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冯山鸣一边又从怀里摸出一张字据,对老张头说:“老张头,这是典卖你家那五亩水田的字据,你只要在上面画一个押,该缴的粮食,我就都帮你缴了。”
“你你,你……”老张头已经气得不能成声,手却指了指院子里的鸡鸭和牛,还有青皮打手捣腾出来的家伙什,心说这些多器物,还抵不了剩下的那一百斤粮食?
“这些?”冯山鸣却轻蔑的道:“这些器物,连个零头都不够,你知道现在粮食涨成什么价了吗?已经两块一斤了!”
老张头气得浑身发抖,死活不肯在字据上按手印。
冯山鸣便不耐烦了,给身后两个青皮使了个眼色,那两个青皮便立刻凶神恶煞般抢上前来,不由分说就架住了老张头,冯山鸣便捏住老张头的右手大拇指,醮了红印泥在字据上摁了个手印。
字据到手,冯山鸣便转身要走了。
张大娘急了,嚎叫着扑上来抱住了冯山鸣的脚脖子,不让走,几个青皮打手便立刻凶神恶煞般抢上前来,不由分说往张大娘背上猛踹,踹了十几脚,张大娘嘴里便溢出血,人也软软的瘫到在地。
“我跟你们拼了!”老张头一看也急了,冲上来要跟冯山鸣拼命。
冯山鸣闪身躲过,身后的两个青皮打手却是手下没轻没重。
举起儿臂粗的短棍,照着老张头脑袋上就是梆梆梆几棍。
老张头便立刻闷哼了
一声,也跟着瘫倒在地上,眼见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嘁,装什么死?”冯山鸣却连一丝的怜悯都没有,又道,“走,再去老林家!”
当下冯山鸣又带着十几个青皮打手进了下一家院子,紧接着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这天晚上,河顺镇足足闹腾了一夜,直到天亮时分,才又恢复宁静,只是有些事,却永远也回不到原来了。
张锋挑着担子一脚踏上了石桥岗,眼见得就快要到家了,张锋觉得,就连肩膀上的担子忽然变轻了。
张锋是名脚夫,在冯山鸣的脚行里混口饭吃。
十天前,冯山鸣的脚行接到一笔单子,货主需要雇十名脚夫挑货物去省城。
张锋跟另外九名脚夫揽下了这笔买卖。
回程时,张锋又捎了另外一笔单子,帮助一个前来河顺镇求职的教书先生挑行李担子。
这会那个教书先生就跟在张锋的身后。
张锋挑着百十来斤的书担子,那教书先生空着手,却竟然跟不上。
教书先生走得气喘吁吁,不得已只能招呼张锋说:“张兄弟,张兄弟,能不能麻烦你走慢些,我快跟不上了,呼,呼呼呼。”
张锋便只好放慢了脚步,待教书先生跟上来。
教书先生终于跟上张锋,喘息着说道:“张兄弟,你脚力可真好。”
“这算啥。”张锋却摇了摇头,又道,“赵先生,我们吃这碗饭的,要是没点脚力那还能行
吗?”
“总之,你的脚力就是好。”
“先生,找好落脚地没?”
“这个,倒是还没找呢。”
“要不,先去我家住着?”
“这样不好吧,会不会太打扰了?”
“这有啥,我家也没啥人,就我爹跟我娘。”
“要不然,我还是去镇上旅店住,镇上应该有旅店吧?”
“先生你不用再推辞了,就住我家得嘞。”
“行,那我按旅店给钱。”
“啥钱不钱的,真不用。”
两人说话间,已经过了石桥岗,然后便进了镇子。
沿途遇到不少乡里乡亲,都纷纷的跟张锋打招呼,神色间都有些不太自然,不过张锋并没有多想,继续挑着担子领着教书先生往家走。
走到家门口,张锋才发现院里的气氛有些不太对。
要搁在往日,这辰光他爹早已干活早活,这会应该蹲在院里的石碾子上抽旱烟了。
还有他娘,这会也应该给家养的鸡喂食了。
可现在,院子里面却是静悄悄的,竟是连一丝的声响都没有,出什么事了?
