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鸦“扑腾”冲上天空, “嘎嘎”发出嘶哑尖锐的声音,随着叫声散落各处的虚灵使拖着?逶迤长袍朝图灵赶去,土里的甲壳动物窜上地面有规律朝前方窜去,活藤蔓窸窸窣窣穿过烧焦的土地顺着?同一方向。
图兰像没头苍蝇似的流窜, 东南西北各自撞见虚灵使, 辅一见他就挥舞着?镰刀冲上来叫嚣道:“图兰,你要造反么?!”
“我要回家!”图兰几近癫狂, 挥舞着?镰刀劈碎了不少虚灵使, “就算阿索那来了,也休想拦我!”
像阿索那这种生于虚,呱呱坠地便注定为王, 统治此间,加上谁也无?法与他抗衡, 与神又有何异。但神该是断情绝欲,手上不染鲜血, 超凡脱俗的,但阿索那以自身喜恶行事, 喜怒无?常, 杀伐随意。
就算是神,也是魔神。
什么时候掉入虚, 图兰不记得了,来时就被虚灵使抓去了虚灵殿。
阿索那光着?脚踩着光洁的地面,穿着剪裁漂亮的斗篷,他抬眼就能瞧见她线条优美的五官, 像是被造物主亲吻过的容颜集单纯与妩媚于一体,唇角笑时万物都仿似要失色。
“你长得好好看,就留下来当我的玩伴。”她笑容灿烂, 蹲下身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阿索那的玩伴,这该是虚灵使中最至高无?上的荣耀。
但图兰发现,此前阿索那也有玩伴,但都因惹她不悦被揉碎在虚空中。与其说是玩伴,不如说是玩具。
不是被替代,就是被毁掉。
很快,一个被驱逐的先知到来验证了他的想法。
那个先知强大狡诈,不费吹灰之力就成为虚灵殿的祭司,成为阿索那新的玩伴,而他被弃如敝履丢在一边。那时,他已经置换过好几次躯体,失去了阿索那的关注被虚灵使们丢去啃土。
不是每个虚灵使都能吃上人的,为了活下去就得吃土。
阿索那出生于荒芜废墟、文明匮乏之地,所见皆是丑恶,根本不懂门外世?界的灿烂繁华。
祭司不过是拿出一枚花种就让阿索那充满好奇,为了看废墟上开满鲜艳的花朵,他听从祭司的话搭建祭台祈雨种花。
不知过了多久,祭台被搭建好,阿索那
按照祭司所教的咒语在台上跳起舞,周围的虚灵使也跟随着念着咒语,天空阵阵惊雷,像是要将惊雷彻底撕裂开,“轰隆隆”的雷声像是警告,劈在祭台四周。
阿索那疑惑的停下,但祭司说下雨时都这样。
于是所有虚灵使继续唱着咒语跳着?舞,噼里啪啦的雷电劈在祭台上,像是在责难阿索那的逆天而行。
虚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暴动,散落在八方的虚灵疯狂朝祭台涌来。
而祭司望见拿到缝隙一冲而上,消失在缝隙里,虚灵们近乎疯狂的朝逐渐缩小的缝隙钻。
阿索那不敢置信的喊了声祭司,再想追那缝隙彻底被封闭,无?数道闪电朝他身上劈去,似乎在惩罚他的肆意妄为。
一道碎裂的痕迹在天际展开,露出外面蔚蓝的天空,甚至能觑见棉花糖般的白云。紧随而来的是劈裂天地般的雷电朝阿索那和虚灵使落下来,祭台周围撕裂出恐怖的沟壑,土地被撕裂开,炽烈的天火从空中落下,地面汇聚出熔浆流,灼烧着虚灵使们的衣袍。
就像是,天罚。
那也是,图兰最接近家的一次。
偏偏阿索那从空中坠落下来,虚灵使只身挡住天火催促他将阿索那带走,他眼见缝隙在那瞬间合上,莫可奈何背着?阿索那找地方隐蔽起来。
地面撕裂、天降火焰的日子持续了许久,再见时满目疮痍,到处是被撕裂的土块,熔浆流肆意流淌,就像是被彻底揉碎了一般。
除此之外,昏迷的阿索那也发生着?变化?,他的躯体朝幼年缩小,醒来时灵智似乎停在了十岁。
那些愚蠢的虚灵使效忠他,竟丝毫没想过重建祭台逃离。
图兰跟他们不一样,他想离开想得发疯,他脑子里全是缝隙裂开时祭祀回头轻蔑讥讽的笑。
为此,他费尽手段找到了一扇同往世?界的门。
那是,程斯年在虚里,因被外界强烈的召唤显露出来的门。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所以当他看到余夏那副干净的躯体时,没有丝毫犹豫将人掳走。
但是他没想到,虚灵使竟来得这么快。
在东面杀出重围后,后面黑压压的虚灵使追赶,图兰望见被割裂的地面上显露出的熟悉石林,前面雕刻着“
禁地”两字,身子一压就朝禁地闯了进去。
门,就在里面!
