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打扰你们的规定,你也不要太在意我们。互相体谅一下,如何?”
又是熟悉的不容置疑的语气。
徐庆也不参与进话题,全程在一旁围观着广寒烟的交涉。
僵持了一会儿,那名冥族守卫终于让步,无奈道:
“那好,但你们不要透漏此事,这段期间也不要再次进入索达城……你们走,从城门出去。”
“多谢。”广寒烟微微颔首。
随后,她拉着徐庆的袖子,匆匆返回城门,离开了还未进入片刻的索达城。
“我们是不是已经被盯上了?”
站在城外不远处,徐庆无奈地望向那群守卫。
但这种特意要羁押人族的命令,显然十分古怪。
正常的王公,怎么会因为一名贵族遭到人族刺杀,便如此加大周边的检查?
冥族以力量和血统为尊。这样小心翼翼、唯恐丧命的举动,是绝对不符合一名地洲王公气质的。就算是兔死狐悲,也不会如此大张旗鼓。
难道是那个冥族太子朝着他们来的?
“这个羁押人族的举动,就是为了阻止我们的。”广寒烟叹了一口气,望着远处的妖族车夫进入城中。
“真是冥族的太子?”
见广寒烟如此肯定,徐庆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不是。”广寒烟干脆地摇了摇头,“我清楚那位月王公的性格,他不像是会做出这种安排的人。至于夜竹琴……他还没有这个胆量,公然伸手去安排边境的事务。”
夜竹琴?
是那个冥族太子的名字?
徐庆微微一怔。随后,他转移了话题,问起最重要的事情:
“既然不是这两个人,那又是谁下这个命令的?”
话音刚落,他的脑中便隐隐猜出了答案,嘴角一抽:“不会又是你的仇人?”
广寒烟的语气有些为难:“嗯……大概,也不算是。”
随后,她别过脸,不再去看徐庆。
徐庆:“……”
你心虚的也太明显了!
果然还是仇人干的!
“宗主……你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徐庆深吸一口气,走到广寒烟面前。
如今他们进不了索达城,未来经过的城镇也有很大几率会限制人族出入,对他们造成的麻烦是不可估量的。
看广寒烟的表现,显然已经知道了是谁下达了这样的一道人族禁令。
他必须要问个清楚。
广寒烟又是一叹,显然十分头疼:“这件事,九成可能,是那位月王公的女儿月樱做的。”
“月王公的女儿?”徐庆一怔。
这个王公的女儿,跟广寒烟怎么就有仇了?
“嗯。她一心喜欢冥族太子夜竹琴……所以,你知道的。”
“这……”
徐庆一时哑然,反应了过来。
这是……把广寒烟当成了情敌?
难怪要千方百计的阻止他们来到地洲……
“但是,一个王公的女儿,就能随意调动边境防卫了吗?”细想之下,徐庆皱了皱眉头。
边境的安全是至关重要的。如广寒烟所言,就连那位冥族太子夜竹琴,也不会冒着被指为“夺权”的危险,调动周边力量。
仅仅是王公之女,便有这么大的权力了?
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你以为不想让我来到地洲的,只有月樱一个人?”广寒烟一笑,“她能这么做,恐怕是知道冥帝也同样不希望我来到这里。”
“况且月王公与冥帝关系十分要好,月樱更是被冥帝认为义女。并且作为混血,她没有任何反叛的可能性,她的父亲更是忠心耿耿,不会引来冥帝的怀疑。
所以,只要这名月王公之女的行动不过分出界,都是能够被接受的。”
“原来如此……”
一经广寒烟解释,徐庆便豁然开朗。
地洲重视血统,因此,被太子夜竹琴看中的广寒烟绝对不会被贵族们存有希望。
而如今,听说广寒烟要前往巫族的黑楼秘境,再次来到地洲,显然会让不少人无法安心。
从前广寒烟三番五次拒绝夜竹琴,倒是合他们的心意。毕竟广寒烟的修为再高,也是一个人族。
冥帝一脉之所以具有天然的高贵性,便是因为其血脉的纯净。
血脉不容玷污!
因此,冥帝对于广寒烟的到来,恐怕在暗地里极不欢迎。
从夜竹琴坚持己见这么久都没有被废除太子之位一事,就能看出冥族不到万不得已,便不会更替储君。
既然这位喜欢自家太子的月王公之女月樱主动把禁令吩咐了下去,那就不用冥帝采取行动,破裂与太子之间的亲情了。
“不过……那个月樱,也是混血?”
对于广寒烟话语中的细节,徐庆还是生出几分好奇。
既然是混血,那这位月樱也不是纯血统的冥族,自然也不可能成为夜竹琴的身边人。
那她图什么?
就算阻止了广寒烟,她自己也没有一点机会啊?
堂堂王公之女,难不成去给那个冥族太子当小妾?
“月樱的母亲是一名夜叉族,但她是月王公的唯一子嗣,所以很受宠爱。”
“夜……叉族?”
徐庆不禁想到了前世世界里那些青面獠牙、体型粗壮的“夜叉”。
地洲的夜叉族,他也在太玄学府里听同窗讲过一些,据说同样长得十分丑陋骇人。
似是看出了徐庆的所想,广寒烟敛目解释道:
“大部分夜叉族的相貌,确实不及其他异族,但这只是发育不全的缘故。当一名夜叉族的修为超过四阶,骨骼就会重新发育,面容便会愈发精致,远超别族。只是夜叉族天生受到排挤歧视,能够达到四阶以上的寥寥无几。”
“月樱的母亲,大概就是其中的一位。”
广寒烟讲了不少地洲之事,徐庆听得津津有味。
但随后,他便反应过来:
“索达城和其他城镇大概是进不去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城外也没有可供租赁的车马,骑黑翼也太过显眼。
两人面前便是绕城一圈的宽大护城河,难道就望着河水发呆?
“等。”
说出与当日同样的话语,广寒烟把包裹放在了地上,坐了下去。
“等三更半夜,偷偷进去?”
徐庆已经能够猜到广寒烟的企图了。他也把包裹放下,坐在上面。
“嗯。”
简短地答了声,广寒烟便再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吹着河畔的风。
夕阳西下,离万籁俱寂的深夜显然还有一定的时间。【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