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元受伤了?
除了进出军营,他和檀越他们一向同进同出啊,武功还高,怎么会受伤?
担心傅景元的伤,姜绾转身便走。
屋子里的丫鬟婆子都不喜姜绾,她来探望也是一脸的不欢迎,可人来了,没上前寒暄一句就走了,丫鬟婆子们更恼火了。
尤其是安阳县主的贴身丫鬟碧兰,屋子里没外人,说话就肆无忌惮,“傅大少爷受伤,世子爷让世子妃去做什么,难道还指着世子妃给傅大少爷治病吗?”
丫鬟一脸怒气,虽然她家县主不屑世子妃的探望,可人都来了,居然就这么走了,她们县主什么身份,是他傅大少爷能比的吗?!
安阳县主觉得奇怪,她望向齐墨铭。
齐墨铭坐着没动,他没觉得哪里奇怪,傅大少爷进京后就一直住在靖安王府,除了进出军营,平常都是和檀越同进同出,京都大小权贵都知道他和靖安王府的关系,巴结傅大少爷的人多,敢得罪他的寥寥无几。
敢伤他,能伤他,必定伤的严重,这么急的找世子妃去,用膝盖也能猜的出来是想让世子妃请铁大夫出马。
都说铁大夫性情古怪,看来所言不虚啊,世子爷找都不行,还得世子妃开这个口。
安阳县主没说话,倒是她的丫鬟想起些事,道,“昨儿世子妃悄无声息的就给侧妃下了毒,奴婢听府里的丫鬟说老夫人曾有几回莫名其妙的就肚子疼了,而且都是在世子妃生气之后,都在猜是不是世子妃暗中下的手……。”
安阳县主也怀疑过,但她觉得应该不是,要是她能悄咪咪的给人下毒,藏着掖着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堂而皇之的亮出来?
老夫人薄待世子妃,处处找她的茬,以世子妃的脾气,她要想诊治老夫人,绝不会只是让她肚子疼这么轻松,倒是护国公府大姑娘的红疹,绝对是她的手笔!
给人下毒在前,再让铁大夫出马替人治病收诊金,当真是好手段。
丫鬟道,“要不要告诉护国公府大姑娘一声?”
安阳县主淡漠道,“说不说,她们都会斗个不死不休。”
这时候,外面走进来一丫鬟,手里拿着一张卖身契,回禀道,“人牙子来了,见穗儿只剩一口气了,怕买了救不活没收,是扔出府去吗?”
丫鬟声音微颤,带了几分小心翼翼,穗儿和她同住一间屋,为人勤恳,对县主更是忠心不二,今儿只是见县主病了,让人请太医进府而已,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就惹怒了县主,被杖责三十大板,然后发卖……
早上还笑着给她递肉包子的人,转过脸就被打的皮开肉绽,连话都说不出来,想起来就寒毛直竖,唯恐一个不小心也落得和穗儿一般下场。
安阳县主靠在大迎枕上,眸光从丫鬟脸上扫过,丫鬟连忙低下了头,那胆怯害怕安阳县主都看在眼里,想到梅侧妃和她说的话,她这一病没准儿是件好事……
既然是好事,那丫鬟就没有坏她的事,安阳县主松口道,“那丫鬟对我也还算忠心,给她请个大夫吧。”
丫鬟小脸一喜,赶紧退下。
再说姜绾,得知傅景元受伤了后,带着金儿匆匆朝偏院走去。
还没进屋,就听檀越道,“表嫂怎么还没来啊,再派人去催催。”
小厮正要往外跑,就见姜绾过来,忙回头道,“世子妃来了。”
檀越赶紧迎上来,道,“表嫂,你可算来了。”
急成这样,姜绾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这得伤的多严重啊。
姜绾还没见到傅景元的人,问道,“你们不是一起的吗,傅大少爷怎么会受伤?”
檀越闷声道,“别提了,人倒霉,喝水都塞牙缝。”
当务之急不是解释傅景元怎么受伤了,而是先救他。
檀越领着姜绾进屋,绕过屏风就收到好几记大瞪眼,瞪的檀越都心虚,“别这么瞪我,我表嫂医术高超,肯定不会让景元兄有事的。”
栎阳侯世子忍不住道,“把景元兄害成这样,瞪你都是轻的了。”
姜绾心下一松,她还以为是别人伤了傅景元,知道是檀越,那伤不到哪里去,两个檀越都不是傅大少爷的对手,她好奇道,“他把傅大少爷伤成什么样了?”
栎阳侯世子他们挡在罗汉榻前,闻言,往旁边一挪。
姜绾就看到了趴在罗汉榻上的傅大少爷,身上穿着锦袍,但后背的部分被剪掉了,露出肌肤,又红又肿,惨不忍睹。
那样子,姜绾看了都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
她看着檀越,檀越没说话。
栎阳侯世子道,“本来景元兄伤的不重,檀兄出手给他治了一下,就成这样了。”
傅景元想死。
栎阳侯世子详细道来,姜绾才知道傅景元受伤的经过,她没想到傅景元受伤还和她有关,听得她脸阴沉沉的。
她送给安阳县主的金簪里有毒的事传开了,成了街头巷尾茶楼酒肆的谈资,今儿一早,檀越和傅景元他们去鸿宴楼吃早饭,去的时候,鸿宴楼正议论这事,都好奇金簪里的毒是谁下的,是姜绾还是金玉阁?
檀越听见了,并未生气,往他表嫂身上泼脏水,那是自取其辱。
只是他不生气,可架不住护国公世子愤怒啊,金玉阁是他护国公府开的,那些金簪被靖安王世子妃坑去了不说,她给安阳县主下毒还想嫁祸给金玉阁?他护国公府是这么好招惹的吗?
护国公世子没有直接朝檀越发难,而是冲着八卦之人,揪着人家的衣领子把人往远处一扔。
这一扔,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不知怎么的端茶的小伙计往前一摔,手里端着的铜壶往前一飞,刚烧开的热水泼了傅景元一后背。
檀越他们不傻,知道小伙计摔倒没那么简单,只是当时酒楼很乱,找不到下手之人,这亏只能咽下。
傅景元后背烫伤严重,当即回府,檀越去柏景轩找姜绾拿烫伤药,只是去的不凑巧,姜绾去探望安阳县主了,只有齐墨远在,他正看账册,要去观景楼取药,檀越便道,“取点烫伤药而已,我去观景楼拿就是了。”
姜绾的观景楼不许人随便进出,但他檀越是个例外。
檀越飞檐走壁去了后院,一跃上了观景楼,怎么快怎么来。
只是姜绾调制的药多,瓶瓶罐罐不下百数,檀越翻找间把药瓶上贴的纸条蹭下来了几个,其中就有烫伤药。
烫伤膏被一药瓶压了半张,檀越没多想就觉得这是烫伤膏了,拿着就走。
回来给傅大少爷一抹上——
就这样了。
可怜傅大少爷没被滚烫的茶水烫死,差点死在檀越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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