是白天为大美人的头发操碎了心,也可能是晚上的社会新闻太催眠,总之,在舒时还毫无知觉的时候,他就已经陷入了沉眠。

  叶妄在听到规律的小呼噜声时,就知道傻狐狸又睡着了。

  把电视关掉后,叶妄低头看了一眼,还好,这次没有吐出小舌头。

  不过叶妄看了一会,突然又伸出手把舒时的嘴巴稍稍往下掰开一点,惹得舒时睡梦里又伸出狐狸爪子打了他手一下,然后自己把嘴巴

  合上了。

  叶妄等了一会,看到傻狐狸再没别的作,而后便敛眸把他放回了窝里。

  *

  夜半,圆月在天空高悬,月光从没有拉上窗帘的半边窗户洒进来,铺了一地的银辉。

  舒时的睡姿着实不能算雅观,这才刚到下半夜,一大半的尾巴就已经从窝里跑到了冰凉的地板上。

  但是没过多久,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舒时原本紧闭的双眼上的睫毛还是不停上下扇,似乎是感受到了威胁的气息,尾巴也开始不安分地晃,并且尾尖逐渐往身体靠拢,再没了之前铺在地板上的轻松姿态。

  整个屋子里的气氛不知何时还是变得紧绷,置物架上那些摆放整齐的木质盒子也开始隐隐有颤的趋势,在舒时听不到的音域里,都是野兽的嘶鸣与挣扎。

  突然,舒时猛地睁开眼,被吓醒了。

  他醒来后看了一眼洒了半个客厅的月光,再睡眼朦胧地扫了一眼风平浪静的屋子,提着的心慢慢放回肚子里。

  果然是做噩梦了。

  他就说嘛,怎么可能会有让身为同类的妖都忍不住匍匐在地的威压呢,肯定是做噩梦了。

  这会还是倒春寒,夜里还是有些冷的,舒时把自己已经睡出去的半边身子再拖回了窝里,而后拥着毯子开始认真思考:

  他到底是梦见了什么?

  能让妖怕成这样?

  而且他在梦里似乎还听到了别的妖怪的嘶吼声,声音凄厉。

  估计是哪个上古大妖造成的?

  不过他好端端的,梦见上古大妖做什么?

  揣着这个念头,舒时拥着小毯子又睡了过去。

  反正都是梦一场,记不记得,想不想起也没什么要紧的。

  第二天早上,舒时醒来的时候只模糊记得自己昨晚做噩梦被吓醒了,细节却全然不记得了。

  不过他已经很久没做噩梦了,这时候应该需要一个安慰的拥抱。

  叶妄看着扑到自己身上的傻狐狸,容他在身上待了几秒,而后很快就面无表情地被他拎了下去。

  而后给自己用了除尘术,以防和上次一样,有漏网的狐狸毛粘在上面。

  舒时被拎下来后,端庄地坐在地上等开饭,顺便舔了舔爪子,期间抽空打量了一下大美人的状态。

  他昨天弄了那么多安

  神助眠的花草,总该能起点作用的吧?

  不过这一看,他就完全没心情舔爪子了。

  大美人的精神看起来还可以,但是眼圈底下居然开始有了淡淡的青色,那、那是黑眼圈?

  才失眠两天,就有黑眼圈了吗!

  舒时一时间连早饭都没心情吃了,一直砸吧砸吧嘴,心不在焉的。

  叶妄余光里瞟见,没出声,只是吃完早饭后让姑获鸟临出门前给他做点小点心。

  等大美人出门后,舒时回到窝里想了五分钟,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再这样下去大美人的头发很快就有离开头皮的风险。

  他思前想后,决定寻求场外援助。

  于是利落地翻窗回家,打了个电话给爷爷。

  电话接通后,人声还没听见,先听到了对面传来的鸟鸣声,叫的还颇有节奏,三长一短。

  “爷爷,小二又在讨食了,您说,您养的鸟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闻言,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浑厚响亮的声音:“你一说好话我就知道有事,说吧,怎么了?”

  听到这话,舒时也不绕弯子了,“爷爷,你那儿有没有什么让人类安眠的法子呀?”

  一听这话,对面的老爷子不淡定了:“嗯?你这是要做什么坏事?”还要让人安眠。

  “……不是,爷爷您想什么呢!是我有个、有个朋友,他失眠了,我想让他睡得好点,但是我从您那拿的干花草好像都不起作用啊。”

  “那成,你回家的时候给我带点南街的红豆酥和糖水,顺便再买点榆阳西街的梅花糕,再帮小二去花鸟市场买点鸟食。等你回来了我就把法子告诉你。”

  舒时:……他就知道。

  小时候他一度怀疑是不是因为爷爷的原身不爱弹,导致化成人形后也懒得出门,所以才经常让他跑腿。

  然后长大后他知道了,这单纯是因为懒而已,无关种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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