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盾牌兵都集中拦住了缺口,后面有长矛兵不时沿着盾牌的缝隙,刺出,收割着冲过来的敌军。
身后其他士兵加紧用木材搭建临时的防御工事,想要在这个缺口后方搭建出一个临时的瓮城来。
敌人见对方防守严密,又调来了重装骑兵,借着强大的冲击,撞开了许多盾牌,一时间缺口大开。
“布置拒马桩。我先带人冲开他们。”周朴带着头盔,拔出一直插在他肩头的利箭,对着王平喊一声,匆匆跑下城楼。
张郃紧张地在阵中眺望,观察着战场的形势,城墙被破,让他激动地站了起来,命令更多的部队,加强进攻,传令先登城楼者赏百斤;斩旗者,升三级;获得马谡首级者封千户,赏千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看着缺口越大越大,越来越多的士兵冲进了缺口,张郃捻须微笑,看来今天就能破城,等抓住了那可恶的小子,该好好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螳臂当车。
突然前面向前疯涌的士兵突然间停滞了下来,接着开始骚乱起来,最后不但不前进甚至开始到退了出来。
“什么情况?”张郃正踮脚眺望,突然士兵开始慌乱地逃开,几个跑的慢的直接弹飞了开来,一匹高头大马,直接撞开拥挤的人群,硬生生冲开一条通路撞了出来。浑身皮甲的白马,上面一席白银铠甲的年轻将领,身上夹着四五支长矛,每根长矛上都挑着一人,就这么被高高挑起,蛮横杀出,吓得附件的士兵个个胆寒,如果见了鬼神一般。
“又是这个怪物!”张郃咬牙切齿地喃喃道,手中不禁捏紧了缰绳,对方如同杀神的气势,让他不由得有些心虚,感觉对方随时都能杀到自己身前取了自己脑袋。
“弓箭手,准备!”张郃一咬舌尖让自己镇静下来,喝令身边一众将领,立刻围攻马谡,他就不信这人真是天神下凡,自己这边人多势重,哪怕耗也能耗死他。
周朴一抖肩膀,甩掉那几根长矛,连同那些敌军一块儿砸了出去,又砸倒一片靠近的敌军。这次的敌人更加的凶悍不畏死,见到他后更是眼里放光,好多长矛闪着寒光就朝他身上戳来。
经历过战场洗礼的他已经渐渐适应了节奏,一扭身躲开要害,顺手夹住几根长矛,连同敌军一块儿挑了起来,其他的长矛刺在他的三层护甲上没能刺透,反而被他借着马力给反顶了回去。就这么硬碰硬地撞出一条血路。
身后的周朴的那些敢死骑兵,眼神中满是狂热,像是打着鸡血一般,喊叫着跟着周朴杀了出来。
城墙的缺口处的敌军一时间被冲散,守军很快抢回了缺口,立刻围成一圈,里面的人赶紧抢修。
周朴看了一眼背后,看到亲卫跟了上来,心中大定,银枪一抬头,向下一压,枪尖指向张郃的方向,趁着敌军前头部队混乱的间隙,快速冲杀进去,他知道如果可以取了敌主将的首级,敌军一定会迅速溃败。
一夹马腹,压低身子,战马一声长嘶,开始朝着黑压压地大军狂奔了起来。一路上他超过了好些逃兵,却没空去搭理他们。也有一些不长眼的过来阻挠,被他随意拍飞。他的目标只有敌军主将。
只有百米距离只要冲到了就是胜利。看着敌军盾牌兵一层层护在主将面前,数千的弓箭兵拉满了弓,瞄准了自己。周朴没有后退,他一定要冲过去,只有这样才能给守军争取更多的时间修复城墙,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击退敌军。
“放箭!”张郃眼睛瞪得老大,咬着牙说道。
“将军,前面还有我们许多将士在,恐怕会误伤!”看着周朴追逐着溃军往大阵中冲来,副将拱手劝道。
“我叫你放箭!”张郃大嚎一声,声音里透着冷酷与绝决。
“放箭!”、“放箭”“四六放箭!”“三七放箭!”“五五放箭!”……
随着一个个传令兵把命令传达下去,各营的百户开始根据自己的位置,开始校准抛射角度,统一朝着前方满弓射箭。
无数的利箭像牛毛般射向天空,带着破空声,荡起一片气浪,弓弦震荡的声音,犹如一阵晴天霹雳,一时间天空突然一暗,远远望去像是突然飘起一股黑云,由于箭矢太多甚至发生了碰撞,改变了原来的方向。
一个溃逃的魏军看到周朴追上自己,吓得抱住头,缩在地上,如此恐怖的神将,恐怕只有传说中的战神吕布才有这种煞气,腿肚子吓得只打哆嗦,不敢有一丝反抗。
