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 你?可?以现在就立马确认摄像机里的内容,不会超过十?五分钟。”竺轶说。
“不不不,你?们以为我的时间很多吗?”村长说, “海祭就要开始了, 我们还?什么都没准备好。因为你?们的突然到来, 已经浪费了我不少时间。为了之后不再出岔子, 你?们最好等到海祭以后再出来。”
“可?是我们是来拍摄黑海压城的!你?把我们关起来, 我们要怎么拍摄!”袁飞用力挣脱一旁抓着他的岛民。
“这就不是我应该考虑的事?情?了。”村长冷漠地说。
“不能让他把我们关起来,否则我们的任务就没办法完成了。”蓝筹急道, 也和袁飞一样?挣扎起来,“你?们这是软禁, 放我们离开!”
“记者,请你?配合我们。”抓着蓝筹那个穿雨衣的人说, “我们无意伤害你?们,这一切只是为了海祭的顺利进行。”
蓝筹试图用巧劲将黑雨衣绊倒,他的提示弹窗突然跃到视野中间。
【请主?播注意行为边界,该NPC暂无攻击意图, 继续对NPC使?用暴力, 将触发含笑九泉级强制任务。】
蓝筹的力道一下子松懈了, 他摊了摊手无奈地说:“行, 就照你?们说的办。”
竺轶也乖乖对村长点点头,示意自己会照做。
村长不信任地看了看他们,对其中一个黑雨衣说:“把他们看牢一点, 这群记者就像苍蝇一样?, 总能从缝隙钻出去。”
“好的村长。”黑雨衣点头,对其他人做了个手势。
竺轶三人突然各被一块黑色的头罩遮住,罩子上带着潮气以及海水的味道, 让竺轶打了个喷嚏。
他们被一路推着,在积满雨水的路上走了许久,直到膝盖以下的裤子全部都湿透了,终于听见周围的雨滴声?变小。
脚下的触感变得?干燥,过了一会儿,他们似乎通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终于被“押送”他们的黑雨衣要求停下来。
只听一声?“吱哑”的声?音,似乎是一扇铁门被推开,生锈的材质在地板上摩擦十?分刺耳。
他们被推了进去,脚下变成了软绵绵的干草。不过这些干草经过他们这群一身是水的人的洗礼,
变成了“海草”。
头罩终于被摘了下来,竺轶眯了眯眼睛看向四周——他们正在一个牢房中。
墙边堆放的干草垛就是他们的床,另一边放着用来解决生理问题的小盆,上面搭着一块木板,勉强遮住了臭味。
有苍蝇正在牢房中欢快地飞舞,飞到竺轶他们面前,嗡嗡嗡地叫个不停。
这条件比他想象的更?差。
“你?们这种岛上为什么会有牢房?”蓝筹抓住正欲离开的黑雨衣问道。
【请主?播注意行为边界,该NPC暂无攻击意图,继续对NPC使?用暴力,将触发含笑九泉级强制任务。】
“妈的我还?没使?用暴力,能不能别吵了!”蓝筹怒道。
“你?在说什么?”面前的黑雨衣疑惑地询问。
竺轶把蓝筹推到一边,对黑雨衣说:“我们被关在这里,要怎么吃饭?”
“每天?早中晚,会有人给你?们送饭。”黑雨衣说。
“确定海祭结束后,我们就能被放出去是吧?”竺轶问。
“是的。”
“你?们的海祭是在黑海压城的时候进行的,如果黑海压城一直不出现呢?”竺轶又问道。
“即使?没出现,只要天?一放晴,我们也会把你?们放出去。”黑雨衣说。
他的这句话落到蓝筹耳中,活像一个死亡flag。
以这座村子诡异的情?况而言,就算是一辈子不放晴,也是有可?能的。
“我没有其他问题了。”竺轶问完,对黑雨衣说。
袁飞抹掉胡茬上的雨水,一脸悲呛地说:“注意我的摄像机,别胡乱弄坏了。”
黑雨衣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竺轶注意到黑雨衣袖子下的手指,也是同样?的细长,皱巴巴的,像老树的枯枝。
这些黑雨衣也是上了年?纪的人,怪不得?作慢吞吞的。
他们明明在村子里是类似于民兵队一样?的身份,为什么会选择老人作为成员呢。
还?是说,这个村子只有老人。
“不对,如果真是这样?,今天?看见的那个叫祝林的年?轻人,以及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些年?轻人又是什么。”竺轶心中暗道。
黑雨衣锁上门就走了。
等黑雨衣前脚踏出门,蓝筹就溜到门边,用道具开启锁来。
“不行,这锁普通道具打不开。”蓝筹转头问道,“你?有没有紫色级以上的开锁道具。”
竺轶想了想说:“有。”
蓝筹一激:“拿出来啊。”
竺轶回答说:“曾经有,现在卖掉了。”
蓝筹:“......”
