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传话的一直都是狱卒赵六,前几日他带进来四个与我们体型相似的替死鬼与我们交换,我们换上了寻常狱卒的衣服出的大牢。赵六让我们灭口的,是司空府的大小姐花苑!”
贾明瞪着偏瘦一些的大汉,他只是相对于其他三人偏瘦,整体的体型还是很健硕。这样的四人想要逃跑,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人给捉到。
这件事的蹊跷,只怕大得很。
“继续说。”
“小人们将二位小姐带到了郊外的那间屋子,正要下手,却……”
贾明眯着眼眸:“却什么?”
“回大人,白家的小姐并未昏迷,还告知我们她是自己人,只需要我们到远处放风即可。我们起先不信,但她将赵六如何将我们带出刑部大牢的经过说得清清楚楚,我们不能不信。”
贾明陷入思考:如果真向他们所说,他们肯定也会听白炼的话。
白炼:“……”放在横店这些人的演技一定有出头之日。
她不说话,也不着急为自己辩解,她想要清楚的了解花苑到底想要怎么陷害自己,再从中寻找破绽。一着急,只能是于事无补,还很容易让别人觉得自己心虚紧张。
毕竟,现在所有的人看到的她伤害花苑,所有的人证对她也都是不利于她的。
贾明也懂这个理,先不去问白炼,而是对应这个犯人的证词去问一旁楚楚可怜的花苑。花苑刚刚受伤,右边的脸颊上刚刚包扎,纤柔的身
躯跪在地上,如花一般的容颜此刻略显憔悴,我见犹怜。
这与白炼挺直了腰板,脸上颇有小精神的模样迥然不同,路人见了定觉得花苑才是受害者,先得三分的相信在她身上。
“花小姐,还请将您所见所闻,告知本官。”贾明对花苑,该礼待的还是礼待的好,未来的二皇妃,怎么也是个主。
花苑缓缓抬起头,眼中似雾一般朦胧含珠,一只手轻轻抚摸上自己的脸颊,道:“我在破屋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白妹妹在我的面前看着我,我以为她率先挣脱了,便求她帮我松绑。”
她啜泣:“谁知道白妹妹根本没有反应,只是看着我很得意的笑,我这才反应过来白妹妹的不对劲,她一直瞪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才摔碎碗要置我于死地。后来,也是白妹妹自己说的,今日这事儿就是她一手策划的。为的就是要了我的性命,我问白妹妹这是为何,她,他说……”
花苑言语之间分明是瞥向了右边的楚成,又故意的欲言又止不说下去,做出害怕之态。
贾明声音洪亮,在大理寺,可还没有什么人是因为害怕谁而有所隐瞒的,她所看的方向不是楚肆就是楚桓,就算是皇子皇孙,在贾明的面前,也一视同仁。
“你只管说出所见所闻,天大的事情有本官和今上在身后!”
花苑颔首:“她说因为我是二皇子的未婚妻,是司空府的嫡女,如果二皇
子跟司空府结亲就如虎添翼。到时候我父亲帮助二皇子,那未来储君的位置就很有可能是三皇子的。她还说,下一个,就会是我妹妹花舒!而之所以将她自己也掳走,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出了事情之后,能够得到今上的关怀!”
此言一出,审堂内寂静无声,只有面面相觑。
这是天大的事情,如果花苑说的是真的,白家,楚成都大祸临头。楚成就算是得楚肆偏爱,但朝臣肯定不会或者么轻易地就放过他。
而这一波下来,还会让所有人都案子揣测为什么三皇子要这对二皇子下手而不是长子楚晟。当一个人的对手强大时,不了解这个人的路人多半就会觉得这个人也很厉害。
楚桓这时候拉拢人心就很轻松,而且还踩了白家和楚成。
白炼心道:原来花苑打的是这个主意,一箭双雕,趁我还有些相信她的时候突然出手给我一个猝不及防的锅,真是好心机好谋划。
既然这样将脸皮都撕破了,白炼心里也清楚了这个女人的嘴脸。
贾明压低了嗓音,对于花苑说的话半信半疑。信是因为证据所像,但不信是因为他多年办案,此案的疑点重重,况且楚成是什么样的人满宣城都知晓。
他如果想对付二皇子,何须暗着来,直接在今上的面前做文章就是了。
“花苑,你要知道你说的这件事如果有假,那你罪名可就大了。”贾明特地提醒:“污蔑皇子
,又谎做证词,那是欺君之罪。”
花苑顷刻间泪如雨下,炼炼摇头:“我没有说谎,这些话真的是白妹妹说的,大人明鉴!”
