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白炼在宫中的消息不胫而走。光华寺一众年轻的姑子都被扣押收监,为首的缘惠被处以极刑丢至乱葬岗。
楚成知道消息之后吃饱喝足死活要进宫看白炼,但是管家说白炼是真没事儿让他安心呆着,他才消停。
而真正的缘惠却关在天牢里,此刻楚肆下令让白炼主仆二人跟随在身边,一同前往天牢。
阴暗的天牢当中,缘惠蜷缩在角落狼狈不堪。
楚肆缓缓地从外头进来,亲自审问她。
楚肆坐在狱中板凳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缘惠。陈荣上前一步说道:“缘惠,皇上今日会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可要好好配合老实交代。”
还能留着自己一条命缘惠已经觉得上天恩赐,若不是这样今日真就丢到乱葬岗了:“知道,知道!”
陈荣转身对白炼和颜悦色:“白姑娘,今日皇上亲自审问,您不必担心,只需要将您所见所闻一一说清楚便可,您放心,皇上一定会给您一个公道。”
白炼威威颔首,面色从容:“是。”
可是昨天晚上她指认了楚桓,楚桓根本就不认,楚肆还能有什么办法。
楚肆心中早有定数,摆摆手示意狱卒把人带进来。不一会儿,穿着斗篷的女子步履缓慢从容地从进来,慢条斯理放下兜帽。
这是个中年女子,脸上的皱纹在昏暗的烛火闪烁光芒下依然清晰。头发已经白了大半,申请温和还带着一种优雅高贵之感。
只见她缓步
上前行礼:“周氏拜见皇上,皇上万安。”
原来这就是周太妃,白炼心想:也不知道皇上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说不查,私底下是非要把这件事情的老龙去买都给调查清楚了?
楚肆点了点头:“嗯,陈荣,开始吧。”
“周太妃,您既然来了,就将您身上的事儿说个明白吧。”
周太妃跪在地上,但挺直了腰板,不像是在回答审讯,倒从容的像一个在陈述故事之人将心中之事娓娓道来。
周太妃说,她在光华寺本来生活的好好的,前些日子忽然有人偷偷进了光华寺找她,跟她阐述了她当年在宫中多么受宠的事情,好好的让自己回忆了一番。
“周氏当年确实承蒙先皇宠爱,可那也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如今我这个老婆子人老色衰无一长处,回忆这些东西作甚,这些年早就以青灯古佛作伴,在光华寺中养老,不失为一条归宿。”
陈荣也同意地点点头,对周太妃来说,在光华寺已经是她最好的归宿了。白炼一寻思,从前只当光华寺是冷宫,现在想来,颇有一点养老院的感觉……
“然后,那人自称是二皇子,也就是现在宁王殿下的人。”
楚肆开口打断:“太妃要如何断定那人就是宁王殿下的人?”
周太妃道:“宁王殿下身上有象征着他皇族身份的玉珏,周氏不才在宫中待了那么多年,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每一个皇子的身上都有一
枚玉珏随身携带,一般不会轻易丢失,象征着自己的身份,如果拿出来多半是为了做个信物。
这玉珏是宫中特定,能工巧匠打造,而且便于区分每一块都不一样,上面的纹路图腾都是不规则。
就算别人要仿造也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寻找玉石还有仿制。
周太妃自信地说记得这个玉珏图腾和纹路,只需要见到宁王的玉珏就可以知道她说的都是实话。
这玉珏如果周太妃真的见过,就证明了找她的人就是楚桓的人。
楚肆点点头,“嗯,这个朕之后会再核实,你且说下去,那人找你是为什么?”
他们让周氏在万一东窗事发的时候异地那个要带罪,直接认下罪就不会有什么人彻查到楚桓那边。这时候陈荣终于问出了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可是为什么不是别的毒药,而是避子药?”