张锋的心悬起来,扔下书担就冲进院里:“爹,娘?”
院子里头没有人,也没有人应,张锋又冲进了堂屋,正屋还是没人。
张锋又穿过堂屋东侧的小门冲进了爹娘的房间,一进门,就看到他爹直挺挺的躺在大床上,他娘却坐在床边默默垂泪。
“爹,爹你咋了?”张锋噗的就跪倒在床前,哭嚎着问他娘,
“娘,爹是咋了,家里出什么事了?”
张大娘茫然回头,待看清是儿子跪在她面前,便立刻嚎啕大哭起来,然后边哭边把家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张锋。
“我找他们去!”张锋一听就急了,转身就要往外去。
“儿啊你别去。”张大娘赶紧拉住张锋,劝道,“咱们惹不起他们。”
“儿子咽不下这口气,还有,我爹也不能白白让人打!”张锋心里的这口气却无论如何也顺不过来,当下挣脱他娘的手,又往外走。
结果正好在院里见到那个教书先生,那教先生刚才在院子里也听到了,当下就上前来劝张锋:“张兄弟,我虽说是外人,可有句话却还是得说。
这些会帮派组织一贯鱼肉乡里,作恶多端。
你一个人去是羊入虎口,找不回公道的。”
“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没有王法了!”张锋却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劝。
张锋气冲冲走了,张大娘从屋里追出来时,早没见人影了,便只能痛哭。
教书先生摇摇头,也顾不上那两大箱子的书籍,转身出了张家院子。
再说张锋,气冲冲来到脚行,一进门就大声问:“冯山鸣呢,冯山鸣在哪?”
“冯老大不在。”一个混混头目却从脚行里迎了出来,怒声声问道:“张锋,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冯老大的名讳也是你叫的?”
随着话声,十几个青皮混混抱着臂,从四面
八方围了上来。
张锋却夷然不惧,冷然说道:“杜彪,这事跟你没有关系,你让冯山鸣出来!”
“放肆!”名叫杜彪的混混头目却是两眼一瞪,厉声喝道,“把他抓起来!”
十几个青皮混混便一哄而上,张锋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一伸手就抓住了一个青皮混混的胳膊。
然后将他整个抡起来当成人g来了一个横扫,冲上来的十几个青皮混混便立刻被扫了个七零八落,惨叫连天。
杜彪见了,便立刻掏出一把匕首,照着张锋背心猛刺过去。
张锋却好似脑后长了眼睛,一个闪身就躲过了,然后反手一搭就搭住了杜彪的右手手腕。
再猛然一发力,杜彪吃痛,手里握着的匕首便落了地,张锋再一弯腰接着一记背摔。
杜彪便被重重的摔翻在地,再爬不起来了。
十几个青皮混混从地上爬起来,却再不敢上前。
张锋正要再往里闯,堂上却忽然响起一声枪响。
枪声响过,张锋便立刻感到右腿一麻,当即再也站立不住。
急低头去看,却发现自己的右腿上已经多了一个血洞,正往外汩汩冒血。
冯山鸣握着把一把手枪从大堂里走了出来,怒声说道:“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小畜生给绑了,先示众三日,然后浸猪笼!”
黑虎寨,库房。
刘茜茜正在清点库存的武器弹药和米面干肉。
其实吧,对库存的武器弹药以及米面肉数
量,刘茜茜早就一清二楚,可是每天晚上入睡之前,刘茜茜都要过来清点一遍,这几乎已经成了她睡前必定做的功课,因为如果不来清点一遍,刘茜茜就发现她无法入睡。
青牛岭独立大队的两个士兵,拿着灯跟在他身边给刘茜茜照明。
肖雁月一一清点,又在账册上一一核对,再做好标记。
“82mm口径日造迫击炮2门,炮弹2发。”
“81mm口径国造迫击炮6门,炮弹51发。”
“九二式重机枪2挺,子弹28发。”
“马克沁重机枪2挺,子弹2080发。”
“歪把子轻机枪24挺,子弹107发。”
“仿捷克轻机枪12挺,子弹4200发。”
“日造甜瓜手雷,12枚。”
“国造长柄手榴弹,2箱。”
“谷子,五千八百六十袋。”
“小麦,三千零九十六袋。”
“大米,一百零六袋。”
“大豆,五百零九斤。”
“熏肉,十斤?!”
