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两……三十倍……分一半……”
小方探花的“手动”扩音器效果极好, 声音直达球场,不光是岳璃,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身后?的霍千钧第一时间后?退三步转过身捂住脸, 不想让人看到自己, 更?不想承认自己认得这个外表俊美冷漠如谪仙, 张口毒舌钻钱眼的家伙。
可?不知为什?么, 听到方靖远那让众人跌落一地下巴的喊声后?, 大?家恍恍惚惚间,觉得岳璃走向老牛时的身形和气?势忽然拔高许多, 好像,竟有种真的能赢的架势?
不会吧?一定?是错觉吧……老牛不可?能输的!
所有人都这么想着,为老牛呐喊助威的口号喊得愈发高涨, 气?势如潮,若是胆子小点的人,只怕光是听了这排山倒海般的助威声, 就得被吓得两腿发软。
“呵,你?们主场优势,仗势欺人啊!”方靖远朝周围看了看, 没看到合适的东西, 倒是看到有两个穿着深绿色短打的跑腿怀抱着大?竹筐一前一后?朝着观众席跑去, 一个收钱, 一个发竹筹, 显然是关?扑(注1)的热潮被他给带起来了。
先前一面倒的情况,根本没人下注, 他这一把二百两银子下去,可?是二十多万钱啊!要知道,此?时临安的物价, 整日如方靖远那般“奢侈”地吃外卖,也不过几十文的开销,寻常人家一年的开销也不过十余两银子。
虽说大?宋的百姓喜好关?扑,几乎无物不扑,街头商家大?多以此?为促销手段,百姓也都习以为常。
可?必须的斗球关?扑,本来也没人参与的,直到“冤大?头”方探花的出现。
众人都认定?他是死要面子才会下如此?重注,可?捡便宜的事儿谁不干呢?几乎转眼间,哗啦啦的银钱如流水般投入扑篮,竹筹被一抢而?光,庄家那边不得不又派人扛了两筐过来,还特地去跟老牛打了个招呼,让他们先等等,让大?伙儿都下完注再动手……哦不,动脚。
老牛自是无有不应,自己还乐呵呵地解下腰间钱袋,扔给跑腿的下了一注,然后?望向岳璃说道:“想不到你?小子还是个送财童子,你?家那官人还真敢
在你?身上下注啊!”
岳璃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放在场边的几个大?竹筐。
那是方靖远特地让霍千钧去跟庄家协商,既然大?家如此?踊跃,就干脆把赌注都放在球场边上,扑者自行投钱取筹,来者不拒,只要有敢下注的,他就敢对赌。
霍千钧擦着头上的冷汗,看着场边堆积如山的钱筐,有种绝望的感?觉,“元泽……要是输了,你?赔得起吗?”他算算自己和方靖远的俸银……愈发觉得自己应该阻拦这厮发疯才是。
“怎么可?能输?”方靖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九郎,你?是不信我,还是不信阿璃?”
“阿璃!”霍千钧口气?有些泛酸起来,“你?才认得他几日?就肯为他花这么多钱!我认得你?这么多年,还没见你?给我花过一两银子。”
“哦,那是因?为你?每次都抢着付钱啊!”方靖远回忆了一下,说道:“你?交不上功课的时候,我替你?写过;你?被伯父责罚的时候,我替你?挡过;你?……”
“好了好了,算我错了,谈钱太伤感?情!”霍千钧赶紧拦住不让他继续回忆清点旧账,再翻什?么黑历史都出来了,“不过我可?先说好了,你?的账我认,阿璃……岳璃的我可?不管!他坑走我那对金锤,害我被老爹念叨好几天了!”
“那是你?爹自己亲口送人的,反悔了?”方靖远摇摇头,轻笑道:“看球吧,信我,阿璃不会输的!”
他相信,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而?钞能力,更?是无敌的!
君不见岳璃自从站在场中,看到老牛和看客们一个个排着队往竹筐里投钱,场边一溜排开十个大?竹筐都已装的满满当当,庄家的竹筹都用?干净了,不得不现写了几张大?额筹码盖章按了手印才算应付过去,她的眼神越来越亮,从一开始为了方靖远的面子,为了岳家军的荣誉,到后?来再看到这些堆积如小山一般的铜钱,在脑中换算成给阿娘买的镯子,给小妹买的长命锁,给阿爹换双靴子,给二弟三弟买文房四宝……
她从身后?抽出双锤,走到场边,递给霍千钧,“九哥,帮我看一下。”
“呃,没问题。”霍千钧接过
金锤时,感?觉手腕一沉,赶紧放在了地上,拍着胸脯说道:“放心去,踢飞那头老牛,金锤我给你?看着,保证没人敢拿!”
