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都市小说 > 步步为营:凤倾天下 > 第76章 相信
  什么?!

  我猛然抬头,不相信的看着图公公。

  “娘娘,占星司夜观天象,言有女主祸天之像,是而引发太妃与杨荣华不适,而矛头直指娘娘延惠宫方向。圣上为难,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下旨禁足娘娘,还请娘娘……”

  “够了。”我急道,“本宫接旨便是。”

  女主祸天之像。

  呵呵,说的真是有模有样啊!

  我哪里祸天了,究竟是谁,又要害我呢?

  图公公走后,我攥着旨意,狠狠甩在地板上,我景茗,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做什么?要害我?

  问竹一张脸,泪流不止,我明白她的担忧,我的生气,我的难过,她们一样感同身受,我还能说什么?做什么?

  算了,为了姐姐与太妃,我忍了吧。

  是哪个司正,竟然说是我祸天,若不是沂徵对我还有些感情,这样的罪名安在头上,我不是株连九族就算是祖上积德了。

  真狠,如果这是阴谋,那么,种下这阴谋的人,太狠毒了。

  我喊过问竹,关闭宫门,开始我禁足的生活。

  禁足的日子,过的也快,说话一个月便是过去了。

  这一个月,我算是经历了世间冷暖,不仅沂徵没有来看过我一次,连着图公公都没有来慰问过。

  贤妃自然进不得来,却也托人来传话,要我不要难过,她会陪我一同度过。

  我心下自然感动非常,患难见真情,贤妃待我,倒是有些善意在里头,从当日我被沂徵厌弃,她的关怀到现在,我渐渐想着,湿了眼眶。

  “娘娘,午膳您想吃点什么?”问竹走到跟前,低声问我。

  自打禁足后,为了防止我胡思乱想,问竹每顿必是精心调配膳食,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她更是充分考虑后为我打理,尽心尽力。

  我看在眼里,泪在心中。

  春儿渐渐也懂了很多,闷着头,不爱说话。萧道衡也不来了,虽然我知道春儿与他的未来渺茫,但是私心里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能为春儿做些什么。

  “随意吧。”我低沉道。

  左右在乎吃什么么?我现在学俏了,或许心中还是在意沂徵如何对待我,但是我再也不会像从前那般折磨自己的身子了。

  身体发肤授之父母,我要好好珍惜。

  每日弹琴自娱,临摹字帖为乐。好在司制房没有见风使舵,克扣延惠宫的月俸。是而,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并不显紧巴。

  春意渐浓,人也困乏的时候多了。

  有问竹她们在一起嬉戏玩闹,又时常听小顺子说些前朝趣闻,日子过得也心安理得了,至少,我在禁足期间,有心之人不会再害我了吧。

  偶尔间也会传来沂徵怎样关怀太妃的头风与杨姐姐的胎象。我心中却也很安慰,沂徵侍奉成毓太妃,如同生母,这般孝敬之人,是自己夫君,也是一种另类安慰。姐姐入宫之初,便被我牵累,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又被我连累,好在沂徵疼她,这也是她的功德造化了,只盼姐姐能一举得男啊。

  然而,我虽在禁足中,最担心的却是拜月楼的藜荣华。那日,我许了俏琴翌日去瞧她主子,却又忘记了,这会子,我更是鞭长莫及了。

  不知道藜荣华想开了没有,不可能的事儿,不可能的感情,在这深宫,是不应该长久存在的。

  我劝得了她的表皮,劝不了她的内心。

  “春儿,我有点怀念承福宫的秋千了。”这日,我懒懒的叫问竹她们搬着藤椅到殿外,安享日光浴。

  “小姐,延惠宫没有适合做秋千的……”春儿有些为难。

  “娘娘若是无聊,不若叫顺公公来表演些戏法给娘娘瞧吧,春儿姑娘说的是,延惠宫都是些花草矮树的,架起秋千也不安全。伤着了娘娘,又在如今非常之期不太妥当。”

