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粮食没问题，但是进了你们仓库就有问题了？”吴铭一挑眉，明白了刘大力的意思，他嘴角弯起来，“有点意思……”
“对，你们的粮食没问题。”刘大力点头道，“粮食出问题后，我专门让李飞去你们的仓库里看过——粮食是没问题的。”
“而且，这种各地收粮的模式我也了解，不大可能出现大规模的坏粮。”
“我和李飞商量了一下，想先调查一下这件事。”刘大力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不想打草惊蛇。”
“另外，减少粮食的采购量，是出于两个方面的愿意。”他吐出一口烟雾，“一方面，减少采购量，可以减少我们这段时间的损失。”
“二来……”
“二来，也可以让对方相信你们上钩了。”吴铭明白了他的意思。
“对，正是如此。”刘大力点头，“吴铭小兄弟，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之前是介意的，但我明白你们的用意后就没事了。”吴铭笑了笑，“不过，你们有处理的思路吗？”
这时候，李飞推门进来了。
手里一个盆，盆里有半盆大米，摆在茶几上：“吴老板，你看。”
随便扒拉了几下，就发现米粒有很多沙子，还有老鼠屎。
“这是把有老鼠屎的旧米掺上沙子又混进我的米里了。”吴铭皱起眉头。
“是啊，这段时间渠道反应这件事很多次了，我们只好减少采购量，同时一边调这件事。”李飞替刘大力说了一句。
“那你们有思路了吗？”
“有！”刘大力冲李飞点了点头，李飞把米端走了，“能进我们库房的，有两种人。”
“一，是各家供货商，会把粮食直接送我们库房。”
“二，是我们的仓库管理人员。”
“但有时间和机会祸害粮食的，肯定是我们自己人——外面的供货商没有时间窗口。”
刘大力说着，有点苦恼地猛吸一口烟：“但这个人很警觉，我们到现在都没查到是谁干的。”
吴铭轻轻敲了一下桌面，笑道：“我倒是有点想法。”
“怎么说？”
“分析一个案件谁的动机最大，可以从谁获利最大来判断。”吴铭轻笑，“尤其是商业犯罪，基本上利益最大化等于犯罪动机没跑了——咱们这个案子，我想也符合这个规律。”
刘大力点点头：“有道理。”
李飞立刻站了起来：“我去拿报表。”
不一会儿拿着一沓报表进来：“吴老板，刘总。”
毕竟是商业物资公司的报表，吴铭不适合翻看。
刘大力和李飞分别查看，不一会儿李飞拿出几张表递给了刘大力：“刘总，您看这里……”
“看来就是他们了……”刘大力看了几眼报表，立刻发现了问题。
他看向吴铭，吴铭似笑非笑：“是米德宏？”
“什么都瞒不住你。”刘大力把报表递给吴铭，指着其中几个数字：“你看，这是最近几天西山省第一粮食公司的供粮情况——是直线上升的。”
“日期正是你们的粮食出问题的第二天！”
吴铭一挑眉：“你们的采购是怎么安排的？”
“下面的负责人说第二粮食公司的粮食有问题，不能卖。”刘大力回答道，“来请示我的时候，我说先从其他粮商手里补上，但具体是谁的粮，我并没有过问。”
“看来问题就出在这里了。”吴铭笑道，“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咱们要把对手逼出来。”
“哦？”刘大力和李飞都来了兴趣，“具体怎么做呢？”
“演一场戏，具体是这样的……”
……
十几分钟后，刘大力的办公室里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伴随着争吵声，吴铭猛然拉开门，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办公室。
“采购合同早就定了的！你们不能随便减少订货量！”
“一粒米都不能少！”
刘大力和李飞也追了出来。
李飞脸色很难看：“吴老板！你们的米质量太差，当饲料还差不多，让我们怎么卖！”
“我不管！”吴铭重重一挥手，“少一斤都不行！不然你们就等着被我报复！”
“吴老板，我们不是不能采购，可你必须保证米的质量！”
刘大力和李飞所在的楼层，除了他们，还有很多其他员工在办公。
这一吵吵，许多人都探出头来。
“这次我会亲自盯着米，你们放心。”吴铭沉着脸说完，拂袖而去，临走之前还不忘记补了一句：“从今天起，你们必须恢复采购量！”
吴铭走后，李飞表情很难看地问刘大力：“刘总，吴铭也太霸道了！这事儿怎么办啊？”
刘大力沉着脸：“暂时不能得罪他——再采购几天，我们得找个办法解决这件事。”
人们渐渐散去，刘大力和李飞回了办公室。
没过多久，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商业物资公司溜了出去，跨上一辆自行车朝着第一粮食公司急急忙忙去了。
他虽然警惕，但仍然没发现，在身后几十米开外，有另外一辆自行车，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他。
直到他进了粮食公司的院子，这才转身返回。
许久后，商业物资公司的保安队长闪身进了刘大力的办公室。
“刘总，果然如您所说！”保安队长先是拍了刘大力一句马屁，接着说道，“是管入库的一个小组长，叫牛启超！”
“我一直跟着他到了第一粮食”保安队长急吼吼地道：“刘总，要抓他吗？”
刘大力沉吟片刻，摇头：“盯紧，先别急着动手，过几天，等时机成熟一点了，找个他祸害粮食的机会，把他人赃并获。”
“好嘞！”
等保安队长出去后，李飞看向刘大力：“刘总，您说米德宏真的会像吴铭说的那样，来逼咱们就范？”
“老实说，我也不清楚。”刘大力摇摇头，“按道理来说米德宏不会这么冲动，但谁又说得准呢？毕竟第一粮食公司最近几个月不顺利，米德宏很可能非常急躁。”
“说的也是。”
正当两人说话的时候，有人敲响了刘大力办公室的门。
“哪位？”
“刘老板，第一粮食公司，米德宏，不请自来，多多见谅啊！”
刘大力和李飞对视一眼，眼里都带着惊讶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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