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弘光心中暗暗流泪，今日是出门的时候忘记看黄历了，早知道现在刚刚就应该多给自己灌点酒——
这就算是假醉了也行啊！
“臣，臣觉得立储君确实是国之根本，司空的提议也是为了咱们楚江着想。”
花姜撇了他一眼：还懂点事。
“但是……”
楚肆就等着他这句但是，要说白弘光怕花姜是一回事，名义上来说花姜毕竟是白弘光的妹夫。可白弘光之所以会被楚肆看重并且受到提拔，跟他的忠心是有关系的。
白弘光这个人已经被楚肆给看得清楚了，平时看起来就是这般不喜欢沾边惹事，但实力可以，心思也不邪乎。
“但是臣觉得，长幼有序，储君之事想来事立嫡立张，要说到储君的人选优先应该考虑的也应该事晋王殿下呀。”
楚桓：怎么说到我头上了。
皇后是开心的，储君之位当然应该是楚晟的，于是帮着自己孩子说话，顺着白弘光的这个点就很好嘛。
“本宫啊素来知道后宫不得干政，可本宫也是一国之母，有些话还是不吐为快。储君之事素来也是要根据许多因素决定，今日是宴请百官的日子，不宜说这个。”
花姜还要说话，楚桓起来，道：“父皇，儿臣也觉得今日并不是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虽然司空大人是为咱们楚江着想，但毕竟不合时宜。还请，父皇三思。”
花姜斜着眼看过来，好像在说：你又再搞什么乱。
楚晟
也跟着道：“这件事情还是之后商定过后再行定夺吧，父皇。”
当事人都不着急，司空这个时候来着急，就有一些不好了。
刚刚应和的那些大臣这会儿也不敢说话了，等着司空自己收场。
不过楚肆还是给了他这个台阶下的：“好，这件事容后再议，司空大人的一片真心朕也记住了，会着重考虑这件事情，不过朕也还是觉得，还是等三位皇子都成年了再来考察议论的好。”
须臾间，宴席又恢复了平静。
花苑最是不悦的，司空这么搞就是给自己惹麻烦。怎么可以推荐楚成去做储君，难道是楚桓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从今日之后，百官也都知道了司空想推荐三皇子楚成做这个储君，至于原因他们坐到这个位置上也不傻，当然知道这是想要捧杀楚成的。
这场宴席最大的插曲就是司空要立楚成做储君的言论，结束的时候楚成派人送了花姜回府，要好好照顾。
而白炼则被楚肆给留了下来，留下白炼素来就没有什么好事，所以楚成说什么都要留下来一块儿。
皇后回走的时候给白炼送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声道：“本宫知道你是一个聪明的人，莫要叫本宫失望了。”
白炼跟楚成到御书房见君，御书房的门关上以后，方才在外面庄严段中的楚肆也变得有些松散放松下来。
“说说吧，你去了皇后宫
中做什么了。”
“嗯？”
楚肆拿起桌上的书来瞅了一眼：“朕不说话不代表朕不知道你都做过什么，老实交代，都去作甚了？”
白炼颔首：“哦，这个啊。臣女可以说的，但是……皇上要保证听到之后保持淡定，而且，您绝对什么都不能做。”
楚肆挑眉：“你这是在跟朕谈条件呢，胆子不小。”
白炼解释道：“这不是为了别的，全都是为了三殿下。”
楚肆默了一瞬，点点头：“你说吧，朕答应你便是。”
于是白炼将自己去凤和殿做的事情删减版的告知了楚肆，“臣女以为事情是花家的嫡女也就是宁王侧妃所为，于是找皇后娘娘试探，结果真的是她。”
删减的部分就是永安的部分，说花苑是花苑罪有应得的，但是不说出永安一是给皇后的面子，这是答应过皇后的。二来也是皇后自己担心的，影响了皇帝跟永安之间的关系，类似于破坏了人家的父女关系。
“可有证据？”楚成着急地看着白炼：“若有，现在她未走远，立刻就可以抓起来。”
楚肆无奈地看着血气方刚又冲动无脑的楚成：“如果有证据就不会拖到现在了。”
看来花苑留在楚桓的身边也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当初就应该直接毁了婚约。楚肆无语得很，派出去的眼线也说宁王府中都是花苑的天下，花舒一个正妃连句话都说不上。
本来是想要让花舒打压着花苑，又给司
空府一个交代。现在看来，倒是可惜了花舒那个孩子。
“花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挣储。”其实楚肆现在多的是有些心痛。
花苑做的事情楚桓不可能不知道，如果这一次白炼没有发现他们在害楚成，楚成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楚桓是要害死自己的弟弟，为了挣储。