  我暗许问竹的话,“好,本宫竟然不知道顺子还有这手艺,叫他来吧。”

  “娘娘要看什么戏法?”小顺子眨着眼,笑嘻嘻的问我。我一早知道,其实,她们心里未必就很开心,但是为了不让我难过,每日都是笑意满面的,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让我忘却禁足的不快。

  我笑笑,“就你最拿手的吧。”

  顺子躬身道,“娘娘看好了。”

  说完,双手一摊,在空中一抓,摊开手,已有了一枝朱钗在手,春儿在身后击掌欢呼,我也抚掌大赞不错。

  顺子继续表演着,忽而变出花束朵朵,忽而变出红绸绿绸,让我看的眼花缭乱。

  “顺子何时学了这手艺,本宫今日不听问竹说,倒也还不知道呢?”

  “回娘娘,这‘障眼法’咱们奴才们会的也不少,宫中长久无聊时,大家聚在一起,也算是取了乐子了。”顺子停下手中的动作回我。

  ‘障眼法’。我低头沉思,再抬头,忽然正声问道,“做人,做事,也是一样的道理吧,障眼法使得恰到好处时,也是可以瞒天过海,害人于无形的,对不对?”

  此话出口,宫人跪了一地,口中俱是叫着“娘娘保重。”

  “放心。”我冷笑,“我自然会保重,你们不必担心。”

  春雨连连,雨后彩虹高挂晴空,美丽极了。

  一早,贤妃带着些补品和衣料来到了延惠宫。

  这几日,贤妃到底求了恩典,要求来看我。颜贵嫔自然不会来,姐姐与都它尔身子也显了,更是休养为主。

  “每次都是娘娘记挂,臣妾无以为报。”看着贤妃将一应物什细心安排给问竹她们,我不禁感慨道,“雪中送炭的除去姐姐,便是娘娘了。”

  贤妃拉过我,“本宫早就说过,不求什么,但求来日本宫有个三灾八难时,妹妹能帮衬一把。”

  我笑笑,彼此天目宫内总就说过,心照不宣了。

  “皇上不过碍于占星司的决断,又加上太妃确遇头风,杨氏又害喜,这些子事情积攒在一起,由不得皇上不惩治你了。”我俩安坐,她便又说了起来,“不过也怪,突然就事情这般赶巧了。”

  我问道,“什么赶巧了?”

  见我不解,贤妃翻翻白眼,扭头看了宫人,摆摆手,待她们退下后才小声耳语道,“就在夜观天象前一晚,本宫还瞧见颜贵嫔出入占星司了呢。当时本宫没放在心上,后来便是出了妹妹的事情,本宫想过去问她,可又一想,没有人证,她自然可以推的一干二净,冒冒失失反而打草惊蛇。”

  颜贵嫔,又是颜贵嫔!

  我隐在衣袖里的素手暗自握成了拳头。

  亏我还以为她抚养公主无暇再生恶毒计,却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娘娘做的对,她一向跋扈惯了。娘娘头前还说可怜她,这下子,即使没有了成肃太妃,她也还是一如往昔不可救药。”我说道,透露出的语气带着愤恨。

  贤妃握握我的臂膀,示意我想开些,“走一步算一步吧,咱们进宫一年了,也都知道了解彼此的秉性了。倒是我听父亲说,群臣有上书求皇上扩充后宫之意呢。”

  “扩充后宫?”我重复道。

  “是的。后位虚悬,皇贵妃位上也无人,正一品妃中目前除却本宫,也无他人,从一品夫人亦是空着,往下也只有九嫔中有你一位,贵嫔有二,荣华有一。比起先帝,确实少了些。皇上正值壮年,且膝下无子,难免让这些朝臣有话说。”

  贤妃入情入理的说着,“杨姐姐与藜贵嫔有孕在身,说不定便会诞下龙子呢。再不济,娘娘福泽深厚,他日,也是有福气育上龙裔呢。为什么一定要扩充后宫?”我却不满意,不喜沂徵真的选纳新妃。

  贤妃起身,踱了几步,“本宫知道妹妹的心。其实本宫又何尝愿意看着皇上添新人,可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自来都是如此,咱们又能躲避到何时?”

