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蓝走后没多久,苏涂就回来了,面色极差,像是受了伤。
米五谷将他扶住,顿时感受到他的身体正在颤抖,“这是怎么了?”
“送药,顺便跟那个师怜打了一架。”
“你打不过她?”
苏涂将他推开,倚进沙发里,撩开衣服,便有一条细长的伤痕露了出来,“我打不过她?笑话,这可是为了不穿帮才受伤的。”
米五谷拿出药膏帮他涂抹,看伤痕,像是奇门兵器造成的,“送个药而已,跟她打什么?”
“她动的手。”
米五谷一愣,就感觉掌中宝有消息传来,打开一看,是浦蓝。
“幺妹不见了?”
“我刚刚问过,有人说她是回家了。”
米五谷眼中阴晴不定,忽得站了起来,对苏涂问道:“师怜往哪边走了?”
苏涂没好气道:“我哪里知道?”
米五谷拿出衙卫印轻轻放在苏涂的手里,“再帮我一次,化作陆文山,去天衙那边查一查班宫这个人。”
苏涂皱起眉头,“新温国的人,还不如去八洲坊查。”
米五谷摇头道:“不一样的,八洲坊的资料肯定没有天衙的全面,而且我是让你去找天衙三局,顺便查一查情报局到底是个什么部门。”
苏涂手指头一颤,“天衙三局?你莫不是疯了?”
“是陆文山疯了,跟咱们没关系。”米五谷嘿嘿一笑,又道,“找天衙隐卫才是关键。”
“是真打算跟三局的宁宁对着干了?”
“在就对上了,不死不休的那种,你若是不去也行,帮我改变容貌,我去。”
苏涂站了起来,顺便将狮子球挂在了腰上,“班宫的事情我去办,至于能不能查到天衙隐卫的消息,看天意。”
米五谷点点头,“小心些。”
……
一艘从心月狐南下的渡船上,孙二娘站在船头扶着栏杆,看着沿途风景。
师怜瞧她黑裙单薄,就帮她披了件风衣,“小姐,这次怎么回去的这么突然?”
孙二娘笑道:“二叔家的宝宝生了,自然要回去看看。”
“看宝宝?那应该带些礼物去。”师怜露齿一笑,“山阜城那边有家专门做‘金贵子’的,咱们可以去看看。”
孙二娘想了想,是应该买些礼物,那叫“金贵子”的床铃也挺合适的,便答应了下来。
班宫从船楼里下来,正巧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便也介绍了一家店铺。
孙二娘便觉得买一个是买,买两个也是买,二叔又对自己不错,便准备下本奢侈一回。
师怜笑了笑,从兜里拿出一颗糖吞下,歪头看着苏二娘,捏着一粒七彩的糖丸问道:“清甜的,小姐吃不吃。”
苏二娘看了一眼,正要拒绝,便听班宫问道:“二娘多久没有吃过糖丸了?”
她心思一动,便将糖丸接了过来,瞧着好看,闻起来也是香气袭人,轻轻放入嘴里,入口即化,成为一股清甜流入肚中。
“是挺好吃的。”孙二娘笑眯起眼,甚至还能感受到糖丸里的药力,正在滋补着身体。
三人在山阜城下了船,御风往东穿过城市中心,在一处街角落地。
师怜走在前头,穿过一条巷道,便见到了购买“金贵子”的店铺。
床铃,五颜六色的小铃铛挂成一串,全是用秘法制作的,轻轻摇晃,声音清脆悦耳,听起来会让人感觉到莫名的高兴和欢喜。
孙娘儿买下一串,在出门的时候她突然停下了脚步,接着走回柜台又买了一串。
出来之后,班宫抛出了法车,载着两人出了山阜城,往西去往下一家。
“你二叔的孩子是男娃还是女娃?”班宫驾车,还不忘问了一句。
“没说呢。”苏二娘看着车外,兴致很高。
“也是,高兴着了,男娃女娃都是自家的,或许不是不说,而是直接给忘了。”班宫笑了笑,接着又道:“长命锁,金饭碗,七宝福这些东西那里都有,价格也不贵,看了中就买下来,送不送不说,留着将来用也是可以的。”
孙二娘点点头,其实心里头也是打的这个主意,尤其是看到床铃的时候,就更想多买一些了。
往西下来六个县城,到了山阜城和金海城的交界处,这里的县城不大,处处透露着陈旧,是个看上去就不怎么发达的地方。
店铺一样如此,从外头看去很陈旧,可进去之后,才发现别有洞天。
柜台里的金银玉器品种繁多,做工精巧,尤其是孩子带的,做工更是极尽巧妙。
看过几个之后,甚至还从里面看到了小巧的阵法和一些符箓手段。
孙二娘看得爱不释手,挑了六件结账的时候,发现并不需要多少钱,于是又坐了下来,一件一件慢慢挑着。
……
米五谷驾驭着法车忧心忡忡,杭水坐在他的身侧,倒是精神饱满的问东问西。
苏涂无精打采的坐在后头,浦蓝却是饶有兴趣的将他看了又看。
银色的法车在空中划出一条白色的丝带,是法车的速度太快造成。
“滴滴嘟!”