他素来谦逊有礼，最大的毛病就是总怨声艾道，拿他偏心做接口来发泄自己的情绪。可自从这个花苑出现以后他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先是绑架白炼，反过来指控是楚成想要对他下手则喊捉贼。
现在居然直接下手，实在是品行有损。
多少是心头夹杂着失望夹杂着无奈的。
“朕知道了，你做的很好，这一次楚成能够险中脱困，是你的功劳。”楚成放下手中的书：“回去吧。”
白炼提醒道：“皇上，既然没有证据，断不可……”
“朕知道，而且这件事情朕也不希望闹大了，到时候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相处问题就更大了，那些官员今日你们也看到了，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朕也不想让他们再搞出什么事情来。”
不过楚肆还是很担心楚成的身体：“太医怎么说？”
白炼叹了一口气:“太医院中也不知道谁信得过谁信不过。”就比如这一次给楚成看病的太医多半是跟楚桓有些联系的，但是现在没有证据，就是抓了问话也于事无补。
“臣女时不时的，让宫外的大夫给三殿下开一些
补品调和的药便是，是药三分毒，还是静养最好。”
“嗯。”楚肆点头：“你想得好，成儿有你这样的妻子，朕日后也放心不少。”
白炼：“……”
楚肆让他们回去，对于这件事情，日后也不要再提了。
楚成：所以我来时当了一个背景板吗？
……
凤和殿，炉中炭火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吵得人心烦意乱。
永安来皇后的面前回踱步，紧张万分不停地问皇后：“母后，你说白炼不会说了吧？”
皇后虽然内心并不是很确定，但还是安慰永安：“放心吧，她如果要跟皇上说不必要等到现在让皇上主动来问的。”
凤和殿的门开着，透进来的风多少有些刺骨，但关上了就有着急的闷。
永安皱着眉，担忧地猜想：“也许她只是等父皇问呢，现在就将咱们全都供出去了？”
“不会的，本宫与她说过了。”本就有些害怕的，永安还在边上一直问，问得自己都觉得烦死了。
“好了安儿，你就安安静静地等着，过半个时辰若是没动静，便可以安心地休息。”就算要告状，半个时辰也绰绰有余了，有什么动静也该来了。
过了一刻左右，贴身的嬷嬷送外面进来，小声地说陈荣来了。
皇后心中一紧，“嗯……嗯。”
陈荣从外面踏着小碎步进来，弓着腰：“娘娘万福。”
永安坐在皇后的身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皇后问：“陈公公怎么这么晚还过来？”
陈荣颔首，公公敬敬地回道：“皇上说娘娘这一年里管着后宫的大小事务实属不易，辛苦了。特地让奴才过来问候一声，派人送了一些蜀国上贡的补品过来。”
皇后：“！！！”
二十多年了，她与楚肆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进宫二十多年。这是头一次，楚肆居然让陈荣过来问候，公开送东西关心她。
“敢，敢问公公，皇上为何忽然……”
陈荣颔首，慢慢含着笑意，暗暗提示道：“皇后娘娘身为嫡母，对子女关怀心怀大义，又将后宫的事情打理得条理清晰。皇上看到了皇后娘娘的辛苦，关心娘娘也是正常。”
皇后还试探性地再问了一句：“成儿刚刚跟白家的丫头去了御书房，想必现在也回去了吧。”
陈荣嗯了一声：“回娘娘的话，白姑娘跟三皇子殿下回去了，正因如此皇上才静下心来想到了娘娘。娘娘若是没有吩咐，奴才就告退了。”
看着一件件的补品从外面送进来，皇后的心里也算落下了一块石头。
等他们都退去，永安才敢问：“母后，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皇后摇摇头，有点点头：“白炼确实没有说出你来，可能还说了好话。本宫没有猜错的话，是交代了花苑，却没有交代你。你父皇觉得本宫帮了楚成的忙，所以才问候的本宫。”
真是又心酸又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却不想第一次被皇上关心，还
是拖了三皇子，别的女人之子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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