  晨光褪去,徒留渐悉温暖的红日挂在半空。彩虹虽美,到底也是停留时间太短,这会子便看不见了。

  “后宫依旧是娘娘掌事,只要是温顺识大体的女子,选入内廷,也是好的。”

  我眺望殿外,海棠花树的枝丫酿出了新叶,一片片,翠绿如滴。

  “不进宫哪个女子不是温顺识大体?进宫后哪个女子敢说自己依旧纯净如初?本宫自入宫到现在,尚且知道依靠妹妹寻庇护,妹妹小月后也变得谨慎了许多。咱们都做不到的,新人也一样做不到。”贤妃悠远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我承认,不无道理。

  “王爷如今长住宫中,对某些人来说,不知是福还是祸?

  “娘娘的意思是……?”我假装不知藜荣华的事。

  “但愿她懂得她身为嫔妃的责任,多为她的公主想一想。本宫不想多事。”

  心一惊,原来她也知道颜贵嫔与襄王的事。那么,沂徵,他知道么?

  “况且,妹妹一定不知一事。”贤妃突然幽咽了语气。

  我转头看她,衣袖已经去抹着脸颊去了,遂紧张问道,“出什么事儿了么?”

  贤妃点点头,惋惜一声,“如不是非常之事,本宫哪能得了恩典来瞧你。”

  “你还不知吧,藜荣华昨儿夜里,殁了,一尸两命。”寥寥几语,我顿觉眼前发黑,站立不住,晃晃悠悠的倒在门框边才算定住。

  贤妃也不过来扶我一把,看似坚强的站立在殿中,仿佛雷打不动,地撼不摇,“群臣哪有不要求皇上扩充后宫呢?”

  “接连的嫔妃殒命,佟氏是咎由自取,藜贵嫔却是……没有原由的暴毙。”贤妃默默说着,一行清泪早已湿花了淡妆。

  “可查出原因了?”我忍着悲恸,问道。

  藜贵嫔,她的死,绝不是意外。

  “俏琴说她们主子知晓了当日佟氏犯事的指使者,还有……”贤妃望我一眼,终究咬牙,道,“还有妹妹小产的始作俑者,却还来不及说出是谁,便……”

  “便……便被灭了口?”我颤抖着声音。

  藜贵嫔,她心思缜密,我自叹不如,一定是她暗自查探我小产内幕,以至于背后黑手发现,容不得她了。

  只是,那日,明明是麝香之故呀!

  神明台外,虽是遇到了颜贵嫔,但是小小一个香囊,仅仅那么短的时间,不足以让我小产。二来,身佩麝香囊的颜贵嫔那时岂不是自己坏自己的孩子么?可结果,她依旧产下了贞静公主,且是母女平安。

  这其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内情,我糊涂不解。是顺子错了,还是哪里又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叉子和纰漏。许久不想小月的事儿,乍然说起,心还是揪着疼,毕竟,失去的,是我自己的孩子呀!

  “是。”贤妃半晌吐出了一个字,虽不愿意承认,她却也不能对我隐瞒事实。

  她一定明白,我素日与都它尔的关系也是不错的。更何况,曾经都它尔还向我学过刺绣,那么,这中间的情谊更是她所无法估计的了。

  贤妃面前我不便多说解释当日的事,稳定了心绪后,才悲戚道,“不害伯仁,伯仁却因臣妾而死。这叫臣妾如何是好?”我心中有无限的悔意与对不起。

  “妹妹自责也无用,妹妹何尝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皇上已经遣使去赤月报丧,一切都要等待使节回来去再有定夺。”

  藜贵嫔,一个如花女子,为了两国友谊,本就是牺牲了终生幸福。这样一个可怜的女子,上天却还不垂怜,要我如何为她哀伤呢?

