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龙真人毕竟是玉虚宫弟子，法力再差也是实力不容小觑，对付外面的妖魔鬼怪还是绰绰有余的。</p>
除妖有功，元始天尊还是要嘉奖一下自己的徒弟的。</p>
口头嘉奖显得有些不正式，还是要给些东西的。</p>
这样的事情，玉渺素见得多了，他才不在乎元始天尊给别人什么东西，反正，都比不上元始天尊给他的东西好。</p>
爱徒的地位，始终是无法动摇的。</p>
孝心可不是说说就够了，引玉泉山的水到昆仑山并不是什么难事，难得是一滴一滴收集晨露。</p>
其他人未必有这个耐心，但是玉渺素肯定是有的。</p>
玉渺素每年都会收集两缸露水，一缸酿酒，一缸留作烹茶。</p>
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p>
时光如流水，又是匆匆百年时光。</p>
玉虚宫除了慈航，没有其他女弟子，但今日，却是多了一个女弟子柳依依。</p>
这个人，是南极仙翁同意留下的。</p>
这个身着青色衣衫，聪颖灵慧，活泼可爱的女孩子，明丽动人，落落大方，笑容明媚，和身旁的男弟子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p>
但是南极仙翁忘了，柳依依的脸和一个人是一模一样，不差分毫的。</p>
这张脸，别人不记得，但玉渺素是不会忘的。</p>
那是和石清婉相同的相貌，身形也是相似的，除了声音不一样，两个人站在一起是完全没有区别的。</p>
见到那人的一瞬间，玉渺素恍惚了，他看向柳依依的目光是含情脉脉，深情如水的，这样的目光已经没有出现在他眼中了，除了面对石清婉，他不会这样注视别人。</p>
玉渺素脱口而出的名字还是清婉，声音很小，除了在他身旁的南极仙翁，没有人听清他说了什么。</p>
也没有人注意到玉渺素握着斩仙剑的手是想触摸那张脸的，因为他很快就压抑住这种冲动。</p>
柳依依虽未听清玉渺素说出口的名字是什么，但她会读唇语，从玉渺素的口型中知道了那个名字是清婉。</p>
眼前人非彼时人，更非心上人。</p>
南极仙翁也突然想起来柳依依和石清婉的面容是相似的，出于提醒，他赶紧说出这个女弟子的身份，“渺素，这是东岳来的弟子——柳依依。”</p>
玉渺素回转目光，“师兄，新来的弟子您安排就好，我还要去师尊那里复命，先失陪了。”</p>
“好，你去吧。”南极仙翁看着玉渺素释然的样子，想来应该不会因此生事，便也觉得放心多了。</p>
匆匆一瞥，思君难忘。</p>
玉渺素的身影早已渐行渐远，但是柳依依还是恋恋不舍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p>
柳依依是上一任东岳山神的遗孤，仙凡相恋，有违天条。柳依依的父母都为真情而死，只留下这一个女儿，无依无靠。</p>
她从前是留在西昆仑的，但是因为出身低微，一直被人排挤，偶然碰到太上老君，便被安排送进了玉虚宫。</p>
太上老君往玉虚宫送弟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元始天尊碰上合适的人也同样会往八景宫里送。</p>
这二位都是挑合适的人送，这么多年送来送去，元始天尊也懒得看来人是谁。</p>
如果元始天尊看了，肯定是不会同意留下柳依依的。</p>
但是，人已经留下来，还是玉渺素先于元始天尊见到的人。</p>
玉渺素与元始天尊也没有聊太久，回了话之后，便立即来到存放着玉虚门人前尘往事的归尘殿。</p>
两万多年了，玉渺素还是忘不了心中的那个人。</p>
其他弟子的来历，玉渺素都不好奇，但是今天他特别好奇柳依依的来历，他希望这个人的来历是自己心中所想，但又不希望是这样。</p>
纸上写着柳依依的父亲是前一任东岳山神柳锋，与一杨姓女子相恋，二人生下一女，取名依依。仙凡相恋，天地不容，殊途同归，以身殉情。</p>
玉渺素不愿相信这纸上记载着的事实，落在纸上的东西，有太多可以凭空捏造了，可是掐算之后，还是和纸上写的一模一样。</p>
那么相近的一张脸，却和那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p>
方才见到柳依依时，玉渺素真的以为那是石清婉的转世，可如今知道这事实真相时，玉渺素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是妄想了，怎么可能呢？元始天尊怎么可能让他见到那个人呢？</p>
失落过后，平复心绪，玉渺素已经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p>
但是玉渺素总觉得事出蹊跷，人是太上老君送来的，自己的大师伯真的不是故意为之吗？</p>
没有人知道玉渺素的心情有多糟糕，只要他掩盖的足够好，就不会有人发现他有多伤心。</p>
人留在玉虚宫，还是要面对的。</p>
三天之后，柳依依终于是如愿以偿见到了玉渺素。</p>
玉渺素今天是来代课的，本来该由云中子教的腾云驾雾之术，因为他临时要救治病人，抽不开身，就由玉渺素代劳了。</p>
再次想见，柳依依已经和其他弟子一样都换上了白色道袍。</p>
玉渺素也换了另外一身白色道袍。</p>
但是这一次想见，玉渺素看柳依依的眼神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和其他人没有分别。</p>
柳依依学得很好，是这一百个新弟子中，第一个学会驾云，也是飞的最好的人。</p>
玉渺素是很少夸人的，“不错，飞的很稳，勤加练习，会做得更好。”</p>
得到了夸赞，柳依依欢欣不已，眉开眼笑，“多谢师伯指点。”</p>
玉渺素神色平淡，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不必客气，有什么疑问尽管开口。”</p>
这句话，玉渺素是对玉虚宫每一个人都说过的，轮到柳依依，自然也是一样不例外。</p>
但是柳依依不这么认为，她心里是觉得这个师伯是关心自己的。</p>
那天听到清婉这个名字，她出于好奇，打听了不少关于玉渺素的事情，但就是没有打听到关于清婉这个人的消息。</p>
直觉告诉她，清婉这个人对玉渺素很重要，那个人一定和自己长得很像，不然玉渺素不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说出那个名字。</p>
事实证明，柳依依的猜测是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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