查到最后,刘茜茜的一张俏脸立刻黑了,熏肉怎么只剩十斤了?
回到大队部时,刘茜茜的脸都一直接着,林睿正跟黄璇围着地图讨论武汉会战,看刘茜茜拉着个脸走进来,便立刻笑道:“茜茜,你怎么了,谁惹到你了,是不是武龙惹到你了?
你告诉我,我给你储气。”
说完,林睿转头对武龙说道:“是不是你惹到咱们政委了,赶紧给咱们政委道歉
。”
刘茜茜和武龙的关系,其实青牛岭大队的人都清楚。
之前在山西的时候,刘茜茜就对武龙有点意思。
现在有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生活,两个人已经是心照不宣,只不过还没有人捅破这层窗户纸。
然而不等黄璇回话,刘茜茜却抢着说:“不是武龙,是是队长你的问题。”
“你说什么?我?”林睿有些发愣,说道:“茜茜,你可别冤枉我,我这段时间可是一直在训练队伍,可没有时间去惹你?
而且我也不敢惹你,我要是去惹你,副队长还不把我杀了不行。”
林睿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黄璇,黄璇见状白了他一眼,没有回应他的话。
“没错,就是队长你。”刘茜茜点头说道:“因为队长你下的命令,说什么必须保证全全队的伙食顿顿有肉。
现在好了,库存的肉快没了,接下来看你咋办。”
林睿闻言哑然,这还真是他下的令,因为这三个月的训练量太大。
如果不能补充足够的营养是绝对坚持不下来的,现在为期两个月的强化训练结束了。
山寨上的人就没一个拉病号,而是一个个都变得更加强壮了,这跟伙食保障是分不开的。
而保障伙食的代价就是,黑虎寨储存的几万斤熏肉基本耗尽了,其中包括胡子从王家抢来的那两百头猪,现在就只剩十斤肉了。
不过,这对于林睿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事。
“我还当是什么大事。”林睿笑道,“不就是肉么,茜茜你放心。我到时候一定在弄几万斤肉回来。
我们一块战斗这么久了,对于我的保证你应该相信吧。”
刘茜茜闻言点点头,她对于林睿的话非常相信。
之所以还过来告状,其实主要还是想告诉林睿,他们已经没有多少肉可以用了,需要补充了。
“林睿,茜茜说的对,我们是该想办法弄点物资了。”黄璇对林睿说道:“而且这些土匪苦练了两个多月,也该把队伍拉下山去看看他们的成果了。”
“是啊队长,我手下的战士现在快先出鸟来了。”武龙接口说道:“他们又不敢直接问队长你什么时候打鬼子,天天在缠着我问。”
武龙的话音刚落,其他几个营长也先后说话。
他们话里就一个意思,那就是战士们现在太闲了,想要出去打鬼子。
“本来想让你们休息一段时间,看来你们都闲不住啊。”林睿笑着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商量一下,接下来我们的行动计划。
在山寨里休息了这么长时间,也确实是时候带你们出去转转了。”
屋子里的其他人,听到林睿的话,全都兴奋不已。
一个个摩拳擦掌,就等着接下来揍小鬼子了。
“梅大哥,这附近哪里有鬼子队伍?”林睿转头问道。
“这附近鬼子队伍不少。”梅正涛开口道:“首先林州县城就
有鬼子驻扎。
另外在林州县城附近,一些重要的镇子,同样有日伪军的队伍。
如果我们想要练兵的话,我推荐先从这些镇子下手。
这里面的日伪军兵力不多,我们完全可以在日军支援队伍到达之前,消灭他们,然后撤退。”
梅正涛的话音刚落,还没到林睿说话,一名梅正涛的手下从外面跑进来。
“大当家,林队长,镇上书店钱老板上山了,而且他还带了一个人上来。”手下跑进来敬礼道。
书店的钱老板?
