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定府,远北道道府。
宁玉春来到这里已经足足月余,他瘦了一圈。
这一次傅小官没有给他任何旨意,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他独自去搞定。
他面对的是一个和曾经的虞朝差不多大小的道!
这个道因为连年征战很是贫穷,这个道的商业更是远远没有办法和大夏的任何一个道相比!
他在赴任的途中已经想过了各种可能,可当他踏入远北道一路了解至大定府,才明白自己以往还是想得太过美好。
春耕未及半,田地抛荒过半。
农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过的是猪狗不如的日子。
抓壮丁抓的十户九空,许多的村落剩下来的就是寥寥无几的老人妇人和孩子。
沉冗懒散的官府机构,拿着一文不少的粮饷却没有几个真正做事的人。
繁多的苛捐杂税更是若大山一样的压在百姓们的头上,令他们苟延残喘着难以直的起腰来。
所以大夏覆灭了辽朝,民间虽无赞美,却也无苛责。
莫要说百姓们,就是辽朝的商人们也都在安静的看着,他们没有想要将倒下的辽朝再拉起来,也没有对大夏表露出多少善意,他们就像旁观者一样的在看着。
宁玉春上任做的第一件事就没有通过三省同意,直接免除了农民的所有税赋,此举在辽朝的民间引起了不大不小的波澜,那些百姓们在听到之后似乎恢复了一线生机。
但此举在远北道的官场和商场却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随即,宁玉春下令,召集远北道下辖的三府十二州的官员,于八月二十在大定府一聚。
坐在中书省的官署里,宁玉春看着以前的户部文书皱紧了眉头,过了许久,他才抬眼看向了曾经的户部尚书宁致远:
“每一年单单官员的薪俸就支出了足足六百余万两银子……这辽朝有多少官吏?”
宁致远坐在宁玉春的左侧,小意的说道:“回大人,辽朝上上下下拢共有三万余官吏。”
宁玉春的眉头瞬间皱得更紧了一些,曾经整个大夏的官吏也不过万余,这特么一个辽朝居然有三万多……!
他看向了右侧的吏部尚书陈白秋,“吏
部官吏的名册你可带着?”
陈白秋抱着一个盒子战战兢兢的递了过来,宁玉春没有接,而是无比认真的说道:“陛下仁慈,想的是用你们辽人来治理这远北道,和刺勒川一样的政策。”
“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大夏还有千千万万的学子等着入仕踏入官场。这名册里的官员我统统不了解,我要你做的只有一件事——”
“从这些官员里面挑选出三千人!”
宁玉春加重了语气,“记住,我只要三千人!整个远北道,包括这道府机构,上上下下的官吏只需要三千人!”
“所以这三千人一定是有用有能力的人!”
“这……”陈白秋心里一惊,从三万人缩减到三千人,一家伙要砍掉两万余。
这些官员盘根错节关系无比复杂,其中牵涉到许多这朝中大员,包括他自己,这能砍谁?
“宁大人,”陈白秋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这里面的官儿,可不太好砍。”
宁玉春笑了起来,“如此说来你这吏部尚书就没啥用处了。”
这话吓了陈白秋一大跳,他连忙摆手:“不不不,大人,我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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