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张,好想把他按在地上嗯嗯啊啊!”

  ‘嗯嗯啊啊’是什么意思?姜世熙竖起耳朵听隔间外边的声音。

  另一个不同的声音,“你拍到这种了!发给我嘛,我把我的给你,你看。”

  “哇好棒,我们交换吧。”

  拍到什么了?两人出了洗手间,姜世熙抱着对‘嗯嗯啊啊’的疑惑回练习室。Bigbang喜欢作为助理的姜世熙,令人感到贴心的暖意,于是理所当然的,每当有团体活动,一定有姜世熙随行,甚至不太需要助理的舞蹈练习也叫来。

  “你跑哪去了?”胜利正在翻她的背包,拿了毛巾擦汗。

  “哦,去洗手间了。”

  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胜利问道,“你怎么了?”

  姜世熙好奇的问他,“‘嗯嗯啊啊’是什么意思?”

  “‘嗯嗯啊啊’?”胜利一脸迷茫,“什么啊?”

  姜世熙好奇心很强,小声问他,“我在洗手间听到两个女孩说话,好像在看照片,说什么‘好像把他按在地上嗯嗯啊啊’,这是什么意思?现在女孩子说话都自带马赛克了?”

  “嗯……”这种问题你问我我知道也没法给你解释的,胜利表情凝固了。

  姜世熙自言自语的嘟囔着,“她们还交换照片,看来都有‘嗯嗯啊啊’的东西啊。”

  胜利一脸沉重的拍拍她的肩膀,“我求你别说这个词了……”

  不明所以的姜世熙耸耸肩,暂时放弃。我的助理又犯蠢了,胜利转头把这事告诉了权志龙,权志龙表情一凛,“交换照片?我去给程斌哥打个电话。”

  不一会儿,宋程斌到练习室来,一脸恼怒,“所有人集合排队,拿出手机。”

  一时间练习室一阵喧闹,议论纷纷。姜世熙也站在队列里,同样不明所以。一个人一个人的检查,不满的人很多,但也没人反抗。到两个女孩的时候,两人不但不交出来,还与宋程斌起了冲突。“这是我隐私,你凭什么检查手机!”女孩对宋程斌喊道。宋程斌不和她多言,对旁边的人说,“拿过来。”旁边跟着的男人抢过手机翻看一阵,“哥,你看。”宋程斌瞟了一眼,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对他说,“全查一遍!”

  不知道在查什么,姜世熙想默默等待就好了。胜利倒是急了起来,他想姜世熙平时跟他们总在一起,肯定有很多他们的照片,这要是被查到,宋程斌肯定要生气的。于是自告奋勇,“哥,我也帮忙吧,你们从前面查,我从后面查。”

  宋程斌看看最后面几个人,一看到姜世熙,瞪了胜利一眼,“老实待着。”说完去队尾自己亲自检查手机。

  很快到姜世熙面前,“你的手机呢?”

  手机对姜世熙实在是不重要,便轻易的递给他了。宋程斌检查的很仔细,先是相册,空空的,然后是通讯录,寥寥无几且除了几个组长的名字,其余全是他不认识的人名。他十分怀疑,“这是你平时用的手机?”

  “嗯。”

  宋程斌有些不相信,但找了半天,连短信都被删的干干净净,只得把手机还给她。

  最终他们找到了那两个女孩,第一次进入Bigbang的伴舞组,借工作之便拍了些不合适的照片收藏。被找了出来自然是删掉照片、警告、开除等一系列措施。这是姜世熙第一次听到‘私生饭’这个词,当然,她还是没明白‘嗯嗯啊啊’是什么意思。

  舞蹈室刚经历一场浩劫,大家突然都变得沉稳了,有人却是例外。休息时间,金焕蹦跶到姜世熙面前,笑着质问她,“嘿,你为什么不回我短信?”在低沉的氛围中,他的动作格外显眼。

  为什么?当然是不想回啊!姜世熙认为这样伤害同事大概会惹麻烦,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金焕又坐到她旁边,“就是说啊,为什么不回我短信?好不容易问到你号码的。”是个可爱的男孩儿,柔软的性格,柔软的声音,吐出的语调像小猫伸着软软的爪子挠心窝,失礼的话也显得可爱。姜世熙沉默不语,紧张的低头看着地板。

  “你说呀,我惹你生气了?”他也低头凑近,小声问姜世熙,似乎有些委屈,“我道歉好吗?”

  “不好!”黑脸的TOP提溜着衣领把金焕扔到一边,“滚开!”

  金焕噘着嘴跑开,“哼!”