杭水突然回头,看着后头的追来的两辆的黑色法车,笑呵呵道:“咱们超速了,地衙的人追来啦。”
米五谷叹息一声,缓缓停下了法车。
“开车这么快,赶着去投胎么?”一个中年男子来到近前,将车里的四人一一打量,这才对米五谷训斥道。
“这里不是城中心,没限速。”
“新温国全地区限速,你难道不知道?”
米五谷连忙摘下杭水的腰牌,递到中年男子的眼前,“咱们大一,是刚来心月狐的,真不知道全国限速。”
中年男子的视线从腰牌上移到杭水的身上,看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不要飙车。”
米五谷连忙说不会了。
地衙的法车飞走了,米五谷这才重新启程。
浦蓝笑道:“苏二娘要回金海城,肯定是坐渡船的,她可没有法车。”
苏涂有气无力道:“她没有,不代表师怜和班宫也没有,不过话要说回来,人家只是回家,你操得哪门子心。”
“幺妹孤身一人,哪来的家人?”米五谷的声音与胸腔共振,低沉且严肃。
“她二叔孙弘毅,就待她很不错。”浦蓝翘起腿,双手扶住膝盖,“其实二娘回到孙家之后,还真没有人排挤她。”
“问题就出在这里。”米五谷真元颤动,法车的速度又快了起来,被杭水一把按住手,这才将速度稳定。
“幺妹的家传功法了得,若不是孙宏盛这个老匹夫让外孙挑唆幺妹,又怎么会引得孙家本家被灭绝?对她好?打得什么主意谁还不知道了?”
“如今幺妹的本事高了,老匹夫肯定不敢乱来,牵制,蒙蔽,假象,说白了,就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老套路,至多加上一个苦肉计。”
浦蓝皱眉头问道:“二娘的二叔孙弘毅?”
“不错,老匹夫的二儿子。”米五谷面露讥讽,极是不屑,“老匹夫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给了金海城的牙公做女婿,小女儿嫁给了竹山做渡船生意的陶家,一个攀龙,一个附凤。”
“孙弘毅娶了谁?是新温国的一位公主,是要接替家主之位的,对幺妹好?这个好是从哪里来的?”
“二娘只要守着功法不给,他们不是就只能哑巴吃黄连了嘛。”杭水突然插话道。
“幺妹是哪里人?”米五谷问了一句废话。
杭水没做声,浦蓝倒是接了句新温国。
“一个勾结了皇室的家族,要对付一个小丫头,真是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
“可他们没有这么做啊!”
“起因,经过,高潮,连小说都有故事情节起伏呢,打压一个人还不得往死里整?等事情发生的时候,就一定是幺妹有理都说不清的时候了。”
杭水对此深有感触,一下就就将自己代入了其中,当年的经过历历在目,真是有口难辩。
离山阜城不远的时候,杭水跟着苏涂下了车,米五谷盯着苏涂看了好久,见他晃晃悠悠地,还真有些担心他的身体,直到两人落下地面,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米五谷这才继续前行。
“班宫的事情,我大致还是了解一些的,他家父辈如此,受其熏陶,他其实很不错的。”
浦蓝以前虽没有跟他相处过,但他的事情却是听得极多,尤其是早阵子,新温国更是大肆宣传他的事情,班宫一家全部战死,就剩下他这一根独苗,按照官方的说法,就是忠烈之后。
尤其是最近,跟他相处过一段时间之后,发现他的为人的确不错,是个很正派的人物,彬彬有礼又会照顾人,却在与女性相处的同时,又不显得过于巴结讨好。
浦蓝看了一眼米五谷,将两人一比较,便有了个明确的说法,就是没有米五谷好色得这么直接。
“好人做坏事,坏人做好事。”米五谷见她异样的目光,顿时了然,“这么看着我有啥意思?是我为人民服务,可不管男女,他是冲着幺妹去的,我查一查他的底细也没啥不可以不是?”
浦蓝呵呵一笑,道:“至少人家看到我身体虚弱,不会直接上手摸我的胸。”
米五谷佯装一脸惊讶,“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摸我姐姐的胸,打不死他!”
浦蓝哈哈大笑,米五谷却收敛了神色。
他很严肃的说道:“等回去了再检查一下,我不是南姐姐,没有她那样的“阴阳定乾坤”的手段,一个小差错,就会害了你的后半生,我可不希望我的将来在懊悔里度过。”
浦蓝神色一紧,还真想起一事来,她指着自己的脑袋,“就在不久前,我发觉有什么东西钻进我的识海了。”
米五谷真元骤然波动,法车一个摇晃,轰然从空中砸落。【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