竺轶无辜地说:“平时有禄起在,根本不需要用开锁道具啊。”
想到禄起的暴力开门法,蓝筹一时竟无言以对。
墙都没了,锁还?有个屁用。
“你?们怎么回事?,作为正经记者,为什么会懂开锁?”听见两人对话的袁飞从干草垛上站起来,眼中带着恨铁不成钢。
竺轶回答:“探查隐秘情?报时需要。”
袁飞表情?一变:“那教教我。”
蓝筹:“......你?先想想怎么从这里出去吧。”
袁飞又颓废地坐到干草垛上:“出去,我们还?出得?去吗。你?看他们这个牢房,干草看起来至少是半年?以内的,所以牢房一定常年?使?用。
这些岛民不会是什么邪I教徒吧,从举止看就奇奇怪怪的。我真是后悔了,当?时就不该因为好奇心来这里的,也不该听老师的话。”
见NPC如此?颓废,蓝筹安慰道:“你?别想太多了,黑雨衣不是说了吗,会给我们定时送饭,也会放我们出去的。”
最后一句话底气不足,明显他自己也不信,袁飞自然就更?不可?能相信了。
“等他们来给我们送饭。”竺轶说,“这个牢门缝隙这么小,他们会开门送进来,所以身上一定会有钥匙。”
“嗯?”蓝筹看向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不会是想手吧?”
那可?是要触发含笑九泉级强制任务的啊。
“刚才那个人身上不是有钥匙吗?”袁飞疑惑地问,“你?要拿钥匙,为什么不刚才手。”
“送我们来的黑雨衣有多少人?”竺轶看着他,“给我们送饭的最多不超过两个。”
“你?说得?倒是有道理。”
“可?是可?是——”蓝筹已经被系统提醒了两次,见竺轶要跟他犯相同的错误,连忙阻止。
竺轶打断了他的话,转头看向袁飞:“老袁,听说你?曾经是我们杂志社深藏不露的拳击专家?”
“啊?你?听谁说的?”袁飞一脸
懵逼。
蓝筹闻言也一脸懵逼地看向竺轶。
“社长啊,他亲口对我说的。”竺轶回答,“他说,有一次他出门的时候,被对他怀恨在心的仇人袭击了。
这时候他看见一道英勇的身影从一旁出现,把袭击他的人打倒在地。 ”
“什么?”袁飞迷茫地眨眨眼睛。
“之后袭击者就跑了,那名拯救社长的英雄也追了上去,以至于社长没办法亲自感谢。”竺轶说,“但是他告诉我,其实他当?时看出来了,那名英雄就是你?。”
蓝筹:“???”
您在胡编乱造些什么剧本里没有的事?情?。
不等袁飞反应,竺轶继续说:“社长说试探过你?很多次,你?老是避而不谈,所以之后就不再为难你?了。
但是自从他无意间告诉我之后,每次见到我,都会提起你?的英勇事?迹。”
袁飞用手挠挠头:“啊哈哈哈......是吗......”
“他还?说了,要在你?察觉不出的情?况下给你?升职加薪。”竺轶补充道,“回去后你?别表现出我告诉你?这件事?了,我不想被社长责骂。”
言到于此?,袁飞更?不好否认了,只能顺着竺轶的话往下说。
“哈哈哈......一般吧......其实我只是见义?勇为,并没有注意到那个人是社长呢......”
蓝筹:“???”