周太妃的目光移动到白炼的身上细细打量:“这就要问白姑娘怎么得罪了二皇子,让二皇子对你有如此歹毒的心思。”
“小人知道,知道为什么!”不等周太妃把话说完,一旁的缘惠听到自己知道的东西急忙地大叫,现在是能有一份希望减轻罪责就是一份希望。
周太妃看缘惠要说,索性就让给她来说,就她现在这么激动的模样,不给她说指不定就更着急了,也没必要跟她抢。
陈荣抬了抬下巴:“那你说说为什么?”
这时候缘惠才开始好好说,从这件事情的源
头开始说起。
找了周太妃的人之后找到了缘惠,对她好言相说,又予以色诱哄得缘惠一愣一愣的。最后给她这个,说只要给白炼用了一点时间之后,白炼就没救了。
而且事情被发现以后想要的结果也不是这样的,本来应该是白炼日后被发现的时候缘惠来倒打一耙。
“那人说,说到时候污蔑白姑娘,白姑娘在寺庙中偷人,随便按一个罪名给白姑娘,说得她身败名裂最好。到时候就说白姑娘的避子药是自己吃下去的,为的就是害怕自己怀有身孕混了皇家的血脉!”
砰——
楚肆的手重重排在木桌上,周围狱卒统统跪下:“皇上息怒!”
周太妃的嘴角却勾起了淡淡的微笑:“皇上您不必生气,您从小也在宫里待过,宫中什么勾心斗角的您没有见过,这种计量不过就是稀疏平常,周氏知道的时候也没有觉得大惊小怪,只是想这还不是宫内就有如此恶毒的计谋,也不知道这个白姑娘是怎么得罪了二皇子?”
这个计谋怎么可能是楚桓想出来的,别说是白炼不相信,楚肆这个亲爹更是不信!
楚桓虽然总是喜欢碎嘴说楚肆偏爱楚成,但从小到大很是低调从事,也很懂规矩。就算他现在起了夺权之心楚肆也觉得正常,只因为她生在了皇家。
但是你要说他想得出这么歹毒的法子去对付一个女子,无论如何都说不通。避子药啊,这是剥夺了一个
女子做母亲的权力,还想着最后破败这个女子的名声,她怎么能如此歹毒?
“皇上您这么生气,是不相信了?”周太妃反问并且道:“是不是宁王殿下的想法不知道,可是这会意,是宁王给的。”
楚桓当然不会有这种心思,这话听得白炼都有些细思极恐背后发凉了。
小说中的楚桓人设就不可能是一个这样的人,那妥妥的得是一个正人君子。虽然……虽然白炼现在觉得可能是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到的人和人设都是不一样的。
但是楚桓一个男主,也不至于这样。
所以这个法子,就是花苑想的了。
一开始花苑对付自己她就是这么不相信的,然后一次又一次,白炼现在是没办法不相信了。果然是一个世界不能有两个穿越者,除非一男和一女。
不过就花苑这个性子就算自己是男的,只怕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
唉……
人家把话就这么说明白了,就是这么个理儿。事情就是宁王那边的意思,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最后发现居然是在刚刚要下药的时候被陈荣跟楚肆亲眼撞见。
花苑这个心里怕不是气炸了,其实白炼也想明白了,她就是没有理由非要弄死自己。既然这样,白炼跟她客气神没呢?
白炼躬身:“皇上,臣女觉得这件事情可能不是宁王殿下的意思,可能是宁王侧妃的意思。”
一语点破楚肆的疑惑,白炼确实没有得罪楚桓,但是白炼
一定得罪了花苑,这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了。
一时整个天牢里面寂静无声,各怀心思。独独是陈荣看得清楚的,小声地问楚肆:“皇上,这怎么说呀?”
楚肆脸上无光也没有什么表情,阴沉地开口:“白炼,你是如何知道她们要害你的?”
白炼讷讷地回答:“晚上太冷了睡不着,跟梨儿起来的时候恰好看到缘惠偷偷摸摸的去了后门,所以就听到了。”
缘惠恍然大悟啊,真是悔不当初,当时就应该多上前一步,看到了她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偏偏是自己大意了,惹来了这种灭顶之灾!