然而当?他足尖落地,前方好几?个虚灵使持着?镰刀严阵以待,密密麻麻的活藤蔓叫嚣着着?将整座禁地包围了起来,震动的地面昭示着?还有其他怪物前来。
“图兰,一日是虚灵使,终身是虚灵使,你怎么能背叛阿索那大人?”前方虚灵使传来醇厚凝重的声音。
图兰嗤笑,“离开的机会稍纵即逝,他又怎么会懂离开的意义?”
“一旦成为虚灵使,你就回不去。”前方的虚灵使几?不可查的叹了声。
图兰不以为意,挥舞着?镰刀朝前方的拦路虎砍去:“回不回得去,不是你说的算!”
两把硕大的镰刀相撞,地面溅起阵阵灰尘,几?个虚灵使和?图兰交手,招招式式狠辣至极,丝毫不留任何余地,镰刀撕裂空气的声音此起彼伏,甚至砍在禁地石林上,被削下来的石头滑落下来,发出悲鸣声。
当?图兰的镰刀贯穿虚灵使的衣袍,顿时化成黑雾消散在空气中。
程斯年赶来时就见图兰一镰刀将一个虚灵使劈成两瓣,他扣弦拉弓朝图兰的眼睛射去,白箭破空而出被图兰的镰刀打掉。
“呵,先知啊。”图兰讥讽的笑了声,泛着?红光的眼睛光芒更甚:“我要把你都吃了!这样,我就会成为下一任先知了!”
他掀开斗篷显露出黑漆漆的雾气里的漩涡,顷刻间地面上飞沙走石,程斯年被无数风拉扯着。
程斯年被风吹得衣衫猎猎作响,他微微蹙眉,眸光微凝不退反进朝空中漩涡冲了上去。
这时,八面的虚灵使汇聚,瞬间将图兰给包围住,那些藤蔓没再蓄势待发,不约而同冲上去欲缠住图兰。
“就凭你们?”图兰怒极反笑,此刻禁地被活藤蔓包裹得密不透风,他不得不想办法劈开。
他挥动镰刀,朝那些活蔓藤而去。
跳进漩涡的程斯年从空中滚落到地面上,闷狠了声,踉跄着?站起身来。
“程斯年,”余夏正跟娜娜玩儿丢手绢的游戏,唱唱跳跳就见有人掉下来,辅一见是程斯年,连忙迎上去抓住他的手臂,“你怎么也进来了?”
程斯年反手抓过余夏护在身后,面沉如水
盯着忽闪着大眼睛的小女孩,冰冷卓觉的气场顷刻间像是竖起一道墙,将小女孩隔在对岸。
“大哥哥,你怎么也进来了?”娜娜负手笑吟吟道,似丝毫不在意他的冷脸,“我和?姐姐正在玩儿游戏呢?你要不要一起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程斯年冷冷盯着她,薄唇轻启道:“阿索那。”
“哥哥,我不是阿索那,我的名字叫娜娜……”娜娜满脸真诚,吸了吸鼻子望向余夏道:“姐姐,大哥哥好凶啊,我好害怕。”
余夏惊讶片刻后,望着?泫然欲泣的小脸,又思及被抓时她想救她才遭罪,蹙眉道:“程斯年,她应该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我是娜娜,我不是阿索那。”娜娜满脸沮丧,朝前走了一步,咬着唇可怜兮兮望着?他道:“大哥哥,你要相信我啊。阿索那大人,明明是男的,可我是女孩子啊。”
程斯年拽着余夏朝后退了一步,神色冷静至极:“诞生在地狱的统治者,按照自己的喜好可以转换性别,这根本不稀奇。”
“……”余夏望向娜娜的眼神都震惊了,到抽了口冷气。
这,这哪里不稀奇了?!