虽然花苑带着哭腔,但语气却十分的坚定,就要将这罪名硬塞给白炼不可。
大理寺办案除非贾明询问,旁人是不得多说的,左右两边坐着的四位大佬各有心思,但也只能看着。
贾明看向白炼,白炼这个时候居然跟自己对视了,一双眼睛如明月一般明亮。
“白炼,你可以为自己辩解了,方才他们的证词中有你反驳的,都可以说出来。”
白炼清清嗓子,微微颔首:“回大人,这大汉说我与他是同伙但也只是空口无凭,做不得铁证。”
“嗯,是做不得铁证。”
“我如果要杀花苑灭口,掳走的时候就赶紧动手了,还等了两个多时辰,等着惊动了今上派人出来找了才动手,莫不是傻?”
贾明一怔,随之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这丫头不行不忙的,将他们的证词听得仔仔细细来分点攻破,有点意思,“你继续说。”
白炼看向花苑,道:“你说你醒过来的时候我坐在你的面前,等了许久才去摔碗,我等这么久,是为了让人过来救你?你昏迷的时候我直接动手不就行了,还需要摔碗,万一那屋子里没碗,我还能徒手掐死你?”
花苑花容失色,害怕地往一边挪动,眼睛都未直视白炼:“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当时要等,
但我也很庆幸他们及时赶到,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出现在这里!”
白炼嗤笑着,道:“好,就算我拖着时间一直神游好了,那你倒是说说我手上的勒痕是怎么来的?”说吧,白炼伸出双手,她的手腕上有很明显的绳子勒痕。
花苑心中暗暗骂道:这几个东西下手的时候真够重的,竟留下了痕迹!
看花苑不说话,白炼道:“你说你被绑着,我坐在你的面前,但我想说的是恰好相反。我请过来的时候坐在面前的视你,只是你还装作被绑起来的模样,不过下一刻你就轻轻松松的挣脱开了。不若你也伸出手来看看是不是也有勒痕?”
花苑心虚了,抬头瞪着白炼:“这能说明什么,我一个弱女子的力道本来就不大,他们本来就随意绑着但是我就挣脱不开。你就不同了,你故意弄出的勒痕就是想杀了我以后装作自己也是一个受害者!”
白炼挑眉,笑道:“你说你睁眼看到的就是我,怎么那么确定是他们绑的你?”
“我,我……”
贾明眼里生出几分玩味来,这个白炼不做讼师可惜了,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能像一个旁观者一样思路清晰,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姑娘家,着实难得。
他居然走神了,想着如果这小姑娘真的没有什么罪,最后到大理寺里做个讼师也不错。上一个讼师恰好上个月回乡去了,一时半会还没找到接替的人呢。
咳
咳,走神了走神了。贾明回过神来看着白炼有理无据地为自己辩解,在她面前花苑好像吃了瘪一样难受说不出话,不看这些人证的话恨难让人相信花苑是个纯粹的受害者,而白炼是个罪魁祸首。
“你说不出来了么,还是你要说你以为是他们绑的你?”白炼眼底掠过一丝利芒,看的花苑虚得不是一点两点。
白炼连花苑想要说的接口都说出来了,堵得她无话可说,无语的同时花园更加坚定这个人她废除不可。
花苑的眼神立刻变得怨毒,“是,难道我就不可以误以为么,还有你少转移话题了,你要杀我的时候明明说了你不害怕我的父亲,因为你的身后有三皇子撑腰,是三皇子授意你这么做的,你们俩心思歹毒现在还要反过来质问我!”
