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与被上
by 重弦
（一）
如果时间可以倒退，膝丸发誓，他一定会把持的住，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睡在自己怀里的审神者没有醒来，她的头发蹭的他有些发痒，眼神落到她肩上的咬痕处时，昨晚的记忆便如潮水一般的袭来了。
是他的错。
膝丸抬手捂眼，叹气，思忖着等下要怎么面对他的主君。
他预想了审神者醒来之后的无数种可能，连说辞都准备好了，但眼下这种情况……
“你也不要太伤心难过，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她随意披了件外衣，拍着他的肩，一脸坦然。
这不对啊。
“不……主君……”
“什么都不要说，既然已经发生了，我就不会不管你的。”审神者抬手打断他，“你放心，这个责任，我一定会负的。”
“人啊，总是会犯错误的，不像你们刀……”
在说下这句饱含深意的话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理会膝丸。就像是在防止膝丸说话一样，审神者随意的穿戴了下，说着天不早了她去处理公务，还嘱咐他多休息一下，就拉开了门扉。然而步伐也难掩身体的些许不适。
审神者抢了膝丸所有的台词，该负责的是他，然他却被审神者处处打断，愣是一句完整话都没说出来。
事后的审神者一脸潇洒自若的离开，留下的膝丸，是一脸的懵逼。
（二）
没有刻意隐瞒也没有刻意宣传，但审神者和膝丸睡过了的消息还是被本丸大众即刻知晓了。
今天的髭切还是不认得自己的弟弟叫什么，但眼神里的“人渣”一词，让膝丸更加心塞。
“膝丸，是男人是应该承担责任，不要让主君伤心。”
其实光忠此时此刻是很想给膝丸一拳的，但还是忍住了。
“我会负责的。”膝丸正襟危坐，搁在膝上的双手揣成了拳头。
“别胡扯了。”走进门的鹤丸一掌拍在膝丸后背，“你要负责了，主君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主君怎么了？”端着茶盏的莺丸看向鹤丸。
鹤丸盘腿坐下，叹气，“心不在焉，强颜欢笑，总说自己没事，老转移话题。连新刀的消息都不能让她有什么精神，动不动就走神！”他眼神略有犀利的看向膝丸，“你说你和主君之间真的没事了？你要是老老实实的负责了，主君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不再嬉皮笑脸捉弄别人的鹤丸这个时候是格外的认真严厉。
“是什么新刀，主君居然不感兴趣？”光忠又问。
“数珠丸。”鹤丸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听见数珠丸居然还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看了政府送来的画像，应该是主君喜欢的类型啊。”
“主君喜欢什么类型的啊？”膝丸突然提高了声音，旋即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对，忙又平复了下表情，“不是，我的意思是……主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突如其来的危机感席卷了过来，如果是审神者不喜欢他……那么今早她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就是为了和他迅速脱离关系才说的呢。
似乎被膝丸吓了一跳，鹤丸愣了几秒，随后指了指自己，“我这样的。”
（三）
数珠丸要实装的消息并没有让审神者提起什么精神，在看见光忠和莺丸的时候，还挨个过去拍了拍手臂。
“来的不是大包平，也不是贞酱。”
“你们不要伤心，他们一定会来的。”
光忠和莺丸总算理解了鹤丸所说的，什么叫做强打精神，脸上的笑容都不自然。俩人同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光忠想揍膝丸的想法更强了。
俩人劝着她去休息，反倒让审神者更加担心，“虽然这次来的不是大包平也不是贞酱，但迟早会来的是不是，你们放心，他们来了我一定给你们带来，所以你们千万不要去打青江啊！”
有些事情是难以启齿的，就如她和膝丸的事情，光忠其实很想做个人生导师来开导一下审神者，但是这种事情，还是得看当事人……
