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吴公子,你说的这两个条件,我们一个都不同意。”
当高高胖胖的梁龙眯着小眼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崔伟国脸色已经变了。
崔伟国猛然扭过头,带着怒气对梁龙怒喝一声:“老梁!你这话说的过分了!”
“吴公子、陈公子和吕公子是我好不容易请来帮咱们忙的,你怎么能这样的态度说话!”
“而且,你刚才说的不同意,只能代表你自己的态度,你能代表整个厂子吗!”
他怒气冲冲地叫骂着,然而梁龙一直绷着脸,和他针锋相对。
“老崔,我不否认你请三位公子来,目的是好的。但你这是胡乱押宝!”
“把独家代理权交给一个人,那万一他买不好,咱们厂还怎么活?”
“再说这股份,好嘛,帮着酒厂卖卖酒就要占酒厂股份?哪有这道理?”
“要是每个代理商都可以占酒厂股份,那南池集团还有大股东吗?是不是早就被代理商分完了?”
梁龙说着说着,情绪上来了,他哗啦一下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发出嘎吱一声。
梁龙把手里的搪瓷缸子往地上重重一摔,发出当啷一声:“老崔!我梁龙今儿把话撩这了,你要是答应他们几个,除非赶我走!”
两人争吵的时候,陈笑川和吕啸宇脸色已经冷了下来。
两个年轻的公子哥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对待过?
顿时脸色就越来越难看了,只有吴铭的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容——但他眼睛里也有一丝冷意。
“既然是这样,那么,打扰了。”吴铭站起了身,毫不拖泥带水地开门走了出去。
陈笑川和吕啸宇冷冷看了两人一眼,一言不发地跟着吴铭出去了。
“诶……吴公子,啸宇,你们留步啊!”崔伟国急了,追出来,“这事儿咱们再商量一下啊!”
“崔厂长,不麻烦了,我们能找到回并城的路。”吕啸宇冷冷地拦住了崔伟国,“另外,别叫我啸宇,咱们没那么熟。”
说完,把尴尬的崔伟国留在原地,毫不拖泥带水地走了。
出了办公楼,两个年轻人都有点垂头丧气。
也正常,毕竟是家庭条件太少,没受过什么挫折,遇到困难难免垂头丧气。
吴铭心里也有点不大痛快,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
合作这种事,本来就是这样的。
这个结果也好,总比硬上合作到一半再撕破脸要强得多。
走到车跟前,正准备上车,吴铭忽然看着远处扔在在争吵、闹腾的那群人,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吴铭哥?咋不上车啊?”陈笑川看吴铭没上车,叫了他一声。
“这件事,也许还有转机。”吴铭钻进车里,关上车门,和两个年轻人低语起来,“待会,你俩这样配合我一下……”
……
虎骨酒厂的接待室里。
“老梁!你这太过分了!你哪怕不同意这件事儿,起码你得考虑我的面子!”
回到接待室里的崔伟国,对梁龙发作了。
“那吕啸宇是南池集团的大公子,哪怕他们帮不上咱们忙,这样的人脉总是有用的?你这倒好,一顿嘚嘚,你爽了,人全是我得罪的!”
梁龙慢条斯理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搪瓷缸子:“老崔,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我可以跟你道歉,但合作,我肯定是不同意。”
“首先,你真相信这几个年轻人能卖好酒?”
“他们卖不好又如何?咱们的酒卖不掉,酒厂很快就要撑不下去了!”崔伟国指着门口那群闹事的人,“你看看门口那些人,连咱们镇上的人,都不相信咱们的酒了!”
“那咱们可以去找个更合适的销售团队啊,为什么要引狼入室呢?”老梁两手一摊。
“你可拉倒!那王秀宏就是你弄来的,你看他把咱们厂糟蹋成什么样子?”老崔一提起这个事儿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又如何?总比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强!”梁龙也渐渐上来了火。
他抬起手指着崔伟国:“崔伟国,我告诉你,你是厂里的厂长、虎骨酒的大股东,不假!但你想清楚了,这虎骨酒,也有我的股份!”
“当年为了复工,为了救酒厂,我是出了钱的!”
“我告诉你,除非我退出股东席位,否则,这事儿说什么我也不会答应!”