她不顾疼痛重重地给贾明磕了一个头,头磕下去就没起来:“求大人为我做主,若是大人害怕三皇子不能做这个主,就请今上来做这个主!”
她这一磕头看得右边的楚桓心中疼痛不已,当他的苑儿想出这样的办法时他是不同意的,但是苑儿声泪俱下口口声声都是为了自己,他答应了苑儿。
那四个壮汉自然是他派赵六去放出来的,他们四人都是死囚,都有家属尚活着成了他的把柄,他挑选了好几日才选出来的他们。
只希望这一次一定要给楚桓重重一击,不然他的苑儿就白白受伤了。
但花苑这个话,
这是道德绑架贾明了?
贾明也是很迷惑,花苑的种种行为着实不讨喜。但她说的每一条罪状都不是小事,尤其涉及到了皇子。兹事体大,她说了他就得调查。
“今上命本官彻夜查清这件事情,三皇子,您可有什么想说的?”
楚成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贾大人你不用管本皇子,你是难得的清官,父皇信任你本皇子一样信任你。你只管用心查案,本皇子该遵守规定,你不问,本皇子就坐着慢慢听。”
贾明似乎也没想到平日吊儿郎当的三皇子这般的懂事,有些欣慰。反而看花姜跟白弘光的神情,这俩就像吃了鲱鱼罐头一般绷着一张脸,就盯着白炼跟花苑死死的看着,也不知道他们心里想的什么。
贾明让人带去刑部大牢将赵六给带过来,这边僵持不下,就先从这四个大汉开始。
等待的时间并没有很煎熬,除了花姜和白弘光……
大理寺的人动作很快,赵六不多时就同样跪在了堂下。
“赵六,你来的时候都有人跟你说清楚了,你也说说吧,自己都做过什么?”
赵六贼眉鼠眼的,生得矮小,穿着刑部大牢狱卒的衣服身上还带着酒气。
“回,回大人的话,小人知错,知错了!”
“错哪儿了?”
赵六看似神志不清喝多了,叨叨着:“小人不该因为害怕三皇子就帮着三皇子私放死囚,但是小人只做了这么一件事,至于这四个死囚是去绑架两
位皇子未婚妻的事情小人一概不知,不知啊!”
据赵六说,一日他回家发现三皇子正在自己的家中,他吓得不轻,谁不知道三皇子是个古怪的少年郎。但是三皇子给了自己一袋银钱,让自己帮忙放出那四个死囚,又过了几日送了几个哑巴替死鬼过去,他也只是帮楚成办事的罢了。
“大人,小人只是一个小小的狱卒,根本不敢不听三皇子的话,小人上有老下有小的就知道不能做这样的事情,有一天一定会露馅的,但是小人也没办法,还请大人从轻发落!”
赵六带着酒意醉醺醺地说了一堆话,白炼根本就不信,但不得不说这个狱卒的演技可比花苑和这四个人的好太多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借酒壮胆撒谎演呢!
哑巴替死鬼,狠,真狠!
赵六直接指认是三皇子楚成,所以楚成现在也成了嫌犯,都不等贾明提醒他自己起身站到堂下去了。
贾明心里头一次觉得:这孩子真懂事,真懂事!
贾明问道:“赵六,你记得三皇子是哪一日去找的你?”
赵六心里一慌,他说得这么真,是因为这一切都是二皇子楚桓,他也只是把故事里的主角换成了楚成。
“九月初五。”
未等贾明问,楚成就咧嘴而笑了:“你可确定是九月初五?”
楚成的态度让楚桓心中不安了,他倒是没有清楚的记得是什么时候去的,但确实是查过了他那一日待在府中,防的就是
他到时候有个人证。
他府中所有的人所说的话,都可以被说成事包庇,并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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