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套
by 重弦
CP:髭切×女审(女主),乙女向现paro,文笔喂狗,OOC,慎入
<繁花未落>系列之一
(一)
在医院里遇见一期完全是意料之外,他是带着弟弟来医院看病的,我把手中的诊断书往身后藏了藏,尽量显出自己和平时一样。
谎称自己有点发热到医院来开点药,一期并不好糊弄,我这点小伎俩他大概早就一眼看穿了,“你和髭切分手了?”
我愣了一下,背在身后的双手捏了捏装着病例的袋子,然后点了点头,“是,分了。”
对方沉默了片刻,没有再继续发问。碰巧秋田说要去厕所,我也趁机和他道别,离开了那地方。
我几乎是跑着出医院的,路上躲避着来来回回的人,跑的又急又快,等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就在医院大门外了。便利店的小哥许是见我手上捏着病例,踩着高跟鞋一路从医院跑出来又停在这里一动不动的喘气,好心拿了一瓶热果汁给我。
愣了几秒,我从对方的话里大概是晓得他是误会了。
我并没有得什么大病。
我是怀孕了。
和髭切分手后一星期之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好心道谢了便利店小哥,我漫无目的的在路上逛着。太过戏剧性的发展,从来没有想到会发生在我身上。
一期打过来了电话,看来是医院那边忙完了。我没有给他先开口的机会,先询问了秋田的情况,没什么大碍,有点发烧已经在打吊水了。他那里的声音吵杂不堪,我对他说了一声辛苦了。
对方沉默了片刻,才开始问我,“那你呢,去医院做什么。刚才你走的太匆忙,都没来得及问你。”
我故作轻松的笑了一声,“不是说了么,我有点发热。”
“……”电话那头又没了声音,我知道一期不相信这种说辞,但也知道他这个人,不会让我难堪,“发生任何事情你都可以随时过来找我,你没有必要自己一个人担着。”
“一期,谢谢你。”
(二)
公寓楼下水果店的阿姨看见我回来,笑眯眯的朝我招手,说是一大早有个叫膝丸的过来了,本来说是要等我回来的,但接了个电话不得不走了,于是就把东西留在她店里。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手提袋,往里面瞄了一眼,衣服和鞋还有一些吃的小玩意,鞋的包装盒上还贴了张便条说是髭切买的。
对方乐呵呵的说着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我低了低眼睛,说了句那不是我男朋友。
心情沉重到透不过气,上楼的时候碰见了住在隔壁的和泉守兼定,对方气呼呼的却也好好的和我打了招呼。打开房门之后我将手上的袋子往地上一丢,脱掉了鞋子就往沙发上仰了下去。等心情稍微平复一些的时候,又猛然想到,现在我肚子里还有个小的。
孩子是不能留的,这是我和髭切目前有联系的唯一的阻碍了,只要这孩子没了,我就和他彻底没关系了。
一想到髭切,我又头疼的闭上了眼。
我和髭切并不是正儿八经的恋爱关系,两月前的酒店里的一夜情,促就了我们的关系,髭切仅仅是要负责。
源氏财阀的大公子,第一顺位继承人,人长的好看不说学识又高还有着一手好剑术,手下掌控着好几家公司,多金有才的高富帅,各方面都完美到让人无话可说。而我呢,无父无母的孤儿,二流大学毕业,还在为了工作上的事发愁,由于性格上的原因,吃了不少挫,人长的也不是多好看,在穿衣搭配化妆这点上,也几乎一窍不通。
身份相差太大,和髭切站在一起,会被他的光芒所淹没。
根本就不是应该站在一起的人,不是吗?髭切这样的男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每天都有美女对他投怀送抱,何必非要和我在一起?
