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夏功就在东边儿, 过来比较近, 最先过来问了, 听了事情经过, 竟是一刻也等不得就要顺着这条线往下查,起码证明往北方走是没错的。
等到蒋夏炎几人都聚齐了之后, 大家的看法也是如此, 分出一人找了之前村子里的人回去仁义山庄报信, 他们几个随意吃了些蒋秋雨带过来的饭食就继续往北去了。
“师兄们也真是雷厉风行,我还说回去报信呐。”蒋秋寒依照原主的习惯这般抱怨着, 他心里头倒是真的不太想跟。
早上才刚醒过来, 上辈子当猫的时间又太长, 他都活成了三十五年的长寿猫,很多习性上太习惯了,一时有些改不掉的小毛病, 比如说动不动就用手摸摸脸什么的,打个哈欠什么的。
反正一身懒骨头的样子, 倒是把早上那种精神头都消掉了。
蒋秋雨看了他一眼, 说:“你不是挺积极的吗?这会儿怎么又懈怠了?”
“刚吃了午饭,有些犯困。”蒋秋寒这样说的时候又打了一个哈欠, 才刚刚修炼的精神力也就是几滴水的大小,根本没什么用,连这会儿让自己精神焕发都不可能。
“前面有几个庄子,咱们过去看看。”蒋秋雨看到远处的若干个庄子,这般说了一句。
蒋秋寒随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 心中咯噔一下,这么快就找到了,还真是人多力量大。
“先不忙着过去,打听看看再说。”蒋夏炎任何时候都很有大将风范,稳得住,这会儿又拉住了性急的蒋夏功,几人直接散开在周围找人打听。
这会儿太阳老高,外头没有几个人在,看得众人都散开了,蒋秋雨积极道:“咱们也去找找看。”
蒋秋寒一边继续抱怨着说:“也不知道师姐到底跑到哪儿去了,不会是喜欢上什么公子哥儿,忘了告诉咱们。”
一边磨磨蹭蹭地跟上蒋秋雨的步子,不是那么坚定地跟着找人。
这个时间已经比剧情中晚了很多了,等人,吃饭,再寻人,这个过程大概浪费了三个多小时的时间,不知道还会不会如剧情中那样倒霉。
他们四散开找人问了才知道,这周围的几个庄子都是真正的大户人家的,有些都是在京城之中安家落户的,这种庄子就是属于祖产之类的,寻常也不会过来看,都是管家在看护。
还有附近城中富户的庄子,相对要小一些,总共约有十来个的样子,也不知道从哪个开始找起。
只有从离得近的一个个找,当然也不用很多人,艺高人胆大,蒋夏炎他们很自然就又跟众人分了组。
而蒋秋寒和蒋秋雨两个又成了同组的。
“真麻烦,早知道那天我就不跟师姐一起出来了。”蒋秋寒一副困倦难耐的模样,却还是跟着蒋秋雨的步子在走。
“说什么呐,就是你不跟师姐出来,现在也是要找人的。”蒋秋雨向着蒋夏功等人努努嘴,这些人也都没有跟着师姐出门,可是真到找人的时候还不是要跟着。
蒋秋寒撇嘴,没有再说话,跟着蒋秋雨往其中一户庄子上走,嘴上说:“咱们别着急,细细问问,讨口水喝,也让我歇歇脚,这都走了一天了。”
眼看着未必能够在晚上回去,蒋秋寒又说:“要是回不去,这边儿能住宿吗?大户人家的庄子不知道是怎样的,都说那些官宦人家最是能享受,说不定也不错?”
蒋秋雨笑了笑:“主人们的屋子自然是不错的,但你要是做客,还是不速之客,住的怎样那就不一定了。”
两人说着话,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蒋秋雨打头,等到人开门抢先上前笑着开口讨水喝,顺便打听他们是不是见过一个身着红衣的姑娘。
“没见过,没见过,我们这里很少见陌生的姑娘。”开门的是个十来岁的小厮,这般说着还好奇地打量蒋秋寒。
蒋秋寒一眼就看出来他手脚无力,不会武功,应该是个普通人,只是… …
剧情中,蒋秋寒是不走寻常路,翻墙窥窗的,而这回,正正经经敲门,看到的就是正正经经的人家。
精神力还不顶用,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怎样,但蒋秋寒还是装着累了的样子,硬是进去歇了歇脚,喝了几碗水,磨蹭了一下时间才离开。
“怎么样,有线索吗?”蒋夏功一头的汗水地从远处跑过来问。
蒋秋寒分明已经闻到了那股味道,却摇了摇头,说:“没什么线索,咱们先回去告诉师父,看看师父怎么说,是不是魔教中人作祟。”
几人略略商量了一下,就踏着月色往回走,大半夜了,看到蒋义山守着一桌子的饭菜等着,看他的模样就是没吃晚饭,几人也是多了些压力。
“师父,这件事可能… …”蒋夏功要回话。
“你们都跑了一整天了,先别说,坐下吃饭,吃完了再说。”蒋义山说着先拿起了筷子夹菜。
几人看了看,也都找好各自的座位,默默坐下。
一顿饭吃完,事情该回的还是要回,蒋义山知道了魔教踪迹,脸色就很不好,再听到没找到人,反而成了意料之中的事情。
“这件事不急,玲珑她聪明,应该不会有事。”蒋义山说话的时候如果不是那么表情僵硬,或者更有信服力。
“师父别担心,师姐肯定不会有事的。”蒋秋雨安慰了一句,一脸关切地看着蒋义山。
蒋义山叹了一声,没说什么,转身先走了。
几个师兄弟脸色也都不怎么好,约定明天继续找,这才回去睡觉。
这个时候离天亮也没两个时辰了,蒋秋寒打着哈欠做出困倦至极的样子,避免了和蒋秋雨说话,直接回房关门,却是一刻不停地开始修炼精神力。
他已经习惯了精神力的各种便利,突然没有了好像没穿衣服一样,干什么都不自在。
第二天是蒋秋雨把他喊起来的,蒋秋寒以为还要去找师姐,结果对方说不用找了。
他穿衣服的动作一顿,问:“怎么了,昨天不是还说要去找的吗?”
