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兄妹遵太后之命, 暂离玉鸣殿, 殿内, 别无他法的容华公主,只能将今夜原定所谋, 对太后和盘托出。
她熟悉太后性情, 知道太后知道此事后,定会惊怒不已,心中忐忑的容华公主,故而支支吾吾地说得很慢,但饶是如此,她每多说一字一句, 太后心中的惊怒,便似浪潮,一波高过一波。
自己爱得如珠似玉的宝贝女儿, 自己所以为的乖巧可爱的心爱女儿,竟然暗藏着这样的阴暗心思, 设下了这样的卑劣计谋,为达目的, 如此不知廉耻, 不择手段
太后越往后听,越是怀疑自己的双耳出了问题, 她忍耐着惊怒,听容华公主慢慢说完,一手紧抠着座沿, 身子微向前倾,死死盯看着跪地在前的容华公主,尤是希望自己听错,颤着声道“你你再说一遍”
容华公主知道她平日在母后眼中是何形象,知道她方才所说的话,对母后造成了多大的冲击,她也知道,事已至此,再也瞒不下去,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了,她紧握住母后的手,如攥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般用力,含泪仰望着自己的生身母亲道“母后,女儿心里,从来就只有明郎表哥一个,求求您,求求您成全女儿吧”
心底颤颤维系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太后又是惊怒又是痛心,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沉怒,“母后同你说过多少次,明郎他心里没有你,强求得不来善果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母后的话”
“女儿听您的话女儿以后都听您的话”容华公主苦苦哀求道,“女儿这辈子只有这一个心愿,此生别无所求,只要您肯成全女儿,女儿以后永远听您的话,一辈子都乖乖的,再不惹您生气,同明郎表哥一起孝顺您一辈子”
“明郎他不仅仅是已有家室之人,他还是你的姐夫”太后冷声怒斥,“今夜之事若如你所愿,你要让你姐姐如何自处”
“不她不是我的姐姐”容华公主情急之下,尖声将心里话说出,“这事一定是假的,什么长生锁、清水河,一定是他们为了攀龙附凤,故意设计,诓骗母后的母后您别轻信他们,他们这些地位地下的卑贱之人,为了往上爬,什么都做的出的”
“你一口一个卑贱之人,可是忘记你母亲是何出身”太后简直要不认识自己宠爱十几年的女儿,双眸泛红,“还是说,在你心中,母后也是卑贱之人你一直在心底怨恨母后的出身是不是”
“不不女儿从没有这样想,您在女儿心中,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
自己这些年是如何被母后百般疼爱,容华公主心里岂不清楚,母后待皇兄宽严并济,在皇兄幼时犯错时,常冷声呵斥,可待她,永远是和颜悦色,捧在掌心,温柔呵护
可这样好的母后,却要把这样的温柔与爱,分给那个可恶的温氏了
容华公主看母后伤心地眼圈儿泛红,也跟着声音哽咽道“母后,我才是您养在身边的亲女儿啊,就算温氏真的是您在宫外的长女又如何,女儿在您身边长大,承欢膝下十几年,难道在您心中,还比不上刚认回来十几天的温氏难道这十几天,还比不上过去十几年难道温氏在您心里,比女儿更重若真是如此,那这十几年算什么,女儿就只是温氏的替身吗只是您思念旧事的一个慰藉而已吗您现在寻回了温氏,女儿这个替身,就可有可无了吗”
容华公主的这些话,简直要把太后的心都给碾碎了,太后望着泫然欲泣的小女儿,心口一阵阵绞痛,“在母后心中,你与你姐姐,都是母后的心头肉,一样重要,没有高下之分,在明郎这件事上,母后反对你,是因为明郎对你没有男女之情,是因为明郎与你姐姐名分已定、婚姻美满,你以为你如此设计,逼迫明郎休妻另娶,你就能得偿所愿吗
就算你如愿嫁了明郎,明郎也不会像待你姐姐般,这样待你,你婚后的日子,会冷得像一座冰窖,你会将你的一生,都葬在这场冷冰冰的婚姻里,你还年轻,美好地像初开的花儿一样,母后不能看着你在最好的年纪,为一时的执念,做下无可挽回的错事,葬送自己的一生
母后反对你,是因为你做错了,是为了你好,就算阿蘅不是你的亲姐姐,母后也会坚决反对你的谋算,母后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做错事,不能让你的一生,因为这件无可挽回的错事,走向错误的道路”
太后几是苦口婆心了,含泪望着容华公主道“这世道,女子做错事,往往要比男子做错,付出更大的代价,纵是皇家公主,在一些事情上,也与平民女子,没什么不同,很多时候,一时的错,就能将一生给毁了,母后不能看着你毁了自己,你听母后的,听话”
太后已是字字泣泪,然而容华公主执念太深,半点也听不到心里,她见无论自己如何恳求,母后还是站在温氏那边,濒临绝望地摇头轻道“不,您就是偏心您就是护着那个温氏我没有错,我一点错也没有明郎表哥本来就该是我的啊,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是那个温氏,趁着明郎表哥离京外放,把明郎表哥给抢了去”
“嘉仪”
眼见女儿还是如此执迷不悟,还在说疯言疯语,神情也迷迷怔怔的,太后忧急地高唤女儿的名字,以打断女儿的疯话,希望女儿能清醒些,然而她唤音刚落,就见容华公主忽地拔了绾发的长簪,抵在自己雪白的脖颈前,眸光决绝地望着她道“女儿心意早定,宁死不悔,您若不肯成全女儿,女儿就死在您面前”