  见他走开,TOP才放了心,低头见姜世熙盯着离开的金焕。TOP搞不清楚她在想什么,也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心里不舒服,“别被骗了,他是花花公子。”

  “哦。”她低下头。

  姜世熙不懂得拒绝金焕,TOP出手让她松了口气。三天后的舞蹈训练,金焕没有来。

  “……我就知道他早晚出事。”

  “你怎么知道?”

  “他太显眼啦,全首尔的人都知道YG的舞蹈队金焕是花花公子了……”

  “小声点!”

  然后就是化妆品发型什么的,姜世熙收回了耳朵。她悄悄抬头看向TOP,发现他也在看她。他在想什么?他做了什么?或者是他说了什么?姜世熙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难解的问题。

  “水再甜一点儿。”他突然说。

  “哦?哦!”她回过神来,拿起水壶手足无措。

  TOP解释道,“今天算了,明天。”

  姜世熙看他一眼,低头看着水壶说,“我明天去学校。”

  “不来吗?”

  “嗯。”

  TOP的表情状似可惜,“去学校有什么意思,别去了。”

  她很为难,“……必须去,有些事。”

  他没有说话,含了一口水缓缓咽下去,“元成高中?”

  “是。”

  “……去吧。”

  不像个学生,姜世熙坐在教室里感到一丝尴尬,她、老师、同学都因为那个常年空着的座位被填满而不安,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眼神有好奇,有冷漠,有敌意,她戴上兜帽,以防被刺伤。

  “呀!那个同学,上课不准带帽子。”数学老师叉着腰对最后一排喊道,姜世熙不得不摘下帽子。被冒犯的尊严要得到弥补,于是数学老师皱眉叫她,“你到黑板上来做这题。”姜世熙慢慢从过道里走上讲台,他戳了两下她的胳膊,“做不上来就回去站着!”

  下面传来嗤嗤的笑声,姜世熙很少来上课,知道她名字的人寥寥无几,跳级之后更是如此,因此愿意尊重她的人少之又少。她捡起一根粉笔,静静的放在黑板上,过了几秒钟,笑声变大,她开始一笔一笔写出答案。听到渐渐减弱的笑声,心中莫名产生一种嘲讽之情。将剩下的一小节粉笔放回粉笔槽中,默默走回座位,顺便狠狠的踩上想绊倒她的脚。

  下一节是体育课,仿佛一年没有呼吸到新鲜空气,姜世熙在走出教室后感到无与伦比的救赎感。“嗨,姜世熙xi,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她匆匆扫一眼来人,是班长,愿意尊重她的寥寥数人之一,她没有回应,因为他是麻烦的源头之一。

  “你私下有补习吗?”他感到很尴尬,但仍努力与她说话,“我发现你解题速度很快,几乎是马上就下笔了。我也在上补习班,那里教的不太好,我想如果你也在补习的话,也许能告诉我。”

  “没有。”仅仅两个字,嘴唇微微动弹,显得非常不耐,“我要走了。”她把手上的校服甩到背上,差点儿打到男生,他后退躲了一步,姜世熙趁机离开。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男生撇撇嘴,“班长啊,就算想换补习班也不该问她吧,那个怪人。”

  “她很聪明。”柳英知摇摇头,望着姜世熙的背影感到很遗憾。

  “第四组去拿教具。”体育委员对所有同学说道,几个同学结伴走出去,姜世熙跟在最后面。

  “英知哥,今天是你们组吗?”一个女孩儿把手中的排球扔进筐子里,对柳英知说。

  他摇头,“金石不舒服,我替他。”说完走到架子里面拿东西。

  几个女孩儿低声八卦,“班长人真的很好啊。”

  “是啊,既绅士又温柔,我觉得他长得好像金在中……”

  “不像啦,他的眼睛更大。”

  “讨厌,不准说我的在中眼小!”

  姜世熙默默的把排球扔进球筐里。

  “喂,你一个人闷在那儿做什么啊!对我们不满吗?”和柳英知说话的女孩质问她。

  她没有抬头或者停止动作,“没有。”

  “真怪……”她转念一想,高声问姜世熙,“你觉得班长怎么样?”

  她淡淡的回答,“很好。”

  “你不会喜欢他吧?毕竟也只有英知哥才会温柔的和你说话。不过千万别想太多,英知哥对谁都是这样温柔的。”她抬着下巴趾高气扬的样子,“你谈过恋爱吗?肯定连告白的人都没有,长得一副穷酸样。”

  姜世熙被几声‘英知哥’恶心到,真怕一张嘴吐给她一碗午饭,保持沉默继续拿排球。

  另一个女生金瑞草笑着说,“如果你是男生会喜欢这样的人吗?阴沉的怪物。喂,去里面拿护腕。”

  真是求之不得,姜世熙巴不得不在她们旁边,向架子里面走去。

  看着姜世熙的背影,金瑞草小声对其他人说,“我真是看她不爽。”说完,她走到旁边的架子走道中,用力将盛满体育用具的架子推倒。

  当啷哐啷,男生们听到巨响纷纷跑了过来,韩金明抓抓脑袋,嫌弃的说,“架子怎么倒了?你们真是笨手笨脚的。”

  金瑞草早回到女孩子们中间,“才不是我们,是那个怪咖啦,让她去拿护腕就把架子弄倒。”

  “她呢?”柳英知环顾四周。

  突然,架子动了一下,一只手露出来,吓得韩金明一个机灵,“哇!英知啊!下面有人!”