醉酒后的一夜情,我慌张想要逃离,然而那男人却牢牢抓住我的手,对我说留下来,他会负责。肩膀上他留下的咬痕隐隐作痛,处处说明着现在的一切的不是梦。
也许是当时懵的脑子发晕说不出一句话,我没有反抗。事后的第一天,我被他带到了他家里,他让我休息,同时他也陪着我。
就这样,我成了髭切的女朋友。也极快的认识到了,我们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
我,根本配不上他。那是和他处了一天后,得出的结论。
——“那就努力成为能配得上我的女人。”
他是这么说的,笑的一脸温柔带着些玩味。
人生轨道开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载着我去了上流高层人士才能进入的高档之所,从头到尾开始帮我改变。容不得我拒绝,我只要稍微有些抗拒,髭切的眼神就能让我安静下来,明明还是那么温柔,却充满了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改头换面之后,我几乎都认不出镜子中的自己。髭切站在我身边,手搭在我肩上,“看,你本来就这么美。”
我一时语塞。
随后的时间里,髭切又带了去了他手下的公司,给了我一份轻松又高薪的工作。我吓着了,摇着头拒绝,也许是表情太过搞笑,把髭切都逗笑了。我对他说我现在有工作做的也挺好的,对方歪着头答我,那边的工作已经帮我辞掉了,从现在开始好好在这里工作。声音软绵绵的没什么魄力,却轻而易举的定下了我的事情。
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他们的总裁领了一个女人进来,并且给了她一份工作。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播着,不多时,我是髭切女朋友这事,已被众人所知。
起初,我是想回报他的,就算不是女朋友,他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也想回报他。我的人生,因为闯进来了一个髭切,从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髭切是个好男友,即使他工作再忙,也会抽时间来陪我,他几乎对我面面俱到,在我的事情上他几乎都想到了,恋人该做的事情我们都做过,但只有一点,我不让他再次碰我了,而他也答应了。
托他的福,我的日子,好过的不是一点两点。
然而也正是如此,让我愈发感觉自己配不上他。他太优秀了,我从心底里感到自卑,也抗拒着自己不断被他吸引的那颗心。
一星期前,我主动提出了分手。
髭切的表情我没有看,但也大概能想象的到,虽然他声音维持着平稳,但其中的气愤不解不能完全压制下去。
他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呢,因为我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女人,而不是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话说的直白,髭切哼笑了一声。
我说了要辞职,他说了一句随你,声音冷冰冰的让我感到背脊发凉。对,髭切这个人,太过优秀,同时也太难以捉摸。虽然他对我好到无话可说,可我始终摸不透他在想什么,到底有没有在用真心。
辞呈递了上去,半月之后我会离开这里,然后重新开始。
但最没有料到的事情发生了,这一星期里,干呕的次数开始增多,起初我没有在意,以为是肠胃不好。直到偶然一次干呕被公司的前辈看见,随口说了一句看着跟怀孕似得,我心头一紧,有了不好的预感,去医院检查,自己原来真的怀孕了。
就那一夜……
很久不见髭切,我和他分手且辞职的消息公司的小道消息早就传遍了,就算我下班自己一个人搭车回去,也不会有人见怪。见不着他才好,这事,本来就不会让他知道。
(三)
鹤丸陪我去医院的时候,被医生毫不留情的骂了一顿。
大意就是年轻人不懂得自爱,安全措施做不好,让女朋友怀孕了到头来还是要女朋友遭罪。鹤丸一边点头一边听他骂,他倒不觉得委屈,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这医生真是不错。
我没好意思麻烦一期一振,毕竟粟田口财阀的事情也不少。思来想去于是打电话给了鹤丸,实际上鹤丸也是通过髭切认识的,又是一个富二代,但为人处事都极为平易近人。
“实在不好意思……我一个人不敢过来……”我朝他道谢。我在这个城市没什么朋友,现在有所往来的基本都是通过髭切认识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鹤丸摆摆手,也不提我和髭切的事情,“你能打电话给我我很高兴,这种事情,你一个人担着,对你也不公平。”
鹤丸替髭切背了这个黑锅,后天也会陪我过来打掉孩子。
回去的路上,他问我,能放得下髭切吗。
我愣了愣,莫名觉得燥热,鹤丸将冷气开大了一些,说:“至少在我看来,髭切对你是真心的。”
“别开玩笑了。”我笑,略带自嘲,将视线转到了车窗外面,“我和他……不可能的。”两个世界的人,我此后就要回归适合我的世界。
听了这话鹤丸没说话。
把我送到公寓楼下的时候,他又对我说:“你们的事情我不好插嘴,但你还是好好再想一想吧。”顿了一下,“毕竟,髭切现在完全影响了你的生活不是吗?”