  贤妃走后,顺子她们自然进殿,想着,她们一定知晓了。贤妃一来,便证明后宫众人都已知晓。

  问竹贴心,走上前,将我扶到椅上坐好,“娘娘,人各有命。既然藜贵嫔是为了咱们延惠宫丢了性命,那么娘娘,咱们不会让血白流不是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只顾着伤心,却没有想到学习都它尔,一样的查出当日真相,给自己一个交代,也给她一个死后安慰。

  我赞许的看了问竹,“还是有你们,不然,本宫又是茫然,故作伤心了。”

  “娘娘如今,要保重身体,等到皇上解了禁足,咱们立刻着手此事。”

  我点点头,“恩,平日里你们也多留意。本宫有时看不到的地方,你都交代下去,人多力量大。争取在新人入宫前,将这些恩怨了结掉。”

  “新人?”春儿怪道,“圣上要纳新人么?那小姐呢?往后,圣上还会疼小姐么?”她倒是想的肤浅,却也是为了我好。

  我笑道,“不知道会不会,是今儿听贤妃娘娘说起的。我不过也就说说。咱们静观其变吧。”

  春儿听我如此说,才知事情并无最终定论,便不多言了。

  午膳过后,我唤顺子到了内殿。一宫中,有他这掌事太监在,我安心许多。

  我斜歪着短榻上,问他,“使节已经出发了,藜贵嫔说到底是死于了后宫的倾轧,你说赤月会善罢甘休么?会不会……”

  我心里担忧,好不容易结下的两国友好,会不会因着此事化作泡影。

  “娘娘多虑了。”顺子断然否掉了我脑海中的想法,“单一点,赤月王太后还在。有长公主主事,赤月不会也不敢胡闹的。况且,撕毁两国友好盟约,对赤月国,也不是好事。”

  “所以,娘娘的担心,实属多余。”

  我恩声,“皇上一定很生气吧。贞静公主出生,两宫有孕,本是天大的喜事,不然,皇上不会大封六宫。可,转眼,便是这副景象了。”

  “是,圣上暴怒,指了贤妃娘娘彻查此事,娘娘查不出端倪,却也猜出藜贵嫔为人所害,奈何没有任何线索,是而今日她求了圣上旨意,借口来看娘娘,实则来告知娘娘万事小心。”

  “那会子,奴才们和翠儿姑姑在外面时,凑到一起,说着这事儿,也是为贤妃娘娘发愁,好不容易圣上许了藜贵嫔协理六宫,贤妃娘娘可以轻巧些。却不想没有长久享福的命数。”顺子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我只拄着胳膊细细听着。

  “奴才斗胆,揣测圣意,贤妃娘娘怕又要有祸临头了。”

  “怎么讲?”我不解道。

  “娘娘细想便知,圣上的脾气,咱们虽然不好评说,但依照往常态度,贤妃娘娘查不出结果,便势必会被牵累,别的不说,六宫权利怕又要交付出来。从前,是藜贵嫔得了,那以后呢,娘娘想,后宫里的娘娘,若娘娘是圣上,娘娘会将六宫权利交给谁呢?”

  对上顺子扑朔着的大眼睛,我在脑子里过滤着后宫屈指可数的嫔妃,却只有一人,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具备。

  我拍案而起,几乎吼出,“颜贵嫔!”

  “娘娘睿智。”顺子并没有被我的愤恨吓到,反而平静如常,“那么,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娘娘会坐以待毙么?”

  使节三日后归来,平安归来。

  左相托使节带回了都它尔来嫁前最喜吃的如意熏糕。我有些佩服,如此远途,点心却没有丝毫变味。

  兰秀大长公主对藜贵嫔暴毙深感哀痛,她身处后宫,明晰宫廷争斗倾轧。多责无益,只说要沂徵尽最大努力详查,以期安慰左相丧女之痛,缓解两国徒然而生的紧张。

  沂徵自然施压于贤妃,三日贤妃却不得结果。

  我身在禁足之中,也无可奈何。

  扪心自问,即便自己是自由身,就真的能为自己,为都它尔报仇么?