两人正争吵着,忽然一个酒厂干部猛然推开了接待室的门。
“什么事这么着急忙慌的!没看到我和梁副厂长在说事儿吗!”老崔脸色不大好看的训斥了这个干部一句。
“崔厂长,梁副厂长,门口那群闹事的人……散了!”这个年轻的干部虽然被训了一句,但还是喘着粗气说道。
“嗯?他们怎么突然散了?”崔伟国不解道。
“就是您请来的那几个客人,他们,他们……”
“他们怎么了?说呀!”崔伟国不耐烦地催促着。
“他们刚才到了那群闹事的人跟前,和那群人说了几句,那些镇民就不再闹事了,不仅如此,他们还每个人又多买了几箱酒!”
“啊???”崔伟国顿时愣住了,“他们怎么做到的?”
接着,那个气喘吁吁的干部,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讲给了崔伟国和梁龙。
……
虎骨酒厂门口,那群镇民依然在闹着。
“退钱!赔酒!”
“不仅要赔钱,还得再赔我们一箱老虎骨酒!”
“不然就闹的你们无法经营!”
酒厂的工作人员依然焦头烂额着。
“老乡们,你们稍安勿躁,咱们冷静下来好好谈一谈,商量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案,可以吗?”
“不行!退钱加赔偿一箱酒,少一样都不行!”
正当双方依然争执不下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非常兴奋地大声说道:“我退给你们双倍的钱,把你们家里的酒都给我拉来,行不行!”
众人顿时一愣,扭过头,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很是兴奋地走过来。
他对镇民们说完之后,扭过头,对那几个工作人员说:“你们还有多少成品酒?我全都要了!”
镇民们和酒厂工作人员都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人从哪儿冒出来的。
这个年轻人不管他们的一头雾水,扭过头,继续对镇民们大声说:“我拿着都是现钱,你们不想要的酒,拉来,我现在就给你们付款!双倍!少一分都不算数!”
这群镇民顿时狐疑起来。
有一个镇民大声说:“诶!你为什么要双倍买我们的酒啊?你是什么目的?”
那年轻人立刻闭紧了嘴:“这你就别问了,反正你们不亏不是?还能赚一倍!”
他说着,又扭过头,飞快地对工作人员们打手势:“我跟你们说啊,成品酒,我全都要了!有多少要多少,不许卖给别人!”
那几个工作人员讷讷地点着头——他们已经完全懵了。
人群里,那群镇民心里的怀疑更强烈了:这世界上哪有人会做慈善?这年轻人,一定有问题!
其中一个眼尖的镇民,看到人群外,站着另外两个年轻人,两人正一脸笑意地窃窃私语着。
这个真名眼珠子转了转,朝两个年轻人凑过去。
凑近了,他听到两人在说:
“要发财了啊。”
“呵,运气太好了,这北曲镇居然还有没被人抢的酒……”
“想想也正常,没有小道消息的人,谁会知道半年后所有酒都会涨十几倍?”
“嘘,小声点!”
两个年轻人看到凑到他们跟前的镇民,顿时很警惕地闭了嘴,朝车的方向走了几步。
那个镇民顿时恍然大悟了!
他马上走回去,和两个跟自己关系好的朋友说了这个事儿。
三人一合计,这酒,不能退!
“不,不仅是不能退,咱们啊,最好再买几箱!”
“有道理!”
三人立刻挤过人群,冲着工作人员笑着说:“我们想再买几箱酒,可以吗?”
工作人员一脸懵逼。
而其他镇民一看这架势,立刻揪住这三个人催问。
三人招架不住,只好七嘴八舌地把他们听来的“小道消息”告诉了大家。
这群镇民顿时就炸了!
“我要再买一箱酒!”
“我……我能买三箱!”
很快,原本闹腾着的退货现场,成了热火朝天的抢购现场。
而他们没发现的是,那几个年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远去了。
……
“诶,吴铭哥,你觉得刚才那个事儿,真的有可能为咱们挽回这个买卖吗?”
路上,车里。
吕啸宇好奇地问道。
“能不能,我也不清楚。”吴铭笑着,“但古人云,尽人事,听天命嘛,能成就成,不成也没关系,反正我们该做的都做了。”
“吴铭哥,我真是太佩服你了,刚才你是怎么想到可以那样解决问题的?”坐在前排的陈笑川扭回头,好奇地看着吴铭。
“这里面又有一个故事了。”吴铭笑道,“你们听过两个兄弟只有一双鞋的故事吗?”
两个年轻人摇摇头。
吴铭刚准备说话,忽然陈笑川吃惊地拍了一下自己司机的肩膀:“诶,快停车!”
拉达车稳稳地停在路边,三个年轻人从车里出来,看向车后。
车后面,一个带着眼镜,头发蓬乱,一个镜片还碎了的男人,正疯狂地蹬着破二八,朝他们的拉达车追来。
是崔伟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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