方靖远白了他一眼,就算有人敢,也得拿得动才行啊!
“阿璃,你?也不用?担心,照我说的去做,包赢!”
“嗯!”岳璃用?力点点头,转身朝球场正中走去,脚步轻盈得像是要飞起来一般。
霍千钧闻言忍不住凑过来问道:“元泽你?何?时会玩蹴鞠的?教他什?么秘诀能包赢?也教教我呗!”
“教你??”方靖远呵呵一笑,挑挑下巴,冲他脚下的金锤努努嘴,“等你?什?么时候能把这对金锤玩得跟阿璃一样?溜了,我就教你?。”
霍千钧顿时没了精神,转头望向场中,看着岳璃和老牛的悬殊对比,当真是怎么想也想不出哪里有胜算。
老牛也是这样?想的。
他冲岳璃抬手招了招,“小子,让你?先来——”
岳璃却摇摇头,“客大?不欺主,你?是地主你?先来。”
她牢记方靖远说的话,最好的防御是进攻,最快的学?习是实践。
老牛,就是她眼下最好的老师。
“呵,行啊小子!”老牛有些意外,却并不坚持。他不是刚出茅庐的年轻人,在武学?留学?了好几轮,见过的热血少年多了去,有的成了纨绔,有的成了炮灰,这世上从来不缺天才,但无论是谁,他都会同样?对待,绝不容输!
“那就——看球吧!——”
老牛的脚尖一点,蹴鞠就从地上飞了起来,顺着他的足尖,向上一挑,他那庞大?的身躯竟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灵巧步法朝着风流眼冲去,那只蹴鞠则从弹起的一刻开始,不断地被他的脚尖、脚背、小腿、膝盖,甚至用?胯、用?臀、用?肩、用?头……除了手以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能变得无比灵活,只要碰到球,就能让它?乖乖地变幻方向,或加速或减速,或飞高或降落,总之在他周身上下盘旋飞舞,跟着他一路冲锋之时,根本不曾离开三尺之外。
方靖远抬抬眉,这花式运球法还真是漂亮,看来说他能随身带球三天三夜不落地,也不是唬人的,只是运球动作再漂亮,得分关?
键还是要看进球。
还好,岳璃是个心性坚定?的孩子,并没被老牛的花招晃晕了眼,她也不懂得这些技巧的厉害之处,只是死死记住了方靖远说过的话。
“不让他进球就行了。”
蹴鞠落地之前,只要进不了风流眼,她就没有输。
“进——”
老牛冲到她面前,挑衅地一抬头,看到她冲上来阻拦之时,猛然身形一晃,带球从她身边晃过,让她扑了个空,随即狠狠抬脚一抽,“得——”
“一分”两字还没喊出口,他就愣住了。
明明被他晃过的岳璃,竟然忽地一个旱地拔葱,在半空里接着一个翻跃,凌空倒踢出一脚,正中蹴鞠下方,将其一脚挑飞,高高地从风流眼上方飞了过去。
满场喝彩声刚喊了一半,戛然而?止。
“好轻功,再来!”
老牛也不含糊,直接冲上前去,一头顶住正要落下的蹴鞠,跟着一点一甩头,蹴鞠再次飞向风流眼。
可?以用?头是吧?岳璃看在眼里,跟着身形一跃,如乳燕投林,飞鸟滑翔,直接穿过风流眼当中,也照模学?样?地一头顶在蹴鞠上,将它?挡了出去。
“咦?有点意思!”
老牛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接球的动作,脚下也不含糊,从半空里拦下被她撞飞的蹴鞠,又一脚抽回去,“再来!”
“好!来吧!”岳璃也不多话,只是专注地盯着那只蹴鞠,看着老牛的每个动作,她自幼习武,教她的都是当年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高手,没有那么多花哨的动作,追求的都是最简单效率的制胜手段,所以方靖远让她学?习老牛,她也正好见识写这些武学?生们的水平。
毕竟,武学?一共只有五个能保送会试的名额,她必须拿下其中之一,才不负小方探花为她做的一切。
“进!——呃,没进……”
“再进!”“老牛上啊!撞死他!上——”
“进进进!”