“不知道,师父一早说不用找了,又给师兄们安排了事情,把他们都派出去了。”蒋秋雨说着也是一副愁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师父突然这么做,难道是师姐传了消息回来?”
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什么原因,抱歉啊,剧情没说,蒋秋寒也就不知道了。
他的精神力修炼还算顺利,但一身武功到底不高,别看仁义山庄的场面好像很大,但其实只是小地方的势力,如果江湖上的高手要排个三六九等,蒋义山都是不上榜的那个。
而他们这些蒋义山的养子,那就更要靠边儿站了。
“可能。”蒋秋寒说着把热毛巾敷到脸上,这盆热水还是蒋秋雨端进来的。
早饭后,蒋义山过来看了看他们的练武情况,蒋秋雨又得了几声赞誉,蒋秋寒这里却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鼓励的意思。
中午的时候三个人一起吃饭,只要蒋义山在仁义山庄,他和几个养子都是一起吃饭的,同桌吃饭的制度让大家的关系都似好了很多的样子。
“你们也大了,可以出山庄去看看,你们师兄在这样的年龄也都会出去看看,自己闯荡一番,也算是个历练,涨涨经验,武功不是闭门造车,总在家里关着是不行的,也要跟人交流一下。”
蒋义山饭后说着这样的话。
蒋秋寒愣了一下,这个,从原主的记忆之中,似乎是应该有这么一遭,但…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是,师父。”
两人一同应下,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行,你们收拾一下,明天再出门。”蒋义山一句话做结。
蒋秋寒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他跟蒋秋雨是同一个院子,他回来后想到什么,再去看,蒋秋雨并没有跟着他一起回来,这是怎么回事?
当天晚上蒋秋雨才回来,他对蒋秋寒的精神力似乎有些敏感,往他的房间看了一眼,吓得蒋秋寒急忙收回精神力,收得太急,差点儿造成精神力反噬。
次日一早,出门的时候蒋秋寒背了一个小包袱,里面放着一套换洗衣裳,还有些许碎银子。
出门没有碰到蒋秋雨,想了想,也没上去叫门,直接去前厅吃早饭,顺便跟蒋义山打了一声招呼。
仁义山庄周围都还太平,蒋秋寒出山庄的时候拽了一匹马出来,策马前行,直接往北边儿那几个庄子去,经过那里没有停留,精神力却往里面绕了绕,发现里面果然不那么简单。
就连庄子上的那些佃农,似乎也不普通,好像都会一些粗浅的功夫。
这年头,武功不说私藏,却也只有各方势力才会发下一些扩大影响力,官宦人家的庄子,几时连普通佃农都会武功了?哪怕是不会内力的粗浅功夫,但是加上那个人口基数就不可小觑了。
骑马前行快很多,路上发生了一起小小的交通事故,有一富家弟子策马践踏田地,农人敢怒不敢言地在一旁看着,蒋秋寒在经过的时候甩了一鞭子,抽在那富家子弟的身上,顺手用鞭稍拽马缰,害得那富家子弟摔下马来。
余光看到结果,他也没有停留,直接飞奔而去,不几就听到身后马蹄哒哒声,果然跟上来了。
把人引到僻静处,蒋秋寒才停下马把人收拾了一顿,这富家子弟姓钱,叫钱文,是溧阳城钱家的小儿子,官宦之子,因为家长宠着,就成了个纨绔子弟的模板,欺男霸女什么的,大抵就是这种程度的坏事。
“行了,别喊了,我也不打了,你也消停点儿,让我耳朵清静一下。”
蒋秋寒准备行侠仗义,却也没准备仗武行凶,就连抽他的那几鞭子都是拿捏着力道,保证只是红皮疼一阵儿,不至于伤筋动骨。
被鞭子抽了几下的钱文闻言,哭声一滞,捂着脸的手拉开了指缝,看了蒋秋寒一眼,犹豫着停下了哭声,手放下来再一看,好么,满脸的泪水鼻涕,倒也没有虚假。
“把脸擦擦,干什么这样狼狈,我又没把你怎么着。”蒋秋寒说着笑了一声,觉得这样子的情景有些好笑。
“谢谢大侠饶命。”
一看钱文就是惯会在长辈面前讨好的,这会人说不哭就不哭了,还能挤出谄媚的笑脸来逢迎,一口一个“大侠”的,讨好的样子半点儿不比他身边儿的下人差。
“行了行了,我就是出来逛逛,你说你是去庄子上的,哪个庄子?”