我皱眉,推开车门下了去,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噔的一声响,我朝鹤丸道了句麻烦你了。
如果不是鹤丸提起,我是不愿意去想的,髭切已经深深切切的渗透了我生活的各个方面。这个房间里的东西,髭切帮我置办了大半,身上的连衣裙,脚上的高跟鞋,手上的包包,耳环项链,用的化妆品……全部都是髭切为我买的。
打开衣柜,我已经找不到以前的任何一件衣服,因为已经被他丢掉了,现在衣柜里挂着的,全是髭切替我买的,每一件都价值高的让我不敢想象。鞋柜里亦是如此……这个房间里,充满了髭切的味道,已经完全找不回以前那个让我熟悉的感觉了。
恍惚了一阵后,莫名想哭。
是的,他已经完完全全影响了我,各个方面的。
(四)
说不紧张,不心疼孩子是不可能的,但已经定好的事情我不会犹豫。
我今天穿了一身极其普通的衣服,高跟鞋换成了平底,包也是廉价款。这一身行头让鹤丸看呆了眼,我只告诉他,我想回归到从前。
手机震了一下,看了一眼,是膝丸。鹤丸问我接不接,我说接,先离开一下。
怀孕的事情只有鹤丸知道,膝丸见我假请的频繁,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情,于是就打电话来询问一下。知道我没事之后,就又开始劝我,兄长前兄长后的,让我们都不要意气用事。突然膝丸问我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么吵,我谎称在和朋友逛街,对方没什么心眼,信了。
再过去的时候,人群中有一个人的背影异常熟悉,一开始我并没有在意,直到走近了些,鹤丸的视线朝我这里看过来,那人也转了身过来。
是髭切。
他眉目中的急躁和气愤遮掩不住,看到我的那一瞬间他几乎是大步冲上来的。
我身形一时间动弹不得,扶着墙往后退了几步,略有踉跄。髭切上前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我试图逃离,但被他拽的更紧了。
他在压抑着怒气,出口的话冷冰冰的毫无情绪,“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还想偷偷把孩子打掉?”他这回大概是气急了,声音中的力道重了些,眯眼笑着,显得纯良无害的很,这样反而更可怕。
众多视线一起注视了过来,鹤丸劝他不要急,这是在医院。髭切没好气的笑了一声,然后拉着我走了出去。一开始步子还很急,后面就开始注意着我,放慢了许多。
被他拉到了医院里一处空旷的草地前,从头打量了我一眼,“换了这身衣服,是想断了我们之间的联系吗?”
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想法,我低着头不说话。髭切就抓着我的手腕不松手,就这样僵持了片刻,对面的男人无奈叹了口气,松了手,“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抬起头来,凝视着他,“我不需要你负责。”
对方怔了一下。
“那夜的事情根本就是场意外,我不想让你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也不会缠着你对我负责。孩子的事情我们大概都没想到,我没想让你知道这事情。髭切,我们都应该回归到自己应该属于的那个世界中去。像我这样的人,配不上你,也不想麻烦你,所以请让我打掉孩子,从此我们两个再也不相往来了吗。”说出这段话,我的声音都在抖。
髭切盯了我片刻,问我是不是讨厌他,讨厌到这种地步,甚至连不相往来的话都说的出来。
我摇头,我怎么可能会讨厌髭切,我感激他感谢他,因他的缘故,我多少有了些改变,此段经历化为经验,往后我的路会更好走。
“那你喜欢我吗?”
