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
堂内,曹悍等人俱在,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葛绛和陈子昂相视苦笑,他们已经大概知道了事情经过。
如果此事只是巴叔言所为,那就好办多了,县令县尉联手施压,就算再上门吵一架,撕破脸皮,也得把人要回来。
可惜,眼下巴府还住着张彦起一家,投鼠忌器之下,葛绛和陈子昂都不敢轻举妄动。
“听某一言,曹少郎千万不可冲动行事!”陈子昂满脸凝重,“别驾张彦起颇有手腕,更是朝中二张的族兄。在房州,即便赵刺史对此人都颇为忌惮。”
葛绛也赞同道:“巴叔言选择此时发难,定是有所图谋,不可不防!”
曹悍在堂内背着手踱步,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齐小星抱着那柄金环大刀,缩在一旁默默垂泪。
陈子昂犹豫了会,说道:“曹少郎若是非要闯巴府救人,还需请一人同行,否则一入巴府,便是凶多吉少!”
曹悍疑惑道:“陈县尉说的是谁?”
陈子昂正色道:“李三郎!”
葛绛看他一眼,捋着须默不作声。
曹悍皱眉道:“李三郎如今不知所踪,想来怕是早已离开竹山了。”
陈子昂微微一笑,饶有深意的道:“不急,李三郎并未远去,稍后曹少郎就能见到他。有些事,还是等他亲口跟曹少郎言明较好。”
曹悍狐疑的看着他,这老陈跟他打什么哑谜?
李三郎那小白脸,能有什么手段帮他救人?
正说着,伍四海领着一名番役匆匆走来。
“有新的消息传回!”
曹悍忙迎上前,其余人都围拢过来。
那番役咽咽唾沫道:“小人那位在巴府当差的表兄刚刚传话说,齐娘子被巴叔言安排在膳房做事,今晨为张别驾的妻女做粥食吃,结果张别驾的千金吃完后上吐下泻,张别驾一家大怒,说是要把齐娘子抓起来,严刑拷问!齐娘子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曹悍眼瞳猛缩,陡然迸出两道骇人凶光,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咔咔响。
齐小星悲呼一声“姐姐”掩面呜咽起来。
曹悍心头如火烧一般,哪里还按捺得住,拎起金环大刀杀气
腾腾地就朝县衙大门大踏步走去。
陈子昂大惊,疾呼:“快拦住他!”
伍四海忙带领几名番役冲过去,张开手将曹悍拦下:“曹兄弟不可莽撞!”
曹悍阴沉的眼眸如刀子般扫过他,伍四海只觉浑身发凉,还是硬着头皮苦笑道:“此刻巴府如铜墙铁壁,你如何闯的进去?”
曹悍冷哼一声,道:“就算真是铜墙铁壁,老子今天也得把它砸开!”
陈子昂等人追上前,苦口婆心地劝道:“别驾张彦起坐镇巴府,你一介庶民如何与他斗?”
曹悍满脸凶狞,恶狠狠地道:“葛县令、陈县尉不必再劝!张彦起官再大,也不过一个肩膀扛一颗脑袋!他脖子再硬,也硬不过我手里的刀!要是他们敢碰元娘一根汗毛,老子今天就来个血洗巴府!哼~大不了跑路就是了!”
陈子昂和葛绛面面相觑,没想到这曹悍如此混不吝,连五品大员、一州别驾都敢扬言要砍其脑袋!
正僵持着,县衙大门处传来一声长笑:“曹兄不可莽撞!此事尚有转圜余地!”
曹悍扭头望去,竟然是多日不见的李三郎,身后还跟着程伯献和王猛。
李三郎一身靛蓝襕衫,腰束织锦金线嵌玉带,裹着幞头,整个人显得丰神俊朗,英姿勃发。
曹悍拧眉打量着他,总觉得这小子此刻出现,像是没安好心。
曹悍没有注意到的是,他的身后,陈子昂和葛绛不约而同的朝李三郎稽首行礼。
程伯献对上曹悍目光时,有些慌乱似的抱了抱拳头,又匆匆低下头,显得有些心虚。
连王猛的脸上都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神色,默默站在一旁。
“你想说什么?”曹悍有些不耐烦,一想到齐丁香可能在巴府受苦,他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有股发泄不出的狂躁之意。
李三郎从容笑道:“曹兄莫急,此事我已知晓。事不宜迟,我这就陪曹兄往巴府走一趟,定要让张彦起把齐娘子安然无恙的送出府!”
“你?!凭什么?”曹悍上下打量他一眼,眉头愈深。
李三郎俊脸微笑,笃定道:“曹兄去了便知!总之,若是曹兄需要,我愿随时献上一份绵薄之力,此乃义不容辞之举!”
曹悍满眼都是毫不掩饰的怀
疑,这小白脸怎么突然间对他这么殷勤?
究竟有何图谋?
这小子又是什么来头?连房州别驾都敢不放在眼里?
不过眼下救人要紧,曹悍也顾不得细想。
就算最后证明李三郎满嘴放大炮牛皮吹破,好歹还有程伯献和王猛可以引为助力!
有这二人帮忙,闯巴府的把握也更大一些。
当即,曹悍点点头道:“好!只要你助我把人救出来,我曹悍就承你这份情!”
李三郎爽朗一笑,等的就是这句话,伸出手掌:“一言为定!”
曹悍看他一眼,“啪”地一声与他击掌盟誓。
“一言为定!”
贼秃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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