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好吗,”令公鬼疲倦地告诉她。他真希望她的香味不要这样填满他的脑子;这让他没法清楚地思考。他还记得,当他把她推倒时,接触到她的身体带来的感觉柔软和坚韧混合在一起,令人心烦意乱这记忆也毫无帮助。
“令公鬼?”巫咸正在墙边往外探视那座亮灯屋子,“我认为我们还需要更多运气,令公鬼。”令公鬼挪过去,从黄巾力士的肩后看出去。在广场之外,那条通往无闩门的巷子里,三只黑水修罗正在小心翼翼地从阴影里探头看着亮灯的窗户。有一个女人站在窗前;她似乎没有看见黑水修罗。
“这么说,”紫柳静静地说道,“这成了个困境。这些人如果抓住你,也许会杀了你。而这些黑水修罗则肯定会杀了你。不过,也许你可以飞快地杀死这些黑水修罗,使它们来不及发出任何喊声。也许,你可以阻止这些人为了保守他们的小秘密而杀你。你也许不想伟大,但要办到这些事情,需要一个伟人。”
“你不用说得这么开心吧。”令公鬼说道。他竭力阻止自己去想她的香气、她的身体,太虚几乎包围了他。他把它赶走。黑水修罗似乎还没发现他们的藏身之处。他缩回去,看看最近的黑暗巷子。一旦他们朝那里移,黑水修罗就肯定能看见,窗前的女人也能。到底是黑水修罗、还是焰火匠先抓到他们将是他们之间的一场赛跑。
“你的伟大会让我开心。”说是这样说,紫柳的语气却带着怒火,“也许我这次该离开,让你自己去找出路。如果伟大就在你的手边你也不去抓住它,那么你也许活该受死。”
令公鬼拒绝看她,转而道:“巫咸,你能不能看见,那条巷子尽头有没有门?”
黄巾力士摇摇头,道:“这里太亮,那里太黑。如果我在巷子里,就能看见。”
令公鬼用手指抚着剑柄,说道:“并带上紫柳,你一看到门假设你能看到就喊,我会跟上。如果尽头没有门,你就得把她托起来,让她翻墙出去。”
“好吧,令公鬼,”巫咸担心地答应,“不过,不论是否有人看见,
我们一,那些黑水修罗就会追过来了。就算那里有门,他们也会追着我们的。”
“我来担心那些黑水修罗。三只。用上太虚,我也许能成功。”想到乾曜,令公鬼下了决心。当他容许太一的阳性力量靠近时,太多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会尽快跟上的。去吧。”他转身从墙边看着那些黑水修罗。
令公鬼的眼角注意到巫咸的影子在,还有紫柳被他的披风半遮住的白裙子。焰火筒那边,一只黑水修罗兴奋地指向他们,不过,它们仍然在犹豫地瞄着那扇站着女人的窗户。三只。一定有办法。不需要太虚。不需要乾曜。
“这里有门!”巫咸的轻呼声传来。一只黑水修罗朝阴影外迈了一步,另外两只跟着,它们开始加速。这时候,像是从远处传来一般,令公鬼听到窗后的女人喊了一声,巫咸也喊了一句什么话。
令公鬼不加思索地站了起来。他必须设法阻挡黑水修罗,否则它们就会杀死他、杀死巫咸和紫柳。他抓起一根火烧棍子,朝着最靠近的焰火筒撞去。焰火筒身歪斜,开始倒下,他一把抓住方方正正的木头基座;焰火筒笔直地对准了黑水修罗。它们犹疑地慢了下来窗后的女人尖叫起来令公鬼把棍子冒烟的一端点在了导火线和焰火筒接触的地方。
焰火筒立刻发出空洞的闷响,厚实的木头基座朝他反冲而来,把他撞到在地。如雷的巨响炸开夜晚,刺目的光芒撕裂黑暗。
令公鬼眨着眼踉跄了几步,在刺鼻的浓烟中咳嗽着,耳朵嗡嗡作响。他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情景。半数焰火筒加上所有架子都倒下了,黑水修罗刚才所站之处旁边的建筑物一角完全消失,只剩下火舌舔舐~着厚木板和屋椽。至于黑水修罗,踪影全无。
耳鸣声中,令公鬼听到屋里焰火匠的嘶喊声。他蹒跚着迈开脚步朝着巷子跑去。跑到半路被什么东西绊倒了,然后发现那是他的披风。他一步不停抓起它就跑。身后,焰火匠的喊声响彻夜空。
巫咸在开着的门旁边不耐烦地跳着脚。他独自一人。
“紫柳哪里去了?”令公鬼问道。
“她往回去了,令公鬼。我想捉住她,可是她就那样从我的手里滑出去
了。”
令公鬼转身就想朝着嘈杂声跑去。在他耳朵里不停的响声之中,勉强能听到一些嘶喊声。那里现在够亮了,是来自火焰的光亮。
“沙桶!快去拿沙桶来!这真是一场灾难!灾难!他们有一些往那里跑了!”巫咸一把捉住令公鬼的肩膀。“你救不了她,令公鬼。至少,被人捉住之后不行。我们必须走了。”巷子的另一端有人出现了,是一个在火焰映照下的身影,正指着他们。“走吧,令公鬼!”
令公鬼任由自己被扯着走出门外,跑进黑夜。身后的火光渐弱,最后只剩下夜里的一点光芒,墙外区的灯火靠近了。令公鬼几乎希望有更多黑水修罗出现,好让他可以战斗。可是,只有夜晚的微风吹青草。
“我试过阻止她,”巫咸说道。长久的沉默,“我们真的无计可施。他们会把我们也捉住的。”
令公鬼叹了口气,无奈道:“我知道,巫咸。你尽了力了。”他往回走了几步,看着那光芒。它似乎更弱了;焰火匠一定正在灭火。“我得设法救她。”他默默地说道,可是怎么救?用紫霄碧气吗?他打了个冷战,心想:我必须。他们沿着灯火明亮的街道穿过墙外区,在身边的欢声之中默默前行。
他们走进远客居时,客栈掌柜又送上一个托着密封信纸的托盘。
令公鬼取下来,看看那白色的封印。新月和星星。
“是谁留下的?什么时候留下的?”
“一个老妇人,大人。就在不到一刻钟之前。是个仆人,虽然她没有说她是哪个家族的。”沙宥德的微笑像是在聚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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