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俩是要去青松院瞧热闹。</p>
昕玥说不想跟着去凑这个热闹，回去再听沈昕然说书也一样精彩。</p>
可两人哪里放她走，直接把她一同扯了去。</p>
路上俩人一搭一和地说出昕玥出门后府里发生的事。</p>
昕玥出门后，上门送礼的人络绎不绝。</p>
很快小厮来报，说今日朝堂上王太医和皇上请奏，说太医院如今人手不足，欲增编人手。</p>
皇上称如今盛世太平，京中内外皆无大灾大难，太医院人手够用，无需让财政增加负担，当场拒绝。</p>
但太后很快知晓了此事，竟然同意了。</p>
只因王太医和太后道出沈家和王家赌医一事，称不如将规模扩大，不论世家或是百姓子弟如有愿意争取名额者，均可参与义诊一天。</p>
最后前三名优异者可直接跨过吏部考核进入太医院就职。</p>
太后觉得这主意很有意思，让人给皇上传旨道，居安时就要有思危的意识，此事可行。</p>
如今公告都贴出来了。</p>
老夫人知道后自然是高度重视。</p>
沈烨和沈宏如今虽书院在读，但两人终归是要有一个接祖上衣钵的。</p>
如今大好机会就在眼前，不用经过吏部考核就能进太医院，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了。</p>
这样长远的好处岂是原本赌医的结果能相提并论的。</p>
正要派人去叮嘱两位哥儿要多努力时，孙家长房的人也得到消息来访了。</p>
先是假模假式地恭贺沈家重得圣恩，接着就说了孙家也有两个年轻辈儿的后生资历不错，想通过沈家举荐一同参与义诊。</p>
当然了，场地也是要用到沈家的药铺。</p>
老夫人才心爽没两天呢，就被孙家大房的人给恶心到了。</p>
说是来道贺，手里一件礼都没带，空着手来就算了，还想趁机占便宜。</p>
“不是我不帮姐姐这个忙，这赌医一事原就是宏儿年轻气盛导致的，眼下事情闹大，我唯恐皇上怪罪还来不及，那还能私下帮衬别人。”</p>
昕玥三人刚一进屋，就听见老夫人悠悠道。</p>
“可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姨老夫人刚说半话，看到昕玥几个进来，眼神只发光，笑道，“这不是玥儿嘛，几年不见如今长得这么俊了，快过来给姨祖母瞧瞧，哎呀真俊！”</p>
昕玥默默在心底翻了白眼，盈盈来到姨老夫人面前见了礼。</p>
“可曾定了人家啊，要是还不曾，姨祖母看你大表哥人就不错，待你大表哥在义诊中脱颖而出，不如你们就……”</p>
姨老夫人话没说完，就被老夫人一声冷咳止住了。</p>
老夫人没好气道，“大姑娘亲事已经有人选了，姐姐不必费心。”</p>
沈昕然和沈昕如两人相视一笑，意味深长。</p>
三位姑娘来到老夫人下首坐好，又听老夫人开口道。</p>
“这次义诊，朝堂上也有结论了，都说不论世家百姓，都能自由参与，姐姐直接让两位孙外甥报名就行了，来不来我这，结果都一样。”</p>
姨老夫人一听不高兴了，“那怎么能一样呢，有人举荐和没人举荐，可差的远着呢！我这不也是为了几位哥儿的前程着想嘛！”</p>
老夫人听了，轻轻一笑，“且先不说别的门户有谁参加，名额总共就三个，倒是咱们有四位哥儿，姐姐打算让谁放弃？”</p>
昕玥嘴角微勾。</p>
老夫人这话说得太够味了。</p>
姨老夫人笃定沈家要是能帮忙，两个表哥就一定会入选一样。</p>
但凡聪明点的人，就听出老夫人这是在讽刺她。</p>
可姨老夫人似乎当了真，还颇为认真地和儿子商量了起来。</p>
之后道，“要不，就让烨儿先放弃吧，你们二房如今营生不错，将来不至于……”</p>
不等姨老夫人说完，老夫人便将手中茶盏重重往桌案上一磕。</p>
“姐姐这算盘竟是打得这般好，你可知我沈家没落已久，太医院如今是王家在做主？！”</p>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这是王太医在为他儿子铺路，烨儿和宏儿恐怕不过是拿来垫脚的石头，且不说能当选与否，王家都会尽力举荐自己人！”</p>
“我沈家门户太小，怕是帮不了姐姐的忙了！”</p>
老夫人这番话有些狠，看来是要和姨老夫人撕破脸了。</p>
昕玥几人也觉得姨老夫人忒不要脸，上门求人还想占那么大便宜，她怎么不让自己的孙子放弃？</p>
姨老夫人一听果然大怒，“当真是光彩了两日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这么点事都不愿帮忙，你怕是连娘家都不想要了！”</p>
提到娘家，老夫人更生气了。</p>
想当初沈思良刚死没几天，孙家族长便逼着二房太爷和老夫人断了父女之情，唯恐孙家受到牵连。</p>
如今的孙家哪里还是老夫人的娘家！</p>
有哪个娘家会十几年不闻不问不联系的？</p>
如今看到沈家复荣在望了，又想来分一杯羹。</p>
简直做梦！</p>
“娘家怎么了娘家？我从十几年前就没有娘家了，也一样没饿死，你也别拿娘家吓唬我，没用！”</p>
“你！”姨老夫人被老夫人这话噎得不轻，不住地大喘气。</p>
昕玥看老夫人被气得不轻，想了想，笑道，“祖母，如果真如您所说，王家会把机会给到他们自己人，两个弟弟就真的没希望入选了，但孙女觉得咱们或许可以另辟蹊径。”</p>
老夫人好奇道，“如何个另辟蹊径法？”</p>
“孙女是这样想的，既是义诊，反正都是没收入，还不如大开方便之门，让那些家中没营生的贫苦百姓子弟无偿在咱们沈家药铺和两个弟弟一同义诊。”昕玥淡淡笑道。</p>
老夫人听罢稍一琢磨，接着眼神一亮。</p>
这主意好！</p>
即便不能得到名额，再亏点收入，但却赚回人心和名声了啊！</p>
将来何愁没有别的机会。</p>
如果名额到手，就更是两全其美。</p>
“就照你说的办！”老夫人脸色一下转阴为晴，笑逐颜开。</p>
接着立马让钱妈妈派人去给沈宗明传话。</p>
孙家那边要是承认自己贫苦，愿意来占这样的便宜就随他们吧！</p>
“你们这是把我当乞丐打发了吗？！”</p>
姨老夫人也回过味来，勃然大怒。</p>
昕玥撇了撇嘴，施施然道，“姨祖母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才先这般筹划着，结果没出来之前，我们搞不好就要承担盈亏好几年的风险的。”</p>
姨老夫人听罢气得嘴直哆嗦，“就偏不信了，将来总有我看你们笑话的时候！”</p>
“不打紧，沈家被人看笑话十几年了，我受得了。”老夫人端起茶盏轻抿，飘然道。</p>
“哼！我们走！”</p>
姨老夫人狠狠瞪了一眼昕玥和老夫人，一干人便起了身。</p>
见他们走了，老夫人噗嗤一笑，昕玥几个也笑作一团。</p>
看着昕玥眉眼欢喜，老夫人心中无比感慨。</p>
越看越觉得她有自己当年的秉性，不惹事也不怕事。</p>
沉着冷静得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p>
……</p>
晌午过后，昕玥的主意就见到成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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