容华公主见母后如此偏袒温氏,只得使出最后的“以死相逼”,然而她刚决绝地吼出这一句,即迎来了一记清脆的耳光,直掴得她耳中嗡嗡作响,手中的长簪,也被“叮”地打落在地。
从小到大,没有被母后斥骂过半个字的容华公主,更是从未被母后动手打过,还是这样一记用力的耳光,她怔愣在那里,一时反应不过来,而太后,已是痛心到了极点,手指着容华公主,厉声质问道“母后生你养你,这些年来,疼你疼到心坎里,是要你这样拿自己的性命,来逼迫自己的母亲吗”
太后今夜所受打击太大,这一耳光打下,这一肺腑之问道出,好似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再不看伤透她心的容华公主,颓然地侧过身去,掩面落泪。
容华公主怔愣片刻,反应过来,也哭出声来,膝行跪在太后面前,哽咽着连声道“母后母后对不起女儿不是要逼您女儿一时糊涂了,您别这样”
她掉着眼泪,语无伦次地说了许久,听母后又哑着嗓子问道“温羡,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温羡所说的话,全都是假的,女儿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来的明明应是明郎表哥,怎么会是他他用心险恶,有意让母后误会,一定有所图谋,包藏祸心母后您不能饶了这个故意恐吓欺辱女儿的无耻之徒”
容华公主抽抽噎噎地委屈说着,想要母后为她做主出气,却见抬眸看她的母后,眸光不再如之前慈爱包容,而像是在看一个不了解的陌生人,登时心中一寒,急切道“母后,您要相信女儿,女儿说的都是真的”
今夜之事,已叫太后几次三番瞠目结舌,过去所坚信的,陡然间全被颠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信任爱护了十几年的女儿,居然瞒了她这么多、骗了她这么久,太后心情复杂地望着眸中带泪、楚楚可怜的女儿,慢慢地推开她,站起身来,向殿门走去。
沉重的殿门被人打开,温蘅忙与哥哥迎上前去,哥哥见是太后娘娘站在门边,撩袍欲跪,太后娘娘却制止了他的动作,只哑声道“你进来。”
自听到殿内那一声清脆的耳光响,温蘅的心,就像提了起来,她不知容华公主同太后说了什么,不知哥哥此刻在太后心中是何形象,忐忑地望着哥哥奉命入殿,又见太后娘娘看向她道“阿蘅,你去请皇儿过来。”
正月初一那场撕破脸的争吵后,温蘅平日入宫觐见太后,也不知仅是巧合,还是圣上有意避开,总之从未在慈宁宫见过圣上,算来,今夜上元宴,是这十几日来第一次见面,尽管只是宴会上,远远打个照面。
这自然是她想要的结果,自此保持距离,求个安宁,但今夜之事特殊,又是太后娘娘开口,事涉哥哥安危,温蘅只能垂眼应下,往建章宫去。
建章宫外,赵东林与一众被圣上赶出来的宫侍,俱垂手候在殿外,他正在心中估算着圣上的酒量,猜测圣上此时醉睡了没有,是否要带人进去伺候圣上安置,忽见星灯点点的夜色中,楚国夫人步伐轻急地走了过来,一时疑心自己看花了眼。
再一定神,眼没花,确确实实是楚国夫人,且是只身一人,赵东林心中纳罕,忙迎上前去,明知故问道“夫人可是来求见圣上”
温蘅道“太后娘娘请陛下驾临玉鸣殿。”
圣上自从宴上回来,就一个人闷在殿里喝酒,此时怕已快酩酊大醉了,怎么去的了玉鸣殿赵东林犯了难,“这”
事涉哥哥,温蘅心中焦急,朝赵东林一福道“烦请总管通报一声。”
赵东林可不敢受她的礼,忙躬着身回礼道“不是奴婢不通报,只是奴婢通报也无用,要不您亲自同陛下说说”
赵东林欲引楚国夫人入殿,温蘅犹豫片刻,心中对哥哥的牵挂,终是压倒了一切,随赵东林步入殿中,向内走去。
越往里走,酒气越重,赵东林挑起通往内殿的垂帘,顿住脚步,温蘅也不往里走了,只站在帘边,向内看去,见圣上像只熊抱着蜜罐子,正醉醺醺地抱着只酒坛,垂首坐在窗下,好像已经睡着了,又好像没有。
“陛下”
温蘅试着轻唤了一声,见没有反应,又提高声调道“陛下”
这下,抱着酒坛的人,似被惊醒,慢悠悠地抬起头,醉眸幽亮地看了过来。
温蘅微垂眼飞快道“太后娘娘请陛下驾临玉鸣殿。”
圣上仍是迷迷糊糊的,痴痴地眼望着她,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没听明白。
温蘅无法,只得再次道“太后娘娘请陛下”
这一句还没说完,就见圣上猛地站起,酒坛落地的“哐当”声中,大步流星地向她走来,一把揽住了她。
赵东林眼皮一跳,忙手放下帘拢,耳听着楚国夫人的挣扎声,垂着眼直往后退,一直退出殿外,刚站定了没多久,又见夜色中又远远地了来个人,瞧着像是武武安侯
作者有话要说 多么热闹的夜晚
衍生自前几章内容的灵感,想开个娇纵小公主x天然黑公子的预收文
被宠得有点娇纵的小公主没容华那么极端,可可爱爱的那种,为能与心上人在一起,设局谋划,结果被暗恋自己的白切黑公子发现,公子将计就计,代替那人主动入局,小公主的精心设局,变成了装自己的瓮,不得不哭哭啼啼地与公子成婚,完了先婚后爱的狗血小甜文,有兴趣吗没兴趣的就直接无视,有兴趣的话评论里留个1,要是留1的人不少,后面开个预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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