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海朝云看中的其实是盛长权的未来,至于说眼下,盛长权虽然表现的不俗,但到底还是没能遇上风云,潜蛟化龙,所以海朝云也真没有多想什么,对他也没什么算计。
毕竟,海朝云也不过是在六年前刚嫁进盛家的时候才见过盛长权几面而已,于他,也并不是很了解,故而自然也就说不上什么算计来了。
至于笃信盛长权未来可期,那也纯粹是因为她相信自家官人的眼光。
盛长柏,也确实是值得信赖的一个人!
“呵呵!”
“这小丫头!”
堂上,盛老太太等一众长辈全都是乐呵呵地瞧着这下面小人儿的举动,一个个的都是满脸笑意。
甚至,坐在最旁边的明兰都是有些呆不住了,蠢蠢欲动的,似乎想要凑过来。
看她的模样,怕是真的想要和灼姐儿好生地玩闹一回。
“唔……”
而对面那个小小人儿在听到自家母亲这般说话后,顿时就是小脸一垮,嘟起了小嘴,竟是颇有些愁眉苦脸的姿态。
不过,看这小样子,灼姐儿还真的是在努力地回想。
“看来,二嫂嫂还真的是有教过灼姐儿啊!”
盛长权心思一转,顿时就是明白了海朝云说的不是客气话,她是真的很用心地教过灼姐儿。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儿,但被人如此看重,到底还是让盛长权心里颇为受用的,因此,他看待灼姐儿的目光也是愈加地柔和。
到底是盛家的第一个小家伙,灼姐儿天生就有着她将来弟弟妹妹们所不具有的优势,更容易赢得长辈们的欢心。
而这边,灼姐儿依旧还是在努力地想着,面上竟是一片淡淡的小忧伤。
不过,好在小孩子经历的事儿少了,比较单纯,她们的脑子里也没那么多的东西,这小豆丁只不过噘着张红润润的小嘴巴,皱眉苦思了一会儿就想起来了。
“呀!”
“我记起来了!”
灼姐儿欢呼一声,神情一下子就生动了起来。
而一记起昨日里父亲、母亲不断教导自己的事儿后,小小人儿顿时就是神情振奋,整张肉乎乎的小脸上也满是开心的神采。
“小叔父!”
“您就是我的小叔父吗?”
小豆丁仰着脖子,看着盛长权一脸天真地再度确认道。
“呵呵,对呀!”
纵使盛长权已经尽量地蹲下来了,可对于不过才三岁的灼姐儿来说,他的身高也还是太高了些,所以小家伙还是要抬着头才能看全盛长权的脸。
“灼姐儿,我就是你最亲最亲的小叔父呀!”
盛长权罕见地起了些童心,故意憋着嗓子,模仿着小孩子的强调和灼姐儿对话着。
“真的吗?”
小豆丁心中欢喜,同时,在她小小的内心里面更是全然相信了盛长权的话。
毕竟,这可不仅是自家母亲这样介绍,就连对方自己也是承认了的事情。
在灼姐儿幼小心灵里的认知中,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是诚实,是不会说谎的,因此,她自是全信的。
“那!”
“那小叔父安好,灼儿给小叔父磕头了!”
说着说着,这小豆丁就忽的挣扎着跪倒,朝着盛长权给磕了起来。
“哈哈哈……”
“呵呵呵……”
“……”
见到这一幕,盛长权还没说些什么,堂上的盛紘夫妇就笑得合不拢嘴了,尤其是盛紘,那就更是一反常态地笑得极欢快,眼睛里全都是满满的宠溺,丝毫没有曾经的“严父”之态。
甚至,就连最上首处的盛老太太也是满面的笑容,两只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直线。
而那王大娘子就更是不用说了,在场的众人里,就属她笑得最为夸张,“呃呃呃”的笑个不停。
“啊,小丫头!”
“你就算是真的喜欢小叔父,那也用不着行如此大礼呀?”
盛长权有些哭笑不得地托住了小豆丁的动作,顺便也是转头看向了旁边的海朝云,问道:“二嫂嫂,灼姐儿这一出又是弄的哪般呀?”
