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仍在作战的宋军发现他们主将居然不见,熙河猛将翟进大惊失色,急忙带领部下数次冲进西夏的军阵中,到处寻找刘法。由于宋军已经陷入了混乱,没人知道刘法在那里,他只好悲痛地领兵突围而去。
察哥见了刘法的首级,恻然地对左右道:“这位刘将军,之前曾经在古骨龙、仁多泉两处打败我军,我还认为他是天生神将,不敢与他交锋。谁料今日却被我的小兵所杀,带着首级回来,这是他恃胜轻出的坏处,我等不可不戒!”察哥有谋有识,算是西夏的良将。
察哥于是麾军再进,直逼震武。震武城在山峡之中,熙、秦两路转饷非常艰难。自从建筑成城三年以后,知军李明、孟清先后被西夏所杀,到了此时城池又将陷落。察哥却说道:“不要攻破此城,留下来当成南朝的病块,也是好的。”于是引军退去。
童贯听说西夏军队退走,反而上报说是守兵击退了西夏军队。至于刘法的死讯,他却隐瞒不报。童贯又派人去面见辽主,请他出面劝解,再和夏人修好。辽国这时正在与金国交战,也怕得罪宋朝,增加一个大敌,于是转告夏主,令他和宋朝讲和。
西夏国主李乾顺也厌烦打仗,于是答应了辽使,愿意上表纳款讲和。童贯于是上奏赵佶,说西夏国主畏惧宋朝之威,情愿投诚。赵佶于是下令罢兵,加封童贯为太傅,封泾国公。当时人称童贯为媪相,与公相蔡京齐名。
童贯班师回朝,刚好遇到蔡京提议图谋辽国。赵佶派遣武义大夫马政从海上去了金国,和金国约定夹攻辽国。童贯本来是首先倡议之人,当然极力怂恿,主张北伐辽国。赵佶君臣都兴高采烈,认为这次燕云十六州能唾手可得。
再说上次完颜阿骨打因为拒绝跳舞,惹怒辽主,险些丧命。完颜阿骨打侥幸回去后,恐怕辽主怀疑他有二心,将来讨伐,于是日夜提防,并招兵卖马,先后吞并附近各族,开疆拓地,发奋图强。还修建了城堡,准备武器,扼守险要,以防不测。
完颜阿骨打兄长乌雅束病死,完颜阿骨打继位,没有向辽告丧,自称勃都极烈。辽主遣使责问,完颜阿骨打道:“有丧不来吊念,还说我有罪?”因而拒绝来使。完颜阿骨打为巩固完颜部联盟,多次作战得胜,后来还是接受了辽朝惕隐的官职。完颜阿骨打继任时,女真部落的联盟已经巩固,积储了足够的力量。
天庆四年六月,辽主天祚帝派使臣授予完颜阿骨打节度使的称号。完颜阿骨打于是派习古乃等去辽朝,索要逃奔辽朝的星显水纥石烈部长阿疏,借以探听辽朝内部的虚实。这个纥石烈部酋阿疏,盈哥在位时,和盈哥有怨,被打败后,投奔辽国。盈哥、乌雅束相继索要,辽国没有遣回。
完颜阿骨打这次索要索,仍然无效。习古乃又说辽国内部混乱,有机可乘。完颜阿骨打于是召集诸部,准备向宁江州进军。各部落兵在来流水会合,共有二千五百人。完颜阿骨打率领兵士祭告天地,执挺誓师,说道:“你们同心尽力,有功者,奴婢可以作平民,平民可以作官。原先有官职的,可以按功劳大小进升。倘若违反誓言,身死梃下,家属也不能赦免。"
次日,女真军队到达辽界,与渤海军相遇。完颜阿骨打射死辽将耶律谢十,辽兵溃败,死了十之七八。十月,女真兵乘胜攻克宁江州城。阿骨打又派人招降辽朝统治下的铁骊部渤海人和系辽籍女真人。阿骨打俘获大量马匹和财物,胜利回师。
十一月,辽朝都统萧嗣先、副都统萧兀纳率领诸路大军进攻女真,集中于鸭子河北。完颜阿骨打经过宁江州战役后,女真兵由二千五百人增加到三千七百人。可是在出河店,辽国集结了七千多人,号称十万人,准备消灭女真军队。
完颜阿骨打面对强敌,没有退避之意,而是决定在敌人还没完全集结前,出其不意发起进攻。当时正是隆冬季节,天寒地冻。完颜阿骨打用女真人最相信的萨满教梦卜之说来稳定和鼓舞军心。完颜阿骨打说道:“我刚躺下,就有人摇我的头,如此一连三次,我得到神的暗示,他说我们连夜出兵,必能大获全胜,否则有灭顶之灾!”听了他的话,士气顿长,三千多铁骑乘风踏雪,直扑出河店。