  “快抬起来!”柳英知赶紧去抬架子。

  事实上,在他们动手之时,姜世熙就快出来了。等她真正站起来,金瑞草指着她笑,“真笨,拿个东西也能把架子弄倒,这么乱我们可不帮你收拾。”

  “一起来吧,金明,快点儿收拾起来。”柳英知挽起袖子,“女生先去上课……你去医务室看看。”

  姜世熙摸摸手肘,“谢谢。”

  “你们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韩金明弯腰把手套之类的东西捡起来胡乱塞进架子里。

  越来越远,姜世熙快走出门了,听到身后一个不认识的男生低声说,“你们差不多就行了,她又没惹到你们。”

  “她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就是错误。”金瑞草嘻嘻的笑,在别人开口前说,“她确实挺怪的,不是吗?”

  男生很犹豫,“确实,可是……”

  “知道啦,我只是开个玩笑。”

  姜世熙出了门。

  只是些擦伤和淤青,医务室给了几个创口贴。随手揣进口袋里,她想逃课算了。“伤的严重吗?”吭哧吭哧喘着气的柳英知走了进来,这下可泡汤了,她皱眉,“没事。”

  他笑道,“太好了。”两人一同返回体育馆。

  “真的没事吗?”柳英知的话打破了尴尬的无言局面。

  “嗯。”斩钉截铁的回答又将气氛打回原形。

  柳英知手足无措,“对不起。”她似乎没听到,他有些紧张,张口结舌,“我是说,嗯……你为什么不来上课?成绩没关系吗?啊、你成绩很好,我忘了……”不论他说什么,姜世熙都没有反应。在他想到新的话题之前,体育馆到了。

  排球,大力的扣球能产生巨大的杀伤力。姜世熙静静站在原地,感受发麻的手掌,和对面的喧闹。金瑞草哭哭啼啼的坐在地上捂着流血的鼻子,排球无力的滚落在一边。“你太过分了!干嘛打她的脸!”气不过的好友扬手要打她,姜世熙向后躲开,“手滑。”

  “手滑?为什么不打别人偏偏就打她?你是故意的!”

  是啊,我是故意的,姜世熙看着她们,面无表情,“失误。”

  “好了,赶紧带瑞草去医务室吧。”柳英知轻轻的将女孩推开,站在两人中间。

  一群女孩子簇拥着金瑞草离开。“你不要太过分。”韩金明警告姜世熙,“这么狠,想被揍吗?”

  姜世熙看向男生中金瑞草的爱慕者,狠狠的瞪着她的少年,不甚在意。憎恨眼神带来的刺痛远不及先前架子倒下时留在手腕上的伤口,瞥韩金明一眼,低头舔舔因用力挣开的划伤,眼神十分轻蔑。在韩金明发火之前,她转身离开。“你这个……”周围人太多,韩金明没有追上去,低声咒骂,“不讲卫生的怪胎。”

  终于放学了。熙熙攘攘的学生打闹着从校门口跑出去,姜世熙身后坠着一个跟屁虫和他的小跟班。“你去补习吗?还是回家?远不远,坐几路车?”姜世熙皱眉疾行,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韩金明也皱眉,不明白他们的班长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她应该在门口等安宰范三人,然后一起去准备乐队表演,可她不想和柳英知一起。去与留,纠结中,姜世熙听到有人叫她,“姜世熙。”熟悉的声音,她看过去,瞪直了眼,“我有事,别跟着我。”说完,留下柳英知和韩金明在原地,跑向喊她名字的男子。

  “听说她是混混。”韩金明担心的看着好友。

  “她只是住在不好的地方。如果真是混混,欺负她的人还能这样嚣张吗?”他和男子对视,很久那人才转过头去,柳英知对韩金明说,“离金瑞草远一点,架子是她推倒的。”

  韩金明非常吃惊,“什么?”

  “我看到了。”

  多么令人吃惊啊,无时无刻不撒着娇的俏丽女孩,并非心仪之人却赏心悦目,竟然能做出这种事吗?韩金明想起姜世熙舔手腕时的眼神,瞬间明白,那不是轻蔑,而是对无知者的嘲讽。【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