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娘道:“堂姐,话可不能乱说。今日中午,你冲进灶房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先骂我一通,今晚,你又擅闯我房间直接撕毁别人送给我的画,更是一番言语侮辱,还扇我巴掌。从始至终,都是你在无理取闹。”
周桂仙此时进了屋,刚刚她也在屋外把江九娘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自己生的女儿是个什么德性她知道,所以这次,是江亭英不对。
她上前至江亭英身边,道:“你是姐姐,怎么能欺负妹妹?”
江亭英道:“我是姐姐我就要让着她,凭什么?”
周桂仙打了一下她的背,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快给月台道歉。”
江亭英带着恨意的看了一眼江九娘,道:“我不可能给她道歉。”
她冲出门外,回了自己屋。
周桂仙至张秀群和江九娘跟前,与张秀群赔礼道歉道:“三嫂,亭英不懂事,我代她向月台道个歉,我回去就好好管教她。”
她转眼看向江月台,道:“月台,四婶拿药给你擦擦,你姐就是这么个脾性,你别太在意。”
江九娘语气微冷道:“擦药我自己擦便是,只是四婶,堂姐情绪总是不太稳定,您得好好看着,不然难免有一天会出问题。”
周桂仙讪笑了一下,道:“好,好的,我一定好好看着。”
周桂仙出了门外,屋子里只留下母女二人。
张秀群看着江九娘肿得老高的左侧脸,心疼的问道:“痛吗?”
江九娘道:“不是很痛。”
张秀群道:“还不是很痛,都肿成这样了,这是下了多重的手。”
是啊,下了很重的手,但江九娘至今不明白,江亭英为什么要下这么重的手。
张秀群去外面拿了草药给江九娘敷上,边上药边道:“疼就说,娘轻点儿。”
江九娘道:“不疼。”
张秀群见她这么懂事,道:“生了你真是娘的福气。旁人都说我生一个独女有屁用,早晚要嫁出去的,我不信,我女儿就是最好的。你出生的时候,门外就来了个讨水的和尚,那和尚听见你的哭声就说,你此生要富贵满门,儿孙都是福星,耀你的。”
江九娘笑道:“娘,这话您也信,那和尚讨了水喝,当然要说几句好话让你们开心了。”
张秀群这才反应过来,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他说的是他真算过的。”
江九娘满脸是笑,道:“但娘您放心,我会好好研习药理,让我们一大家子都过上好日子的。”
靠山山倒,靠树树倒,别说嫁人靠夫君,总归不能太指望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倒不如靠自己,本事攥在自己手里,怎么着也饿不死,更不至于去求别人。
张秀群道:“娘相信你,我女儿是最聪明的。”
*
夜色渐深,张秀群给江九娘擦完药后便回了自己房间,而江九娘也忙了一天,也很累了,脸上的药都还没干就倒床睡去。
次日醒来,脸上的红肿虽消去不少,但也能看得见。江九娘继续涂药,左脸颊上全抹上了草药。
江贵知道江亭英昨晚蛮不讲理的打了江九娘,好好的训斥了江亭英一番,
原本也想打江亭英一巴掌,但想着江亭英明日要出嫁,肿着脸不吉利,不兴门,便忍着算了。
这一日过得很快,江家的人都没上山干活,而是在家中打扫粘贴喜字。喜字并非县里买的,而是过年时买的剪窗花的红纸剩下的又剪成双喜字。
江家穷,是请不起客人的,所以江家不请客,只粘贴喜字,早上等着张家的花轿来接江亭英走便是。
只一上午,江家便喜庆连连,门上、窗户上都粘上了喜字,屋里屋外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尤其堂屋也摆上了瓜子、花生、喜饼、喜烛,也算有个拜别父母的地儿。
次日天刚蒙蒙亮,江亭英便早早起身梳妆换嫁衣,待一切收拾好了之后,只约么半个时辰,便听见外间傧相吹奏唢呐之声响起。
那傧相到门口,先放了一截鞭炮,劈里啪啦爆了一阵之后,媒婆进了门。她笑呵呵的先给江贵和江书云道喜,后又给周桂仙和江月芝道喜。
媒婆进了江亭英的屋,把她牵出来引进堂屋,拜别父母。
江月芝和周桂仙就坐在正位上,媒婆就站在一边道:“跪。”
江亭英跪下身子。
媒婆道:“一拜,谢父母生育之恩。”
“二拜,谢父母养育之恩。”
“三拜,谢父母教导之恩。”
江亭英一一拜完。
媒婆道:“父母愿话。”
江月芝和周桂仙都是没读过书的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周桂仙想了想自己从别家那儿听来的话,握住江亭英的手,道:“嫁去张家之后,要侍候好夫君,要恪守妇道,要相夫教子。”
江亭英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没再多说话。【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