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岚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呼吸十分微弱,仿佛要挂掉一般。身上染血的衣服被换了下来,轻薄的白色丝绸贴身很是舒适,然并卵,不知道睡了几天,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醒来的溟岚根本无心注意这些,鼻尖若有若无的海腥味让他心里的弦绷的紧紧的。
难道,自己假死也没骗过他们,还是被捉来了吗?溟岚的心像是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深渊,感受不到了自己的存在。
但是这股腥风似乎还夹着其他的存在,似乎...是香味。脑袋放空的溟岚鼻翼动了动,所剩无几的理智将其拉了回来,那味道极浅,混在海风中更是若有若无,细细分辨了一下,竟是,女子身上独有的香气!(鱼的嗅觉。。牛!)
万年单身鱼溟岚脸小红了一下,咳咳,他只是想分辨一下,怎么搞的好像他十分猥琐一般。
这么说,这里不是鲛人一族的地牢了?来了精神的溟岚依旧做挺尸状,手指指尖若有若无的动了一下,是......绸缎!看来,他真的没被再抓回去,就说嘛,哪能那么背,差点死掉的好伐。
他被好心人给救了。屏住呼吸久久未听到任何声响的溟岚睁开了眼睛看着头顶的床帐得出结论。
艰难坐起的溟岚打量了一下四周,嗯...官家小姐的屋子,一个不怎么受宠的官家小姐的闺房。海上......非蛟族......难道,是天族?!那她为何要救自己?某鱼瞬间阴谋论了。
不过,将一陌生的重伤男子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运到自己的闺房,并睡自己的床,溟岚皱了皱自己的眉头,真是......有伤风化。(你个大傻子活该没人救)
半晌,溟岚得出这么一结论。(WTF,绿袖懵逼脸,救你还有错怎地)
依稀记得自己昏死前看到的那个身影,扫视一遍,发现没什么痕迹之后,溟岚怅然若失地捂着自己的伤口离开了。
......我是绿袖回来的分割线......
“公,公公,公主。 ”婢女后面斯斯艾艾,切切诺诺的叫了声。
绿袖背对着小侍女,双手扶在桌上,衣袖不停的抖动,显然是气到不行了!(mmp,是公主,不是公公##!不过她也懒得纠正了)
“真是明明是我救了他都只剩两口气了差点不带喘的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拉我还仙使仙使仙使你个贝壳你就这么对待你仙使的我呵呵一张破纸还感谢不知道救命之恩要以身..过说谢你倒是留名字啊嘛呢玩啊敷衍谁呢,阿西巴!”气坏了的绿袖不断地朝着自己扇风,大口喘气。
绿袖连气都不带喘的吐完后看着那张连署名都没有的磕惨纸更面目可憎了,撕拉两下本来就不怎么大的纸片变成纸花洒在桌子上。
忽然绿袖又不气了,调整了一下气息垂首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本来也没想怎样,想着顺手的事情,现在,”绿袖娇笑了声,眼里满满的戏弄,小鱼精是吧,海底生物是吧。“我就不信我抓不到你!到时,哦呵呵......”
姣好的面容带着柔柔的笑,身后的小侍女却颤了颤,不着痕迹的远离两小步。
炎华洞
青丘所在一仙洞中,洞口被特殊仙术施法,如无人相告,怕以为此处只有仙山一座,并无洞府。
一白衣女子,仙气飘飘,裙底微摆,一头秀丽的黑发披在背后,垂至踝间,随莲步轻移,优雅婀娜。
只见她手轻轻一挥,原本凹凸的山壁中间竞裸露出一洞口,那上面郝然写着“炎华洞”。
洞中依旧十分空旷,洞心湖中湖水不分日夜的流淌着,如丝如缕的白色雾气覆于其上,随着湖水涌动微微荡漾,仙气袅袅。湖的一侧有规律的摆满了白色烛火,烛火荧荧,映着旁边躺着的人儿似乎脸上也有了些许生气。细看才知,是一辅助存放仙体的法阵。
白浅跪坐在榻旁,眼神痴痴的看着榻上的人,仿佛那人会在下一秒醒来一般,愣怔片刻,白浅回神一般,与那人攀谈起来,尽管无人回应。
“徒儿刚刚闭关而出,许久没来看师父,师父近来可好?”那女子脸上露出浅笑,伸手一挥,桌上的花瓶内俨然已换上一束新的桃花。
“回到青丘以后,徒儿日日苦修,希望能有些长进,起码,起码......,不至只旁观,被人护着。”万年之期将至,擎苍欲破钟而出,到时若是修为不足......说道后半句时,白浅声音低了下来,像是回忆到什么,脸色黯了许多。
“对了,说起修为,师父可不许笑话徒儿,”白浅笑着抓起墨渊的手握在掌心,像撒娇一般,“原以为呢,十七在昆仑虚时,是因为贪玩才误了修为,现在才知,原是......资质平平,苦苦修了将近七万年,虽修为长进不少,却始终感应不到飞升的天劫。”对于这点白浅十分苦恼疑惑。
白浅俏皮的眨了眨眼,佯装担心。“师父会不会嫌弃我这个天资鲁钝的徒儿啊?”说完像是想到什么满意的眯起了眼睛,“师父不会嫌弃徒儿对不对,就知道师父最好了!”