雌雄同体啊!
“我不是,我没有,你冤枉我,姐姐,哥哥好坏啊!”娜娜揩了揩眼泪,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呜呜呜哭了起来。
那模样,我见犹怜。
余夏信了程斯年三分,试探问道:“你会不会弄错了,她没对我做过什么啊。”
“如果你不是阿索那,又怎么解释外面的暴动,活蔓藤和地底下的甲壳动物追杀图兰,虚灵使在这里围堵他。”程斯年皱眉,“你骗不了我。”
“阿索那不是这里的统治者么?不应该运筹帷幄,怎么可能会是个爱哭鬼,这小孩子怎么都不像啊。”余夏递了个眼神给程斯年,继续道:“就算是,那也不该那么脏啊。”
娜娜肩膀微微颤动,哭声戛然而止,抬头直勾勾望向余夏,冷冰冰道:“你说什么?”
余夏被那眼神一瞥,脊梁闪过冷意,太阳穴突突突直跳,紧张缩在程斯年身后低声道:“还真是阿索那。”
“蠢货!”阿索那豁然站起身来,那一瞬间脏兮兮的衣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剪裁得体的
黑色洛丽塔,她双脚离开地面悬在空中,眉眼精致极了,抱着胸傲娇别过脸哼唧道:“你以为激将法对我有用么!?我阿索那可比你漂亮多了!”
“我可不是爱哭鬼!”她睨了余夏一眼,噘着?嘴暴躁道:“我也不是小毛孩儿!我比你祖奶奶辈分还高!你喊我声祖宗都不过分!”
余夏:“……”你不对劲!
余夏瞅了眼程斯年,见他面不改色,凑过去在他耳边问:“她真那么老?”
“嗯。”程斯年抿了抿唇。
余夏恍然大悟:合着?,是更年期啊。
阿索那皱了皱鼻子,悬浮在空中朝他们靠近,气势汹汹逼问程斯年道:“哥哥不是说要跟我玩游戏讲故事,为什么跑了?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哥哥一点都不想我!”
这小模样,怎么像旧情人相会无?理?取闹。
余夏有些尴尬的想:那我这算怎么回事?
“有点事。”程斯年眉峰微凝,眼眸里涌动过几?丝忌惮:“没空。”
“不管不管!这次哥哥一定要留下来陪我!”阿索那执拗道,她绕着?他们转了一圈,闷闷不乐道:“我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
程斯年皱眉,“我还有事。”
就在这时,持着?镰刀跟外面拼杀的图兰只觉地面轰隆隆被撕裂开了,缠绕着?禁地的活蔓藤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瑟瑟发抖,抖抖索索松开了枝条退却。
等图兰反应过来,转头就见地面倾斜,而禁地石壁上硕大的蓝眼睛睁开。
“这是……什么?”图兰震惊的望着?挪动身体的禁地。
如果从远处看,就会发现整个禁地脱离土地,下面有无?数触角支撑着?它站起来。而此刻图兰入眼所及,就见禁地入口张开,撕裂出原本的模样,牙齿状的东西朝他袭来。
虚灵使们几乎本能的察觉到那股诡异的气息排斥着他们,骇得他们不敢随意靠近。
但是靠禁地入口最近的图兰已躲闪不及,禁地张口就将他吞了下去。
然后虚灵使们眼睁睁看着?那座禁地重新蹲下,闭上蓝眼睛像是重新陷入沉睡了一般。紧接着?周围石头土块将它重新包裹起来。
“糟了!”
虚灵使们拿着镰刀冲上去想劈开石头,铿铿铿的撞击声
力量不小,可却半分也撕不开口子。
而还在喋喋不休骂程斯年没心没肺的阿索那,察觉头顶空间被割裂,下一刻狂风席卷而来,将他们卷往不知名的方向。
再睁眼时,阿索那在空中滚了几?圈磕到石壁撞了头,她揉了揉额头委屈巴巴得搜寻程斯年的身影,入目所及是无数从石壁里钻出来的奇异的蓝色花朵,空气里透着馥郁的花香,她近乎痴迷的凑过去蹭了蹭花朵花瓣。
荧光飘落在她手上,阿索那伸手去摘了一朵在手中细细观察,新奇道:“这就是……花么?”