他没想到竺轶胡说八道的事?情?,NPC竟然愿意配合继续演出。
“那么老袁,你?是在哪里学的身手啊,社长说你?看上去简直不是一般人啊。”竺轶夸道。
“哎呀,社长也真是的,太夸张了。”袁飞抹了一把虚无的汗水,“其实我只是身体比一般人强壮一点。”
“太谦虚了老袁。”竺轶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杂志社的老前辈里,就需要你?这样?既有实力又谦虚的标杆啊,简直是我们这群新人的榜样?。”
“哈哈哈哈,小竺你?夸得?我都不知?道怎么接了。”袁飞发出浑厚的笑声?。
蓝筹看着突然化为职场精英的竺轶,认为如果他们不是处在这样?一个糟糕的环境中,竺轶说不定能马上被袁飞提拔,成为他们这个小组的二?把手。
就在竺轶和袁飞你?来我往的时候,给他们送晚饭的人来了。
对
方腰间的钥匙叮铃铃地响,让牢房里的三人收敛了声?音。
这时候竺轶看向袁飞:“老袁,你?的英雄事?迹即将在这座岛上延续了。”
袁飞被竺轶抬太高,一时半会儿也血气膨胀,勇猛地答应了:“就看我的吧。”
说话间那名送饭的已经走到门口,他把三个饭盒放在地上,低头翻找腰间的钥匙。
找出其中一把小点的钥匙后,他低头开始给被镶嵌在大门上的小门解锁。
正在这时,袁飞的手臂从牢门间隙中伸出,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将他的头往牢房大门的铁杆子上一撞。
竺轶则眼疾手快地将那人手上的钥匙抢过来。
“老袁不要松手,不然他就跑了。”竺轶说完低头试大门的钥匙,试到第三把的时候,终于成功开了锁。
另一边,袁飞已经把那名送饭的黑雨衣弄晕了,对方额头处多了三道流着血的伤口。
竺轶用崇拜的语气,面无表情?地说:“不愧是杂志社的最强男人。”
袁飞哈哈一笑,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别说这个老大爷看着瘦,力气还?不小。”
竺轶继续用真诚的语气说:“比起老袁你?,还?是差太远了,帮你?提鞋都没资格。”
袁飞被夸到了天?上:“小竺真是太夸张了,咱们新闻工作者要讲究务实。”
竺轶摆摆手:“我务实啊,没见过比我更?务实的人。”
蓝筹这才知?道竺轶之前和袁飞胡说八道一通究竟是为了什么。
原来是想借NPC之手痛击NPC。
这样?他们既可?以出去,也不会触发含笑九泉级强制任务了。
竺轶直播间的观众和蓝筹经历了同样?的心历路程。
——用魔法打败魔法,get了。
——最初我以为是职场升级情?景剧,没想到是恶魔低语循循善诱。
——狗还?是二?铁狗啊,骚话说来就来。
——小蓝多老实一孩子,都要被带坏了。
——外面是不是来人了,听见脚步声?了。
——报应来咯。
正在这时,竺轶三人听见屋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你?的饭还?没送好啊?”一个模糊不清的声?音响起来。
蓝筹对竺轶使?眼色,意思是怎么办。
竺轶做了
个稍安勿躁的收拾,压着嗓子说:“他们吃太慢了,还?要等一会儿。”
“嗯?不是让你?把东西放在那里就马上出来吗?”外面那个说话的顿了顿,脚步突然加快。
他走进来,看见三个打翻的饭盒以及被打晕在地的黑雨衣。
“你?们究竟在做什么!”他怒道。
“老袁靠你?了。”竺轶说。
“交给我吧!”袁飞活了一下手腕,摆出一个拳击的姿势。
正在这时,那人身后又走来一人,手上举着猎I枪对准了袁飞。
袁飞顺势就将两只手举了起来:“都是误会。”
竺轶:“......”
