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厚照赶到惜薪司西厂时，李强、王鏊等人都在现场，牟斌也按照弘治皇帝的命令率人前来实地调查。至于顺天府、五城兵马司也都派员前来。</p>
整个现场，只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p>
惜薪司西厂仅剩几段围墙还矗立在那里。里面的房屋都已经倒塌，煤炭和蜂窝煤基本烧尽。</p>
被及时扑灭留存下来的，不到十分之一。</p>
整个厂区还冒着烟。大家还在四处查看，防止火势再起。</p>
牟斌等人见朱厚照来了，纷纷迎向前去。</p>
朱厚照面沉似海，问道：“牟大人。调查如何？”</p>
“殿下。通过初步调查，可以确信是有人在这里安放了炸药，导致了此次爆炸、着火。”牟斌回道。</p>
朱厚照听了，说道：“这么说就是有人有目的地实施了此次爆炸。”</p>
“不错。火药残渣，以及昨晚的爆炸声，整体的破坏力，不小心失火是完全达不到的。绝对是火药造成的。而这里根本就没有存放火药。显然是有人蓄意而为。这一点毋庸置疑。”牟斌分析道。</p>
朱厚照说道：“那就有劳牟大人了。”</p>
“殿下放心。卑职一定会竭尽全力，争取早日破案。”</p>
说完，牟斌带着人告退了。</p>
牟斌率领的锦衣卫一走，顺天府、五城兵马司的人也都纷纷告退。</p>
整个厂区就剩下朱厚照这边的人了。</p>
李强作为整个厂区的负责人，自知难辞其咎，跪倒在朱厚照面前，哭着说道：“殿下。小的愧对殿下的信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望殿下责罚。”</p>
朱厚照并没有对李强恼火，说道：“人家在暗处，咱们在明处。对方既然要搞事情，自然会选择出其不意。你先起来吧。此事也不能全怪你。大家还是研究一下这件事吧。看看接下来咱们做些什么。”</p>
王鏊建议道：“殿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微臣建议将虎贲左卫调入京城，严查此事。”</p>
王钦也附和道：“王大人所言极是。殿下。末将也觉得应该进虎贲左卫调入京城，哪怕是挨家挨户地查，也要把凶手揪出来。”</p>
朱厚照摆了摆手，说道：“那些凶手是傻子吗？干了这么大一件事，还能留在京城，等着咱们去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人一大早就已经离开了京城。”</p>
“离开京城？”王钦有些疑惑地喃喃自语。</p>
朱厚照解释道：“按照案件进行调查，就交给锦衣卫来做吧。咱们从另一个角度来分析一下。谁最有可能做这件事情。”</p>
“安远侯。”王鏊、王钦、李强等人异口同声回道。</p>
朱厚照说道：“不错。他的嫌疑最大。”</p>
自打安远侯柳景低价收购了张鹤龄的股份，他一跃成为了薪炭行的最大股东。股份达到了空前的六成五。</p>
蜂窝煤风靡京城，对安远侯执掌的京城最大薪炭行，冲击是最大的。</p>
将制造蜂窝煤的地方破坏掉，最大的受益者无疑是安远侯控制的薪炭行。</p>
王钦建议道：“殿下。莫不如直接通知牟大人，由锦衣卫去找安远侯，凭他们的本事，一定能够问出来的。”</p>
朱厚照说道：“无凭无据去找的话，实在是不好。万一凶手另有其人，错怪了安远侯，那大明就闹笑话了。”</p>
王鏊询问道：“殿下。那咱们下一步怎么办？”</p>
朱厚照说道：“先让锦衣卫去查此案吧。咱们还是把眼下这个烂摊子处理好。这里被炸，京城蜂窝煤的供应就会受到影响。如何解决蜂窝煤短缺问题，迫在眉睫。”</p>
李强听了，说道：“殿下。虽然这里被毁，但是城外还有囤积的煤炭，咱们只能是抓紧时间制造蜂窝煤，尽快恢复供应。”</p>
王钦说道：“李大人的小型钢铁厂可以快速制造模具、煤炉。加班加点，应该能够尽快恢复生产。”</p>
朱厚照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地方现在不能用了。大家抓紧去办。李强。你负责召集人手到城外的煤场制造蜂窝煤。王大人，你负责前往李昆那里，抓紧制造模具和煤炉。重点是模具，煤炉这段时间销售得差不多了。王将军，你负责组织人通知已经购买蜂窝煤，尚未送货的百姓，由于厂子被毁，蜂窝煤的送达时间将延后两天。希望大家谅解。对于耽误大家时间的损失，每户增加一成的数量。另外，刘瑾通知西山煤矿，抓紧向京郊运送煤炭，保证制造蜂窝煤的煤炭供应。”</p>
李强听了朱厚照的部署，说道：“殿下。即便是我们现在加班加点，一天十二个时辰生产，也是无法满足京城的蜂窝煤供应呀。”</p>
朱厚照笑着说道：“李强。你可不要忘了。在京城，除了蜂窝煤，还有薪炭。燃料供应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买哪种燃料而已。”</p>
蜂窝煤生产基地被炸，蜂窝煤的供应必然吃紧。每家都得取暖，生活做饭。等不到蜂窝煤，只能是选择薪炭。</p>
王钦恨恨地说道：“真是便宜了安远侯这帮人。”</p>
朱厚照却不以为意，他说道：“如果大家多按照正常的商业规则，进行公平竞争，我倒是十分乐意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的。但是这些人不在经营上下功夫，总是想着通过歪门邪道打压竞争对手，那这件事的性质就变了。如果真是安远侯他们所为，我绝对饶不了他们。大家还是先去做事吧。”</p>
李强、王鏊、王钦和刘瑾纷纷领命，按照朱厚照的吩咐前去办事了。</p>
谷大用看着眉头紧锁的朱厚照，十分心疼地说道：“殿下。您还没吃早饭呢。还是先回宫吃点东西吧。”</p>
朱厚照起床听说此事后，根本就顾不上吃饭，直接出宫奔惜薪司西厂而来。</p>
听了谷大用的话，朱厚照才缓过神来，感觉有些头晕。</p>
这就是不吃早饭，引发的结果。</p>
朱厚照说道：“早饭是要吃的，但是不是回宫。”</p>
“殿下的意思是……”</p>
朱厚照笑着说：“走。咱们去安远侯府上。到他那里吃早饭。我就不信他能把我撵出去。”</p>
既然朱厚照决定前往安远侯府。谷大用自然没有阻拦的道理。他更没有这个胆子。</p>
虽然他觉得此时去安远侯府，有些自取其辱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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