第二天拂晓,完颜阿骨打率军赶到出河店近旁的鸭子河北岸,派精兵猛打正在破坏冰面的辽兵。当时大风突然刮起,尘埃蔽天,女真军队乘势进击,大败辽兵,掳获大批车马及兵甲、武器。完颜阿骨打把俘掳的辽兵收编入女真军中,女真军队因此发展到一万人。出河店之战是一次决定性的战役,女真军顺利取胜,此后势不可挡。
女真军乘胜分路进兵。勃堇斡鲁古斩杀了辽国节度使挞不野,攻占宾州。吾睹补、蒲察打败辽将赤狗儿、萧乙薛军于祥州东。辽斡忽、急塞两路军投降。斡鲁古又大败辽军于咸州西,与完颜娄室一起攻占了咸州。女真部落联盟逐步统治了周邻的各部落。在完颜阿骨打时,进而攻占了辽国统治下的宁江州、宾州、咸州等地区。
天庆四年,完颜阿骨打出兵得胜,射死辽将耶律谢十后,国相撒改就派他的长子完颜宗翰和欢都子完颜希尹等向阿骨打建言,立国称帝。同年,女真军连续攻下宾州、咸州,阿骨打弟吴乞买和撒改、辞不失等拥戴完颜阿骨打建国。政和五年,在出虎水旁,完颜阿骨打即皇帝位,国号大金,取金质不坏的意义。
金国建立后,废除了原部落联盟长的制度,完颜阿骨打自称皇帝,确立皇权统治。完颜阿骨打没有象耶律阿保机建立辽国时那样,模仿汉制立太子,皇位的继承仍然暂时保留着推选的痕迹,实际上已完全掌握在完颜阿骨打家族中。
辽国人曾经说过“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到了这时金国已达一万人以上,完颜阿骨打于是厉兵秣马,继续准备攻辽。辽主派遣使者僧家奴,带着国书到金国,令他为属国。完颜阿骨打回书,要求辽主送回阿疏,并把黄龙府搬迁去别地,才可以议和。
辽主再发书,直呼金主完颜阿骨打的名字,命令他归降。完颜阿骨打也回书,直呼辽主的名字,命令他回阵。两下各不相让,完颜阿骨打就开始进兵益州,直捣黄龙府。
黄龙府是辽朝重要的国库之所在,也是辽国的经济命脉。黄龙府外城防御完善,内城守备坚固。若要强攻硬取,一旦辽兵增援就会腹背受敌。经过商议,阿骨打采取常胜将军完颜娄室的意见,"围点打援",围住黄龙府,扫清其外围,歼灭救援军队。
黄龙府外围被扫平后,阿骨打率兵直捣黄龙府。当时黄龙府被围困数月,守将耶律宁在内无粮草、外无援兵的情况下,惶惶不可终日。完颜阿骨打一声令下,金军如潮水般推着各类攻城器械,涌至城下,人人奋勇杀敌。辽兵一触即溃,耶律宁见大势已去,弃城而逃。
得到黄龙府失守的消息,辽主勃然大怒,亲自率领十万大军,号称七十万,几乎倾其全部兵力,企图一举消灭金国。当时完颜阿骨打只有两万人,辽军是金兵的五倍。
完颜阿骨打认为,虽然辽兵数倍于金兵,又来势汹汹,但却是乌合之众,庸将怯兵,不足为惧。若是主动出击,成功有望。他为了鼓舞军心,在众将士面前仰天大哭,说道:“当初,我领你们起兵,是为了咱们不再受辽人欺压,让女真人有个属于自己的家。没有想到辽国的天祚帝不肯容下我们,亲自来征讨。我们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是拼以死战,也许能转危为安。另一条就是你们抓我一个,献给天祚帝,杀我一族,投降辽国,或许也能转祸为福。"
吴乞买等人当即说道:“水来土淹,兵来将挡,何况天祚残暴不仁,众心离散,就算他们来了一、二百万,也不过是乌合之众,怕他什么?”完颜阿骨打这才说道:“你们如果能尽死力,须听我号令,意同去御敌!”诸将齐声应令。于是完颜阿骨打调齐人马,倾国而出。
金兵走到黄龙府东面的时候,远远看见辽兵漫山遍野而来。完颜阿骨打下令军中道:“敌人利在速战,我军利在固守。我们先深沟高垒,静观敌军的行动,再行进兵。”将士遵令,按兵不动。
由于金军采取守势,深沟高垒进行防御。辽兵的攻打,如潮水般,退潮又涨潮,一波接一波。正当两军攻防正酣的时候,辽朝内部却出现来纷争。辽主天祚帝只得放弃了这消灭金军的千载良机,回军自救。完颜阿骨打抓住这个机会,紧追猛打,终于在护步答冈追上了辽军。完颜阿骨打下令与辽军短兵相接,并派兵左右包抄,辽军大败。此战之后,曾经不可一世两百多年的辽国,一蹶不振。【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