听到这个名字,林睿和梅正涛脸色都有些严肃。
这个钱老板是梅正涛安插在河顺镇的人,就是为了给它提供情报。
自从林睿在黑虎寨驻扎下来后,梅正涛把这个情报也告诉了林睿。
平常钱老板是不会上山,一旦他上山就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更何况他这次还带了个人过来。
想到这里,林睿和梅正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各自所想。
“林队长,这会不会就是上面给我们姥爷山派过来的政委。”梅正涛说道。
原来,在姥爷山准备组建抗日大队的时候,林睿就让刘茜茜给上面发电,请求派一个政委过来。
如果林睿猜测没错的话,钱老板带来的人,多半就是姥爷山的政委。
“我估计是没错。”林睿沉声说道。
“既然这样我们去见见政委,顺便看看钱老板过来有什么事情。”梅正涛说
道。
“好!”
林睿、黄璇、梅正涛、武龙、季明和等人来到了聚义厅,一进入聚义厅就看到两个人在这里站着。
一个矮胖男子,还有一个看起来比较斯文的年轻人。
矮胖男子就是钱老板,这个年轻人多半就是上面派下来的政委了。
“老钱。”梅正涛钱老板握过手,又把目光转向了赵云义,问道,“不知道这位同志是……”
钱老板便连忙介绍道:“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赵云义找政委,是上面派下来协助管理姥爷山独立大队的。”
“赵政委你好,我是梅正涛,姥爷山独立大队队长。”梅正涛说道:“我旁边这位是青牛岭独立大队队长,林睿。”
“梅队长你好、林队长你好。”赵云义敬礼道。
林睿和梅正涛与朝他回了个礼,又请他和钱老板坐下。
“钱老板你这么着急上来,是不是有什么紧急情况?”梅正涛问道。
钱老板也不推辞,说道:“是这样,前些天蒲县的日军宪兵队给河顺镇派下了五十万斤军粮的征收任务,然后王家的大少爷王守成就勾结镇子里三个帮派,趁机横征暴敛、鱼肉乡里,现在镇上已经是民怨沸腾了。”
听到这个事情,林睿和梅正涛脸色全都非常严肃,他们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不过两个人约没有着急说话,而是将目光放到了赵云义身上。
“赵政委,你有什么看法?”
梅正涛开口问道。
赵云义沉默片刻,开口说道:“我是这么考虑的,鉴于姥爷山独立大队已在姥爷山区站稳了脚跟。
那么再接下来需要考虑的,就应该是打开局面,发展壮大了。
只有独立大队进一步发展壮大了,我们才能更加有力的打击日本鬼子,是吧?”
听了赵云义这话,林睿的嘴角便立刻勾起了一抹笑意。
一听赵云义这席话,林睿就知道,组织上这是要求他们姥爷山独立大队尽快在河顺镇打开局面了。
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他们独立大队既然已经站稳了脚跟,那么再接下来自然也就应该想办法打开局面了。
更何况他也准备要离开黑虎寨了,所以自己在离开之前,必须要帮他们稳定这边的局势。
要不然的话,等到自己离开以后,姥爷山独立大队只会更加艰难。
现在河顺镇的民怨沸腾,现在正是他们出马的最好契机
因为王家以及和河顺镇几个帮派的横征暴殓、倒行逆施,河顺镇的老百姓怨气极大。
用钱老板的话来讲,就是已经处于暴发边缘。
这时候,姥爷山独立大队如果能够打下河顺镇为民伸张,很容易就能获得老百姓的支持。
有了老百姓的支持,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林队长,你怎么看?”梅正涛转头问道。
“我认为赵政委说的对。”林睿立即说道:“而且我们刚才不就一直在
商量,应该带着我们战士去哪里来检验训练成果吗?
