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布置简单大方，温暖的灯光下，家具风格统一，清一色的淡雅颜色。</p>
楚天坐在沙发里，趁俞珊珊去倒水的功夫，环顾四周。</p>
沙发背后，靠墙有一排架子，上边摆放了一些花草、艺术品。其中有一盆绿植，楚天觉得很有趣。</p>
他起身去看，赫然发现，那居然是一盆小小的茶树盆景。</p>
“喝水吧。”俞珊珊端了一杯水来，“晚上了，就不给你泡茶或咖啡了，免得影响你休息。”</p>
“哈，你倒是想的周到，谢谢啦！你这茶树盆景，哪弄的？”楚天指着那盆绿植问。</p>
不说那棵茶树盆景，就说那个花盆。楚天虽然没啥艺术品鉴力，但也能一眼看出，那花盆有些年头了。</p>
“这个么？我也不知道诶，小时候就有它了，是外公留下来的。”俞珊珊道，“说起这个，我好久没给它浇水了。”</p>
说罢，她走到阳台，拿起喷水壶，给花草们浇水。</p>
“哦？！”楚天很吃惊，这棵看起来不足一尺高的茶树盆景，居然有这么多年头了？真了不起。</p>
喝了水，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天，楚天便告辞离去。</p>
他下了楼，俞珊珊便一直站在阳台上，望着楚天的背影离去，心里隐隐有些惆怅。</p>
翌日。</p>
下午三点多，俞珊珊提前下班，直接回到父母家里。这天，俞师母恰好也休息，在家里做家务。</p>
女儿回来之后，她非常高兴。两母女在厨房里洗菜做饭，说不完的悄悄话。</p>
“妈，我爸呢？最近身体怎么样，其他方面如何？”俞珊珊旁敲侧击地打听，母亲听不得赌博二字。</p>
俞师母原本笑吟吟的，听到女儿提起丈夫，脸就垮下来。</p>
“一早就出去了，烧香礼佛的。我看啊，他压根就没悔改。”俞师母道。</p>
“哦，没事，我有的是办法治他，只是，甭管发生啥事，你都不能心软。”俞珊珊道。</p>
俞师母点头：“你放心，妈和你一条战线。”</p>
却说另一边，俞师母口中，烧香礼佛，吃饱喝足的老俞，离开家门，甩着膀子来到麻将馆。</p>
一开门，里边乌烟瘴气的，搓麻的声音此起彼伏，吆喝出牌的声音简直能掀翻屋顶。</p>
老俞走在路上时，心情是不怎么好的，可是一进门，就感觉像到了家，见了亲人一样。</p>
“老俞，来啦？”有认识的人和他打招呼，这让他找到了存在感。</p>
天知道家里那娘俩，现在对他是个什么态度。尤其是俞师母，简直没个好脸色，所以老俞很喜欢被打招呼。</p>
一路走向里边，好几个人和他打招呼，老俞的心情越发好了。摸着口袋里的几百块，决定今天大干一场。</p>
来到习惯的那张桌子，已经坐了四个人。其中三个，是老俞的牌搭子。</p>
按照惯例，他不到场，这桌就不能开。就算偶尔有人顶了他的位子，他来了，也得给他让开。其他三个牌搭子，亦是如此。</p>
今天坐在他位子上的那个，是个看起来二十**岁的年轻人，一脸横肉，眼神很凶。</p>
打牌的人一般不会这么凶，老俞心里想。他是赌鬼，却不是黑涩会，见到这种人也会怕的。</p>
哼哼地站在一边，老俞看他们打牌。原本以为那个年轻人会一直霸着位子不让，结果一圈下来，年轻人主动站起来让位。</p>
“大叔，你的位子啊？你坐。”年轻人道，他伸手的时候，老俞看到他手臂上的刺青，很吓人。</p>
老俞假模假样地客气了几句：“你不打了？”</p>
“我只是进城办事，无聊了撸两把。这玩意儿，不玩通宵没意思。”年轻人道。</p>
这话倒是挺对老俞脾气的，他坐下开始打牌，年轻人也没走，就站在他背后，指点老俞出牌。</p>
说来也怪，老俞除了运气极好的时候，很少能赢。可这年轻人指点下，他居然连续糊了两把十三幺。</p>
这可让他乐翻了天。</p>
可是好景不长，老俞正打得过瘾，年轻人却接了电话，要走了。</p>
老俞牌也顾不上打了，急忙追上去，这位可是打麻将的高手啊，不能放过他。</p>
“小兄弟，请留步！”他追到街上，拍了拍那年轻人的肩膀，顺手递过去一根烟，笑嘻嘻地说，“不知道小兄弟你混哪行啊？”</p>
年轻人道：“我啊，三百六十行，哪行都不沾，我捞偏门，大叔。”</p>
说完，他冲老俞意味深长地笑了笑。</p>
老俞愣了一下，他这辈子充其量就是个赌鬼，道上的人没接触过。虽然曾经被高利贷讨过债，但是那些算啥？</p>
而眼前这人，身上有一股子邪乎气。</p>
老俞有点退缩了，想到老婆的眼神，想到女儿的前程，想到以前李万富的事，他犹豫了。</p>
丁零零！年轻人电话似乎很多。</p>
他只是嘲讽似的看了一眼老俞，便接了电话：“嗯？嗯，有二十几万一把，好的。看好场子，我马上回去。”</p>
挂了电话，年轻人将手里的半截烟丢在地上，用脚碾碎，对老俞说：“大叔，没事就去跳个广场舞啥的，兴许还能搞点艳遇。不是我说你，年纪一把了，就别老想着赌桌暴富了。”</p>
说完，他转身就走。</p>
“等等！”老俞被他这话刺激到，忙追上去，“咱们啥时候能一起玩两把？合作的那种。”</p>
“合作？我朋友千千万，干嘛非要和你合作？”年轻人玩味地一笑。</p>
“这话说的，你没听过么？姜还是老的辣，我虽然技术不行，可胜在经验丰富啊。我俩如果联手，一定大杀四方。”老俞开始憧憬未来。</p>
他这辈子没啥出息，上班赚的钱，还不够一家子吃喝。老俞做梦都想发大财，让老婆不用两手染满阳春水，让女儿在外不必被人欺负。</p>
别看女儿现在钱赚的多，都是辛苦钱，他知道的。</p>
他充满期待地看着年轻人，想从他手里学来技术。有经验，再有技术，以后牌桌上，他岂不是常胜不败了？</p>
老俞缠着年轻人，央求半天，那人终于松口：“好吧大叔，我也是佩服你的毅力。你可以跟我去临江县，但是到了地方，最好别下桌玩。”</p>
“好的，你尽管放心。”老俞发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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