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房东的身后来到二楼,走到205房间门口,他打开房门,我发现里面堆满了杂物,问道:“这间房子没有人住过吗?”
“没有,我们这楼盖好才半年多,这间房子是新的,我一直用来堆放杂物,如果你住进来,我就将杂物清理掉。”
我进去看了看,发现房间有十平方左右,独立小阳台和卫生间,没有住过人,方向朝南,通风采光都很好,只要清理掉杂物,打扫一下应该很不错。
我对中年男子说道:“好吧,就这间房子。”
“什么时候住进来呢?”
“今晚就住进来,麻烦你将杂物清理一下吧。”
“哦,好吧,我马上来清理。”
“嗯,好的,我先去工厂取行李,麻烦你了。”
我快步跑回到工厂拿行李,不巧的是,刚拎着行李从保安室往外走,遇见乐总开车进厂门。
他见我拎着行李往外走,以为我要“跑路”,连忙打开车门喊道:“吴小姐,怎么了?”
“乐总,我在外租了一间房子,现在去出租屋。”我客气地答道。
“哦,那好,当心点啊。”乐总好像松了一口气,不过他的脸上明显掠过一丝尴尬,他对工厂的住宿和伙食肯定一清二楚,这是他这个老板的失职,至于为什么不改善福利,我无从知晓,如今我主去租房,刚好可以替公司省钱,说不定正合他的心意呢。
我拎着笨重的行李来到出租楼,上到205房间,我看到一位中年妇女正在打扫房间,
便问道:“请问老板呢?”
“我老公下楼去倒垃圾了,我帮你拖一下地就可以放床了。”中年女子答道。
“哦,你是老板娘?”
“是的,这楼是我家盖的,所以你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晚上我们就住在楼下,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第一时间就会起来察看。”女房东显得特别热情。
“那就好,我一个人住挺害怕的。”
“不用担心,在这里住绝对安全。”
“呵呵,好的。”
房东夫妻清理完杂物后,又将地板拖了一遍,一切清理妥当后,房东见我只拎着被子,问道:“你要买床吗?”
“肯定要买床
啊,要不然晚上我睡哪里?” 这话问得真是莫名其妙,不买床我睡哪儿呢?
“是这样的,我们这里不提供床铺,如果需要床,你要自己去买。”房东解释道。
“现在天黑了,我第一次来水秀镇,你让我去哪里买床呢?你们干嘛不早说,要不然我就去别家租房了。”我不满地答道,其实我是说气话,就算我对这间房子有多不满,或者房东不给我买床,我也会打地铺将就睡一晚上,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刺激房东一把。
果不其然,女房东连忙跟她丈夫说道:“唉,算了吧,五楼不是还有一张旧床吗?我们抬下来给她睡就行了。”
“那行吧,只能这样了。”房东好像吃了很大亏似的,嘀咕道:“别的房间都是自带床的,就你还要我们配床,房租比别人还少了30元,看在你一个女人的份上就算了吧。”
交完房租后,房东给我两把钥匙,一把是房门的,另外一把是一楼大门的感应钥匙。
“这两把钥匙你要保管好,我们各保管一把,万一你那里遗失了就可以来我这里配,每把钥匙要收押金30元,不得将钥匙送给别人,也不能私自另配。”
“好的,我知道了。”
我交了560元给房东,一个月房租,一个月押金,两把钥匙的押金60元,他们给了我一张收据,水电费下月5号另算。
等我买了生活用品回到出租屋后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我躺在床上长吁一口气,千辛万苦找来的工作居然是这般状况,心里失望透顶却又无可奈何,被人歧视的场景历历在目,“中年妇女”的帽子就像一道紧箍咒,?得我喘不过气来。
稍作休息后,我才想起要给老洪打电话报平安:“喂,干嘛呢?”
“你怎么才打电话呢?我给你发信息都不回,想打电话又担心你刚到陌生的地方不方便接,你在干嘛呢?还习惯吗?”老洪焦急地问道。
听完电话那端一连串的问话,我无力地答道:“唉!我在出租屋里刚刚忙完。”
“出租屋?谁的出租屋?”老洪吃惊地问道。
“我租的。”
“你为什么要租房子?那家厂真的没有宿舍吗?”老洪的语气越来越不满。
“没有宿舍,如果不租房子,
今晚我就要流落街头了。”
“你看看你,找的什么垃圾厂,这年头连宿舍都没有,还说什么外贸主管呢。”一个个未知的谜全让老洪猜中了,如今该他埋怨我了。
“没有来上班之前,我哪里知道他们连宿舍都没有呢?”
“其他办公室人员呢?他们都没有宿舍吗?”
“他们要么是本地人回家住,要么在外租房住,厂里只有一间破旧的小平房又脏又旧,没有独立的卫生间,你让我怎么住?”
“唉,你就是这样的急性子,面试的时候什么都不问清楚,跑那么远的地方去上班,这下好了吧,车费花了不少,还要租房子住,万一那家工厂干不下去了,你租的房子怎么办?没有满三个月他们不会退押金的,你一个人租房既不安全又浪费钱,这是何苦呢?”忙了一整天,我早就身心俱疲,如今老洪一长串的质问更加让我透不过气来。
“你也知道,我找工作两个月了,这个年纪根本没人要,你说我能怎么办?就算去超市当营业员别人要30岁以下的,我总不能去做清洁工吧?培训机构的老师要有教师资格证,或者有教书经验,我什么都没有,就算继续做生意,除了外贸,我们还能干什么?难道去菜场卖菜?我能拉下这个面子吗?要么像朋友圈里的那些女人一样,坐在家里做微商,成天发一些乌七八糟的减肥药,化妆品,补品,那种靠忽悠亲戚朋友的微商能做长久吗?我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还不如打份工自在,这里条件是很差,但是他们的内销生意不错,老板不缺钱,如果能将外贸生意做起来,前景应该还可以。”我搬出一堆所谓的理由,与其说是劝说老洪消消火,不如是给自己来点心里安慰。
老洪当然明白我讲的这些现实问题,他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你晚上睡觉当心点,门窗要关好,陌生的地方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了。”
“好的,早点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的,照顾好孩子。”
挂断电话后,我开始收拾房间,这是打工这么多年第一次单独租房,既孤独又害怕,此时其它房间的租客已经陆续下班,过道里时不时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我的神
经崩得紧紧的,生怕有坏人来敲门,我将铁门插上栓后,再反锁起来,用手反复按了几次确认没有问题才去冲凉。
等我洗完衣服准备睡觉时,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钟,我实在太累了,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睡梦中我突然重重地摔到了地上,身上的剧痛让我惊醒过来,迷迷糊糊中打开灯,我发现整个床铺陷了下去,原来断了两根床杆,房东给的这张简易床是用腐朽的木料拼接而成,根本没有承重力,随便一翻身就折了。
我看了看手机,凌晨两点半,那一刻心如死灰,人到中年眼泪都流给了生活,青春交给了岁月,心里只剩下厚重的苍桑,这一天的时间,发生这么多的变故,真让人无所适从,折腾几个小时好不容易睡着了,到了半夜居然床板断了?38岁不是本命年啊?我走的是什么黑运呢?无奈之下,我只得将被子铺在冰凉的地板上,昏昏沉沉中挨到了天亮。
六点半左右,我洗潄完毕,来到一楼找到房东夫妻,跟他们说明原因后,他们表示上午帮我换床铺,我顾不得客套,匆匆吃了早餐后就去CD公司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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