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有些人是着急了呢!略一沉吟,明澜看向小沙弥:“小师傅,代信女向觉慧大师说一声,就说宫中有急事,韩将军就有劳觉慧大师多方照管,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信女在此谢过。”
明澜和小顺子一行人匆匆赶回皇城。
刚进入朝凤宫,明澜向小顺子一声吩咐:“小顺子,宣明相,相王速速进宫谒见。”
“娘娘,老臣觉得此事大有蹊跷,还望娘娘三思,且莫中了居心叵测之人的障眼之术。”
“明相何出此言?”
明澜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此刻她是再也坐不住了,她不能在这样放纵背后的那个黑手再胡作非为下去。
她始终相信宸是不会下那样的命令,毕竟,他可是亲口答应了她的,而且她也是看着初一离去,怎么可能会是宸下令杖毙了初一?
“娘娘试想一下,这牢中大火,行凶之人又怎么会将自己宫中的腰牌遗失在大牢中,而且还恰恰被小顺子公公给捡到,这似乎太过凑巧了!”
“嗯,也不是没有栽赃嫁祸的可能!可是现在所有矛头皆指向了香露馆,本宫也不得不重视,前段日子,宫中流传质疑陛下的血统,相信左右二相应该也都清楚,这件事情绝非空穴来风!”
此番她在明,敌在暗,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冲着她而来,可是她不曾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要如此恨她?
“对于那件事情,老臣已经着人在调查中,相信不日就有消息,娘娘且不可操之过急。”
明怀文看到女儿明澜紧蹙的眉心,自是知道她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不禁开解着她。
“洪嬷嬷谋害重九一案,依本宫看,亦非携私报复这么简单,以洪嬷嬷一人之力是断断办不到的,她定是有内应,单凭这天花病菌来源,就绝非她能办到?她是如何将那肚兜带进宫?又是何时穿在了重九的身上,似乎都计算的精准无比,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本宫会将大牢中关押的曹醒言给放了出来。”
“经娘娘这一分析,这件案子确实疑团重重,老臣定当竭尽全力重新调查此事。”
明怀文额头冷寒涔涔,澜儿身在宫中,身边危险重重,韩将军又中毒,此番谁能在身边护她周全?心下隐隐有些担忧。
“还有,曹醒言发现韩将军所中之毒极为罕见,但是一时半会却又不致要人性命!但却使中毒之人痛苦万分!可见这背后黑手并非真的要致本宫于死地而后快,她的目的就是活活的折磨本宫!”
身型一震,一袭紫衣蟒袍的他俊眉冷肃,剑眉深深皱起,垂首侍立,静默不语。
黛眉轻挑,傲然俯视着面前的他,冷然道:“相王,本宫宣你进宫可不是让你来听故事的,难道你对目前的形势就没什么好的对策?”
“臣……”
语调仿佛冻结住了一般,段奕离抬首,明澜亦正饶有兴致看着他。
“怎么?相王最近都变哑巴了吗?若真若此,本宫可要考虑考虑你这右相是否当得称职?”明澜眸色犀利不容他躲避,冷肃着一张俏脸,美眸中有着一抹不屑。
垂下眼帘,深吸一口气,坦然道:“娘娘教训的是,臣的确不够称职,单凭娘娘处置。”
“你――”
明澜大袖轻拂,迎上那张戚然面孔。
“娘娘息怒,相王爷已经开始调查今日天牢走水一事,而且也早已在臣之前就将天牢的一应物什第一时间取证,相信案情很快就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明怀文看着相持不下的两人,眉峰微敛,上前打着圆场。
“哦?相王倒是让本宫刮目了呢!本宫就是想听听,相王接下来有什么好的对策,宫中最近小人作祟,本宫总得有个对策才是,都说相王天赋异禀,可堪……”
“娘娘,身为臣子,臣自当全力保护娘娘和皇子殿下的安全,至于其他,娘娘就交给臣着手去办,臣一定会给娘娘一个交代。”
她为何要如此这番的挖苦于他!
