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傲雪使劲的甩了甩头,想摆脱他的控制,粉嫩的鼻子和狡黠的双眼都皱成一团了,身子扭来扭去,懒得跟这个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人废话,“放开我!”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顾兰息把她压得更紧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回答你什么?”这个人怎么这么莫名其妙,他刚才一副要死的模样,自己救了他,他还兴师问罪来了?
云傲雪也是个犟脾气。
顾兰息握着她皓腕的手又紧了紧,“云傲雪,你怎么老是做一些扒人衣服的事,你是不是有什么怪癖?”
扒你大爷!你才有怪癖,你全家都有怪癖!
当然这些话她没说出口,这荒郊野外的,要是真动粗,吃亏的是她。
再说了要不是刚才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自己何至于把他的衣服脱光了擦黄酒?
这是个土方子,她小时候身体弱,每次感冒发烧的时候孤儿院的院长妈妈就会用黄酒给她擦拭,一擦就好,所以她才会从小立志要好好学习,将来做个医生,救治更多的人。
他倒好,反而先入为主的怀疑起她了,还真是猪八戒爬城墙——倒打一耙!
云傲雪气得脸都红了,“哪有老是?你刚才小命都快没有了,我只能……”话说到一般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貌似顾兰息的这句话还有另外一层含义!
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两人离得太近了,呼吸交缠,距离不过两指,云傲雪想什么他几乎能一眼看穿。
刚才她的表情明明就在躲闪。
顾兰息的双手撑在她的身侧,身体虚压着她,却还是没有半点要放开她的意思,“百花宴的前一天,你是不是去过西郊别苑后山的山洞?那天扒我衣服的人就是你吧?”
顾兰息竟然直说了!
这真是让云傲雪猝不及防。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云傲雪把头偏向一边,不敢跟他对视。
她想起来了,那天貌似自己见到的人就是一头白发的顾兰息,当时他被双尾蜈蚣咬伤了,也正是在逼毒的时候。
她救他的时候没仔细查验他的脉象,光解毒了,如今一想,她竟然是主动送上门?
可是到底是哪里露了破绽呢?
今天出门的时候云傲雪穿了一件淡粉色的雪裘袄,粉色衬皮肤,她的脸又小,想起之前的事情,她巴掌大的小脸又往里缩了缩。
长且卷翘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弧度蒲扇着,樱桃小嘴紧抿,很明显是心虚了。
本来顾兰息就认定了是她,承不承认对他来说意义不大。
她刚才说在救自己也没有骗人,顾兰息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寒冬腊月的天气,病来如山倒,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只是刚才要不是枫隐叫了一声云傲雪,下意识的他怕她受伤,拼尽最后一口气把她救下来,他也不至于当场晕过去。
两人心思各异,云傲雪也忘记了挣扎,她聚精会神的想着办法,就是不认账。
顾兰息看着小心思的云傲雪也看入迷了。
两人一时都没有再动。
枫隐端着熬好的汤水进房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要不是他定力好,手里的碗早就掉地上摔碎了。
什么情况!
王爷怎么脱光了?
而且还以这么令人想入非非的姿势压着云傲雪,两人这是干柴烈火,直接那啥了?
可是仔细一看又不像,王爷不是这样的人,虽然他对云傲雪是有些另眼相待,不过也不可能这么大胆……
枫隐进退两难。
他是应该继续面无表情的走进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呢,还是应该视若无睹,放下药碗故作镇定的离开?
那一瞬间他犹豫了。
房间内凭空多了一个人,顾兰息自然能感觉到。
他一抬眼,就和枫隐犹豫的目光来了个对视。
枫隐只好硬着头皮,只当自己瞎了,“……王爷,药熬好了,我放在这里,您要记得喝。”
这些年自己逼毒的时候枫隐从来都不靠近,药都是顾兰息自己亲自动手熬的,今天枫隐端着药过来,很明显是云傲雪吩咐熬的。
有旁人在,顾兰息没有再和云傲雪说什么,他松开了禁锢云傲雪的手,起身利落的下床。
桌上的药碗还冒着热气,他二话不说,端起来一饮而尽。
“喝完了。”
枫隐是个识时务的,端起碗跑得比兔子还快,甚至还体贴的为两人关上了门。
虽然这竹屋的门缝隙大到关不关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云傲雪也是头一次遇见这么配合的病人。
她用手拢了拢头发,将有些褶皱的衣领重新扯好后笑道,“王爷不怕我下毒吗?”
药汁除了比他之前喝得还要苦些之外,倒没什么太大的毛病。
舌尖的苦味略微消散了些,顾兰息好看的眉峰蹙的没那么紧了,这才转身看向云傲雪,“本王是久病成医,这药碗里头放了些什么,大致闻下气味就能判断出来,入口的东西我也能尝的出来一二,再说……”
顿了顿,那一双盛满了凌霜浩雪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云傲雪,声音徐徐,“再说了,你要是害我,刚才就不会救我了。”
听他语气这么笃定,云傲雪心底的某处突然没来由的悸动了一下,嘴上却依旧不饶人,“哦?那要是我其实是想先救你,然后再害你呢。”
顾兰息轻嗤一声,却没有说话。
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却如此熟稔人心险恶,看来在云府没少受算计。
云傲雪看似天真无邪的脸上满是探究,又刻意掩盖装作玩笑的语气,霎时间令顾兰息想到了多年前的自己。【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