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可以看见命运。
虽然他自称高天原的神使,但从八岐大蛇那里得来的消息和他所做的事情相验证,神使实在是太屈才他了,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但其位格估计不在三贵子之下。
如果不是位格太高,也不至于让高天原的一部分神明那么算计,灭不了他也要让他偏离人类一方。
这么一个神明屈尊称自己为神使,人类也真的敢信。
“我其实怀疑这游戏的最恶势力是村民。”
我对上这么一位神使,跟他硬刚了一波后,这么吐槽过。你试过被天罚中的八连星连续砸过吗?
我试过。
不得不说黑化中的反派是真的强,挨了天罚,除了吐了几口血,没两天就活蹦乱跳,当时跟他打了一架后,我们……平手了。
以人类之身跟高天原的神明打出了真火,结局还是平手,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另一种命运,策划给的不死。
或者换种好听点的说法,我正式成为源赖光之前的积累,并没有被收回去。
“你的命运,太过混乱。”
打完之后,荒衣衫都没乱,只是身上的星月挂饰被我拽了几个下来,发型都没乱。虽然我也是一样,但是,玉石比这些挂饰应该要贵的吧。
中途有几次我想用术式扯他头发的,毕竟他杀马特一样的发型看着不顺眼,反正反派在打架的时候什么损招都能用的,百无禁忌。用的时候我清楚的看见他表情崩了一瞬,于是就打出真火,两个人都直接开大,我用阴阳术他用神力,给方圆几里的地翻了几翻。
咳,就剩个坑。
打完了两个人老老实实的布了个结界,当无事发生。
以上,就是我的小本本上记着的跟荒结仇的经过,在周围都是仇视状态的人妖神时,我面对一副高冷模样的荒,依旧丝毫不慌。
慌什么荒,离岛这边我还有不知火。
离岛依旧是黑黝黝一片。
连荒和青行灯的灯光都照不出来,光与暗泾渭分明,白晴明都皱起了眉。
我看着船上变成了小纸人的族人,也皱起了眉。
这个场景分外的熟悉,每次策划想搞事的时候,我周围带着的人都成这样,离岛之行,我单刀赴会?
得了吧。
这一举动也给我带来了很有有意思的注视,在场的人都是我的仇家,我对这些目光也就坦然受之了。
打就打呗,反正我又不是打不过。
“要想进去离岛,需要火蝶作为信物。”
玉藻前打开了蝠扇,用一双狐眼看向我,我装看不见,他似是笑:“你捏碎了?”
请给我反派一个面子,我们现在不应当是这么有些融洽的氛围,应该互相不搭理,放几句狠话才对。
你们就不能坚定一下身为正派人士的操守吗?我不带一个八岐大蛇你们也要有点危机感啊?!
进展到这部分剧情的玩家没有现身在一堆大妖和关键人物面前,但论坛上时刻刷新的记录贴让我明白这里实际上还有一堆看不见的人。
“好担心他们打起来毁了离岛。”
“省省吧,你看看鬼切那个狗狗眼,打起来二五仔绝对背刺。”
“我怀疑光哥会是个魅妖,让他们自己打自己。”
“看了一下关系表,发现光哥真的大心脏,一个人来,周围最好都是中立,其他全部敌对。”
“你确定这是敌对应当有的气氛?”
“gay里gay气的。”
我心情更不好了。
被玩家们小声议论为gay里gay气的氛围被我破坏掉了,我直接捏了一个术式,这个术式其实只有一个照明的作用,我捏它出来只是觉得它有用。
那不是源赖光学的术式。
这术式对源赖光来讲太过无用。
太久没用的术式用出来却没有一点生涩,就是效果跟我记忆里的不一样。
记忆里只能照亮一片地方的术式将整片海域跃动的火光全部吸引了过来,铺天盖地的,缠绕在我的身边,映照出离岛的面貌。
“呵。”
策划是狗!
是狗!
狗!
在看清所谓离岛的面貌后,策划想的剧情线我就彻底懂了,在洗白过黑晴明八岐大蛇还成功过后,他又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让我背锅不要紧,让我当反派正合我意,特么的他想洗白我,不能忍!
以前作废的暗线,以前进了回收站的暗线,结果你用来干这个?
我气得面部表情直接绷紧,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收回术式直接踏进了离岛。
我没见过不知火。
但策划最擅长无中生有。
我在离岛上待过很长一段时间。
那是我不叫源赖光之前的事,也是游戏刚出时策划想主线想的头疼到处让我跑的时候,我跑了无数地方,留下了一堆将来会用到的剧情线,后来策划将它们全部作废,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我成了源赖光。
源氏族长,对妖怪的态度极端,为人只在乎家族,不折不扣的反派苗子。
我来的时候离岛也不叫离岛,岛屿无名,我也没有具体的称呼。
在看到这个岛屿的样子后,想到那时候我在这样的岛上扮演的一个人设,我想到策划想给我洗白也不是什么难的事。
那个人设是一个顶顶的傻瓜。
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阴阳师。
在阴阳术上的天赋可称绝顶,但是情商基本上没有,一个愚蠢的理想主义者。
他渴望人与妖和平共处。
是一个立场为纯善的人。
策划原本计划着让这个人被妖怪所伤,一颗善心被伤的千疮百孔,然后纯善变为恶。后来看了一堆小说一堆游戏剧情后,他毙了这段剧情。
因为受伤让人黑化成为一个反派的故事实在是太老了,他看多了就对这类反派无感了。
策划想要的是一个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反派。
他做的是自己认为正确的事,但正确不意味着正义。
因为那段剧情的归宿是垃圾桶,一次次相信妖怪一次次被伤害的阴阳师越发沉郁消瘦,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到海边看海,喝着酒。
我在知道那段剧情被彻底毙了后,喝了最后一次酒。
酒是一个妖怪送的,是阴阳师手底下的式神,因为被管的厌烦了,所以来了一个妖怪的恶作剧。
酒里面有妖毒。
量不致死,但是会让人病几天。
我看着那杯酒,又看了那个心虚的不敢看我却在劝我喝酒的妖怪,觉得好笑。
怎么说呢。
期望人与妖能够共处的人怕不是一个大傻子吧。习性不同,一方食谱里还有人的物种,跟人和平共处,就像是在要求野兽遵守规则,消磨野性,又强迫被捕食者同捕食者握手言和。
行不通的。
至少我这个人设行不通。
妖怪知道人是怎么样的一个脆弱的东西,但对这脆弱没有清晰的认知,即使是玩闹,有时也会出人命。
毕竟人是这么的,短寿而脆弱。
我演的这个傻瓜也是。
我喝掉了那杯酒。
站起身来盯着那个妖怪,眼神平静,也没想着要杀了它。
很平静。
它可能被我的平静吓到了,下意识露出来一个讨好的笑来,然后僵在了那里。
我说,心平气和的说:“我不要你了。你要去哪就去哪吧。”
我这人很小心眼,扮演了一个最憋屈的角色,并不意味着我真的是个圣父,那不可能的。
可碍于已经进了垃圾桶的人设,我也只能这么说话。
然后我走了。
在我常去的那个地方待了一会。
我确定那个妖怪是找不到的,因为它不关心这个傻瓜会去那里,傻瓜也没要求它做什么。
等妖毒带来的头晕目眩出来后,我顺其自然的栽进了海里,来了个退场。
可那妖怪不是不知火。【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