也不待海朝云开口,盛长权无奈地道:“就灼姐儿这小胳膊小腿的,可千万别让她把自己给弄伤了呀!”
“若真是伤了哪里的话,那这反倒是我这个做叔父的过错了!”
盛长权的脸上,同步了之前小家伙的忧伤。
“这……”
而瞧见这一幕的海朝云,也很无辜。
“这……七弟弟……”
海朝云哭笑不得道:“这……这也不是我教的呀!”
“哦?”
盛长权眉梢一挑,心里面却是陡然升起了一个念头。
“难道,这是二哥哥教的?”
不过,转念一想,盛长权却是摇了摇头,觉得这恐怕是不太可能。
“应该不会的!”
盛长权摇了摇头,肯定地想着:“就长柏哥哥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教灼姐儿做出这么好玩儿的事儿?”
“估计,应该是三哥哥教的吧?”
在盛长权的心里,第一时间就将盛长柏给排除在这个“罪魁祸首”的嫌疑之外了,真要说起来的话,盛长枫这家伙的可能性倒是会更大一些。
“好了!好了!”
“灼姐儿,小叔父感受到你的心意了,你快些起来吧!”
虽然盛长权在心里不断地猜着,但他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依旧是用力地托住小家伙的身体,不让她乱动,毕竟,小孩子嘛,乱动的话,怕是有可能会受伤。
不过,盛长权这虽然是好意,但小豆丁却是不乐意了!
“小叔父!”
“小叔父……”
灼姐儿的双膝跪在了盛长权的大手上,左摇右晃地来回挣扎,却是一副想要努力挣脱却又始终都挣不开的局面。
这一幕,急的她是气喘吁吁,满脸大汗!
弄到最后,这小家伙急了,双手死死地掰着盛长权的手腕,急声道:“小叔父……你……你别乱动呀……”
“你……你要……再这样的话……灼儿……灼儿就不喜欢小叔父了!”
灼姐儿的教养很好,哪怕是已经急得不行了,但她却依旧是没有胡乱打人的意思,只是嘴里放着“最厉害的狠话”,面上却是一副委委屈屈,差点儿就要哭出来的模样。
“哈哈!”
这反差极大的一幕,登时就让众人忍不住了,纷纷的都笑了起来。
甚至,除了一个小丫头灼姐儿之外,场中众人,就连旁的下人们也都是或明或暗地裂开了嘴,偷偷地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
“你们两个就别争了!”
最后,还是王大娘子心疼自家孙女,开口道:“长权,你就先放她下来吧!”
“不过,你可把灼姐儿看好,千万别让她把自己给弄伤了!”
王大娘子舍不得自家孙女受这委屈,赶紧吩咐着盛长权道:“而且,既然这小家伙乐意,那你就让她给你磕个头,好好地请个安吧!”
“这也算是灼姐儿自出生后,第一次给她小叔父行礼了!”
说到这里,王大娘子也是不由地抿着嘴乐道:“就是不知道你这做叔父的,有没有给自家的侄女儿准备好礼物?”
“要是磕头没有礼物的话,那我们灼姐儿可就不起来了!”
王大娘子乐呵呵地挤兑着盛长权,面色却十分坦然,浑然不觉其中的不妥之处。
看她的模样,确实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倒没想那么多。
“啊?母亲,什么礼物不礼物的呀?”
一旁的海朝云怕盛长权没有准备这些东西,继而下不来台,于是赶紧为他找补道:“咱们灼姐儿可不在意这些,是不是呀?”
海朝云冲着还在跟盛长权较劲的灼姐儿说了一句,而后道:“其实呀,那些俗礼们也没什么珍贵的,要说真正的好宝贝啊,还是得看七弟弟身上的那份才学!”
防止盛长权尴尬,海朝云继续开口道:“听说七弟弟的行文书法乃是一绝,甚得世人的追捧!”
“不过,因为七弟弟鲜少留有墨宝在外,竟是让人欣赏不得!”
“就连我这个做嫂子的,也就只是在你二哥哥的书房里见过一幅字帖,而且,这字帖还被你二哥哥死死地守着,视若珍宝。”
“平日里,就连我要去看一看,都是满脸的不乐意!”
