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你可得给我讲讲你年轻时候的事儿!”
老头子闻言,眯缝着眼睛,就开始回忆当年。
“大概三十多年前,那时候我也就有个十五六岁。
我记得挺清楚。那时我邻居有个大姐,我叫她平姐。比我大那么个两三岁,模样俊俏,一笑的时候,嘴角边就支起那么两个小虎牙。又秀气,又带劲儿。
我就寻思着,要是平姐能作我的媳妇儿,我就偷座金山送给她。”
“后来呢?那平姐跟你了?”
年轻小伙子上赶子打听道。两夫妻听着讲起了故事,也竖直了两个耳朵,等着听。
“后来那平姐嫁人了,我们镇子里有个员外,姓金。那年得有五十多了,以前在宫里做过公公,听说还给那慈禧太后端过屎盆子呢!
后来那金员外年岁大了,出宫了,就是我们平城买了几栋大宅子,又包了两百多亩地,雇了不少个佃户,当起了平城的土财主。
这金员外就相中平姐了,非要娶她过门儿当六姨太。你说他一个太监,半男不女的狗东西,娶媳妇儿干什么?”
“那平姐也心甘情愿嫁他?”
我打岔道,我素来喜欢听这些民间趣闻,只觉得十分有意思。
“是不是心甘情愿的,又能怎样?谁家的姑娘要是能嫁个有钱的,多挣些彩礼,别说是当六姨太,哪怕是过门就得当寡妇,也有的是父母会同意。
平姐嫁给了那金员外后,过了还没两个月,就让那老东西的府里死了。
那老东西不他妈是个好饼,听说他之前取过好几任太太,都是过门不久之后就在他家中,悄无声息的活活死去!
平姐就这么被他,在那不男不女的家中丢了自己的生命。”
我和青年男子听了,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当时我就想着给平姐报仇!又不敢杀人,我听说他们太监,都有个最珍贵的东西,就是宝贝。用瓶子装着,出宫了就自己带在身边,等死的时候把那宝贝和自己一起下葬,就算是个全乎人了,来世好能再托生。
我就想着,把这孙子的宝贝给偷了,也好解解气。
想到此处,有一天夜里,我换个一身夜行衣,就摸进了这个金员外的家。
这小子得家豁大呀!能顶上两三个咱们苏府,我就一间一间的屋子翻,最后你猜我在哪儿找着的那宝贝?”
我听得入个神儿,见那老头子问我,不自觉的摇摇头。“密室?”
“哪有什么密室?这小伙子,真能想。那宝贝就挂在金园外卧房的房梁上。
在个陶罐子里边封着,还用白酒泡着的。我也是生平第一次见过那东西,便顺手摸了出来。
我就拿了那宝贝,然后丢了喂狗,又在他们家的后院放了一把大火,这才心中舒坦!后来听说那个老不死的得知自己宝贝丢了之后,不久也一命呜呼。”
“好。”我听了真跟听大书似的,拍手叫好!
“都是当年呀!那时才十几岁,胆子大,意气风发。”
老头子眯着眼睛,想起当年便觉得精神抖擞,他继续讲起当年的往事。
“我们平城当年还有个四大怪,命都不大好。”
“四大怪?”年轻小伙子不禁又好了奇。“什么是四大怪?”
“是四个怪人,老大绰号叫‘丈八僧’,老二绰号叫‘弥陀佛’,老三绰号叫‘活土地’,老四绰号叫‘马王爷’。
这四个怪人,长的是奇形怪状,常常聚在一起,干些坑蒙拐骗的勾当。官府一抓一个准。”
“怎么个奇形怪状?”那一对夫妻也听入迷了,倒是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老头子道:“人如其名呗。这个丈八僧,身高八尺多长!一般人的头顶,勉强才能碰到他的肚脐眼儿。单是他的那一双大脚,就足足有半米!连双合适的鞋子都买不到,大冬天的,鹅毛大雪,那丈八僧还光着一双大脚丫子。后来听说是抢人家烧饼,被一帮花子活活打死了。”
“弥陀佛呢?”年轻小伙子又问。
“那个弥陀佛呀!人长得胖,比庙里供着的佛爷儿。肚子还大嘞!”
