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鸢扫了眼荷包,又凝了他片刻。

  突然理解到他的意思,倏而笑道:;夫君在家等着吧。

  说完,她收了荷包,心情不似最初的那般阴郁。

  照样无需仆从动手,她便大摇大摆地出了篱笆院。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经历。

  李春安抚了孟鸢几句:;这怎么什么事儿都要找上你?你自己小心点,别叫人欺负了去。

  然后,凑到陆修竹面前,李春道:;妹夫,有进步啊,不错不错。

  上次孟鸢被冤枉偷手镯被抓走时,陆修竹不仅置身事外,还不相信孟鸢。

  这次同样的事情发生,他却晓得出来帮孟鸢说话,甚至还晓得帮孟鸢打点。

  属实进步不小。

  陆修竹蹙眉,狐疑地看着她:;我何时成了你的妹夫?

  村里的人,莫不是都喜欢乱攀关系?

  李春嘿嘿笑道:;你家媳妇成天张家大姐张家大姐的叫,那我就跟我妹妹似的。

  ;你是她男人,我叫你一声妹夫咋啦?

  陆修竹照样面无表情。

  这时,孟枝也走了过来,娇笑着看向陆修竹。

  她道:;修竹哥哥,姐姐这一走恐怕凶多吉少,你就不担心么?

  李春看着她那狐媚子模样,鄙夷地撇了撇嘴。

  只听陆修竹道:;与你何干?

  语气冷漠的就差直接骂她滚蛋了。

  李春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阴阳怪气道:;哎呀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的人她娘就是那嘴贱的模样。

  ;这生出来的闺女,不光嘴贱,还不要脸呢。

  孟枝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自己,再加上陆修竹没给她好脸,脸色当即一白。

  她装样子不过三秒,便露出真面目地骂道:;说我不要脸,孟鸢她还不是一样?

  ;狗改不了吃屎,再三偷东西,我孟家的脸都叫她丢光了!

  这时,孟刘氏也加入进来,同她一起骂孟鸢:;幸好已经嫁出去了,便是祸祸,也是祸害陆家。

  ;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陆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春在旁,看着这母女二人一人一句的骂,脸都要气青了。

  她再转头一看陆修竹,好家伙,人愣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甚至还侧头问了句:;与你何干?/与你们何干?

  他面色平静,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沉着冷静地不似普通人。

  就是那双眼睛太深太黑了,平白让人觉得恐慌。

  没多久,陆忠明听不下去了,也加入骂战,以一人之力对抗孟枝母女。

  李春听着听着,反倒不觉得气了,就觉得他们跟泼妇无赖似的。

  没什么意思。

  陆修竹早已不知所踪,她凑了会儿热闹,便也回家卖猪肉去了。

  后山上,陆修竹面色沉静地看着山下。

  还是那身粗制素白衣裳,他负手站立,却与平时不一样了。

  有种,居高临下、指点江山的气势。

  莫阳如鬼魅般来到他的面前,抱拳一拜:;主子,您找属下何事?

  陆修竹声音伴随着秋风响起:;派人去孟鸢身边保护着,不要让她发现。

  莫阳一愣:;孟小姐又出什么事了吗?

  主子不让他们近身伺候,说是怕孟小姐发现。

  于是他和其他兄弟只能轮流在百米之外保护着,今天本不是他轮值,谁知道突然得到消息,主子召见。

  他这才匆匆赶来。

  陆修竹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太多想说的意思。

  莫阳也不再多问,直接道:;那我回去便安排人手。

  ;您若是不出手,孟小姐这次能安全么?

  莫阳还没接触过孟鸢,只知道她是个很神奇的女子。

  竟能让他家主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暗中保护。

  要知道,从前可是从未有过这种情况。

  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呢?

  好像就是从孟小姐要将主子卖给其他女人那件事后。

  嗯.主子莫非有什么受虐倾向?

  莫阳不敢胡思乱想,只听陆修竹语气平静道:;会的。

  孟鸢那个女人很奇怪,奇怪到让他觉得,她能摆平所有事情。

  甚至,自己都不需要让人保护她。

  但以防万一,还是.

  ;吩咐下去,将人保护好。他道。

  秋风瑟瑟,吹动了竹林。

  他眉头轻蹙,带着少年才有的迷茫。

  杏花村祠堂。

  在仆从的押送下,孟鸢大摇大摆地来到此处。

  祠堂里供奉着祖先牌位,上方刻着威严高贵的双龙。

  孟鸢凝着它的眼睛,默默无声。

  直到腿弯处被人重重一击。

  ;你给我跪下!

  孟鸢身形踉跄,眉头蹙了一瞬,抬眸看向偷袭之人。

  又是董永。

  董永被她的眼神吓得一愣,很快就回过神,恶狠狠地瞪着她。

  ;看什么看,这里面供奉的都是老祖宗,也是你能看的?

  孟鸢扯了扯嘴角,莫名其妙问了句:;你在宋家做过工吧?

  她就说看此人眼熟,那会子在篱笆院的时候,突然就想起来,自己好似曾在宋家看到过。

  又是宋家。

  当真是阴魂不散。

  董永再次被她的莫名其妙给震慑到,脸色一僵,许久都说不出话。

  村长带人走了进来,瞧见这一幕,质问孟鸢:;粮食可是你偷的?

  孟鸢懒懒地掀起眼皮:;不是。

  李忠全眉头一竖:;你说不是就不是了?证据都摆在那呢。

  孟鸢混不吝地笑了笑,白他一眼道:;那你还问我作何?

  既然都已经给她定罪了,再问上一句,岂非多此一举?

  ;还是说,村长也觉得此事判得不对,心里发虚,便想让我自己承认罪名?

  孟鸢幽深的瞳孔定定地看着他。

  祠堂静得可怕。

  李忠全面色僵了半晌,忽然笑了起来。

  他道:;孟鸢,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你可知行偷盗之事,且屡教不改,会有何下场?

  孟鸢不答,一双清亮的眼睛凝着他。

  董永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了亮。

  只听李忠全道:;在杏花村,手脚不干净屡次偷东西的,关其禁闭、断其手脚。

  ;直至真心悔过,方才能走出祠堂。

  李忠全不怀好意地看着她,道:;孟鸢,你怕了吗?

  孟鸢不为所动。

  李忠全有种被挑衅到的愤怒,冲门外喊了声:;来人!

  几个彪壮大汉抬着虎头铡出现,黝黑的虎头铡上仿似还沾着污血。

  唯有那刀刃,幽幽泛着银光,让人触目惊心。

  ;将孟鸢的手给我砍了!李忠全不怀好意地发号施令。

  彪壮大汉粗鲁地扯过孟鸢,将她的双手放至刀刃下。

  冰凉的触感,像极了死亡的温度。

  李忠全道——

  ;行刑。【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