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弋哥你别激动,我误会了,嫂子真的是单纯看画。”
他尴尬的说着,没注意后方的唐寻与张自心越来越近的距离。
“有时候,健忘,也是好的,”张自心站在唐寻身侧,低声说着,“我说的对吗,唐小姐?”
唐寻的脸色随着他话音的落下而愈发苍白,垂在身侧的手指悄无声息的颤抖握紧。
她需要极大的意志力才能将内心的恐惧与愤怒压抑住。
“先生在说什么?”唐寻偏过头,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眸光幽暗。
张自心笑了声,不知道是笑唐寻装傻充愣还是什么。
程南星跟秦弋说完后连忙走过来,说,“我们走,谢谢,画很惊艳。”
张自心微微点头,一双充满慈爱的眼睛看着唐寻,说,“我相信这位小姐也如此觉得。”
唐寻转过身,冷声道,“我不觉得。”
说罢,她径直走了出去。
程南星连忙跟上,没有注意张自心突然阴沉的脸。
“真像啊,”张自心想起唐寻的脸,逐渐与唐川重合。
他没有半分可能东窗事发的慌乱,反而饶有兴致。
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开,就合不上了。
当年的事情虽然经常会使他噩梦缠身。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浓浓的兴奋,鲜血铸就的兴奋几乎让他控制不住自己。
需要看心理医生的不止唐寻自己。
他的妻子儿女都在国外。
想回国也是一时兴起,然后去查当年那些“好友”,紧接着就查到了已经搬家的唐寻与唐母。
在与唐川认识的时候,唐川已经声名鹊起,前途不可限量,他们不如。
后来,唐川精神出现问题,沉溺酒色赌博,他们每天在画室里寻欢作乐,兴起时就创作。
唐川的灵感被酒精蚕食殆尽,精神疾病带来的狂躁使得他的情绪极其不稳定,经常会打骂唐寻,精致漂亮的宛若人偶的小女孩渐渐失去了欢笑,毫无生气。
在唐川清醒时唐寻是他完美的模特,是画里的精灵,直到唐川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每次唐寻走近昏暗的画室,就只剩下噩梦。
张自心眯眼想着在画室里的场景,捻了捻手指,“真怀念啊,只会点头的乖孩子。”
……
绕过拐角,唐寻撞进了秦弋怀里。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抬手抱住他的腰,沉默着不说话。
秦弋环住她的肩膀,眼神凌厉的扫向跟在后面心虚干笑的程南星。
“这个……可能嫂子是吓到了,”他摸摸鼻尖,底气有些不足,“刚才我们在里面看了幅画,画风诡异黑暗,可能嫂子接受不了。”
秦弋不信这套。
唐寻虽然表情匮乏,却不是胆小的人,不至于因为一幅画吓的不敢说话。
感受着她隐隐的颤抖,秦弋眉头紧锁,柔声安慰道,“糖糖乖,有我在。”
唐寻攥紧他的衣袖,嗓音似是颤着,“我们回家好不好?”
程南星绷紧了身体,不敢吱声,接受着秦弋刀刮似的打量,心底叫苦不迭。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转个身的功夫就这样了呢?
正想着,张自心关了房间的门跟上来。
见到埋在秦弋怀里的唐寻时,笑了笑,赔礼道歉,“是我考虑不周,让这位小姐受到了惊吓。”
“那幅画不是展品?”秦弋倏然出声,目光沉沉的盯着张自心,“为什么要带他们去看。”
张自心面色如常,“这位小姐对画的解读使我感到惊艳,一时冲动。”
秦弋嗤笑一声,揽着唐寻转身。
“还不走?”
听到秦弋警告的话语,程南星连忙跑步跟上,生怕晚了一步就被抛弃似的。
走出展厅,秦弋也如刚开始的唐寻一般,驻足在自画像前。
“不愧是一对,”程南星嘀咕,“刚才嫂子也站着看了好一会儿。”
秦弋将自画像上面的张自心与本人对比了下,冷笑,“虚伪。”
程南星,“什么?弋哥你不是在说我?”
秦弋没搭理他。
心思粗略的程南星根本不会看人。
何况张自心伪装出来的假象那么好,没人会质疑。
瞥了眼被几个女学生围在中间问东问西的张自心,秦弋漠然的收回视线。
“哎,那拍卖会我们不去吗?”
程南星挠挠头,“我感觉嫂子对那幅画挺感兴趣的。”
闻言,秦弋的脚步微顿。
“有兴趣?”他低头,问唐寻。
唐寻依旧没抬头,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嗓音低哑,“我想……毁了那幅画。”
“好,”没有问缘由,秦弋就这么应了下来。
“拍卖会在什么时候?”
“后天,”程南星说出从方明那里得来的消息,“这副画算不上极品,应该是在最前面,没人抢。”
真正的宝贝都是压轴的。
毕竟京城人才济济,老一辈艺术家不少,哪有人会要这样一副完全没有收藏价值的画。
“先回去,”秦弋说着,实在看不过去唐寻强撑的样子,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后面靠自己两条腿倒腾的程南星,“……”
“坐骑”,我也想要。
然后电梯门一打开就看到了神情冷淡,衣冠楚楚的路潭。
他跨出电梯的脚登时停住。
“傻了?!”
路潭厉声呵斥了一句,把差点被电梯门夹住却还在发呆的程南星拉出来。
“嘶!你才傻!”
程南星捂着自己撞他锁骨上生疼的下巴,恨恨的磨牙,“你果真见不得我好。”
路潭冷哼一声,懒的搭理不识好人心的程南星,扔下他扭头就走。
“不想走你就在这待着。”
“哎?”
程南星懵了瞬,“你们来这不是有大事吗?怎么说回去就都回去了?”
“办完了,”路潭头也不回的说。
“能告诉我吗?”
“不能。”
“这么小气?”
“程南星,你再叨叨一句回去我就把你嘴缝上。”
“呸!”
程南星闹腾的声音逐渐远去。
相貌平凡成路人甲的时良走出来,身后是笑容优雅的伊莱恩。
“你的朋友,真有趣。”
“这叫,物以类聚?”
也不在乎时良的沉默无视,伊莱恩自顾自的猜测,“你们都喜欢默默守着?”
时良这才多看他一眼,“不然呢?”
“当然是想要的就夺过来。”
他笑着说。
“只要绑在身边,迟早都是你的。”
这个问题时良没办法回答。
因为太过喜欢,所以要克制。
给予应有的尊重,这样才能走的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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