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仪景公主……”丙火王子开口的同时,楚狂也说道,“我们只想……”
湘儿的声音完全压倒了他们的争辩:“我怀疑你们是否征求了进入见习使住所的许可。”他们盯着湘儿,看上去非常惊讶。湘儿继续道:“我觉得你们没有。我数到三,你们立刻离开我的房间,离开我的视线,否则我就写信将这件事告诉军队统帅。休屠芳的手腕要比浣花夫人强硬许多。而且你们可以相信,我会前往他那里,亲眼见证这件事情有一个妥善的处理。”
“湘儿,你不会的……”丙火王子有些害怕地说。但楚狂示意他安静,随后迈步走近湘儿。
湘儿脸上仍旧保持着强硬的表情,但当楚狂带着微笑俯视她的时候,她还是不自觉地抚平了身前的裙子。半夏对此并不感到惊讶。她从不认为有哪个凌日盟以外的女子不会受到楚狂微笑的影响。
“我向你道歉,湘儿,为我们刚刚对你造成的打扰道歉。”他轻声说,“当然,我们会离开的。但请记住,如果你需要我们,我们时刻都会对你们提供一切帮助。无论是什么导致了你们不久前的离开,我们也都能有所帮助。”
湘儿也向他报以微笑。“现在,离开。”她说。
楚狂眨眨眼,脸上的微笑消失了。他平静地转身望着半夏。丙火王子已经站起来向门口走去。“公主,”楚狂说,“你知道,你们可以在任何时候,为了任何事情召唤我们,特别是你,我希望你知道。”
“走。”湘儿说。
楚狂生气地看了她一眼。“我们会有时间再谈的。”他说完用自己的手背轻轻碰了一下半夏的手,最后送给她一个微笑,随后才从容不迫地向门口走去。
“走啊——!”
丙火王子一步就冲过了门口,连楚狂也大幅加快了自己优雅的步伐。
“终于。”随着湘儿话音落地,房门砰地关上了。
仪景公主欢快地拍着手:“太好了,湘儿,做得好,做得真棒。我甚至不知道男人也不能进入见习使住所。”
“他们确实不能进来,”湘儿不在意地说,“但这些蠢男人并
不知道这件事。”仪景公主笑着,又向她拍了好几下手。
“我本来不该这么逼他们,”湘儿说,“但楚狂那种故作轻松的样子实在让我受不了他那股子轻狂的劲儿。那个小伙子的脸真漂亮,可他的轻薄配不上那么漂亮的脸蛋。”
一边的半夏几乎要笑出声来。要知道,楚狂和湘儿的年纪相差不到一岁。这时,湘儿又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楚狂!这个自以为是的坏蛋。”仪景公主重重地哼了一声,“他肯定还会再干涉我们的事,我不知道你的办法还能不能奏效。他总是按照他所谓的‘正义’行事,也不管那样做会伤害到别人,甚至伤害到他自己。”
“那么,我就要想一些别的办法了。”湘儿说,“我们不能让他们随时都可以插手我们的事情。仪景公主,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调制一副平静心神的汤药。”
仪景公主摇摇头,双手支着下巴,趴在湘儿的床上:“如果被浣花夫人发现了,我们肯定要再去一趟她的书房接受惩戒。你一直都没说话,半夏,是被猫儿叼走舌头了吗?”她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或者,是被楚狂叼走了?”
正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尽管极力克制,半夏的脸还是红了。“我只是不想和他们吵架。”她说这话时,竭力想让自己的语气更严厉一些。
“当然,”仪景公主很勉强地说,“我承认,楚狂长得还行。但他很恶心的,特别招人讨厌。他的行为总是公正无私,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我知道这么说听起来挺不错,但那样实际上是很可怕的。就我所知,他从未违背过我娘的意思,就连一丁点儿也没有。他从没说过谎,从没破坏过条规矩,无论多么小的,也没有过。如果他要因为你破坏了某一条规矩而举发你,无论那条规矩是多么无足轻重,无论他会为了你无法满足他的标准而哀伤,都无法阻止他举发你。这种人实在太讨厌,太可恶了,太恐怖了。”
“这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半夏小心地说,“但并不算恐怖。我无法想像楚狂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
仪景公主摇了摇头,彷佛不相信半夏竟然看不出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我劝
你呀,如果你真的想把心思放在什么人身上,那就选丙火王子好了。他为人很不错……至少在大多数时间里很不错。而且他也被你迷住了。”
“丙火王子!每次遇到他,他看我都不会超过两眼。”
“当然不会,你这个傻瓜,因为每次你都楞楞地盯着楚狂,眼球都快跳出眼眶了,就像饿了三天的狼盯着肉一样夸张。”
半夏的双颊变得火烫,但她也不得不承认,仪景公主说的很有可能。
“当丙火王子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楚狂救过他的命,”仪景公主继续说道,“丙火王子永远也不会承认,他会对楚狂追求的女人有兴趣。但我听他谈起过你,我知道他的心情,他对我可什么都藏不住。”
“真高兴能知道这件事,”半夏说着,朝露齿而笑的仪景公主回赠了一个笑容,“也许我能让他对我说一些关于这方面的事情,而不是对你。”
“你知道的,你可以选择鼍龙派。鼍龙派鬼子母有时会成亲。丙火王子真的被你迷住了,你也会让他很幸福。另外,我很希望能有你这样一位嫂子。”
“如果你们两个结束了姐妹间的闺房闲聊,”湘儿插话道,“那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议。”
“是的,”仪景公主说,“比如在我走后,丹景玉座对你们说了些什么。”
“我可不想说这个,”半夏有些不知所措。她不喜欢对仪景公主撒谎,“她没说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仪景公主不相信地哼了一声:“大多数人都认为我走的路比别人轻松许多,因为我是锡城的公主。但事实是,因为我是锡城的公主,所以我的生活实际上要比许多人艰难许多。你们要做的,我都要做。如果丹景玉座对你们说了严厉的话,她就会对我说出双倍严厉的话。现在,告诉我,她到底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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