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无荣耀与光芒,不过是虚无的万恶所寄托的归宿,此间善恶的根源,源于此处。
“恶果?”
那声音几近嘲讽。
他那双不属于这副躯壳的目光缓慢而几近愤怒的看着眼前的女人,那道宛如黑影的女人。尽管这副身躯已经被她粉碎,身躯已然冰冷,他也要在最后吞咽下一口气之前,从腐朽的身躯之中嘶吼出来一句。
“这世上的恶人何其之多,而他作为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为何要遭受如此的蹂躏!?”
他如失心疯魔般的让人深深的感觉到他心中难以压抑的悲愤,令人对他这样野兽一样的模样感到害怕。从胸腔之中冲出来的情绪正在这无声的死寂之中爆发,绵绵不绝。
这醉纸迷金的浮华人间,喧嚣与死寂并存,希望与绝望为伴的人间。
这世上本该不存在善恶。
女人看着逐渐消散在眼前的山妖,心中警觉逐渐靠近附近的鬼怪妖精。
……
阿熹没了别的话要说。
“……成吧。”
陈列沉默片刻,盯着她的眼睛有好一会儿没说话,随即作罢了。
本来心中有些许的猜忌,如今也是一时半会看不出个什么。
旋即,陈列出了屋子,而恰巧陈温路过。
陈温正穿着一身玄色的长袍,金冠摇曳,身姿卓绝,身上带着一股子墨香。
“陈大人。”
谦卑客套的声音在走廊上响起,而阿熹也出现在陈温的面前。
阿熹与陈列一同行礼。
“这位是?”
陈温朝着陈列身边女人看去,陈温大抵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阿熹这一身的装扮不得不让人多看几眼。
“陈大人,这是鄙人从江淮接来的远方表亲。”
一提到江淮,陈温就记起远在江淮的祖籍,陈家之前是靠着巫蛊之术起家的,这女人倒是有几分操控巫蛊之术的模样,尤其是这样神秘的装扮。
阿熹不露声色的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陈温之后,低下眉眼,有几分顺从的姿态。
这副局面是他陈列所没有想到的,不过这样一来也好,至少不会让陈温对她多加注意。
很快,日子就过去了。
陈温
要离开双骑白龙城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
从都城里头传来了消息,要让这千金小姐跟着陈赋骅一同入城。
这几天陈赋骅越发忙碌起来,根本没时间应付姝苑。不过,正是因为这一点,陈列也放心了许多。
这些天忽而有人报案,说是孩子走失了很久。如若不是陈赋骅刚巧碰到好几天都来击鼓鸣冤的妇人,这不知道又要拖上几天的事情,人命关天的事这么被他们硬生生的拖到现在,那妇人哭的眼睛都红肿了。
歇斯底里,沙哑的嗓音无不在诉说着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有多大,她几乎哭晕在县尉门前。
陈赋骅因为这件事情,而再度奔波起来,放下了这几天忙着的事情,正是因为这几天来对这些毫无头绪的事情无从下手,只能先解决这件事常见的案子。
孩子走失并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至少每个月都会有十几起。
陈赋骅答应了妇人这件事情,她哭的那样令人容,也不得不让陈赋骅有所感受。
只是,这次的案件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很快,城里在某处发现了走失的孩童。而这次并不是在什么人贩子手中找到的。
“这人好生嚣张,这可是陈家主的城池,怎得这般张扬?”
“你可别说,你瞧瞧人家这样的装扮,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可不是,这通身的贵气!可叫人眼前一亮!”
……
人头攒,近处的市集前一片骚,这里是发买人口的地方,因着最近的人口走失这件事情多半与人口贩子有关,所以陈赋骅就乔装打扮来这里打探消息。
陈赋骅今天戴了一节假胡子,穿着一身普通富人家的寻常衣服,手上像模像样的拿着两个文玩核桃。
而阿熹则是穿着一件白色的斗篷,看起来不像之前那么煞人。
阿熹随同陈赋骅一路,见前边有骚乱,陈赋骅便上前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大步走上前,拨开人群,阿熹在后边亦步亦趋。
只见从香车宝马上入了一个人,而几个小厮正驱赶着四周围过来的人群。
“去去去,我们家主子也是你们这些人能看的?”
“快走快走!”
人群很快就做鸟兽散了。
一时间,陈赋骅还没清
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小厮几个驱赶着自己。
“怎么了?你看些什么?快走吧。”
他这么说着,然后那辆奢华的宝马从自己面前驱使而过。
陈赋骅询问了一遍这里发买人口的,无一不是要买卖十多岁的人,与妇人说的七八岁孩子的年纪大相径庭,这些大多数都是自己签了卖身契,要么就是因着家中贫困而不得不卖孩子,都是有签卖身契,通过当地买卖的官行的章子盖着,在当朝的律法,妻子与孩子在情况允许的条件下是可以发买的,虽然不具备人性,但也是不争的事实,但是这需要官府的认证才准许发买,上面须得有亲属的手印与签字,若是孤儿,则是需要手印。确认无误之中准许盖章,这也是为了防止人贩子用不正当的手段拐卖孩子的一种手段。
“这位老爷怎么称呼?”
奴隶主笑呵呵的过来,他长的圆润也富态,俨然富贵人家的容貌,穿着厚重的皮袄上前。
“姓陈。”
“陈老爷?”
那人唤了一句,心思活络起来。跟在后边阿熹补充了一句。
“陈老爷是做生意的,从外边来的。不久前要在这边落户,所以要买一批奴隶回去,充当家丁。”
不知道是阿熹只能找到这个解释的理由,还是故意抹黑陈赋骅。以商人的名义说要在这里落户,还买什么奴隶回去。
要知道,这年头的生意人到处奔波,怎么有可能会有“落户”一说?无非就是在这边买了个宅子要照顾外室(没娶进门的女人)罢了。
闻言,陈赋骅深觉自己被这个女人再抹黑了一把,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还能怎么样?
陈赋骅心道:这腹黑的下乡丫头,见的不多,小把戏倒是变着花样。
这下,奴隶主看陈赋骅的目光热切了几分,揶揄的表情浮现。
“要买这奴隶可是来对地方了,我这地,可不缺什么心思细腻做事情心细的奴隶!”
两人攀谈良久,从奴隶主无意之中透露出了一个最近刚刚开设出来的黑市。
古往今来,最不缺的自然是黑市。
“怎么说?”
陈赋骅坐在用棚子搭建的摊位前,看着发买人口的奴隶主同自己说话。
阿熹看着躲在棚子角落里头的孩子们委屈的缩成一团,互相抱团取暖,他们手上铐着厚重的枷锁,脚上绑着麻绳,穿着单薄的衣服,勉勉强强能保暖。眼中无不一副心如止水的样子,他们黝黑的皮肤,骨瘦如柴的身板不难看得出来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俩个人攀谈快结束之时。
阿熹提了一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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