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成白雾状的灵气主要是补给到梁栋身上的,因为他落后白惊太多境界,还有就是,白惊身上的寒灵对火灵的压制很强,远超寻常水灵对火灵的克制作用。
当梁栋体内的火灵蔓延至对方经脉,白惊的寒灵也同步闯进他的身躯。就像火苗被寒潮吞没,那一点热意杯水车薪。
灵石神奇的地方,在于它能为所有修士所用,蕴含灵气没有属性之分,可以补给任何人。磅礴数倍的汹涌灵力被梁栋纳入体内充斥经脉,燥热起来的循环让他感觉自己就像在燃烧。
经脉被骤然降温的灵气冻裂,随即凭着火灵再行修复,不断反复。那种蚂蚁啃噬、皮肉开胶的痛痒令他浑身“酸爽”。一开始宛若受刑,随着运转加快、修复频繁,像是适应了一般。
灵气探入对方体内,白惊的经脉情况模模糊糊地反映在梁栋识海。这还是他无意冒犯的结果。那些寒灵似乎把他的身体冻成了坚硬一块,玲珑剔透,冰寒彻骨。火灵在其中推,让寒气运行得竟然只是畅通一些,霜冻并没有融解的迹象。
他经脉似有堵塞凝滞的地方,导致寒气堆砌,灵气愈发寒冷。但其宽度比起梁栋的敞亮许多,梁栋没能发现问题出在何处。
地星猜到了一些,也想到了某种解决途径,却无意开口说与梁栋。
天快亮的时候,两人已然面对面坐了一夜。
一块没了光泽的灵石摇摇欲坠,骤然出现裂口,拦半折断,压塌其下一堆。最后残余的灵气从石堆中涌了出来,未及散逸,便被梁栋纳入周天。
热腾腾的红光乍现,迅即内敛,梁栋睁开眼,已修至炼气上阶。算下来,这才是他第三天修炼,几乎每晚攀升一个台阶。而每提升一个阶层,需要吸纳的灵气是呈几何增长的趋势。若不是白惊的出现,很难实现。
梁栋发现对方的灵气稳定下来,不再像闻到腥味的猫,揪着自己身上的热气不放。他看到白惊的脸色恢复正常,有了几分生气。只是冷若冰霜的模样似乎变得更加遥远,那种出尘遗世的姿容应当不是他自己主观的解读。
那仿佛刚从冰霜
中破开的睫毛轻颤两下,张开了眼睛,宛若黎明留下的寒星。
白惊收回自己的双臂,瞄了一眼正打量他的梁栋和这人身边的狼藉,清冷地说出四个字:“原来如此。”
他身上明显地发生了变化,从体质到气质都像变了一个人。地星为了确认猜测,故伎重演,向他试探。
白惊朝着梁栋的口袋蹙起眉头,到底没有作。他站起身,打算速离。
梁栋端坐于床,视线相随。心道,果然如此吗?这位白少主,白天黑夜两副面孔,不似一人。不知是想问明缘由,还是请之好走不送,但看他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什么都说不出口。
不过,王家之事,牵扯甚广,梁栋不能保持缄默。“白公子,您可知晓白家与王家结有婚约一事?恕我冒昧,请问公子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这事透着蹊跷,跑堂小哥若是情报不错,这白家和王家应是敌对关系,怎么可能结下婚约?
“竟有此事。”白惊淡淡点评。整个像是不食人间烟火,透着冷漠疏离,即便谈论的是他自己的事。
“你需记得,称我‘主子’。”说完不给梁栋留个正面表情或者反应空当,从窗户掠了出去,不见踪影。
他不说此事影响如何,更不说有无顾忌,甚至也不交代自身情况,只是告诉梁栋,应该称他为“主子”?
梁栋觉得这人太过荒唐,连生气都省了。
“他……这会儿是变异冰灵根。”地星开口。
冰灵根?很厉害的样子,很明显要比水灵根酷炫。这倒可以解释他的灵气为何寒冷。但为何是“这会儿”?梁栋不解。
“昨晚出现,直到天亮的时候,则是雾灵根。”地星解惑。“照常理来讲,雾不可能比冰还冷,但他刻意将自己的水灵根搞成了冰灵根,副作用消化不了,便通过这种方式排解寒气。不幸的是,他偏偏因为三魂缺一,七魄无法健全运行,寒气堵塞,神魂流失。真是不能再惨。”
梁栋听了,只觉唏嘘。白家少主,精神异常、体质虚弱,岂不是很苦?照王家两人的谈话推测,他们家的联姻对象怕就是这位白公子。可这王姑娘却嫌弃他,王公子竟然求取他,两家似还处在敌对阶段,简直不能
再乱!怎一个“惨”字了得?
