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光，水汪汪。</p>
烟云中穿行的月亮，俯瞰着海岸线，倾听着海水砰砰地撞击礁石。</p>
哎？怎么，这间房子里也有海浪？嘎吱嘎吱，床铺发出欢快的吟唱。桌上丢着楚天一条短裤，床位挂着他的衬衫。</p>
月光俏皮地从窗户里钻进屋内，看到男人油光光的脊背上，密密麻麻满是汗珠，正在卖力开垦着。而女人，则紧紧抱着男人，发出幸福的声音。</p>
半小时后，楚天心满意足地在宋佳身旁躺下。</p>
老旧的落地扇嘎吱嘎吱地摇着头，吹送热烘烘的风，并不能解决秋老虎闷热的问题。</p>
两个人运动后，满身是汗，却仍旧紧紧依偎在一起。楚天揽着宋佳，一只手把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腹部。</p>
“乖乖地听话，不然爸爸打你屁股。”话虽然这么说，楚天的口吻却前所未有的温柔。</p>
宋佳忍俊不禁，伸手戳了戳他脑门：“你呀，就这么猴急，耐不住这几天呢？你还说他不听话，我看是你不听话。这才两个多月，你就急着要做那事。不怕儿子将来出来，找你算账啊？”</p>
“嘿嘿！”楚天拿胡茬刺弄宋佳的额头，逗得她直往自己怀里钻，“不怕，小崽子敢来，我就敢应他！”</p>
“你说啥？”宋佳仰着头，看着男人月光中的脸庞，满心幸福。</p>
楚天想了想道：“我就跟他说，你妈是我的，全身上下都是我的，白借你呆了十个月，你还想咋地？”</p>
“噗！你可真行！”宋佳抱紧楚天，随口道，“我说，你今天才半个小时呢。”</p>
“昂！”楚天有点心虚地答道。</p>
“是不是在外面偷吃啦？”宋佳故意道，其实就算她会吃醋，可是也不会真在意。楚天是她的天，天做啥都是对的。</p>
楚天吸了口冷气：“那啥，明天早上你想吃啥？”</p>
“哦，你真偷吃了！”宋佳佯怒。</p>
楚天马上举手投降，把自己见过许娜娜的事告诉宋佳。</p>
“那啥，你别生气啊，回头动了胎气。”楚天柔声细语道。</p>
宋佳看着男人惊弓之鸟般的样子，忍俊不禁，笑了起来：“放心吧，我不会在意这么多的。否则，以后你要是结婚了我咋办？难道还不活啦？而且你肚子里那几根花花肠子，我还能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不能伺候你，就让她们多担待点吧。”</p>
楚天愣住，他一骨碌坐起来，怔怔地盯着宋佳：“姐，你对我真好。”</p>
这可不是一句空话，就凭宋佳这份宽容，这份情谊，楚天发誓，一辈子都不会抛弃她。</p>
“好啦，不说这么多，给你折腾这么久我也累了，睡吧。”宋佳像哄小娃娃一样，轻轻拍了拍楚天的脊背，俩人躺下，不久进入梦乡。</p>
堂屋的挂钟哒哒地走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半夜两三点钟。</p>
楚天晚饭多喝了两碗粥，到了半夜被尿憋醒。他迷迷糊糊爬起来，到院子里撒尿。</p>
哗啦啦！</p>
水花四溅，楚天却仍旧睡眼朦胧。</p>
突然间，背后一阵阴风吹过，楚天激灵一下，清醒过来，尿意也没了。</p>
他回头一看，却见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正在院子角落树下阴影里盯着自己。家里养的那只大狗，瑟瑟发抖，趴在狗窝里怂得叫都叫不出声。</p>
“怂货！”楚天骂了一句，径直走向树下，蹲下来摸摸那闯入者闹绒绒的脑袋，“你又来啦？咋地，想我啊？”</p>
那物从阴影里走出来，居然是那只雪白的大狼，或者大狼狗。上次在宋佳家里，楚天遇到它，还顺手帮它媳妇儿接生。</p>
没想到时隔半年之久，它又来了。</p>
“呜呜！”它低声吼叫着，似乎在和楚天对话。声音压得低，并不会打搅这院子里其他人的休息。</p>
楚天一愣：“咋，你还真有事儿啊？”</p>
它马上拿脑袋拱了拱楚天，半年不见，楚天发现这家伙更有灵性了。它用嘴叼着楚天的手，轻轻向外拽。</p>
楚天于是明白，它有求于自己。</p>
“好，你等着！”</p>
楚天悄悄回屋穿上衣服，拿了手电筒和一些必要的东西——预备这小子媳妇儿生娃，跟着白狼一起走。</p>
白狼带着楚天往山深处走，虽然这里的山都不算高，但是地形复杂，有很多人烟未至的地方。</p>
这回，这小白狼又搬家了，从一个山谷进去，爬上崎岖不平，只有动物才能找得到的土山路，来到半山悬崖处。</p>
在这里有一棵大树，树洞就是它的窝。楚天老远就听到母狼哼哼唧唧的声音，走近了拿手电筒一照，果不其然，它又要产仔了。</p>
“你小子，效率够高啊，我这才要做老爸，你都二胎啦！”楚天和它开着玩笑，“幸亏哥聪明，准备好了，你起开！”</p>
小白竟然乖乖地让开，坐在两米开外，摇着粗大毛绒绒的尾巴，哈哧哈哧吐舌头，样子像极了微笑。</p>
小白媳妇儿也对楚天很友好，楚天一蹲下来，它脑门就凑过来蹭。</p>
“来来，你可算辛苦了，出来一下，你那窝太小啦！”楚天轻声慢语和它说。</p>
它果真就蹭啊蹭，爬出来。楚天打扫了一块干净的地方，用随身带的酒精消毒，而后帮它接生。</p>
“我晕，脐带绕颈，难怪你难产！你老公够聪明，知道去找我，不然这个娃就保不住了。”楚天道。</p>
他一点都不觉得和两只野狼聊天有什么不对劲，反而觉得虽然彼此语言不通，心意却是相通的。</p>
帮着接生之后，楚天看自己满手都是血，琢磨得去哪洗个手。</p>
他仔细照了照，在距离狼窝一百多米远的地方，找到一处山泉眼，拳头大小的泉眼往外流淌着清澈的泉水，看流向，是注入大海了。</p>
月光照应下，楚天蹲在泉水边，看着那无比清澈的水流下来，突然不舍得洗手，怕弄脏了泉水。</p>
“真是可笑，水是流动的，我不会弄脏泉水，不过，这里居然有山泉，真是幸运。”楚天自嘲似的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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