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爸爸……你们应该见过。”
赵光机灵呀,马上反应过来,激的问:“是省厅那位来开分尸案专案会的领导?”
崔鸣点点头。
吴大力撑着身子的双臂在桌子上抖了抖,随即又问了一个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肖勇他爸是……谁?”
“咱们省里……最大的干部!”
吴大力的脑袋差点掉进杀猪菜的盆里!
“你还想收拾人家!”石小磊把吴大力拽回到椅子上,开始奚落他:“这回妥了,肖勇在的时候,你没事臭小子,瘪犊子的叫人家……”
“还想跟人家练练!”赵光补充道。
“咋滴,自己主辞职吧!”石小磊坏笑着说。
崔鸣挥了挥手说:“他俩都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头儿,你太不仗义了!你啥时候知道的,咋不告诉我们一声呢?”吴大力埋怨道。
“告诉你干啥?你好跟肖勇拜个把子?真是!那是咱们一辈子都够不到的人,过客,过客!就当是场梦吧!”陈兵一口喝下杯中的酒,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
……
崔鸣最终还是喝多了,转天醒来头疼欲裂,收拾好行军床,自己沏了杯茶,没去洗漱,坐在椅子上发呆。
这次发呆不是为了想案情,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干什么都没兴致,昨晚上吴大力说李一凡性格不好,崔鸣想说,说李一凡其实很善良,也很热心,不是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冷,也许周围的环境让她练就了这种保护色……拒人千里之外!可崔鸣知道她内心的温暖!
崔鸣搓了搓脸,脸上的点点伤痕如今都变做了浅肉色的印记,不用离近了也能清晰可见,突然,崔妈怒目圆睁的脸出现在崔鸣脑子里,崔鸣登时吓出一身冷汗!
李一凡走了!
那个谎言该怎么办?!
然后一整天,这个问题都萦绕在崔鸣的脑海中,让他坐立不安,心神不宁!
崔妈像是跟儿子有感应,这么多天崔鸣没有回家也没打电话问一句,就在今天,在快要下班的时候,崔妈的电话来了!
崔鸣看到手机屏上的显示,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他没急
着接电话,而是先让陈兵他们提前下班,这段时间大家都太累了,崔鸣正跟严局商量着,趁着手里没案子几个人歇歇假,严局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说没事就晚来早走吧,重案大队就这么几个人,都歇了不好看。
崔鸣明白,你默默付出的时候没人看得见,但是你一旦享受福利,埋怨指责攀比可就都来了,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的歇假,早些下班没人会说什么。
几个人很快就消失在办公室,崔妈的电话也挂断了,崔鸣点上一根烟,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给崔妈拨了回去。
“你这孩子!小凡回省城你咋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咋能让小凡空着手回去?你让小凡的父母咋想?从小我就教你要知礼懂礼,你咋就没学会呢?!”
接通电话,崔妈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埋怨,崔鸣蒙了,下意识的问道:“你咋知道她走了?”
“小凡给我打电话了呗,指望你告诉我,黄花菜都凉了!我真是不知道咋说你!都这个岁数了,碰到这么合适的,还不想尽办法抓在手里,现在好了,人家走了,你咋办?!我告诉你,两地分居,再好的感情也会被磨没了!别看她现在还惦记你,省城是啥地方?啥样小伙子没有?人家干啥非得找你?哎呀,气死我了!就算是回去,你也得跟着回去,见了她父母,把事情定下来……”
崔鸣基本上听不清楚崔妈后面在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为啥高兴,就觉得很雀跃,就觉得……想笑!
崔鸣敷衍的挂断了崔妈的电话,崔妈埋怨了一通却没有想起来问儿子啥时候回家,让崔鸣舒了一口气,真让崔妈见到崔鸣的脸,少不了又是一顿唠叨,加上李一凡刚走,崔妈的这堂课可能会是倒叙,从现在崔鸣和李一凡的相处情况,讲到崔鸣成长过程中崔妈的艰辛,再讲到跟崔爸婚姻生活中的各种不如意,最后会终结在:“我当初要是不嫁给你爸……”,整个过程对崔爸一定是伤害性极大,侮辱性也极强!
崔鸣刚想就着愉快的心情,把陈兵他们再找回来喝顿酒,严局推门进来了。
“晚上有事吗?”严局严肃的问。
崔鸣摇了摇头。
“走,咱俩喝两杯去!”严局一甩
头,崔鸣穿上破棉服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出了办公室。
“咱开山是穷,咋就穷到让你一个重案大队的队长穿破棉服了呢?”严局看了看崔鸣的身上,气不打一处来。
“我申请新棉服了,不是得有时间拿到新的嘛!”
严局气哼哼的走在前面,没再说话。
崔鸣开始忐忑了,严局一般情况下都是乐呵呵的,啥事都是以德服人的态度,今天这种态度实在少见,因为啥呢?
严局随意在附近找了一个馆子,只求人少清净,然后坐在一个旮旯,点了几个下酒菜,俩人就开始安静的喝了起来。
“我早就看出来你小子非池中之物,早晚能出息!”严局喝了口酒,像是在夸崔鸣,可语气很是惆怅。
“您这是咋了?有啥事直接说,是不是……您体检了?”崔鸣瞪大眼睛问。
“滚犊子!是省厅想把你调走!”
崔鸣的下巴差点掉了。
“你小子确实表现的太好了,几个案子办的漂亮,省厅领导惜才,你有机会晋升,也算是没辜负我这几年的维护和支持!也说明我慧眼独具!”
“啥就调走?调哪去?我哪也不去!”崔鸣回过味来,瞪着眼说。
严局愣住了。
“我在这好好的,哪也不去!”崔鸣又强调了一遍。
“你是不是傻?!”严局有些急了:“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少人想要,要不到的机会?你调到省里,将来的仕途就不可估量,甚至在我之上,不是,肯定在我之上,将来想回来养老,最次也是局长,说不准就整个厅级!光宗耀祖!”
“省厅那边正是下通知了?调令下来了?”
“没,让我先问问你的意思……”
“还是的,这事也没有强行安排的呀,这又不是降职!”
严局认真的看着崔鸣问:“你到底咋想的?升职的机会不要了?”
崔鸣挠了挠头说:“要是在开山市升职,我一万个愿意……”
“咋地,憋着取代我呢?我还好几年退休呢!”
“那我就再等几年,不急!”
“你……”
“人这一辈太短,没必要削尖了脑袋往上爬,我在这挺好的,在哪不是发光发热!省城有的是能人,少我一个不显,可开山不一样,我走了,开山人民咋办?”崔鸣说完干了杯中的酒。
“你真把自己当根葱!”
“就是,到了省城想吃蘸酱菜都费劲!”
“驴唇不对马嘴!”
“若为自由故,啥啥都可抛!”
“就是我把你惯出毛病了呗?别说,有我护着,你自由散漫惯了,真说上去,唉,日子也未必好过。”
“本来无一物,何处不是住?没必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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