就在他们被重新锁进去的时候,外面又传来一个脚步声?。
两个黑雨衣转过头,发现他们身后走来了一个同样?穿着黑雨衣的人。
“谁啊?”拿枪的那个问道。
新来的那人将兜帽从头上取下来,露出一张清水出芙蓉的脸庞。
傀儡眼中波光闪烁,红润的嘴唇微:“我是他们的朋友,来看看他们。”
黑雨衣被他的美貌吸引,弱弱地说:“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你?快走吧,被村长看见了,连你?也要被关进去。”
傀儡闻言,眼角滑下一颗晶莹的泪珠:“但是我一个人不知?道该去哪里。”
两个黑雨衣心疼极了,正准备安慰少年?,突然发现他们没办法弹了,脑子晕乎乎的,就像被扔进了粘稠的蜂蜜罐中,变成了琥珀中的小虫。
傀儡越过他们,用钥匙将牢房重新打开。
它看着竺轶,哭唧唧地喊道:“爸——”
“把我的悲伤留给自己——你?的美丽让你?带走——”竺轶打断了傀儡的话。[1]
蓝筹原本被释放了“爱I欲”的傀儡迷住,耳边突然响起竺轶吵闹的歌声?,不由地捂住耳朵。
他问道:“你?突然唱什么歌啊。”
惊醒的袁飞也迷茫地看了看四周:“我刚才怎么了?”
竺轶用放在外面的绳子将这三个黑雨衣绑起来,顺便扒掉了他们的雨衣。
“小爱,你?问问他们,那个死去的老人现在在哪里?”竺轶对傀儡说。
傀儡蹲到其中一个黑雨衣面前,一只手捉住男人的下巴,强迫对方直视自己。
“死去的老人被带
到哪里去了?”它眼中似乎有粉红色漩涡。
“被村长带到自己家里去了。”那人毫无抵抗地说。
“问他为什么。”竺轶说。
傀儡重复了一遍。
“因为我们还?需要他继续做梦。”那人回答。
“什么意思?”蓝筹眉头微蹙,“问问他做什么梦。”
他说完傀儡却一不,似乎完全没听到。直到竺轶吩咐后,傀儡才继续询问。
“我们的梦,一旦停止,海祭就会失败。”那人说。
竺轶又让傀儡问了几次,得?到的依然是相同的答案。
“看来他说的做梦真的是字面上的意思。”竺轶说,“等会儿先去看看村长要用什么办法让死去的老人继续做梦。”
“也只有这样?了。”蓝筹点点头。
“你?们难道不觉得?这很恐怖吗?”袁飞摸摸自己的胳膊说。
“有你?这样?经验丰富的前辈在,我们即使?觉得?恐怖也不会害怕的。”竺轶说,“燃烧自己追求真相,这才是新闻人的精神。”
蓝筹:“......你?说得?真是太有道理了。”
能不能别这样?融入角色,他都快信以为真了。
竺轶继续对傀儡说:“问问他村子里的其他年?轻人去哪里了?”
傀儡复述了一次他的话。
那人闻言晕乎乎地回答:“在准备海祭。”
“在哪里准备海祭?”
“在村子里。”
“村子里?”竺轶想起一路上的人,并没有看到其他年?轻人。
“你?说的是不是假话?”
“千真万确。”男人迷茫地回答。
傀儡抬起头,用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看向竺轶。因为刚才竺轶怀疑,在它审问下的黑雨衣在说假话。
傀儡认为竺轶在变相说它太菜了,这让它脆弱的心灵受到了伤害。
傀儡哭唧唧地喊道:“爸——”
“把昨天?都作废——现在你?在我眼前——我想爱——请给我机会——”竺轶再次迅捷地打断了它。[2]
“你?究竟有什么毛病。”蓝筹嘴角抽搐地问。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袁飞说,“去村长家?”
“村长家是肯定要去的。”竺轶说,“毕竟我们的拍摄设备还?在他手上。”
袁飞松了口气。
“但是去他家之
前,我们还?要找个人。”竺轶说。
“谁啊?”蓝筹和袁飞异口同声?地问道。
“祝林。”
“那是谁?”