“呵呵,相王果然动作迅速,好,本宫就给你……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查清此事。”
思来想去,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这件事情倒是可以让他去办!
“不必,三天足够!”
段奕离骤然抬首,迎上她讶异目光。
三天?
他当这是儿戏吗?
“相王爷,还是按照娘娘所说的吧。”明怀文亦是被段奕离一语给惊住了,他怎么如此赌气?
看着两个从小感情和睦的孩子反目,明怀文亦只有一声轻叹。
“明相大人过虑了,小王说三天就三天,绝不含糊!”
“相王爷,您这又是何苦?”
明怀文无奈摇首。
“好,就三天,本宫拭目以待!”
抬起她那不存一丝情感的双眸,凝悌着一脸诚挚眸色的段奕离,唇角噙起一抹讽笑。
“不过,臣有个条件,还望娘娘肯准!”
“条件?相王这不开口则已,开口还真是一鸣惊人!”
她倒是要看看他能开出个什么条件来。
“臣恳请娘娘赐臣一道懿旨,办案期间,所有涉嫌人员皆予以胁从,不得违逆!”
“就这么简单?”
明澜啻鼻。
段奕离抬首迎上她嘲讽目光,语声不卑不亢:“就这么简单。”
“好,准了。”
雪,飘飘撒撒,丝履猜在雪上发出喳喳的声响。
不断降落的飞雪似乎永不见停歇,反而比原先落得更加的狂肆。
仰头望天,白雪如同冰冷的飞砾打在脸上。明澜的记忆里,从未见过这样持续不歇的大雪,明澜仰望着纷飞的大雪,感受着冰冷的雪片散落在头上、肩上,融化于冰凉脸颊,如泪般流淌。
再一次登上了城楼,目眺远方,心隐隐抽痛,此刻她多么希望宸在她的身边,原来在她的身心里,他已经深深的融入到她的骨髓,乃至她的生命,正因为她坚信他总有一天会回来,也是这个信念在支撑着她。
宸,你到底在哪里?
突然忆起韩进的伤势,明澜看向身边的垂首侍立的小顺子。
“可有韩将军的消息?”
“回娘娘,觉慧大师正在全力施救韩将军,而且需要的一应药草物什,都已经按照娘娘的吩咐送至了鸿胪寺,相信韩将军一定能够吉人天相。”
幽幽一声长叹:“但愿韩将军能躲过此劫!”
“娘娘还是回宫歇着吧,这里风雪大,您千万要保重凤体。”眉芬上前和小顺子一左一右搀扶明澜向着城楼下走去。
“方才出宫的是何人?”
明澜突然瞥见一抹修长身影,由于风雪大的缘故,她双眼凄迷所以没有看清那人是谁?
“哦,那是金陵府尹纪文康纪大人。”
小顺子如实相告。
“本宫并未曾宣召他入宫谒见,他这是……”
“娘娘有所不知,纪大人正是琼芳阁容华娘娘的兄长,纪大人许是前来探视容华娘娘的病情。”
“陛下为何将纪容华禁足这许久,纪容华是为何触怒了陛下?”明澜很是费解。
“呃……这个……”小顺子有些为难。
“小顺子,到底什么事,别吞吞吐吐的,直管说来便是。”
“这个说来话长了,得从数月前娘娘回府省亲那夜说起。那夜,太后突然身子不适,陛下派了小曹大人去为太后请脉,后来陛下也去了永寿宫,因为担心太后病情,陛下那夜就留下了。”
小顺子瞅了眼目露惊异的明澜一眼,垂首不敢看她。
有这样的事,为何她都不知道?难道说那夜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来呢?”
明澜发现了小顺子躲闪的眸色。
“后来,后来陛下就宿在了永寿宫偏殿,直到第二日拂晓陛下去早朝,奴才不期然看见了……”
小顺子说到此处,登时停住了。
心口蓦地抽紧,隐隐有着一丝不好的预感。
“到底看见什么?你倒是接着说啊?”