“就是那边儿那个。”钱文一骨碌爬起来,伸手指了指一个庄子的位置,离蒋秋寒觉得有问题的那几个庄子不太远。
蒋秋寒看了一眼,再看钱文,笑得更亲切了一些,拍了拍他衣服上的灰,说:“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我早就想着去哪个庄子住几天,你看… …”
“大侠想住随便住,住几天都行,我高兴着,不打不相识,不相识。”钱文哆嗦着,忍着想要躲蒋秋寒的手的欲望,跟受气的小媳妇似的,露出笑脸来热烈欢迎。
“放心,我就是住几天,咱们有缘,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看,现在已经不疼了。”蒋秋寒往他后背被抽的地方狠狠拍了一下。
“不、不疼。”钱文抽着气,咬着牙说。
蒋秋寒笑笑,再次上马,让钱文带路,一行人就回到了他的庄子,之后的几天,他们就在周围赛马打猎什么的,这周围都是农庄,很难看到什么猎物,为了玩儿得痛快,就从农人那里买来鸡鸭等物,放出笼子,他们再射箭。
玩了几天,就把周围的庄稼祸害了几天,钱文最开始还在蒋秋寒面前战战兢兢,生怕这凶神要做什么,后来玩儿出意思来了,一个一个“大侠真会玩儿”“我以前怎么没想到”什么的,俨然已经知道了这种游戏的乐趣。
等到蒋秋寒辞行的时候,他还一脸没玩儿够的样子跟他依依惜别。
蒋秋寒笑着跟他告辞,之后继续往北走,那些庄子下面的地道非常多,而那些佃农,果然不是真正的佃农,他们这么糟蹋庄稼,真正的农民要心疼死了,结果他们什么反应都没有,有的还会笑着招呼他们,好像他们给了天大的好处一样。
一路往北,遇到庄子多的地方,蒋秋寒就会找借口在那里住上一晚,也不需要什么富家子弟的邀请,打着借宿的借口,给够了银子,基本都能够住下。
而他住下之后都挺老实的,晚上从来不乱跑,只是精神力往周围探一探,尤其是看看有没有地道。
结果竟然大部分庄子都有地道连通,而他问起来的时候,那些庄子可都不是一个主人。
什么原因能够让几个不同的人家把自己的庄子跟别人家的庄子用地道相连?
蒋秋寒一边走一边记忆,傅家、郑家、江家、卢家… …好多人家都有在朝为官的,而这些人的官职大小还不一样,有的只是管漕运的官员,有的则是某位大人身边的文书,还有的就是正经的四品大员,真正能够在朝堂上站班的。
路上也曾见了几次魔教踪迹,并没有见到人,只能闻到那股子味道,还曾见过一个镖队中的某人用同样的香料来趋避蚊虫鼠蚁,他还说那是他家传的香料配方。
蒋秋寒一身打扮一看就是江湖人,正经的镖队不敢留他,害怕是某些暗哨,他也只能远远看看,便继续前行。
半路上他听说朝廷举办了一个比武大会,各门各派的弟子都受到了邀请,会在五羊山举行,据说赢得第一的门派还能获得朝廷的嘉奖,自此得到公认,成为武林第一门派。
武林第一门派的诱惑太大,即便不少人都觉得其中或者有什么阴谋,但还是有大批的年轻人往五羊山而去。
蒋秋寒混杂在人群之中,也结实了几位名门大派的子弟,彼此一边交流着武功,一边往五羊山赶去,如同好友组团旅游一般,有说有笑,也是热闹。
五羊山本来就是五座连在一起的山峰,因其形状似羊,便有了五羊山的名字,附近的农田并不肥沃,多是富贵人家的庄子,阡陌田垄连成一片,远远看去也是一片炊烟,让那秀美的山峰多了一股人间烟火。
随着各方人士的齐聚,五羊山下突然多出了一个兴旺的小镇,新建的瓦房缝隙处还能看到半干的痕迹,打开门板就成了简陋的客栈,迎客八方。
“就在这里借宿。”粉衣飘飘的少女一路行来衣服上也多了一层尘土,略带疲倦地看了一眼这不甚满意的小客栈,还是率先发言,跳下马来。
作为五个男人之中唯一的女人,还占着“小师妹”的美名,她一发话,众人也都跟着纷纷下马。
蒋秋寒一路都跟他们同行,也能算是朋友了,闻言也跟着下来,没有什么异议。
他们才进去,客栈就挂上了客满的红牌子,长街之上,不少客栈都挂了红牌,可见最近的生意红火。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是大长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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