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股老年人独有的味道，带着尿骚味。</p>
床上躺着的老人，奄奄一息，骨瘦如柴，肚皮却奇鼓。</p>
那个老人面色黄里透黑，半闭着眼睛，意识已经模糊。</p>
高清一看，顿时大惊失色。身为大夫，他太清楚这种情况了，这是病危了。</p>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他忙问那对夫妻。</p>
女人道：“今天一早就这样了。”</p>
“那还愣着干嘛？快送去医院！”高清几乎用吼的，把那对夫妻都吓到。</p>
那男的哆哆嗦嗦：“高、高大夫，我爸没事吧？”</p>
“你看这样，能没事吗？”高清道，“这要是在医院，老早给你们下病危通知单了！”</p>
两口子慌了神儿，楚天却道：“先别慌，让我看看。麻烦你们给我打一盆水来，要温水，手放进去能感觉到热，但是不会烫的那种。”</p>
他的淡定多少起到一定的镇定作用，两口子忙不迭点头：“好、好！”</p>
高清等她们出去，一把拉着楚天道：“楚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人命关天呢。”</p>
“玩也是你带我来玩的啊！”楚天笑道。</p>
“我那时候不知道老爷子已经病危啊！”高清悔不当初，“目前这种情况，中医是做不了什么的。”</p>
“我知道，你放心，水来了，话少说。”楚天看到两口子拿了毛巾和水盆来，又管她们要了点东西，比较耗费时间的，也给自己争取了一点空间。</p>
他让高清出去等着，自己则开始用灵水帮老爷子治病缓神儿。</p>
被推出门外，高清看着房门关上，心忧如焚：“简直是瞎胡闹，闹出人命咋办？”</p>
可是，他想到楚天的坚定目光，又不由自主要听从其安排，真是矛盾的心里。</p>
那两口子想要进去，高清将他们拦下：“开始治疗了，两位少安毋躁。”</p>
“啊？高大夫，您怎么不在里边？”男主人问。</p>
高清苦笑：“我和他不是一个路子的。”</p>
三个人在沙发上坐下，可谁也坐不住。几乎每分钟都站起来，跑到门口去瞄一眼，仿佛一个个有透视眼似的。</p>
“高大夫，这个楚大夫医术有您好么？”男主人又问。</p>
高清想了想，回答道：“比我强一百倍。”这是他第一次正视这件事，挺受伤的。</p>
两口子都很惊讶，彼此相望，内心忐忑又充满希望。看来，他们家老爷子或许能有救？</p>
虽然家贫，但两口子还是想要给老人治病。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男人舍不得见老爹就这么凄惨离去。</p>
屋外的人在焦急等待时，屋内的治疗也开始了。</p>
楚天知道，癌细胞是他目前克制不了的，否则史英男还会受那个罪？但是他可以尽最大努力挽救这老爷子的生命，让他高质量地多活几天。</p>
可是当他摸到那老爷子的胳膊时，还是大吃了一惊，太瘦了，皮包骨原来是这种感觉。那皮肤，就像蜡一样。</p>
楚天感觉有点毛骨悚然，他开始考虑灵水是否能起作用了。</p>
毕竟灵水也不是万灵丹，它需要载体，这个载体就是鲜活的血肉。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老爷子的血肉都已经随着病痛和衰老耗尽，楚天不知该用多少灵水了。</p>
他试探性地滴了几滴进去，这已经是平时几倍的量了。而后他开始给老爷子擦拭身体，按摩穴位，以便灵水更快地进入他的循环系统。</p>
期间楚天的心情比较沉重，预估效果不好。果然如此，那老爷子请客有所改善，但并不是太明显。</p>
楚天无奈之下只好再加量，而且这个量加了一次又一次，一直到他感觉体力虚脱了，老爷子才缓缓睁开眼。</p>
“你是谁啊？”他吐字清晰地问楚天，声音也比较响亮。</p>
客厅里三个人原本在焦急等待，突然听到老爷子的声音，都愣住，紧跟着争先恐后冲进去。</p>
“爸！你咋样了？”夫妻两个忙问。</p>
高清一看，那老爷子面色虽然依旧苍白，但眼神分明清亮了许多，这是缓过来了，不是回光返照。</p>
他松口气，看了楚天一眼，两人出了房间，来到阳台，让他们一家三口聚一下。毕竟这老爷子情况不妙，往后那种昏迷的时候会越来越多，一直到他去世为止。</p>
高清递给楚天一根烟，楚天接了，笑笑：“怎么，你也染上烟瘾了？”</p>
“嗯，这段时间心情不佳。”高清闷闷地说，“不说这个，你怎么做到的？弥留之际，没有任何的医疗器械，你到底有什么门道？”</p>
“嘿，咱们各凭本事吃饭啦，这是我的秘密你就别打听了。我说，这老爷子病得不轻，恐怕过不了半年了。”楚天道，“本身癌症消耗就很大，过去一个多月，等于没有供给身体任何养分，差点活活给‘饿’死。”</p>
高清点头，他知道楚天说的一点都不夸张，不给细胞供能，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饿。连续一个多月，别说是病人，就算常人也吃不消。</p>
“太可恶了，得报警。”高清道。</p>
楚天嘿嘿一笑：“我怕报警没用，你知道那菜柜背后老板是谁么？李万富，还有另一个人，我估计更厉害些。”</p>
“管他什么人，做下这样的恶事，就该被抓起来。”高清愤愤不平道。</p>
楚天拍拍他肩膀：“我说，这里头事可不是那么简单。你告完了李万富，还会有王万富、张万富。”</p>
“那你说咋办？”高清眉头一皱。</p>
楚天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一条烟龙，思索片刻后道：“只有斩草除根，让这种菜从此消失。现在万幸的是，这种假蔬菜，还只是在本市市区流动，没有出这个地区。一旦扩散开来，怕是要出大事。”</p>
高清没说话，他专业性很强，但在某些方面，赶楚天还是差一截。</p>
“算啦，这件事你就先别操心了，我看你还是操心一下工作的事吧。现在在哪里混呢？”楚天问。</p>
“不是和你说了，在蓝天诊所。”高清道。</p>
“你这么厉害，窝在诊所多亏的慌？这样吧，我正在筹备医院，到时候你来帮忙吧，就这么说定了哈！”楚天很霸道地拍板。</p>
高清翻白眼：“我答应了吗？”</p>
“没答应吗？”楚天哈哈一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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