审神者是酒后，膝丸呢？膝丸可没喝酒，也就是说，是膝丸趁着审神者醉酒后趁虚而入了！这么一想，连莺丸都忍不住想揍膝丸了。
亏膝丸长着一张老实人的脸，也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还有你们记得劝劝江雪他们，数珠丸来了，别和他打架！实在不行，就来告诉我！”她从近侍一期身前探出身子来交代莺丸几个，最后又拉着一期说：“你也不要和他打架啊！有话好好说。”
“堀川你塞的什么给我这是。”话还没说完的审神者马上被堀川吸引走了视线，盯着堀川塞进自己手里的一瓶药膏看了几秒突然就红了脸，差点摔了手里的东西。在看过去的时候，堀川已经走远了，她扯了扯唇角抬头看看一期，呵呵笑了两声。
“主殿……”一期皱眉。
“怎么了。”她抬头。
“恕我直言……你和膝丸之间，真的有如你所言，将一切都谈妥了吗。”
审神者一愣，眼神闪躲了下，“当，当然了，早就该说的都说完了。”
“是么？”一期眯了眯眼，其实找膝丸问问就能知道审神者说的是不是实话，然而现在她的样子根本什么人都不用找。
审神者在说谎。
“昨夜之事，乃主殿私事，我不该过问。虽然主殿一直说，自己没受委屈，和膝丸是情难自禁，但主殿如今的状态……如何也不能让我信服你说的话是真的。”
“相信其他人也是如此。”
“再这样下去，数珠丸不会被打，膝丸要被打了。”
审神者被说破了心事，突然之间变得不知该如何应答。
看出她的踌躇，一期更加确认她和膝丸之间没有处理好，“主殿，受了委屈就该说出来，不要因为对方你是的臣下，就有所顾忌。如果真是膝丸对不起你，我们自然不会看在同僚的面子上对他手下留情。”
一期的话让审神者打了个激灵，她摇着头，“不是不是，真的不是膝丸的错！这也和膝丸没关系！”然而自己越说越乱，并没有什么效果。
一期也是搞不懂为什么审神者这么执着于证明膝丸毫无过错，只是此时此刻的她需要的是冷静。他按下她的肩，“主殿，冷静下来。”
“没法冷静啊！你们一个个的全都怪到膝丸头上来了！其实那事……那事根本就不是膝丸的错啊！”她努力解释。
“主殿，今天先去休息好不好。”一期劝她。
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慌乱，审神者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她决定和一期坦白，坦白自己和膝丸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
“兄长，主君是不是讨厌我……”
“主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人渣。”
“兄长……”膝丸真心想哭，一脸无辜说出如此伤人心的话的髭切看都没看膝丸一眼，默默的捧着杯子喝茶。
兄弟两个坐在一起，膝丸也不管自己说的话髭切会不会听进去。“对啊，我真是人渣啊……居然对主君做了那种事情……主君一定讨厌死我了……我也没脸去见主君了……这个本丸是待不下去了……不如我自己刀解了自己……就是担心兄长你啊……还担心主君……清白都被我毁了……”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几乎成了喃喃自语。
将脸埋在双膝之间，膝丸难过的几乎要哭出来。
“主君都还没哭，你哭什么。”髭切突然出了声，略带严厉，“不是说要负责的吗，现在怎么要逃避了？主君如果讨厌你，你就努力让她喜欢上你啊。你自己犯的错误，还想让其他人来承担吗！”
髭切摆出了哥哥的模样，让膝丸瞬间呆滞住了。
“主可能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哭过了，那你要做的，就是让她在今后一直都笑着。”
（五）
两个人是在走廊上遇见的，看见对方的那一刹那，膝丸红了脸，审神者却一把抱住膝丸的腰将他拖进了附近的房间。
就像是为了防止膝丸逃跑一样，她一手按在了膝丸身侧的墙壁上，堵住了他的去路。
是的，审神者壁咚了膝丸。由于身高的原因，她只能抬头看着他，“膝丸，我们再好好谈谈，早上太匆忙了，说的不明不白的。”
审神者一副要耍流氓的样子让膝丸有些怔愣，似乎从一早开始，她就是一副要占领主导权的样子。然而下一秒，她就后退了几步，朝他鞠躬下去，“对不起！都怪我你才会被大家误解！也给你造成困扰了！真的非常抱歉！”
膝丸真的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壁咚了自己的审神者随后向自己道了歉，说都是她的错……