  原因无果,可以继续察查。而都它尔的丧仪却不能长久的拖延下去。

  四月二十四,沂徵降旨,以妃仪下葬都它尔,群妃聚在神明台,沂徵又是亲拟悼文:

  “兹朕心悼,佳人去岁来朝。懿德贞顺,端婉睿静。夫惟两国友好大业,无从悔恨。今不得上天庇佑,撒手人寰,恸心于朝野朕意,伤触于故国至亲。朕意厚仪待之,特追封‘明妃’,哀朕未谋面之子为‘徽济王’。翌日享牌位于泺氏祖庙。钦此!”

  图公公满带泣声诵完悼旨,我早已跪在神明台上梨花带雨。

  身上素服还是成肃太妃薨时穿过的。本已让春儿好生收拾停当,想来近几年不会再穿戴了。

  可天不遂人愿,颜贵嫔跪于我身后,杨姐姐孕中不宜见此哀白事,便于宫中安歇。

  我切肤之痛,可怜都它尔,也恨何氏,她太过毒辣。

  满宫中,除去她,没有人再有心计。我只是苦于无证据,不能让她俯首认罪。

  从神明台回来,我只得这一日闲在,还是依旧禁足于延惠宫中。

  抬头一片天,昨日是,今日是,明日依旧是,井底之蛙的生活,没有什么新意,没有什么变化。仿佛后廷的一切与我已然无关。

  许久没有解我禁足的旨意,亦是没有关于明妃真实死因的结果。

  我也习惯了这样的安静与无人打扰,不能要求此刻满头事宜的贤妃再次求旨瞧我吧。这几日,本来无事,每到子时,我总会在几声布谷鸟叫声中醒来。

  今春天气有些倒春寒,所以这个时日有布谷鸟本来也算平常。

  但异样的是风来这几日似乎休息不好,整日无精打采,神情恍惚。

  还是我无意中说与顺子,他才出主意要我将两者放在一起看。

  宫人们每日劳累,晚间便都嗜睡,自然听不真切,我因诸事缠身,就显得觉浅得紧。

  一切与顺子商议妥当,也暗中交代了问竹与春儿,只等机会一探究竟。

  夜幕降临,晚膳时分,我特意唤风来陪伴。平日里我自用问竹春儿为多,有时也指顺子,但自打月到离世,我咸少给她差事,今儿见我唤她,她倒不疑有它,笑嘻嘻的为我配菜盛饭。

  晚膳后,我留几个宫人闲谈,我虽为主子,却与她们情同姐妹。

  “禁足也不是第一次了,你们也都跟我受苦受累了。”我有些惭愧说道。

  “娘娘这么说奴婢们都无颜了。”问竹带头跪道,“咱们奴婢的忠心娘娘一早便知,奴婢们有娘娘待姐妹般爱护,已是莫大福气。娘娘万万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是啊…”

  “是的…”顺子也是附和。

  我斜眼观察风来,倒也没有什么不妥。

  聚了三刻钟,我道了声乏了,遣了她们去休息。

  躬身而退,问竹春儿与顺子皆是投给我放心的眼色。我微笑,不语,看她们离开。

  和衣而眠,今夜无眠。

  瞪眼到子时,却没有丝毫动静,黑乎乎的夜空只有星星偶尔眨着眼睛,发出微弱的荧光。

  我躺在榻上,睁着眼睛,四周散看。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握成了拳头。思虑着,怎么还没有动静?

  “布谷……布谷……”

  “布谷……布谷……”

  忽然,两声清脆的布谷鸟叫声入耳。我心头欢欣,眼看就在我都要放弃计划的时候,该来的来了。

  我按捺住几欲跳出来的心脏,等待着顺子她们带给我‘意外’的收获。

  殿外,半盏茶后便听得热闹了起来,许是来人有些功夫,瞬时便听得见殿顶有飞檐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