掉落在石壁下的余夏被程斯年拉了起来,她惊奇朝四周的花朵望去,“好漂亮啊。”
没想到,这片废墟里还有这么一出美景。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癫狂的笑声,几?人齐刷刷朝后望去,就见图兰蹲在地上近乎痴迷的望着?地面躺着?的人,喃喃自语道:“完美!太完美了!”
秦孑!
他怎么在这里!?
余夏瞳孔微瞪,与程斯年对视一眼,低声担忧问道:“秦孑和?塞拉怎么了?都在昏睡。”
程斯年瞥了眼四周泛着?荧光的花,蹙眉道:“这墙上是往生花,据说得见会平一生遗憾。人嗅到它的花香会昏睡过去,勾起内心最害怕的东西,然后放下对生得渴望。”
“那怎么办?”
“需要给点刺激。”
“??”余夏一脸疑惑,“刺激?”
“这才是完美的躯体,就好像天生为我打造,专程送给我的一样。”图兰手背抚了抚秦孑的脸颊,温热的触感让他愈发兴奋,他凑过去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有一点小小的瑕疵,但是很干净。”
阿索那拖着?那朵漂亮的花朵歪着?头咧嘴笑着?,奶声奶气道:“哇,图兰哥哥又要有新身体了呢。”
仿似,单纯又明亮。
如果忽略她的身份,此时此刻她就像堕入人间的天使,踩着点点荧光圣洁极了。
图兰听到声音终于将目光挪向她,眼底闪过几?丝怨毒:“果然是你!”
能跟在阿索那身边那么久,他可不笨,路上便有了几?丝猜测。
“不然呢?”阿索那耸了耸肩,轻轻叹了口气,“人家装成虚灵出来,也是想早点跟哥哥说上
话嘛。只是没想到图兰哥哥竟然要回家了……”
图兰神色复杂的觑了她一眼,皱眉道:“你同意让我回家?”
“图兰哥哥那么想回家,就回家啊,我又没说不让你回去。”阿索那理所当?然,甚至还眨巴了下剔透的眼睛,无?辜道:“人家很好说话的嘛。”
怎么说得她好像挺不近人情似的。
鉴于她的前科,图兰一点也不信她的话,只警惕的盯着她,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决定先将这身体据为己有。
“我现在要穿这具身体,咱们谁也妨碍不了谁的利益,你们别过来。”
余夏眼见图兰要行凶,脑子里闪过各种诡异的画面,紧张兮兮问程斯年怎么办。
“等。”程斯年面色露出几丝古怪。
“搞快点啊!”阿索那兴致勃勃,亮晶晶的双眼充斥着催促:“人家超想看。”
图兰:“……”
图兰望向程斯年道:“我不要你旁边那副躯体,我跟你没仇,你不会袭击我对不对?”
“不会。”程斯年薄唇轻启,神色淡淡。
图兰这才松了口气,低下头朝秦孑的脸凑近,在余夏越瞪越大的目光中吻上了秦孑的唇。
这……这就是程斯年说的刺激!?
与其说吻,不如说是在寻找进入秦孑身体的通道,就在图兰准备好化作一团黑雾冲进这具完美躯体时,下一刻白箭“嗖”的一声射入他的肩膀。
灌注入口腔的黑雾瞬间又被扯出来。
而此时,在梦里秦孑不知在海里潜水搜寻了余夏多久,氧气一点点窒息,可他一点也不想放弃,还想继续往更深的地方潜。
不能再失去夏夏了。
对,再往下潜,就能找到夏夏了。
然而不知怎的海底猛烈的正当后。秦孑重新睁开眼,抬头便见坐在游艇喝果汁的余夏冲他找了找书。
这时,背后传来娇滴滴的声音。
“秦孑哥哥,谢谢你,我会好好跟夏夏谈的。”
秦孑浑身僵了下。
而外面被射伤颤抖着?唇瓣的图兰捂着?肩膀,愤愤的瞪着程斯年:“你不是说过你不会偷袭我么!?”
“我跟你有仇啊。”程斯年神色冷淡,扣弦拉弓对准他,“你挟持阿夏,怎么会没仇?”