“一个在泰栗岛被排挤的年?轻人。”竺轶回答,“如果是他,应该会回答更?多关于海祭的事?情?。再加上我们离开监牢后,就算彻底和村民决裂了,那么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让我们等到黑海压城的时候。”
“的确,问这样?一个人是最方便的。”蓝筹深有感悟地说,“他被排挤,肯定不愿意待在村子里,所以一定有自己的秘密根据地。”
“说的也是,那我们就去找他吧。”袁飞说着就要往外走,结果被竺轶叫住。
“我们把他们的雨衣穿上,简单伪装一下。”
加上之前那个被袁飞打晕的人,刚好剥下来三件黑雨衣,恰巧他们仨一人一件。
而傀儡原本就穿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黑雨衣,并不需要更?换。
等他们换好雨衣,蓝筹只觉得?这个监牢瞬间变成了某FFF异端教徒聚集地。
“这两个人等我们一走,就会清醒过来。”竺轶说,“老袁还?得?靠你?的格斗技巧,让他们暂时失去意识。”
傀儡闻言,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向袁飞。
袁飞一时豪气冲天?,卷起袖子给那两人的后脑勺一人来了一下。打完后,不需要竺轶提醒,还?给之前那个已经昏过去的补了一记手刀。
蓝筹看着逐渐变成打手的NPC,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正在这时,他们听见天?边一声?惊雷响起。声?音大得?就像有一座山的炸I药被点燃了般,连耳膜都受到了冲击,不断地回荡着轰隆隆的余音。
伴随着惊雷,闪电几乎将笼罩在泰栗岛上空的乌云撕开,明亮的天?光一下子将整个岛屿照亮。
但是在下一瞬,乌云又重新聚集在一起,让原本就昏暗的天?色变得?更?加阴沉。
刹那间,泰栗岛就变天?了。
三人一傀儡走到床边,发现原本应该是下午的天?色,已经变得?和黄昏一样?。
竺轶看向远处,越过房屋,目光落在远处的海平面上。
此?时天?空呈暗红色,黑色的礁石相接,海平线仿佛是一只巨兽张着巨口将一切光明吞没。
天?还?在不断地黑下去,直到海水不再被残阳的余晖照出红色,海水失去了日间的温度,成为了冰凉的深黑色。
“为什么突然就变天?了?”袁飞看着天?空,不安地说。
竺轶的目光望向远处,原本一直保持着明亮的灯塔在此?时熄灭,不知?是不是被闪电劈中的原因。
他隐约觉得?这事?估计和禄起有关系。
“计划不变,我们还?是先去找祝林。”竺轶说。
虽然突如其来的惊雷带来了恐惧,但是惊雷后变得?更?加黑暗的天?色成为了他们完美的伪装。
他们穿好雨衣跟着竺轶往祝林的家里走去,竺轶特地没有走大路,而是在树荫和树荫之间移。
也许是因为刚才突如其来的雷电后变得?更?加磅礴的大雨,连每家每户门前坐着的老人们都回到了家中,锁好了门窗。
这样?一来,泰栗岛一时间仿佛只有他们几人。
就像是一座荒废的鬼岛。
“就是这里了。”竺轶走到祝林家后面,从窗户望进去,祝林家的客厅中没人。
“是不是不在家啊?”蓝筹问道。
“有可?能。”竺轶说,“直接开锁进去吧。”
“擅闯民宅是不是不太好。”袁飞说。
这时蓝筹已经把祝林家后门的锁打开了。
“老袁,你?可?以在外面等我们,那些罪恶和黑暗就由我们来承受。”竺轶说完将兜帽从头上取下来,进了祝林的家。
袁飞愣了半晌,在竺轶即将关上门前,赶紧跟了进去。
“我们是一个团队,我怎么能让你?们去承担这危险。”袁飞说。
他们进去后,发出了不小的声?响,如果祝林家有人,应该已经出来赶他们离开了。
但是到现在,还?没看见祝林或者他家的老人出现。
“这人家里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蓝筹观察了一下客厅。
祝林家有上下两层,但是只有一栋。第一楼是客厅、卫生间和厨房,以及一些放杂物的地方。
房间里有一股鱼腥味,是祝林晒在厨房的鱼干。只不过鱼干因为连续一个月的受潮,已经长出了白白的长毛。
客厅里十?分简陋,一张自己手工制成的大木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只留了
一小片地方可?以用来摆碗筷,上面还?有一圈圈碗底的圈痕。