看客们从一开始斗志昂扬挥拳跳脚,喉得声嘶力竭,到后?来,一个个喊的嗓子也哑了,脚也跳软了,满头的头发都散乱下来挡住眼也懒得撩一下,干脆有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周围的人慢慢都坐了下来,全然没了一开始时的激动和期待。
“老牛
上啊!”慢慢变成了“蠢牛你?会不会踢!”
“上啊!撞啊!再敢挡就踢死他啊!”
“踢死他!”
那些暴躁的人喊声越来越大?,起初还揪着心的霍千钧刚松了口气?,又担心起来,“小岳能拦得住球,还能挡住老牛吗?那可?是人称牛魔王的老牛啊!”
“牛魔王还不是头牛,能翻过天去?”方靖远一开始就让他弄了把椅子过来,舒舒服服地坐着看球,听到此?处,看看那些已经红了眼的赌徒,笑吟吟地说道:“你?若是跟庄家相熟的话,还是让他想想,若是老牛输了,他得赔我多少银子。跟他说一声,那银子是御前带刀侍卫慕统领给的哦,撕毁无效,照样?得赔。”
一开始这场一对一斗球的赔率因?为一方无人下注,庄家定?的是一笏扑三十笏,后?来有方靖远下注后?,看客们跟着蜂拥而?至,大?量买进老牛赢,虽然没有单笔比方靖远更?高的赌注,但聚沙成塔,近千人的赌注加起来也是个不小的数。
老牛若是赢了,只有方靖远一人输,顶多也就是赔了那二百两。
可?若是老牛输了……这满场的看客,急红眼的赌徒,能放过方靖远和岳璃?霍千钧忍不住伸手挠了下头,惊恐地发现自己竟扯下一绺头发,“你?还笑,我都愁得掉头发了!”
“掉就掉呗,你?头发多,秃不了!”方靖远满意地看着岳璃再一次将老牛的进攻化解,相比之下,她的动作越来越熟练,越来越轻松,而?老牛每一次都竭尽全力的结果,就是疲于奔命,如今已气?喘吁吁,汗如雨下,不知还能撑几个回合了。
体重越大?,惯性越大?,要控制的难度其实更?高,所以老牛起初那些花哨的动作看似灵活,其实耗费的心力和精神都不少,若是当时唬住岳璃一举突破也就罢了,可?是久战不下之后?,两人的强弱胜负形势就倒转过来了。
“该死!”老牛喘着粗气?,控着球,死死地盯着岳璃,“小子,我不会再让着你?了!——”
岳璃点点头,抬手,朝他一勾,“来吧!”
霍千钧看在眼里,忍不住捂住眼,猝不忍睹。她跟着方靖远没几天,似乎就已经传染了他不
少坏习惯,这种手势动作和口气?,如出一辙。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老牛果然受不了这刺激,怒吼一声,连人带球朝着她冲了过去,这次他根本没有射球得分的意思,就是冲着岳璃而?去,只要撞飞了她,废掉她之后?,还有谁能拦住他进球!
“上啊!撞死他——”
看客们眼见老牛发飙,都跟着激动的跳了起来,似乎下一刻就能看到那个上蹿下跳的小子被老牛顶飞摔得筋断骨折血流一地,方能一泄他们被折磨了这么半天都看不到进球的怨气?。
霍千钧也跟着神长脖子紧张地看着,“小岳小心啊!”
“放心……”方靖远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老牛和岳璃“撞”在了一起。
狭路相逢,有时候真不一定?是勇者胜。
勇气?,谁都能有,可?力气?,真不是谁想有就能有的。
“轰”的一声巨响,藤萝编织成球用?皮革缝合鞣制的价值十两银子的齐云记限量版定?制蹴鞠,被两股大?力对撞冲击,在半空里炸成无数碎片,气?浪冲击地地面尘土飞扬,让人几乎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蹴鞠已被撞得炸裂成齑粉,老牛站在地上,昂着头,怒目圆睁,而?他那偌大?的牛头上,发髻已被打散,披头散发得犹如一头狂狮,可?偏偏一只手放在他的额头上,巴掌小得都无法覆盖整个牛头,却生生将他按住,动弹不得。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瘦猴般的臭小子没被老牛撞飞,竟然还压住了老牛?