“肚子跟鼓似的!”年轻小伙子不禁打趣。
“鼓可比不上人家,那弥陀佛的肚子能有三个鼓这么圆润。站起身来,肚皮上的肉能碰到前脚背。
据说那弥陀佛一顿能吃十几斤。有的大酒楼一天剩下的泔水,他一顿能吃六大桶。”
“就吃泔水呀!”年轻小伙子闻言,有些嫌弃。
“这泔水还不是一般人能吃的上的呢!都是菜底子,饭底子,和在一起的。有的那桶里边儿还有肉丝呢!穷的吃不上饭那几年,我都天天想着吃上泔水该有多好!”
“后来呢?”
“后来还用想,这弥陀佛活活饿死的呗,听说他死后,身上的那层皮,让人给剥下来了,后来又听说,他的那身皮给个大官爷的姨太太做皮毯子铺床了,不知是真是假。”
“那个活土地嘞?不是因为活的年头长!”我也好奇的问道。
老头子闻言摆摆手,“当然不是,这‘活土地’和‘丈八僧’是差不多的意思,‘丈八僧’高,‘活土地’就是矮。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就那么不到一尺高,跟个小孩儿似的。脸上也没褶子,显得也少性,谁家闺女都不愿意跟他。一同出个门,像是牵着个娃子似的。”
“马王爷我知道。”年轻小伙子上赶子炫耀,“马王爷三只眼,听戏文里唱过。”
“这孩子,世上哪有三只眼的人嘞!”
“二郎神也是三只眼,包青天的脑门上还长月牙呢!”我真倒是听过不少的评书,戏文。
年轻小伙子闻言,也插了句嘴。“那包拯头上的月牙是让驴踢的。据说那就是个驴蹄子印。”
“哎!”老头子似乎更认可那个年轻人的说法。
“什么马王爷,包黑子那都是编出来骗人的。不过观音菩萨是真的。要说这人呐!每日拜观音,一定会受到菩萨保佑。”
“那你那四大怪里的马王爷,又是个什么样的。”我不禁更加好奇。
那老头子刚想开口,就在此时,徐虎诚突然和六师博带着一众道士走进了三清供庙大院儿之内。
我连忙站起身,伸出手为这些死者家属介绍到。
“这便是我们阴山簿的掌门,徐掌门。”
然后又对徐虎诚交代。
“这位老大爷是金瓶玉的爷爷,这位年轻小哥是南昌东的哥哥,这一对儿大叔大姨,是孙盒子的爹娘!”
却不曾想,刚才还谈笑风生的几位家属。一见到过徐虎诚,竟然立刻改变了一副嘴脸。
他们全部拥到徐虎诚的身上,有的大哭,有的大闹,在地上撒泼打滚,管他讨要说法。
那一对儿大叔大姨,大叔死死的攥住徐虎诚的衣袖,咬牙切齿的让他还自己的儿子一条命。
大姨则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天嚎地的哭自己的儿子。
“为娘的心肝儿宝贝儿啊,你怎么那么命苦,这么小的年纪,竟然命丧于此。
为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从此都没有人养老送终啊!儿啊,娘也不活啊,娘要要随你一起去呀!”
这女人一边哭着,一边重重的以头抢地。声音好不凄惨,悲切。
六师伯见了,只能连忙上前搀扶这个女人。在一旁好生委屈的解释着。
“大姐,实在对不起!这都是我们阴山簿的责任,我们阴山簿一定会给你和孩子一个交代的!”
那个年轻男子更是义愤填膺,跳着脚在3三清供庙的大院儿之内怒骂
。
“什么的茅山门,什么阴山簿!【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