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你今日受了惊吓,不如在一旁歇息,余下的事情就由我来分派好了!”说这话的正是先前在店内信誓旦旦,保证不会再寻张辰麻烦的那名中年汉子。
这名中年汉子名叫姜离,也是姜逸的四叔,神农堂堂主姜六翁的堂弟。
“师父说得是,少堂主,这次二师叔被那妖女刺伤,就算没有什么宗主悬赏令,我们神农堂也不能打落牙往肚子里咽,这个仇非报不可!”
“说得好,我们找到张辰还有姓苏的妖女,将这对魔教狗男女碎尸万段,给长老出气!”
张辰听了苦笑一声,这梁子最终还是落在自己和苏怀玉身上了。不过细想想反而心中稍安,先前在店内被神农堂偷袭暗算,苏怀玉含恨出手,原来是只刺伤并未致命,否则梁子就越结越深。
一时间神农堂弟子聚在草地上,七嘴八舌的说了一通,几乎都不同意姜逸所说的就此离去。
姜逸虽然是神农堂堂主爱孙,平时在堂主备受宠爱,但这时候众人眼红宗主令上的悬赏,自然是不肯听从姜逸之命。
姜逸看了看眼前议论纷纷的众人,随即把手一扬,手中拿着一块木牌,厉声喝道:“神农木牌在此,神农堂弟子听命!”
众人见了这块小小木牌,大惊失色,这神农木牌是堂主信物,世代相传,见木牌如见堂主,都暗想堂主好生宠爱这个小孙子,连这等物事都给了他。
当下众人纷纷跪下,口中高呼:“神农堂弟子,听凭堂主号令!”
原先哗然的堂中众人,瞬间黑压压跪了一地,不敢造次,俯首听命。
姜逸却神色如常,脸上也无丝毫得色,低声道:“四叔,你带着师兄们先回去,我随后就来!”
姜离纵然不愿,但也不敢违命,沉声道:“遵命!”说罢向四周草地上环视一圈,神色失落的往南去了,随后众人也紧跟其后,都散去了。
张辰也摸不清这姜逸打什么鬼主意,但暗想这姜逸虽然是神农堂少堂主,但修为比自己差了不少,仙术也更是远远不及,动起手了数招就能擒住他。
姜逸待众人走后,高声道:“两位,先前的事情,给你们赔礼了!”
“说来惭愧,在下自今日以前,自觉一身功力少有人能敌,放眼天下也是亦然,今日才知道是坐井观天,夜郎自大!”
“在下只盼两位能不吝赐教,能收归门下为弟子就最好不过了!”
“嗯,两位身中雨露散,这是解药,闻一闻之后,运功压制一番,六个时辰后自然就无事了!”
原来这姜逸今日遭受生平未有的挫败,在苏怀玉手下走不过两招,又见识张辰一剑震退堂中高手,竟然生出了崇拜之意,幻想能拜师学艺。
张辰初时一听,暗想不好,还以为这姜逸识破一叶障目术,察觉了自己二人藏身所在。
后来听姜逸说话双目无神,并不盯着自己二人看,才想到这厮只是隐隐感觉就在附近,却也发现不了究竟在何处,只是高声说出心中所愿而已。
张辰心里暗想:这厮会不会是在使计骗我?先在我面前让同门回山,再假装想拜师骗得自己二人现身,其实一众同门早埋伏在附近?
张辰先前就被神农堂弟子出尔反尔,害过一回,这时哪里还敢信这姜逸的话?苏怀玉在身旁也是一声不吭,显然是对这姜逸存疑心。
姜逸拱手躬身立了半晌,见张辰二人并不现身,叹了口气,又道:“二位果真是高手,藏身于附近,在下却勘破不了!”
“终究是天资不高,不为两位所青眼,是在下机缘不够!”
宽广的荒野草地上,姜逸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看似痴傻,末了又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朗声道:“今日之事,是在下冒犯了,我这就回山勤修苦练,若有机会再见,还想请两位指教一二!”
姜逸接连叹气,神色低落,看得张辰有些动容,几乎就要现身,当然,并不是想收姜逸为徒。
姜逸将一个白色蜡丸放在地上,正是他之前说得雨露散解药,随后唉声叹气,也往南边去了。
张辰二人过了半晌,也不敢轻易现身,又过了一阵子,苏怀玉再也支撑不住,娇躯一软,倒在草地上。
“苏姑娘!”