“师父是昆仑虚的主人,想必心中十分挂念昆仑虚和各位师兄吧。”白浅脸颊在墨渊的手背上蹭了蹭,眼里充满了回忆。
“自从将师父带离昆仑虚,数万年来,徒儿未曾出过青丘,但陆陆续续,也听说了一些事情。”
“听说,自师父离开后,师兄们也都回到了自己的部族,九师兄舍不得昆仑虚,独自一人守在那里,却也是封山了。”
七万年,世间沧海桑田,昆仑虚也成了那无人圣地。听说天翼两族重归于好,白浅嗤笑,只是,又有谁还记得万年前那场两族大战,又有谁还记得若水河上的擎苍,战中身陨的天族战神——墨渊!
“师父,您快些回来吧,徒儿和众师兄弟等了七万年了。”白浅伏在墨渊臂膀上,声音流露出少见的脆弱。师父您说过会回来的,就一定会回来对不对?
翼界
“拉下去,杀了。”玄女转过身去,不再看身后那撒泼打滚,叫嚷冤屈之人。
“你凭什么杀我,我乃翼族大将,祖上曾随老翼君征战南北,新翼君上位,老夫和老夫的家族也是出了力气的,哼,”跪伏在地上的翼将昂首不屑得看着面前身着华丽黑衣的女人,“你虽贵为翼后,却不过是来自青丘的无名小狐!”
玄女的手猛地握紧,随机又慢慢放松,一只手缓缓抬起,仔细的观察手腕上饰品,晶莹剔透,碎光闪耀。像是完全没有在听身后那只老鸟在乱叫些什么。
翼将像是戳到了玄女的痛处,眼神更加鄙夷。“七万年,你是如何坐上翼后之位的,别人可能不清楚,参与若水河大战的我们这些老将可是一清二楚!我翼族虽与天族不对付,但一样看不起忘恩负义,背叛反水之人!”
围在周围的翼兵和宫娥仿佛聋了一般一副入定了的模样,一动不动。
“呵呵,本宫这是,被一个即将就要被处死的罪臣给骂了?原来,这翼后,在翼族地位如此不堪,嗯?”玄女未回身,声音柔柔的,只是最后那个上翘的尾音却惊起那个翼将一身冷汗。
莫名的,他竟然被面前这个女人的气势所压制。但不想认输的他丝毫不嘴软,“哼,旁的暂且不论,翼君大婚将近七万年,至今却无一子嗣,身为翼后,难道你就没一点责任吗?”
“嗯,你说的,本宫知道了,本宫会好好检讨的,”玄女转过身来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好了,现在,”玄女莞尔一笑,“该你去死了。”
“嗯?怎么,难道还想抗旨不成?”看着先是愣怔,后又大力挣扎的翼将,“将军家中想必妻妾成群,子孙满堂吧。怕是,将军的诸位子孙没有将军这么高的修为吧。”
“你!”翼将目眦欲裂!竞拿一家老小威胁他!
“奥,对了,为了感谢将军‘您’刚才的提点,我决定将‘您’千-刀-万-剐。”玄女翘着小指摸了摸脑后的发饰,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般。
“毒!妇!”用尽全身气力吐出这两个字,那翼将蓦然间苍老了许多,闭上眼,不再挣扎。
“都下去吧。”
“是。”
顷刻间,偌大的宫殿只剩下玄女一人。
深吐一口气,玄女缓慢的踏上了阶梯,坐在中心的王座上。累,好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所有疲惫汹涌而出,孤独寂寞包围着她,压得她喘不过气。玄女托着额头,眼睛闭着,浅浅的呼吸,像是睡着一般。【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