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法老为赫梯王子及公主举行了隆重浩大的送别晚宴。
安赫姗那蒙现身的时候,所有人都被王后额头上那颗水滴形的美丽月光石惊艳,一滴美人泪般的晶莹宝石恰到好处地点缀在额间,搭配乌黑浓密蓬松的大波浪假发,将女人的魅力和韵味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条额饰是大朝会上爱茜阿尔玛公主赠予埃及王后的礼物。
众人皆以为这代表着埃及王后和赫梯公主的国际友谊,谁人知晓还有另一层深意。
安赫姗那蒙一向不喜欢绿色布料,今日却破天荒穿了一条绿色披袖晚礼服,裙身绣着闪亮的珠片,衬得她皮肤白皙细腻犹如在发光,高贵妩媚又深邃内敛,而扎南沙今晚也穿着一件墨绿色长袍,肩上斜挎银色流苏披肩,妆容美艳精致,硕大的方形祖母绿耳坠挂在耳上,整个人高贵优雅又饱含灵气,如同绿野仙踪里的精灵王子。
众人推杯换盏,酒酣耳热,气氛到达最高潮时,图坦卡蒙忽然从王座起身,下面的交谈声划拳声戛然而止。
图坦卡蒙开口,“今日,有一个大喜讯要告知诸位。”
所有人皆聚精会神,等待法老说出那个喜讯。
图坦卡蒙微微笑,拉过站在王座旁边的娜芙瑞的手,高高举起,两人十指相扣,展示与众人面前,图坦卡蒙威严的声音洪亮有力,掷地有声,“诸位,我将立娜芙瑞为本朝第一王妃!”
下面的人,视线齐刷刷聚焦到夏双娜身上。
这一刻,她是当之无愧的宴会中心,举世瞩目。
图坦卡蒙事先和她说过会在送别晚宴上宣布册封她为第一王妃的消息,夏双娜有心理准备,可这一刻真的到来,爆炸的幸福和喜悦还是冲击得她头脑昏沉。
十八王朝的埃及是世界上综合实力最强盛的国家,她嫁给了统治埃及的君王,嫁给了世界上最优秀卓越c最有权势c最富有的男人,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夏双娜手心渗出了汗,用力握紧了图坦卡蒙的手,感受到他传递给她的无穷力量和爱意,嘴角兴奋地高高飘起,眉间的喜色怎么也遮不住,从此她就是他的妻子了,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夏双娜跪在地上叩首,宣誓,“陛下,娜芙瑞会爱您敬您,将您视为使我生存的神灵,永远忠诚于您。”
“起来吧。”图坦卡蒙把人扶起。
“弟弟!”安赫姗那蒙震惊地看向图坦卡蒙,看来弟弟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的劝告听进去,完全不和自己商量一下,擅自做决定,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图坦卡蒙也瞥了安赫姗那蒙一眼,似乎是在警告。
安赫姗那蒙知道弟弟一定会娶娜娜,但她没有想到他会在送别晚宴上宣布立娜芙瑞为妃。宰相和大祭司都厌恶娜芙瑞,可当着所有外国使臣的面,臣子们就算再不赞同也是绝不敢出言劝阻法老的。否则就是不给法老颜面,显得堂堂埃及君主没有威严,折损大国形象,没人敢在此时触怒法老。
“恭喜陛下,恭喜第一王妃!”上百人异口同声,气势磅礴。
夏双娜不知道这道贺声中有几人是真心,她看到赫梯国席位中,迪米特丽身着公主盛装,朝她开心地笑着,迪米特丽眼睛亮晶晶的,应该是笑得流出了眼泪,所以用手巾捂着半张脸,就像她自己得到幸福那般开心。
迪米特丽是真正为她开心,为她获得幸福而幸福。
夏双娜满心感动,鼻子酸涩,一同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们早已是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挚友了。
娜芙瑞走向自己的席位用餐。
路上,穆鲁佩妮和纳克特敏夫妇起身行礼。
“恭喜王妃殿下!”
“纳克特敏,穆鲁佩妮,新婚快乐!”
“还要多谢王妃殿下当日成全。”
穆鲁佩妮和纳克特敏手拉手,幸福地对视,夏双娜被他们的爱情感染心中也是甜滋滋的,上次宴席上穆鲁佩妮还是拘谨腼腆的,生怕行差踏错被人耻笑,如今她有了疼爱自己的丈夫,有了依靠和后盾,敢说敢笑了。
艾和塞克蒂美夫妇双双端起酒杯,“恭喜王妃殿下。”
夏双娜举起杯子回礼,“艾,塞克蒂美,祝你们新婚快乐!”