是他们在做梦,还是这个世界颠倒了?
尘埃落地,全场静默的时候,眼尖的人方才看清,老牛似乎矮了半截下去,他的双足稳稳地扎在地上,如山岳般无人撼动的身躯被那个小小的巴掌,压得生生入地三分,动弹不得。
若是泰山压顶也就罢了,可?现在这幅画面,明明是巨人和灵猴的对峙。
只一瞬,岳璃松手,翻身轻盈落地,连一点尘土都未曾带起,只是脸上的表情有点疑问,“球坏了,怎么算?”
全场沉默,跟随老牛多年的兄弟,尤其想哭。
他们早看出来了,这小子压根不会踢球,估计连蹴鞠都是今天第一次碰。
可?他偏偏轻功绝妙不说,还有一身怪力,学?习能力还超强,照着老牛的动作几乎现学?现卖,还比老牛耍得更?漂亮,更?出彩,最后?更?是一拳爆球不说,还一掌压下了老牛,结果,人连输赢规矩都不懂……
十年心血,一身功夫,一招落败,这让人去哪说理去!
“俺老牛输了!”老牛深吸了口气?,拔出腿脚来,朝着岳璃单膝下拜,“牛奔愿赌服输,从今日起,小兄弟你?就是俺老大?,你?说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呃……”岳璃忙不迭地伸手拉起他来,说道:“牛兄弟无需如此?,我也是听方……大?人的吩咐……”
方靖远微微皱了下眉,说道:“既然不习惯叫大?人,那正好,今日起,你?们就叫我方博士吧!这个名号不错。”
比弱不禁风的小白脸好听多了,早知道如此?,就该让赵昚给他封个博士的官儿,也不用?他来武学?弄走了张博士,抢得这个在21世纪就听惯了的名号。
“老牛见过方博士!”老牛这会儿客气?多了,只是仍有些怀疑人生,“不知博士是太学?的,还是武学?的?”
太学?的博士好像没这么年轻的,武学?的博士……老张早就不管事儿了,这位看着弱不禁风……好吧,人有能打的弟子,不服不行。
方靖远淡淡地看着他,扫了眼围上来的武学?生们,声音清清朗朗地说道:“自今日起,方某便是武学?的博士,负责诸位的考勤,学?业考评和考试评级。今日算你?们不知者不罪,明日开始,若再有违规犯禁者,开除学?籍,永不录用?。”
“你?……你?真是武学?的博士?那张博士呢?”
武学?生们当然知道,校长祭酒大?人是兼职,整日在太学?那边盯着那些未来的文官天之骄子都嫌时间不够,哪里有心思来管他们这些一无前途二无文才的粗莽武夫。
博士才是他们的现管大?人,升降进退全在他一人之手。
“张博士另有去处,本官奉诏任职,尔等若有疑问,可?自去吏部或礼部质询,但若是明日点校不到,考试不过,呵呵,”方靖远眼神淡淡地扫过这群五大?三粗面红耳赤的汉
子们,“那就休怪本官不客气?了!”
“阿璃,霍九,叫几人带着庄家和赌金到尚武堂来,其他闲杂人等,限时三刻之内,离开武学?。”
他的玉面一沉,亮出鱼符,本是武学?教谕的铜符,在他借赵昚还没收走的御史令缴了张博士的武学?博士鱼符,就顺手留下了。反正张博士被他送去了大?理寺,眼下武学?这边的烂摊子得他来收拾,多拿个牌子也无关?紧要,哪怕报备上去,赵昚只怕也是求之不得。
老牛倒是个一言九鼎的汉子,既然愿赌服输,认了岳璃为首,当即便听凭差遣,按照方靖远吩咐的,带人收拾了蹴鞠场,缴了赌金送去尚武堂,再把那些被这一连串意外震得风中凌乱的街痞混子们都赶出了武学?,才让这校园里总算清净下来。
这边霍千钧带人和岳璃一起清点了一下赌金,差点乐得开了花。
他和钧容直的人经常在瓦舍里“镇场”,有时候也跟着献艺表演,每月也有几十两银子进账,不亚于朝廷开出的俸禄,可?那种辛辛苦苦“上班打工”赚的钱,哪里有这般一局定?胜负来得刺激。
所谓何?以解忧,唯有暴富,不是没有道理的。
反倒是岳璃比他表现得更?平静,从真正赢了斗球到进入尚武堂点钱,她都一直没吭声。
方靖远看她如此?安静的模样?,不觉好笑,抬手就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想什?么呢?还做梦呢?”