却说,他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呢?他不通人情的话,大概也不会在意性别区分,那么他会答应这门亲事?会娶,还是嫁?修仙界是何风俗?
地星提醒道:“你的关心纯属多余,我支持你答应双修,仅是因为这对你来说大有助益。”说好的给我留点呢?这俩没良心的,把灵石消耗一空后就跟没事儿似的。
“但他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世家之人你以为是那么好拿捏的?没听到你拿命暖热的人走前叫你喊他‘主子’?他魂魄不全,神识可强大得很;灵根异常,修为却到了金丹。”
梁栋了悟,大概明白有些事情不需要自己这样的小人物操心。地星恨铁不成钢地缄默:老子是明着告诫你不要对那倒霉孩子感兴趣!
下了床,对着朝阳伸个懒腰,感受到体内充盈的灵气,浑身充满力量。
当下,须得收拾床榻,把那些白色的渣渣……这种感觉很奇怪:身为厨师,收拾厨余很是寻常,但他在床上有些洁癖,轻易未弄乱过床单被子——末世那是没办法天天洗澡。眼下却因为有人来过,须得清除痕迹。
好吧,是他自己想多了,想歪了……
门外似有静,梁栋愈发匆忙,有种没做贼反而更加心虚的感觉。
竟是张友和王镜联袂而来。梁栋将他们迎了进来,不知什么情况。话说昨日傍晚,三人互相尴尬,不约而同地回了房间,闭门不出。现在见了面,眼神也都有些闪烁。
从某种角度,也算是好事一桩,证明他们已经开始在意对方感受,才会有此表现。
梁栋看了一眼张友,瞧他正垂着视线不做声,只好先招呼王镜。“王姑娘,寻我何事?”
王镜脸上一红,摆手道:“可别这么叫我,听着真别扭!你就唤我大名好了!我单名一个‘镜’字。王家嫡系均有金灵根在身,所以取名带个‘金’字。”
梁栋也觉得别扭,却不能听从。“女子闺名似乎不可随意乱叫。”
张友看看梁栋,又看看王镜,又垂下了头,不祥的猜想加深几分。
王镜还没遇过这种情况,心里害羞,脸上挂着气恼:“所以我才不想暴露身份!反正我们都要成为同门,你
就叫我……‘师姐’好了!”
“‘师姐’?”张友的反应却比梁栋还大,他瞪着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怎么啦!我的境界肯定比你高,这有什么好质疑的?”王镜恼火地怼着张友,顺便想起他那时候,说要揍王岳,心底产生些微异样的感觉。
梁栋也觉得这个叫法同样不妥,打量她一番后,说道:“我比你大,境界似乎也不比你低多少,不妨先称你‘小镜’或者‘道友’,你看如何?”
张友震惊,怎么栋子哥也就先修行一天,自己和王姑娘差距明显,他就不低多少?
王镜同样不信,但一察看,发现梁栋已然炼气上阶,比自己的炼气巅峰确实不低多少了……这人,莫非是个怪物?
“有些奇遇……”梁栋作此解释,看到两人点头,想是信了这个说辞。本来么,他连灵米灵药都当饭吃了,就算不这么说,别人也会觉得异常。
王镜身为世家之女的傲气被他激发出来,暗藏满满斗志,誓要超越于他。待那日,堂堂正正,要他心甘情愿地叫她一声“师姐”。
张友也一样,却是唯恐自己落下太多,既不想被王镜看扁,也不愿被梁栋甩远。他不想承认,自己竟然产生了几分与梁栋竞争的心思。
“那么,小镜,你来寻我何事?”梁栋问道。
“喏,这是王岳交于我的戒指,里面有这些食材。”她将那些东西列于桌上,展示给两人。
梁栋当即睁大了眼睛,笑意顺着嘴角蔓延。但他冷静下来,先要清楚她的用意。
张友只觉眼前一花,却没有回神打量,还在纠结那声“小镜”是不是太过亲密?却没想到,这种叫法和他“小友”之称,没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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