现在刚好不用愁了,我们直接去河顺镇,拿河顺镇的三个帮派来检验。
如果他们连这三个帮派的人都解决不了,更不要说解决小鬼子了。”
说起来,梅正涛其实是不打算这么早打河顺镇的,河顺镇就像是嘴边的一块肉。
他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不着急,林睿本来打算等这块肉长肥些的时候再吃。
可既然现在组织上提出了要求,那就没什么好多讲的了,打!
正如林睿所说,他们这次行动,还可以锻炼训练已久战士们。
王守成匆匆吃完午餐,起身就往外走。
然而才刚刚走到门口,便看到斜刺里一个人影冲过来挡住他的去路,定睛一看,却是他的老父亲王春军。
“爹,你这是干吗?”王守成皱眉道。
王春军怒视着儿子,问道:“你要还认我这个爹,今天就哪都别去,乖乖的给我呆在家里。”
“爹。”王守成不耐烦道,“儿子有正经事要办。”
“你有个屁的正经事。”王春军骂道,“你伙同镇子里另外三个帮会,架空你老子也就罢了。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跟他们合起伙来欺压镇上的乡亲。
他们三个是哥什么玩意,那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正经人家,躲着他们还来不及,你却竟然跟他们搅到一起?”
“爹,您老多虑了,咱
们老王家如今有日本人撑腰,会道门就是咱们家养的狗,咱家让他们往东,他们就绝不敢往西,咱家让他们架鹰,他们就绝不敢溜狗,您老放心吧,儿子这心里有数。”
王春军却还是不让,沉声道:“你是不是要去祠堂,主持那什么公审大会?”
王守成真不耐烦了,皱眉道:“爹,不管怎么说吧,儿子都是维持会的副会长,现在您老这个正会长不愿出面,可不得儿子这个副会长出面去主持?”
“不行,你不能去,都是乡里乡亲,你怎么能够把他们往绝路上推?”
“爹,没人推他们,是他们自己要跟维持会过不去,跟皇军过不去,咱们如果不抓几个典型狠狠的修理,来个杀鸡儆猴,将来怎么管理这些个刁民?”
王春军还想再劝时,王守成却根本懒得再听了,绕过王春军扬长而去。
王元九跟上王守成,有些担心的说:“大哥,要不然咱还是听爹的吧,我这心怎么噗嗵噗嗵的跳个不停?”
“瞧你那点儿出息,不就是杀几个泥腿子么?再说了,又用不着你手上沾血,只是浸猪笼而已,浸猪笼!”
“可是哥,我这心里还是怕呀。”
“我问你,你还想不想见美枝子?”
“想想想,大哥,我做梦都想见。”
“想是吧,那就给我好好的干活。”
“中中中,大哥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那个啥,今天可是
大场面,你得给我撑起,记得多带点人,把祠堂广场的四面八方全都给我看紧了,绝不能让那些泥腿子闹出动静来。”
“大哥你放心,我把保安队的人全都调过去。”
“那就赶紧的。”王守成打发了王元九,走出大门上了汽车,然后吩咐司机直奔镇口的周家宗祠而来。
梅家宗祠位于镇口,周家曾经是河顺镇的大姓。
当年的河顺镇,十户倒有九户是周姓,而且周姓祖上曾经出过进士。
这个祠堂就是那时候建起来的,尽管漫长的岁月在它身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
但仍能依稀看出当年鼎盛时期的风光。
周家宗祠外有一颗大榕树,据说就是那位进士老爷种下的。
到现在已经有了两百多岁的高龄了,长得枝繁叶茂,到盛夏时节是镇上百姓纳凉的好去处。
不过现在并不是盛夏时节,但是榕树下仍旧聚集了上千人,黑压压的一大片。
上千人聚集,全场却是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大榕树上吊着的那十七个猪笼上,那十七个猪笼里关着十七个人。
张锋就是这十七人中的一个,他的双手双脚被捆缚在一起,挺长大个人却在猪笼里蜷成一团,动一下都不能够。
张锋腿上的伤口已经结痂,脸色却有些苍白,是因为失血。
张锋的目光在人群中睨巡,他很希望能够在临死之前再见老娘一面。
他更想知道他
爹现在怎么样了,是死是活?