“谢殿下。”艾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干了,您随意。”
艾长得极为英俊,喝个酒也这么迷人潇洒,怪不得俘获了图坦卡蒙的心。
夏双娜心里嘀咕,幸好艾不是个女人,否则这个第一王妃能不能落到自己头上,还未可知呢。
图坦卡蒙生命中前十一年有娜娜陪伴,娜娜离开让他
痛不欲生,最绝望苦痛的时候,艾就出现了,艾就像是众神给图坦卡蒙的补偿。
塞克蒂美还是那副桀骜不驯。谁都不服的样子,微扬下巴,“娜芙瑞,我现在不同你争了,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好呀!”夏双娜满口答允,多交几个有权势的朋友,她和图坦卡蒙的感情就少些阻碍。
夏双娜和塞克蒂美说了几句话,就朝迪米特丽走了过去。
迪米特丽优雅端庄地坐在椅子上,裙摆层层蓬起,每一层都用金银丝线绣上了精巧的花纹,她头戴镶满五彩宝石的圆形公主冠,精致小巧的面庞浮着一层红晕,娇艳而高贵。
见娜芙瑞过来,迪米特丽小声地问她,“还生我气吗?”
夏双娜抿了抿唇,“早就不气了。”
迪米特丽想来拥抱她,见夏双娜没有热情回应,就把手放下了,夏双娜看着她,严肃地问了一个问题,“爱茜阿尔玛,你是赫梯的公主,我是埃及法老的王妃,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埃及和赫梯再度交战,你该如何,我们的友谊又该何去何从。”
迪米特丽坚定地说着:“不会的,我愿做两国和平的使者,如果有一天,赫梯同埃及大规模开战,我会以死向两国遭受战乱的人民谢罪。”
迪米特丽怎么动不动就发死誓,夏双娜可不忍心她死了,忙握住她的手,“嗯,我信你,我们一起努力维护埃及和赫梯的和平,尽我王妃你公主之责,护两国边境人民安居乐业。”
宴会厅里,太多双眼睛盯着,干什么都不自在。
宫殿外面,夜色笼罩,夏双娜和迪米特丽各自把侍女侍从支走,再也不用顾忌旁人,紧紧抱在一起。
“迪米特丽,我舍不得你走”夏双娜一开口就带了哭腔。
埃及和赫梯的联姻已经取消了,爱茜阿尔玛作为一个外国公主,根本没有可能再留在埃及。
如果在现代,一张飞机票就能从埃及飞到土耳其,就算坐汽车也要不了几天,但在古埃及落后的交通条件下,她和迪米特丽这么一别,真的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再见了。
一辈子,几十年都再也见不到她最爱的迪米特丽小美女了。
夏双娜伤感地哭诉,“你还不如嫁进埃及后宫呢,我至少还有个好朋友能说说话。”
迪米特丽也流着眼泪,“娜芙瑞,我也舍不得你,除了哥哥,只有你对我最好了。记得给我写信,每个月都要写。”
“你也要给我写信,不能断了联系。”
夏双娜抱着迪米特丽撒娇,“米粒,今晚,我想和你睡一张床!”
“好!”迪米特丽也是这样想的,“我和哥哥说一声,我们回月光庄园住。”
今夜饱受离别伤痛的又何止夏双娜和迪米特丽。
扎南沙恍惚地坐在座位上,她是为了他戴上那枚月光石吗,他们初次相见,争夺那块月光石,所以她戴着它,为自己送别吗,那晚他告诉她,母妃穿绿裙极美,所以她才穿绿裙吗。
可她这又是为何呢,连他的名字都不肯叫一声给他听
今日一别,便与她永别了,比死别更痛苦的是生离,扎南沙喝了几杯,才鼓起勇气,目光炽热地打量高处的王座室。
安赫姗那蒙方才伤心地一杯又一杯地灌自己酒,已经不胜酒力,被韩努特搀回哈托尔宫休息了。
扎南沙望着空空荡荡的王后宝座,心中也空空如也。
宴席刚结束,阿伊和阿蒙曼奈尔就将法老堵在了回寝宫的路上。
“怎么,有事?”图坦卡蒙早料到这两位会生事,当着赫梯使者的面他们不能阻拦,但不代表他们同意。
阿蒙曼奈尔开口道,“陛下,如今阿吞异教势力尚未肃清,实在不是立妃的好时机。”
阿蒙曼奈尔对娜芙瑞极为看不顺眼,他欲修行时空穿越之术,抓住娜芙瑞囚禁拷问,却被娜芙瑞洞破秘密,还戏耍他“欲练神功,必先自宫”,他怎么咽的下去这口气,让她显贵尊荣。
阿蒙曼奈尔说罢,眼角的余光瞄向阿伊,暗示他附和自己的想法。
阿伊接到那眼神的信息,接话到,“陛下已经快十七岁了,膝下还没有子嗣,也应该纳妃了。”
阿蒙曼奈尔疑惑阿伊这是不打算反对了吗,平时不是他叫唤得最起劲吗,不由在心底痛骂,口是心非,屈意奉承!
阿蒙曼奈尔可真是冤枉阿伊了,王后日前找到阿伊,布了一个大局只待娜芙瑞跳入,摔个身败名裂,现在越得意将来就越凄惨。
老政客的眼神深不见底,图坦卡蒙只觉阿伊又在酝酿什么阴谋。
月光庄园里。
舍曼凯尔不知该如何形容眼前这个怪物,可能是个人吧,那东西浑身被亚麻布条裹得严严实实,不露出一寸皮肤,只在眼上开了两个小洞,活像陵墓里复活的木
乃伊。
“你就是拉米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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