“昨天是我喝酒脑子不清楚，把你给上了！事后还没好好做出解释，让你误会了真的非常抱歉！希望你不要怪我！”审神者打着十二分的诚意来道歉，然而在随后的时间里，她并没有听到膝丸的回应。
她怕极了，怕膝丸讨厌自己，毕竟是她犯得错误。是她自己耍的小聪明，喝酒壮胆，想借此机会推了膝丸，她连事后说什么都一早准备好了。当然，她也想了如果没推成功，那夜的事情也可以有一个“我喝多了”做为推辞。但是真的成功了之后，审神者反倒感到慌乱害怕了，其一最担心的就是膝丸的态度问题，他会不会讨厌她？觉得她是个无耻之人？
膝丸脑子有点乱，事情似乎朝着自己不能想象的方向发展去了。
他快速的理了理思路，对面是审神者还维持着鞠躬的姿势，身子有些发抖。膝丸伸出手，触碰了她的肩膀，然后上前一步将她搂进了自己怀里。
审神者被吓着了。
“我不知道我理解的对不对，但是主君现在请听我好好说话。”一边说一边将她搂的更紧了些，好像是怕她突然脱离他似得，所以膝丸根本不敢松懈，紧紧的抱着她，“主君是想告诉我，昨天你会喝酒是故意的？也是故意到我房间里来的？”
她在他怀里闷闷的“嗯”了声。
“因为你喜欢我？”膝丸声音小了几分，并不确定的语气来询问她。
“不是因为，是就是喜欢啊！”审神者在他怀里抬起了头，直直的望着膝丸的眼眸，“所以想了喝酒壮胆酒后乱性上了你这个法子，没想到最后真上成功了！”
膝丸眨了眨眼，“上？”一顿，“这个意思是，主君认为你把我上了。”
“酒后，乱，性的是我啊。”审神者坦然自若。
膝丸总算明白为什么一早起来审神者会说那些她要负责的话了，一来她认为她上了他，二来是怕他说出她不想听的话来，所以说那些话来堵他嘴。事到如今，总算是弄明白了，他的主君，是喜欢他的。
“为什么主君认为你喝个酒就能把我给上了？”他露出意义不明的笑容，抱着审神者转了个身，然后将她压在了墙上。
这下换成她懵逼了。
“还是主君认为当时你那个状态下还能有所行事？”他挑唇轻笑，眼眸微眯，顿生一股邪魅之意。
噫，这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膝丸啊。
见她不说话，眼神中渐生迷茫，于是膝丸就继续道：“当时的主君，如果没有我引导你的话，就什么都做不好呢。”
审神者还是一脸不明所以，膝丸索性说的更直白，“也就是说，不是你上了我，而是我上了你！该说对不起的其实是我！”
“诶？”她惊愕，随后总算是把思绪理清了，“等等，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膝丸你是喜欢我的？”
“如果不喜欢你，我怎么可能对你做出这种事情来！”自己喜欢的人摆出那种神态在自己面前，他就是想把持也把持不住啊！这太考验他了，所以最后他确实没把持住。
“什么，原来你喜欢我啊，你怎么不早说。”
“主君不也是没有告诉我，你喜欢我的吗！”
“……我那不是认为你不喜欢我，所以才想着喝酒壮胆上了你的嘛！”
“主君我想纠正你一点，是我把你上了，不是你上了我。而且，上这个词太粗鲁了，请说‘睡’，是我睡了你。”
“噫，膝丸我没想到你是这种刀。”
“有什么问题吗，我只在我喜欢的人面前说这种话。”
“对髭切也说过？”
“对主君的喜欢和对兄长的喜欢不一样啦！我怎么可能会在兄长面前说这样的话！我只会在主君面前说！”
“啊咧奇怪，酒应该是放在这里了吧。”
就在俩人还在争论的时候，不动行光边说边推开了门扉，专注找酒的他没怎么在意屋子里面的声音，直到他探头进去……
呃，你们刚刚是在吵架吧，为什么还抱在一起？
不动行光觉得自己酒都醒了，他选择假装看不见，把门重新关上，然后走开。
“那个，你不会喜欢数珠丸的吧。”膝丸低下头看向审神者，用手摸了摸她的长发。
审神者回望着他，搂着他的腰，“我喜欢你一个就够了。”
“我说，我们去追不动吧，他的酒瓶好像落在这里了。”膝丸又道。
“小孩子喝什么酒，说了多少遍都不听。”她一边絮叨一边不舍的离开膝丸的怀抱，却还是捡起来了地上的酒瓶，又念叨：“瓶子应该是次郎的。”
伸手推开门，她朝着膝丸伸出了手，“那个，手给我……”
膝丸一度沉溺在她的可爱之下，脸上刚刚退下的热度似乎又起来了，他握住她递过来的手，终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将她抱在了怀里。
啊啊，真是太可爱了，就算不诱惑他，他都把持不住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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