“奴才看见纪容华随后从偏殿出来……”小顺子的声音渐次低了下去,头低垂的不能再低。
那一夜……
脚下一个踉跄,明澜感觉天旋地转,眉芬狠狠的白了一眼多事的小顺子,眼疾手快扶住了明澜。
漫长的沉默过后,眺望着纷飞不止的大雪,忧郁的眼中露出悲哀的笑容,比雪还要白皙的美丽容颜上被深切的悲伤笼罩了一层黯影。
小顺子怯怯望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眸色,自知自己今日说了不该说的,暗自怪自己多嘴。
“娘娘,您要相信陛下,其实,自从陛下和娘娘大婚后,陛下就从为宠幸过宫中任何一位嫔妃,即使去了德妃娘娘那里,也是稍作片刻就会离去,奴才觉得,永寿宫偏殿发生的娘娘不足为信,毕竟是在太后宫中,陛下担忧太后身体,又怎么会……”
“小顺子,你不用说了,本宫都明白,对了,你还没说,陛下为何会禁足了纪容华。”
“具体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娘娘有一日身子不适,没来墨轩斋为陛下奉茶,纪容华那日竟然穿了和娘娘一样的衣裳,当时,奴才正在职守没仔细瞧,奴才以为是皇后娘娘您,所以就没有通报让她进去了,后来不到盏茶的时间纪容华出来了,陛下似乎很生气,还摔了茶碗,为此,陛下还差点打了奴才板子,也是那夜,纪容华被陛下禁足在了储秀宫琼芳阁。”
“纪容华只是穿了和本宫一样的衣裳?”
小顺子瞅了眼面露狐疑的明澜,悻悻垂首,“是的,差不多就是按照娘娘您平时的喜好,穿着、发式,声音、走路都几乎和娘娘一样,夜里不仔细瞧都会误以为是娘娘您。”
――姐姐,你有没有觉得这纪容华似乎是在刻意效仿姐姐,包括姐姐的一言一行,皆和姐姐一模一样,您再仔细瞧瞧,纪容华和姐姐眉眼上倒是有三分的神似。
明镜的提醒在耳边适时响起,似乎真的是她大意了呢!
“小顺子,你的意思是说,纪容华一直都在模仿咱们娘娘!”眉芬一语道破玄机。
“呃,可以这么说。”
小顺子没有否认。
眉芬恨恨的啻鼻一声冷笑:“哼,即使模仿的再像,可她终究不是!陛下心里永远都只有咱们娘娘一人。”
眉梢微微上吊,神色安恬,透彻的目光流露出些许冷峻、威严神色。
淡淡吩咐:“去储秀宫。”
“娘娘还是不要去,免得见了那纪容华心里添堵……”
“眉芬――”明澜一声冷喝。
情知失口,眉芬倏然掩唇,做错事般低垂了眸子。
明澜刚踏进储秀宫,一抹绿影迅疾一闪而逝。
“娘娘,您瞧瞧,这……”眉芬一脸的不乐意,死丫头,看到皇后娘娘居然如此目中无人,转身就跑,没规矩!
小顺子眼尖,已经瞅见那刚刚隐在暗处偷窥他们的女子正是香露馆佟贵人的贴身侍女绿环。
小顺子俯首,“娘娘,那是佟贵人身边的婢女绿环,要不要奴才将她唤过来。”
拢了拢身上的貂裘大氅,只淡淡扫了一眼那抹浅绿色身影,“算了,且由她去。”
三人向着琼芳阁走去。
香露馆,绿环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眸色慌张:“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
“绿环,究竟什么事情令你如此慌张,莫非身后有狼在撵你不成?”
“狼倒没有,总之比狼还要可怕!”
绿环瞪圆了眸子看向斜倚软榻上,正眯着眼养神的佟贵人佟玉瑾。
听绿环如此一番说辞,佟玉瑾来了兴趣,豁然睁开了双目,“哦?绿环你倒是说说看,本宫很想知道,究竟还有什么比狼更可怕的物什?”
“皇后娘娘突然来了储秀宫。”
闻言,佟玉瑾倏地坐直了身子,
“明澜!”