“啊——”岳璃没想到他会敲打自己,条件反射般抬手抓住他的手腕,又如触电般急忙松开,“我……只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都是方大?……方博士神机妙算,我也没出本钱,不该分我这么多的。”
“呵,没你?我上哪赢去。你?记住,你?自己就是自己的本钱,靠自己,比靠谁都管用?。”方靖远懒懒地扫了眼那些装钱的大?竹筐,视线落在霍千钧身边的庄家身上,“你?这赌局输了这么多,够赔的吗?”
庄家抹了把额上冷汗,连连点头,“够够,这些都给大?人……啊不,博士!博士!您若是还觉得不够,小人再回去拿。”
方靖远摇摇头,淡淡地说道:“我只拿属于我的钱,不该拿的,我一
文都不会动。只不过,你?在这里设局开赌多久了?可?有向武学?交过租金税金?”
大?宋并未完全禁赌,赌坊同样?要交租交税,方靖远很清楚自己的能力范围,并没想过能一下子就把这千疮百孔的帝国身上毒瘤剔除干净,而?是要先从内部给它?输入新鲜血液,让它?能够健康地运转起来,自己强大?了,才能抵抗病毒的侵袭和战胜外敌。
“这……小的只是个管事,做主的东家和武学?如何?定?契,小人着实不知。”庄家一听就傻了眼,支吾着看了眼霍千钧,心底暗暗叫苦。他的东家,可?不就是刚被霍九打跑了的邵家兄弟么。
“行吧,那你?就带霍九去见你?东家。”方靖远痛快地把差事丢给霍千钧,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想必九郎最乐意走这一趟不过,“收债这种事,九郎你?应该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霍千钧喜不自胜,可?以名正言顺地去邵家找麻烦,比捡银子还让他开心,“阿璃若是无事,便与我同去?”
“她想去就去吧……”方靖远倒是无所谓,刚说完,就见一人匆匆走进尚武堂来,穿着像是工部主事的服饰,有几分面熟,见到他便急忙行礼说道:“方大?人,陆侍郎让卑职请大?人即刻往工部一行。”
“哦?陆大?人?务观兄病假好了?找我何?事?”方靖远这几日忙得晕头转向,差点忘了找陆游“谈心”的事,被他一说,立刻想了起来。
那人苦着脸说道:“陆侍郎今日去工坊巡视,发现竟有人盗走了方大?人的手稿,如今正大?发雷霆,请大?人过去商议如何?补救……”
“盗我的稿子?!”方靖远勃然大?怒,“怎么到哪都少不了这些盗文狗,阿璃,跟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下午打开收益一看,不到昨天的一半,上网一搜,果然有了盗文……
之前一直没开防盗,是因为写的本来不多,怕开了影响大家跟读,现在真的是不得不开了。
我除了是个作者之外,也是个读者,每天追更很开心的一部分,就是因为可以支持作者继续走下去,毕竟,写作之路的艰苦,不亚于任何一行的打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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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三文都掏不出来的女主甩着双锤:三千两!我来了!
枫林残忆:“冲啊,只要我稍微努力一下小钱钱就是我的了。”
荼荼:为了钱!必须赢!
梦幻紫情缘:眼里看的不是老牛,而是小钱钱!(小岳岳:哦不,这不是肉山老牛,这是一、座、钱、山!)
初聆:想有车有房就在此一搏!
石室诗十世:*「辛弃疾」探索了「方靖远」的书屋!
*「辛弃疾」获得了「一份神秘的图纸」!
*「辛弃疾」的心情值上升了!
*「辛弃疾」将「书屋」标记为日常探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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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宋 吴自牧 《梦粱录·正月》:“街坊以食物、动使、冠梳、领抹、缎匹、花朵、玩具等物,沿门歌叫关扑。”
《东京梦华录》池苑内除酒家艺人占外,多以彩幕缴络,铺设珍玉、奇玩、匹帛、动使、茶酒器物关扑。有以一笏扑三十笏者(一赔三十)。
感谢在2021-02-19 23:02:11~2021-02-20 18:03: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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