我愣住,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髭切可能见我犹豫了起来,特别苦涩的笑了两声,“我确实该对你负责的。”
已经说了很多次的话,髭切偏偏听不进去,我稍微皱着眉头抬起脸来。髭切又继续说:“当晚你喝的酒里,我下了药。”
我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他。
“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喜欢的不得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我上辈子上上辈子都那么喜欢你似得。”他声音低了低,苦涩不已,“对不起,我用了那么卑劣的手段。”
那一副委屈中又带着无辜的表情,让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以为是一夜情,实际上都是髭切动的手脚?剧情又峰回路转的发生了改变,让我再一次措手不及。已经过去两个多月,那夜的事情我不想再去回想,虽然我知晓其中有些蹊跷。那夜因为工作不顺回公寓的路上路过酒吧门口就想进去喝几杯酒,也好麻痹一下自己,哪知道几杯下去就开始发晕,等再睁开眼,我就和髭切躺在了一张床上。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头看了眼手表,预约的点已经过去了,今天是不行了。
“为什么会喜欢我?”我不解,那时候的我,大概土的没样子看吧,为什么髭切这样的公子哥会看上我?
“大概我这一生,就是为了等和你相遇的那一刻。”他这样说着,微微笑着。
对方一副无辜可怜的表情,明明我是该发火的,被他下药拖上了床现在还有了孩子,可是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平静的接受了呢。
为什么这么平静呢,因为我也喜欢你啊,早就被你所吸引了,只是自卑的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所以一直压抑着压抑着。
好想哭。
“该说对不起的我,说配不上你的还是我。”他上前一步把我拥到怀里,“我怕你离开,几乎想把你困在身边。你提分手的时候我确实气坏了,因为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想离开我。”他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手操办,在我的事情上也不会提前过问我这么做可不可以,这次突然解释了这么多,反倒是不像他了。
我吸了吸鼻子,髭切抬起我的脸来,俯下首来要吻我,我没有拒绝,闭上了眼睛。
是鹤丸通知的他,告诉他我有了他孩子,现在在医院准备流掉。鹤丸说,从打了电话不过十分钟,髭切就到了,他真是吓到了,都不敢想象他的车速有多快。
髭切一开始是气急想放任我,然后再让我看看自己能不能离开他。是的,我想他,但是我更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所以心再痛都不会吭半声,也不会没出息的回去找他。
鹤丸一个电话让髭切乱了阵脚,他告诉我,那时候,他真的害怕后悔了。倒不是在意孩子没了,而是在意我的身体。
赶来的及时,一切还没开始。不过鹤丸也说了,如果那时候髭切没赶来,他也会想法子拦着我。
我说他们串通一气了,髭切无辜的笑笑,鹤丸耸耸肩对我说有空和一期打个电话,他挺担心的。
(五)
髭切一直牵着我的手,不曾放开,他说结婚吧。
我愣了愣,说太快了。
他说不快,怕我再跑,而且也不能再等了,再等我肚子就大了。
我说我不跑了,还问他是不是嫌弃我大着肚子穿婚纱不好看。
髭切又笑的一脸纯良无害,俯下首又凑了过来,吻过之后才说我什么时候都好看。
我笑了笑,但又担心我和髭切两个人身份天差地别他家里人那边不同意,他说不用让我担心,他早就安排好一切了。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见面就把我套的死死的,现在套的更紧了,我大概这辈子都不能从他身边逃开了。
鹤丸也通知了膝丸,膝丸知道的晚,从家里出去的时候,我和髭切正好也到了。膝丸看见我的时候就红了眼,抱着我开始大哭,弄了我一个措手不及,髭切面色和善,还拍了拍他的背。
不知道鹤丸给他说了什么,膝丸以为我拿了孩子,回头又准备骂骂他一直敬重的兄长。
好生安慰了膝丸,给他解释清楚我没有拿掉孩子,膝丸愣了一下,抹了眼泪对着髭切说兄长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嗯。”髭切笑眯眯的,看起来心情愉悦,他搂着我的腰,对他宣布,“我们要结婚了,来叫声嫂子听听。”
一听之下,膝丸又哭了,是高兴的。
“恭喜啊兄长,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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