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云傲雪也没有动放在自己面前的那杯茶水,而是眼睛湛亮的看着穗儿道,“穗儿,傅叔虽然头发花白,腿脚也不便,衣服穿着朴素是没错,可是我看他也完全不像是个下地耕作的农夫,他的来历你知道吗?”
真正的云傲雪就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任凭她在原主的脑中搜索了半天,也没有关于傅寒的一丁半点记忆,穗儿打小就在云府长大,或许她会知道些什么。
傅寒此人之前的经历她也只是听说了个大概,可是她隐约觉得事情貌似也不会这么简单。
云傲雪刚才接过傅寒递过来的茶水的时候,顺势瞟了一眼,她向来心细如发,只需一眼就看出了些许端倪。
傅寒身段佝偻,弱不禁风的,可是一双手的虎口那里有厚厚的老茧,指甲也修剪的异常干净,这么多年在乡下生活,农夫劳作不可能十指不沾阳春水,不染纤尘 ,虎口有茧很明显是久握兵器造成的。
也就是说,傅寒其实并没有干农活,而是一直在练武。
乡下农夫这个身份只是伪装!
穗儿觉得奇怪,这傅叔在乡下呆了好些年了,大小姐今天貌似对他格外关注的样子 ,不过她也不敢多问,凝眉想了想,“傅叔可是当年跟随丞相征战沙场的老部下了,而且还救过丞相的命,不过他后来听说是称病告老还乡了,就连丞相赏赐给他在京中的宅子都没要。”
云君年当初还征战沙场了?这个云傲雪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么说来他就是做大将军的料啊,那为什么会做文官呢?
云傲雪越想越觉得可疑,这个傅叔既然是云君年的老部下,嘉奖有功之臣是应该的,丞相官做得这么大,他却隐居在此,当个在偏远山区看薄田的农夫,有点意思。
云傲雪突然觉得今天这一趟没有白来。
茅草屋只能坐一个人,穗儿站在旁边就显得有些拥挤。
与其干等,倒不如出去透透气。
出来后云傲雪才仔细看着这院子的构造,坐落在山脚下,十几步都能走完的茅草屋,寒风瑟瑟的冬天,四面漏风,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恐怕老鼠来了都要哭一场。
云傲雪出来的时候,傅叔也刚好从另外一间茅草屋里出来,一看见她站在外面,神色竟然有些慌张,把身后的门重新关了一下后才转身朝云傲雪行礼。
“大小姐,外面天寒露重,您还是进去吧。”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都不敢看云傲雪的眼睛。
傅叔的腿脚不便,他却像是很着急的样子,瘸着腿,想快步离开。
他越是着急,云傲雪心中的狐疑就越盛。
“傅叔,您等一下。”云傲雪叫住了他。
云傲雪很明显发现傅叔的背影颤了颤,他站住了,却没回头。
傅寒腿脚不便,也没走几步,云傲雪三两下就走到了她面前,“傅叔,穗儿说您腿脚不便,我最近闲着没事翻了翻医书,找到了治疗腿伤的方法,要不要我给您看看?”
一个身体有残疾的人,在山村乡野偏安一隅无可厚非。
可是通过云傲雪最近对云君年的了解,他是不可能养一个闲人的,更何况当时在庆殿的时候,一开始云君年也并没有把傅叔的存在说出来的打算。
要是说他是个单纯的农夫,云傲雪半个字都不信。
疑窦一旦在心中生成,再看就越来越觉得不对了,傅叔就有意识无意识的在隐瞒着些什么,又好像有见不得人的阴谋,他越是躲闪,云傲雪就越是好奇。
“傅叔,云府不好吗?您孤零零的腿脚不便在这里,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刚才云傲雪在脑中逡巡了一遍,身体主人的记忆的确是完全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两人应该是没有见过面的。
也就是说,今天是第一次相见。
可是从傅叔刚才对自己的态度来看,他像是很熟悉自己。
要知道傅叔当年归隐田间,从日期来推算,云傲雪并未出生,傅寒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模样,他肯定有事瞒着自己!
被这个发现惊讶到的云傲雪强迫自己先镇定下来,装作和之前并无两样的模样。
傅寒回答的也很圆滑,挑不出一丁点瑕疵,“多谢丞相大人和大小姐抬爱,老奴年事已高,大半辈子在外漂泊,当年母亲去世都没赶回来见她最后一面,心里十分后悔,这里是母亲的故土,老奴不嫌清贫。”
看来穗儿说的没错,这傅叔的确是见过大世面的,这么问他竟然还不怎么慌,拿出去世的老母亲做挡箭牌,回答的话更是无懈可击。
云傲雪走过去绕着他走了两圈,很明显感觉到他周身都紧绷着,那是防备人的模样。
不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处表情,云傲雪的脸上依旧风淡云轻,“傅叔您真是个大孝子,难怪父亲对您刮目相看。”
越是完美无缺回答,就如同冰山一角,隐藏在之下的,就越是深不见底。
“对了,我之前听穗儿说,父亲当年派了两个使唤丫头过来,她们人呢?”
她都已经来这么长时间了,两个人一个都没看见。
傅叔低垂的眸子里有暗芒闪过,过了片刻方才抬头,一抬头不打紧,云傲雪竟然发现他眸中泪光闪闪,声音哽咽道,“大小姐明鉴,欢儿和梅儿是老爷赐给老奴的,欢儿在上个月得了瘟疫没了,现在就只剩下梅儿了。”
此时刚好穗儿也出来了,她见大小姐许久没进来,就想着先出来看看。【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