这时候楚肆才开始仔细地询问白炼是不是在光华寺受了委屈,而缘惠的眼神也变得可怜巴巴地盯着白炼,希望白炼可以不要说太难听的话。
按照正常套路来说缘惠已经够惨的了,但……白炼也不是圣母啊,她欺负自己的时候可没少凶神恶煞的呢!
白炼回答:“缘惠师父对臣女是真的太好了,但凡什么活都是留给臣女的,什么藏经阁搬书什么打扫整个寺院什么没事儿找事儿不缺水都要叫臣女走几里路出去打水,整个臣女也就认了,可是臣女每每冻醒,弄得黑眼圈都出来了,这个确实有点委屈的。”
“而且您不是让臣女抄写经文么,什么经文啊,不仅她不给臣女笔墨纸砚,就算给了您看臣女的手都险些冻僵了,实在没办法给您抄写经文,皇上恕
罪啊!”
告状要告全套的,一气呵成就是这么个流程。
缘惠心中恨得牙痒痒的,这白炼真是冷血心肠,自己都这么惨了,刚刚还那么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她都不愿意放过自己,非要将这些事情都告诉皇上!
“皇上这都没有的事,小人……小人是让白姑娘做了一些事情,但自己也帮忙了呀!”缘惠无奈,只能想法子能够给自己多说几句好话就是几句好话。
楚肆嗯道:“她说她没有,白炼你是要说有,然后你们二人就这个无聊的问题一直讨论下去吗?”
白练颔首,恭恭敬敬地回答问题:“皇上,臣女不是非要她给臣女一个交代,但是臣女在光华寺的受的委屈不能白白的受了。缘惠已经是死路一条了,臣女为什么还要如此跟她作对呢,臣女只是想要一个公道?”
楚肆许就不说话,然后突然指着白炼笑道:“你说吧,想要什么东西?”
白炼当然不需要楚肆再惩罚缘惠了,缘惠已经这样了再多的惩罚就是死路一条了大可不必。所以白炼是想说:我已经受委屈了,既然你都帮着审理了,那我也得要点补偿吧!
“臣女也不要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您能给我一张随意进出宫中的令牌么?”
楚肆拧起眉头:“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白炼耐心地解释:“是这样的,臣女帮皇后娘娘按摩头部,娘娘觉得十分舒爽。想让臣女经常进宫帮忙按按
。”
楚肆耸耸肩,没觉得这样一件事情需要他来给令牌的:“难带皇后不能给你令牌吗,为何要朕来给你?”
白炼抿唇,浅浅的梨涡显露出她独特的可爱:“还不是因为永安公主要是知道那个令牌是皇后娘娘给的,要闹事儿了么,您也摘掉皇后娘娘极为宠爱公主。但是如果是您给的,公主就不好说什么了。”
楚肆忽然觉得好笑:“所以你就来找朕要令牌?”
“对啊。”白炼眨巴眨巴眼,说得理直气壮!
“行,回头朕就让陈荣给你。”楚肆回过身来看这缘惠跟周太妃,眼皮上扬吩咐陈荣:“将周太妃带回去吧,今日的事情若是传出去,朕决不轻饶。”
周太妃起身莞尔一笑虽然上了年纪却真的有徐娘半老的风姿,与她们说的在光华寺粉面灰土的与整个妇人身上着实不符。
虽然过去这么多年,还是可以从眉眼当中看出周太妃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而且很得宠。
而且听她方才说话的模样,白炼好像突然就知道为什么周太妃不会被花苑她们所收买,因为这样一个人根本就不屑于用那些法子对付人。
就像之前他们说的,周太妃当年跟先帝的皇后打起来,可是虎得很一点没含糊。
而且……
白炼突然在想,她这么得宠但是没有子嗣,也许也跟当年的宫廷斗争有关系吧。
周太妃离开之前正好与白炼对视,那眼神好像是一种释然,这是为什
么,白炼现在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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