万幸的是周朴没有理会他,只是从他身旁疾驰而过,带起一阵沙土,拍着头上灰尘的逃兵,庆幸自己的好运气,刚抬起头,发现光线暗了许多,抬起来一看,空中飘起一阵黑云,揉着眼睛,仔细一看,眼睛瞪着都快凸出来了,密密麻麻的箭矢,像是雨点般地朝着地面倾泻下来。
一瞬间箭雨压下,如一块黑布,直接拍在地面上,黄褐色的土地一下子长满了箭矢,无数的士兵被利箭射穿,有些被钉在地上哀嚎,更多的是直接被射成了筛子,当场殒命。
周朴心里咯噔一下,猛得往后看去,地面一片狼藉,大片大片的亲卫倒在了剑雨之下,瞬间百人的骑兵只剩下小半还活着,那些没死的多半也身上插满了箭矢,身上多处都殷虹一片,只是凭着一股信念在苦苦支撑。
箭矢还在不断的落下,周朴耳边都是剑雨打在盔甲上被弹开的声音,他的身上早就插满了箭矢,再次成为了一只刺猬。好在他护甲很厚挡住了大多数的箭矢,少数透过的也被他体内异能恢复了伤势。
身下的白马,虽然也披了重甲,可是裸露的马腿也重了不少箭矢,要不是周朴暗暗替他疗伤,恐怕早就支持不住。
看着众多同伴死去,看着那些重伤的将士,依旧凭着一股热血在咬牙跟随自己,即使前面是一条死路,依然一往无前,周朴眼眶一热,满眼血红,没有丝毫的停步,继续朝着敌军冲杀过去。
“这还是人吗?”张郃咬着舌头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这个怎么都杀不死的怪物冲来,心中再次升起了恐惧,手中的剑柄被他攥得死死的,眼中充满了愤怒,破音喊道,“床弩准备,射死他,给我射死他!”
几辆马车被翻开了护栏,露出了里面巨大的床弩,几个校尉,抬着轮盘,调整好方位,随着呼啸声响起,手臂粗的箭矢破空而去,巨大的后坐力,震得车上的士兵都掉了下来,拉着马车的马儿也被惊得一阵乱动。
埋头冲锋的周朴突然感觉马匹剧烈的一颤,贴着马腹往前看去,敌人的帅旗,只有50米距离,可是马儿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正要继续策马加速,猛得发现身后一条鲜红的血迹,粗重的响鼻声中,白马再也承受不住,轰然倒了下去,摔在地上滚了几米远的周朴才发现自己的坐骑原来已经被床弩的巨大箭矢贯穿了腹部。
马儿巨大的眼睛,不舍地望着周朴,眼中一片湿润,它想挣扎着起来,震颤地蹄子却没了力气,鲜血的快速流逝让它很快失去了生机。
周朴拼命跑了过来,当他摸到马儿的身体时,它已经没了气息,只有两只硕大的眼睛依旧睁着。
缓缓地合上它的眼睛,心中一片悲痛凄凉,它是一匹好马,不亚于赤兔的好马,本该伴随最勇猛无敌的将领征战天下,受到世人的夸赞与褒奖,可是它跟错了主人,跟着自己这个寂寂无名的小将,死在这个决死的冲锋上。
周朴只觉得对不起它,让它受了太多苦楚,抚摸着马儿的脖子,喃喃道:“安息,你尽忠了!”
身后跟随的骑兵只剩下两名,身上的箭矢也不比自己身上少多少,其中一个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眼看就不能活,追到周朴面前,摔下了马。
周朴猛得一个翻滚,接住了滚落下来的骑士,好几支箭矢已经穿透了身体,有一只就从胸口斜刺而出。
那骑士看到周朴,原本虚弱的他眼神里多了一抹神采:“将军……用……..我的马……”
“别说话!”周朴知道他是回光返照,他想用异能救治对方,却发现对方的伤势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身上多个器官都已经被射伤,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
“将军,敌人冲过来了!”另一个骑兵,冲到周朴身旁提醒道,手中举起他的旗帜,一面被射得破破烂烂的帅旗,他的身上虽然也多处箭上,好在他另一只手举着盾牌,才挨到了现在。
“你走!”周朴看着几百个敌骑冲了过来,望着一地的尸体,那些都是跟随自己,相信自己的手下,心中无限凄凉,战争的残酷,让他心中大震,望着唯一活下来的敢死骑兵,不忍再见到他也死去。
“将军。我来挡住他们。你快回去,城里将士们,需要你!”年轻的骑士,用尽力气喊完,将手中的帅旗往地上一插,朝着周朴行了军礼,朝着敌军冲了过去。【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