她来储秀宫做什么?
“绿环,你这次当真没看错?”
绿环这丫头居然会将纪青鸾那贱人给误当做了明澜!
说真的,纪青鸾还真是像足了明澜,也难怪母后当初会为了除去明澜而想尽了办法。
要不是明镜如此不识抬举,母后也不会弃明镜而改扶持纪青鸾,正好给了纪青鸾沐浴龙恩的大好时机。
为了给纪青鸾铺路搭桥,她和周月华那个蠢货联袂上演了那场大闹琼芳阁的闹剧,目的就是引起段奕宸注意到纪青鸾,出乎意料的是段奕宸居然没有为纪青鸾酷似明澜的容貌而动摇,仅仅封了纪青鸾一个容华,也并未曾传她侍寝。
母后也是无计可施,才会利用明澜省亲的间隙,母后假装称病将段奕宸给诳到了永寿宫,从而促成了纪青鸾与段奕宸的好事!
真是可惜,即便纪青鸾如愿得到了段奕宸的宠幸又如何?段奕宸眼中始终只有一个明澜,对她可从来都是不屑一顾,只要想到那个纪青鸾因为假扮明澜向段奕宸邀宠而遭到禁足,她就心情大好。
“错不了,这次真的是皇后娘娘,奴婢敢用性命保证。”
绿环猛点头,现如今冷厉风行的皇后娘娘,让绿环感到有些害怕,方才远远看到那抹窈窕身影,绿环就已经认出这是真的明澜!只因明澜身上那抹独有的气韵是别人无法模仿的。
“不是说那贱人病了吗?怎么说姐妹一场,走,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去。”佟玉瑾阴冷一笑,人已然向着寝殿外走去。
“皇后娘娘到――”
随着小顺子一声高唱,琼芳阁内一干宫人皆恭敬俯首。
径直步向寝殿方向,絮儿伸臂拦住了明澜,“娘娘,还是容奴婢前去为娘娘通禀一声。”
“大胆,你一个小小婢女竟敢阻拦皇后娘娘!”眉芬一声喝斥,絮儿惶惶垂首。明澜瞥了一眼眉芬,收到明澜警告视线,眉芬这才有所收敛,上前为她卸下身上的貂裘大氅,侍立在一侧,静默不语。
“退下。”
明澜看着前方,不着喜怒的两个字溢出红唇,絮儿讪讪垂首,然而脚下却未有丝毫动作。
明澜转身,微微扬起脸庞瞧向絮儿,“嗯?”
粉颜冷瑟,絮儿迎上那张薄怒清寒的绝色面孔,心中惶恐,抿了抿唇,不自禁让向一侧。
高烛华灯,明澜纤细身影投射在明亮青玉地砖之上,云髻峨嵯,绰约婀娜。
通往寝殿的入口,险些与一袭白衣娟然女子迎面相撞,那长发披垂的女子不期然抬首,待看见面前的明澜时,稍有愣怔,即刻,她忙不迭向后退了几尺,双膝陡然跪地。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这声音……
心口一怵,奈何之前她都不曾发觉?
二指轻抬起纪青鸾下颌,迫使她抬首,纪青鸾惊凝了眉眼望向明澜,试图从明澜的脸上能得到些许讯息。
然而,此刻的明澜却是一脸的淡然,面无表情望着三分酷似她的纪青鸾,心一点点下沉。
竟真的与她有几分相像!不管这声音,还是容貌。突然,目光停驻在了纪青鸾身上的那件雪衣裙衫上,明澜呆住了,宸不是说这件雪衣只有她才有,为什么纪青鸾也会有?
冬日的寒气直钻进心底,明澜突然觉得一丝彻骨的冷寒,冷得她指尖冰凉,冷得她无依无靠。柔雅眉目间笼罩着淡淡忧郁,眼底一片悲悯。
感觉到明澜凝滞的目光,纪青鸾此刻亦发现,明澜正紧紧盯着自己的衣裳,她这才注意到明澜今天穿的亦是和她一样的裙衫,瞳孔骤然紧缩,心虚的低垂了臻首。
深吸一口气,涩涩一笑,亲手搀扶起瞬间惨白了脸色的纪青鸾,“容华身子不适,快些起来吧!”