海朝云的这话自然是夸张了,毕竟是一家人,盛长柏又岂会如此?
不过,看着海朝云的神情,怕是她说的别的内容倒是真的,她也确实是真的很喜欢盛长权的书法。
说起来,盛长权的书法也着实不错,因为有着前世的底蕴,再加上这一世的积累,他的书法已然是自成一脉,堪称是此道上的一代宗师了。
再加上他早年间就暗自开始经营的好名声,且又经过一些列饥饿营销,广告轰炸等手段,所以,盛长权的书法大家之名也早就已经在外面传开了,且颇受人们认同。
要不是因为他的年纪还小,且又随着庄老先生出去游学六载,旁人找不到他,怕是这会儿盛长权的文名早就已经不只是眼前的这一点儿了。
说不得,都能被称为一代书法宗师了!
“七弟弟,要不然的话,你就写一份字帖送给灼姐儿吧!”
说到这里,海朝云不禁抬头看向了盛长权,面上十分之真诚。
“将来,也好让灼姐儿能与她小叔父一般,练得一笔好字!”
“这也算是不辜负了你们这一世的叔侄之情了。”
此话一出,王大娘子方才是恍然明白了自己的过错,一时间倒是不由有些讪笑。
不过,好在众人也都知道王大娘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倒也没责怪于她,只是将视线全都集中在了盛长权的身上,看他怎么说。
尤其是盛紘,他的眼神就更是显得古里古怪的了。
“哼!臭小子!”
盛紘乜着盛长权,心里暗自冷哼道:“不仅是家书写的少,就连这书法笔墨也不知道多在自己家里留几件,真真是个不懂得孝敬长辈的不孝子!”
一想到自己的手里头也不过是才有盛长权那三两张不成体系的练字稿,盛紘的眼神就愈发的“不善”了!
其实,盛紘他委屈呀!
外面的人都知道盛长权的书法是为一绝,但却苦无门路,无法得到品鉴其书法的机会,无奈之下,众人也就放弃。
不过,旁人放弃了,但盛紘的上级同僚们却不会,同朝为官,除非是政敌,否则谁还不是好朋友了?
于是,这些人念起盛紘乃是盛长权之父,想来他的手头上应当是有着盛长权的真迹,故而,他们这群喜好书法的文官们也就纷纷向着盛紘邀请,以为能得以所偿。
却不料,盛紘手里头的墨宝总共也不过是才三两张而已,而且,那几张还都是盛长权以前练字时不慎遗留下来的废稿,不仅水平不高,就连内容也是混乱不堪,根本就拿不出手去。
至于说盛长权曾写过的其他稿纸,实则都是被他自己给焚毁了。
因为盛长权的饥饿营销,所以能得到盛长权书法的人根本就没有几个,除了他的老师庄老先生有不少之外,就连明兰也不过是才有着三份字帖,而这,还是盛长权特意留下给其练字所用。
没办法,明兰除了爱睡懒觉之外,字丑也算是她的一大特色。
而除此之外,盛家也就盛长柏那儿还有着一份完整的字帖,至于旁的人,啥也没有。
说起来,盛紘还算是好的,好歹能有三两张,林栖阁那边,盛长枫和墨兰还真是连一张废纸都没有。
至于外界,顶多也就是当年的状元楼有一份墨宝,那是盛长权第一次童生试时所书,也算是他扬名之始吧。
其实,盛长权的墨宝,就连崔大人也都没有,毕竟,盛长权的考卷最后都是要被放入朝廷库房里收录的。
而且,因为盛长权名声渐起的缘故,这些卷子最后又都被官家给收集了起来,所以,世人手中还真是没几人能拥有完整的盛长权手书。
当然,因为要营业的缘故,所以盛长权的书法自然也是要有展示的,而这展示,则就是他六年来于各地游学时,在种种名胜之地所留下的墨宝。
其中,不仅是能展示他的诗词才华,同时也是能让人看得见他的书法功力,且又得不到真迹。
不得不说,这倒也算是一举两得。【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