张辰这时哪里还顾得上对方是否真的走远,俯身下来,就要扶起苏怀玉,不想苏怀玉衣袖一翻,拂开张辰伸过去的手。
“臭小子,你若是再敢像之前那样,碰我一下,我,我……”
苏怀玉一句狠话说了一半,娇呼一声,没了后半句,张辰一看,只见苏怀玉双颊潮红,娇.喘微微,娇躯在草地上扭动,显然是雨露散发作了。
张辰也不敢再靠近苏怀玉,只感觉自身也绮念渐生,浑身火热起来。
张辰运起体内灵力,四处游走,但却徒劳无功,这雨露散只是催发人体情欲之念,并非毒药,灵力也压制不住。
无意中张辰一瞥之下,瞧见姜逸临走时候,留下的那小小蜡丸,随即又摇摇头,不敢信这就是解药。
忽然张辰急中生智,双掌交叉,逆运体内的水系灵力,一股冰寒之气自丹田气海,通过奇经八脉,散发至全身,甚至身体四周,都笼罩着一股白蒙蒙雾气。
“果然有效!”
张辰只感觉浑身一股心旷神怡,清凉爽朗之感,再不似之前那种体内一股燥热无处宣泄,绮念顿生之感了。
张辰暗想这凝聚冰寒之气的法子,还是在师门,死对头高诚思想出来的,当日神山派五脉会武,张辰还临阵学武,使过这位笑里藏刀的三师兄独门仙术水寒掌。
暂时压制住体内雨露散药力,张辰暗自得意,猛然想起旁边的苏怀玉。
张辰不假思索,手掌轻轻抚在苏怀玉肩头,触手发烫,忙逆运水系灵力,一股冰寒之气送入苏怀玉体内。
不多时,苏怀玉清醒过来,瞧着张辰明白了七八分,道:“臭小子,偏是你鬼主意多,又是取巧隐身,还能想出这种压制药力的法子!”
张辰轻轻一笑,道:“不敢,在苏神女面前,小子哪儿敢称鬼主意多?”随即又正色道:“苏姑娘,你逆运水系灵力,就能凝聚出冰冷寒气,暂时抵御住这药力了!”
苏怀玉以身法剑术见长,自然也是身具水灵根,当下依照张辰所说的法子一试。
张辰瞧着苏怀玉脸色由原本香汗微微,玉颊潮红,渐渐神色如常,欣然一笑,随即又暗想:小妖女还是先去那般好看些。
“臭小子,还不把你的脏手拿开!”
正当张辰想入非非的时候,忽然耳边似嗔似斥的声音响起。
原先为苏怀玉压制药力,抚在她香肩上的手,忙抽了回来,张辰神色略微有些尴尬,走开几步捡起地上那颗蜡丸。
“臭小子,这些家伙不安好心,你竟也信了他的鬼话?”苏怀玉缓缓站起,又恢复了往常那般神色。
“嗯,我瞧那姜逸不像是要害我们!”张辰原本就将信将疑,将药丸夹在拇指间,细细观察这颗蜡丸,随口回道。
“先前那帮家伙说什么来着,只要放了他们少堂主,就再不与我们为难!”
“偏是你这臭小子信了,害得我,哼!”
苏怀玉一想起就心里有气,之前她罗衫半解,玉体横陈,还被张辰大肆轻薄,如今胸前还有隐隐作痛,只是这等事情,又不好提出来,张辰装作无事发生,她也只有假装没发生。
这时候已经过了好半天,神农堂一帮人始终没有返回,张辰疑心渐去,轻轻拨开蜡丸上的白色蜡片,瞬间一股臭味凭空散了开来。
“哇!”
张辰闻了数息之后,一按胸前,弯腰张嘴呕吐起来,险些将昨夜喝下的蛇肉汤都吐了出来。
“哈哈哈!”苏怀玉咯咯娇笑,瞧见张辰这般狼狈,先前心里无名之气消散不少。
张辰弯腰呕了一会儿,才拍拍胸口,长吁一口气,自嘲一笑道:“看来姜逸这小子所言非虚,这玩意儿有可能是解药!”
毕竟若是毒药,凭神农堂在药物上的名声,不至于炼制出气味这般难闻,令人作呕的毒药,旁人闻之色变,谁还会上当?
苏怀玉神色一顿,对张辰的话信了几分,但仍笑道:“臭小子,那你就多闻几下!”
张辰也不敢完全确认,捏着鼻子捡回被扔在地上的小药丸,仍用蜡片封好,收入戒指中。
“苏姑娘,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
二人在这里耽误了不少功夫,行踪已经泄露,又有仙霞宗宗主悬赏令在,只怕是后患无穷。
当下二人再次御剑往西而去,这次二人有了警醒,不敢再似游山玩水般,过了良久,张辰猛然发觉自身冰寒之气早已散了,但是却没有雨露散发作的症状。
张辰暗想:看来那姜逸是真心赠药没错了,先前是我小人之心度人了。只是那厮怎么会起拜师的心思?我也只是神山派最小的师弟,哪里能收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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