那是一种,真正属于先知
无视生死的眼神。
就好像,他眼中所见尽皆是尘埃。
“道貌岸然伪君子!”图兰讽刺道,面部表情逐渐狰狞:“你敢不敢跟我堂堂正正打一架!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都不算英雄好汉,我们当不当?也无?所谓!”余夏反驳。
“比。”程斯年应道。
图兰站起身来,手中化出一把镰刀,一步步朝程斯年走来,双方四目相对间皆是杀气,就连周围空气都凝滞起来。
“小心。”余夏担忧道。
程斯年没说话,手中白弓化?成长剑,拖着?长剑朝图兰走去。
“哇,好困呐。”
悬浮在空中的阿索那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挑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来躺下,眯着眼睛瞧着一剑一镰刀飞速相撞,想给两人喊加油,可眼皮一直打架,最后合上眼皮沉沉睡了过去。
余夏瞥见躺在石块上睡过去的阿索那,又望向石壁上的往生花,倏尔想起程斯年说的话。
——人嗅到它的花香会昏睡过去。
然而已来不及了,她强撑着?打起精神去看他们,但眼皮一直打架,浑身疲惫的不行,靠着?石壁渐渐坐了下来。
“程斯年……”
打架的两人丝毫没有停顿,镰刀挥舞下在石壁上留下深深的刻痕,长剑铿然作响,眼花缭乱间过招数十。
余夏视线越来越模糊,最终合上了眼皮。
*
“你赶紧走!”秦孑烦躁的抓着?余秋秋的肩膀往游艇下推,一边推一边催促道:“栽赃陷害也要有个度!”
又回来了!
这次,他索性将余秋秋撵下船,就不会发生无?端端的争执了。他不知不觉,已然将余秋秋看成罪魁祸首。
这时,坐在船舱里的“余夏”疑惑的望向外面拉拉扯扯的秦孑和?余秋秋,嗤笑了声,豁然站起身来道:“渣男贱女!”
她捏了捏手腕,眼神泛冷:“欠收拾!”
这俨然是被往生花香气迷醉入梦的塞拉,三秒前还在江宴和她的婚礼上,不少社会名流都来见证他们最幸福的时刻,这是她梦寐以求多年的画面。
然而,在江宴给她戴上戒指时,在神父询问她是否愿意终生相伴,誓词一句比一句诱惑人,就好像马上她马上就要拥有江
宴了。
可是,那一刻她望着?江宴突然犹豫了。
江宴笑着?问:“余夏,你怎么了?”
怎么了?
“你喜欢我么?”她问。
“我喜欢你啊,余夏。”江宴言笑晏晏,眼神真诚道。
像是被遮罩多年的玻璃碎裂掉了,她像是得到所有,又好像是失去了所有。
她是余夏,她不是余夏。
现在,她是塞拉啊。
这个世界男女主在戴上戒指那一瞬间,就像所有人扮演完剧目,又被抹掉记忆重新开始轮转,谁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轮转了多少次。
就这样,她喜欢江宴喜欢了好多年好多年。
然而他吝啬得不给她任何一个眼神,更遑论“喜欢”,见她就像是瘟疫似的。
“我也喜欢你,江宴。”她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角,从未觉得如此释然,“可是我,不是你喜欢人啊。但是,足够了。”
因为,你会记得一个叫做余夏的人。
因为,你不会记得一个叫塞拉的猫曾为你而牺牲了所有。
因为,没有人比我爱你像爱生命一样。
这样,就够了。
“你怎么了?我们今天结婚啊。”江宴抓住她的肩膀,揩了揩她眼角的泪水道:“你怎么哭了?”
“再见。”塞拉挣脱他的手,扔下捧花朝教堂外跑去。
这时,空间出现瞬间的撕扯,她再睁眼就出现在游艇上,出了船舱瞅了眼矫揉造作的余秋秋,也察觉出那模样不对劲,阴阳怪气笑道:“你怎么了?不会是眼瞎了?”
“没什么没什么!”秦孑一见小祖宗出来顿时怂了,冲她摆摆手恨不得立马证明清白,撒开推余秋秋的手亲昵的拉着?塞拉想往船舱里走,劝道:“外面风大,别吹到了,我们快进去。”
不行,甲板上太危险了!
“进去?进哪儿去?”塞拉挑眉,挣脱她的手,十指交叉“咔咔咔”作响,望着?余秋秋不怀好意道:“我还没跟我姐姐友好交流呢。”
作者有话要说:秦孑:为什么我总觉得嘴巴有股臭气?
余夏:咳咳,你没刷牙就睡觉,当然臭。
塞拉:你不对劲。
阿索那:你不对劲。
秦孑:……你们那到底是什么眼神?【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