竺轶并没有在一楼看见雨衣,说明祝林很可?能是穿着雨衣出去了。
“既然他不在,我们要不先去村长家?”袁飞建议道。
“来都来了,看看再走。”竺轶说完往二?楼走去。
楼上有三间房间,两间卧室,里面各放着一张单人床。
另一间被锁着,没办法直接打开。
蓝筹熟门熟路地拿出道具,放在门上开了锁。
一开门,他们发现这间屋子的光线极其黯淡,窗帘拉得?死死的,整个房间就像是一个不见天?日的牢笼。
蓝筹在墙壁上摸索了一下,找到一个手拉式的电灯线,然而并没有任何光线亮起。
“不会是那个闪电让岛上的线路出现问题了吧。”蓝筹想起海湾山崖上熄灭的灯塔说。
由于他们的手电筒都被黑雨衣收走了,所以他和袁飞看不太清房间里的情?况。
“楼下杂物间里也许有蜡烛。”袁飞说,“我们去拿吧。”
让他一个人下去,他着实不敢,于是硬要拉上蓝筹。
蓝筹拗不过NPC,便和他一起下了楼找蜡烛,竺轶则一个人走了进去。
房间正中间,放着一口半人高的坩埚,里面残留着味道奇特的液体,散发着仿佛烧糊的胶水一样?气息。
房间的墙上,贴满了奇怪的手稿,有些已经被雨水打湿,字迹模糊,但是大多数都清晰可?见。
有一个宽大的工作台,上面摆着一些书?,以及一叠本子,里面全是一人手写的感想和猜测。
[这些狗屎不通的书?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今天?的实验又失败了,害得?爷爷在床上躺了三天?。]
[死去一个月以上的鱼腐烂后,能不能提炼出能够破坏梦境的毒素?]
[找遍了能弄来的术式,全部没有作用。]
[看来我得?去一趟灯塔了,也许那里才能找到答案。]
正在这时,房间里突然有橘色的光线亮起,蓝筹和袁飞已经举着蜡烛回来了。
“天?啊,这个房间的主?人就像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袁飞注意到坩埚底部有一个腐烂的兔头。
“他在研究邪I术?”蓝筹环顾着房间里的物件,将蜡烛凑到墙上贴的手稿处。
“什么叫做‘打破梦境术’?”蓝筹奇怪地说,“这个祝林难道是个中二?病?”
满屋子贴着这样?的东西,再加上他用坩埚制造的奇怪液体,还?有那些如同疯子呓语般的笔记。
祝林会被岛上的居民排挤,似乎也并不意外。
“等等......”蓝筹突然想起傀儡询问黑雨衣的时候,对方说的话。
他们今天?采访的那位老人,去世后村长将老人的身体带回家,理由是不能让老人停止做梦。
听起来像是胡话,但是结合祝林的行为,这个村子似乎和梦真的有说不清的关系。
【剧情?探索:进度40%
(你?意识到村子里的人需要保持梦境,而被居民们排挤的祝林在与梦境对抗。)】
“等我们从村长家出来,就去灯塔看看。”竺轶摸了摸摊开在桌上的笔记本说,“墨水还?没有干透,祝林现在应该已经在去灯塔的路上了。”
“也好,我们早点去村长家吧。”蓝筹说完往外走去,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竺轶,你?不是说祝林家里还?有一个老人吗?”
“嗯。”
“那个老人去哪里了?”蓝筹问,“难道和祝林一起,在这种看不见路的暴雨天?,穿过并不好走的石子路,去灯塔寻求真相?”
蓝筹说完,竺轶也感觉到不对劲。
那名老人如果不是去的灯塔,会去哪里了呢?
他们走出祝林家,天?色变得?更?暗了,完全变成了晚上的样?子。
昨天?来的时候,那家招待所还?有灯光,但是现在整个村子一片漆黑,找不到一处光亮。
他们将祝林家中的蜡烛带了出来,但是由于风太大了,蜡烛很快被风吹灭。
其实即便是没有风雨,蜡烛也只能照亮半径五米内的事?物,根本不足以支撑他们观察远距离的房屋。
唯一的光线熄灭后,他们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蓝筹叹了口气,只好将照明类的道具拿出来。
他这次带的道具是一把配备了照明弹的信号枪。扣扳机后,就会打出一颗含有发光药剂的子弹。
虽然只能使?用一次,但是光线极其强烈,可?以照亮三百米以内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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