“娘娘,请坐。”纪青鸾抚着明澜在上首贵妃椅上坐定,转身向絮儿吩咐:“还不快向娘娘看茶!”
“容华不必客气,本宫也是凑巧路过,听说容华身子抱恙故前来探望,呵呵,还真是怪了,来了容华这里,奈何本宫总觉得有种似曾熟悉之感。”
“皇后娘娘当然会觉得熟悉,因为这里的一切可都是按照娘娘在秋水宫时的样子布置的。”清越女音飘了进来,声到人到,佟玉瑾端然敛襟向明澜和纪青鸾见礼。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容华娘娘。”
明澜亦有些错愕,须臾,她大袖轻提,扬手,“佟贵人免礼。”
瞥向一脸讳莫如深笑意的佟玉瑾,纪青鸾眸色立变。
闻言,明澜这才发现,原来纪青鸾的寝殿竟然是按照她在秋水宫的寝宫布置的,陈设简单,清幽雅致,难怪她会有种似曾熟悉感觉,原来如此。
“是这样的,臣妾性喜简单,所以就如此布置了,臣妾没有其他意思,还望娘娘恕罪。”
从絮儿手中接过茶碗,纪青鸾双手恭敬呈给端然瞧着她的明澜,“娘娘,请用茶。”
“哦?是吗?本宫今日方发现原来容华竟与本宫有着同样的喜好!”
似是无心一语,却着实令纪青鸾心头一惊,明澜的话她缘何会听不懂?明澜这是话中有话。
明澜持着青花盖碗茶,轻轻拨拉着上面漂浮的茶瓣,一股异香扑鼻而来,抬眸看向纪青鸾:“可是翠影蹁跹?”
佟玉瑾脚下一顿,段奕宸居然也赏赐了纪青鸾翠影蹁跹!
“是。”
纪青鸾垂首应诺,抬眸瞥见明澜微拧眉心,“娘娘若是喝不惯这口味,臣妾为娘娘换……”
“唉,那倒也不尽然,怪只怪本宫自幼体寒,不宜饮茶,看来今日是本宫辜负了容华的美意了啊!”
纪青鸾因明澜这句话登时呆立当场,明澜从来不饮茶?
明澜轻声低叹,将茶碗静置一边,向小顺子淡淡吩咐:“去请小曹大人过来琼芳阁一趟。”
听明澜要请曹醒言过来为纪青鸾请脉,佟玉瑾从一侧闪身而出截住了小顺子,看向明澜,坚决道:“不可。”
明澜微愕,正自惊讶间,寝殿里突然异常的沉寂,气氛凝如铅铁。灵眸转动如波,明澜饶有兴味瞟了一眼脸色惨白的佟玉瑾。
“佟贵人且说说,为何不可?宫中皆知曹醒言医术精湛,本宫也是爱惜容华,才会传曹醒言前来为容华请脉,但不知佟贵人因何阻拦本宫?”
“娘娘有所不知,曹醒言曾经为臣妾请脉误诊,非但害死了臣妾的孩子,还险使臣妾性命不保,陛下为此震怒,将曹醒言下狱,像这种没有责任心的人怎么能为容华娘娘请脉,万一再出了什么差池,这个罪名怕是谁也担待不起,即便是皇后娘娘您……臣妾也是为了两位娘娘好,故而,臣妾觉得曹醒言来为容华娘娘请脉甚为不妥,望娘娘明鉴。”
毕竟是她冤枉了曹醒言谋害了她腹中胎儿,佟玉瑾眼底流露出的歉意眸色没有逃过明澜的眼睛,丝毫不漏地捕捉到佟玉瑾不安的神色,明澜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微笑道:“那件事情本宫已经查清,而且曹醒言也是遭人陷害,负责煎药的侍婢也已经认罪伏诛,曹醒言可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