然而,他找了半天也没能找到他老娘。
张锋脸上便露出强烈的悲愤之色,他不甘心,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哪!
为什么三个帮会的人做了那么些多的恶事,此刻却能好整以遐的坐在那边太师椅上悠闲喝茶?
为什么他勤勤恳恳,帮扶乡邻,到头来却要被浸猪笼,却落个这样的下场?老天爷,你不公,你不公哪!
张锋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都说天理昭昭,然而,天理何在?天理又昭在哪里?!
“冯山鸣!”张锋眸子里流露出刻骨的仇恨,直勾勾盯着不远处正在太师椅上喝茶的冯山鸣,咬牙切齿道,“我就是做了鬼,也绝不会放过你!”
冯山鸣老脸上的表情便微微一僵,不知为何,他的背脊上忽然间冒起一层凉意,这种感觉让他感到非常不舒服,就像被某种不知名的猛兽给盯上了。
林睿从冯山鸣身上收回目光,然后回头问黄璇道:“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此时的黄璇一身男装,粉嫩的俏脸上还抹了灰泥,要不是这样,像她这样俊俏的人站在人堆里,那就未免太醒目了。
昨天夜里,林睿和梅正涛就带着特战分队悄悄的摸进了河顺镇。
虽说镇上有保安队,还临时调来了半个鬼子小队,而且进镇的各个路口都有保安队员把守,但是这对于林睿一手
训练出来的特战分队来说,却是根本形同虚设。
林睿又道:“记得不要下杀手,留下几个人给赵政委。”
“明白。”黄璇拉低草帽檐,不着痕迹的轻轻颔首。
林睿又把目光转向武龙跟晚晚小声说道:“你们负责清理广场两侧的鬼子,一人负责一边,这个就不用留活口了。”
晚晚和武龙看了看广场两侧端着刺刀的十六个鬼子,轻轻的点了点头,十六个鬼子看着不少,但是两个人这么一分,一人也就只需要负责八个,左右手双枪齐下,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对他们来说并非难事。
林睿又把目光转向了梅正涛,说道:“梅正涛,祠堂院墙上的重机枪就归你了。”
“放心吧。”田晟宬鹰隼似的目光一下就落在了梅家祠堂院墙上架着的那挺九二式重机枪身上,或者更确切点说,是落在了那个重机枪手的身上,小鬼子还真挺给王守成这个二鬼子面子,居然还派了一挺重机枪过来给他扎场子。
林睿又道:“其余队员,负责掩护,重点留意祠堂里的鬼子。”
根据情报,林州县城的鬼子来了半个小队,外面只有十多个,剩下的都在祠堂里休整。
另外还有几个特战队伍,在林睿的命令下四下散开来,借着人群的掩护悄然靠近周家宗祠的大门。
王守成删删来迟,汽车走到人群外便走不动了。
当下便赶紧下车,然后一走
进广场便向大马金刀坐在中间的那个日军少尉道歉:“黑羽桑,抱歉,真是抱歉,家里出了点事,所以来晚了,还请黑羽桑千万别生气。”
王守成说的是日语,冯山鸣等人根本就听不懂。
日军少尉摆手说:“王桑太客气了,我是奉野尻长官的命令前来配合你的,临行前野尻长官专门交待,这里的事情由你说了算。”
“哈依,哈依。”王守成连连的顿首,又笑道:“要不然,开始?”
“哟西。”黑羽少尉其实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当下欣然点了点头。
王守成便清咳了声,大步走到人群前方说道:“乡亲们,今天把大家伙召集起来,就只为一件事情,征粮的事!”
底下有不少人对着王守成咬牙切齿,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王守成早就不知道被凌迟多少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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