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妈妈喜欢红梅的本分，“若真成了，敢情好。”</p>
她出得花厅，叩响了红梅的房间，陆妈妈是单一间房间，而红梅与金桔一间，青丝与碧心共一间，其他的厢房多做了冯昭的嫁妆仓库，每一间都摆得满满当当。</p>
陆妈妈将冯昭的意思说了。</p>
金桔喜道：“红梅姐姐许给陆平哥么？好啊，陆平哥人踏实，和红梅姐很配。”</p>
红梅脸颊滚烫，她是家生子，父亲娶了后娘，不大管他的事，即不要她的月例，也不会贴补她，十二岁时就和她说了，往后自己给攒嫁妆。后娘生了两个弟弟，没有余钱帮衬她。</p>
红梅爹也算是厚道的，没有太苛刻，好歹看女儿大了，告诫了她这些。</p>
红梅十二岁升的大丫头，如今亦有五年，真正能攒下银子的也就是做大丫头，小丫头、二等丫头的月例也攒不起几个。丫头们都有攀比心，衣服虽是府里管，可首饰却得自己添买。</p>
陆妈妈道：“你倒是说句话，应还是不应啊？如果应了，这次就不去太原，留下来看宁心堂。”</p>
“我留下来，陆妈妈你呢？”</p>
“我一个下人婆子，陆平成亲，只是要等成亲后再去太原，我一个人哪着商队、镖局走，快着呢。反而是夫人，一行好些人，走得慢。”</p>
红梅垂首，不再说话。</p>
金桔道：“红梅姐是应了还是没应。”</p>
“呆丫头，她若不愿意，就会拒绝，既没反驳，便是应了。”陆妈妈低声问道：“回头我得审问审问陆平，你们俩是几时好上的，竟是连夫人都瞧出来了，我还没发现。”</p>
“妈妈，你……可别问，丢死人了。”</p>
红梅捂住脸，一转身，只觉浑身都烫的。</p>
陆妈妈与冯昭回了话。</p>
陶嬷嬷道：“这好，陆平与红梅一成亲，就可留下来照看。”</p>
冯昭道：“既然红梅应了，照着规矩走，若是合上了，记得告诉我一声。”</p>
“谢夫人，谢夫人！”</p>
陆妈妈欢喜地去前院寻陆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p>
冯昭唤了碧心、青丝过来，吩咐她们带几个小厮、护卫去冯晚遇袭的林子，看能不能寻到什么蛛丝蚂迹。</p>
几次相处下来，她知道凌烨是个急性子，答应了人的事，不会拖，而是会尽快处理。</p>
冯昭对陶嬷嬷道：“我原该亲自出城一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派他们去办，寻一寻、看一看，找到东西最好，找不到也没办法。”</p>
一个时辰后，一行十几人归来。</p>
青丝拿了一块玉佩回来，上头是一只老虎纹。</p>
“夫人，这玉佩我记得是一个刺客的，没想今儿去寻，在林间找到了。”</p>
冯昭接过，这老虎佩应该是虎旗卫掌旗的身份玉佩。</p>
“随我去趟三房，问问三房大老爷是不是在家？若在家，我们去冯府，若在大理寺，我们去大理寺。”</p>
“是，夫人。”</p>
冯昭与人叮嘱了几句，当即带着玉佩去寻冯崇文。</p>
冯崇文在大理寺当差，吓捕头来禀，说晋国夫人来了。</p>
他当即迈出差房，迎是冯昭，将她带入大理寺的会客厅里。</p>
大理寺里，有许多人听说是晋国夫人，或好奇都有意无意地聚在外头，还有的装成看卷宗，还有的似在说话，却是有一句没一句。</p>
冯崇文照着礼数，“拜见晋国夫人。”</p>
冯昭还了礼，“见过大叔父。”</p>
“夫人请上座！”</p>
“大叔父，我长话短说，昨日是我娘的五七，婉华去城外拜祭我娘，回来的时候在清风观以北的林子里遇到了刺杀，这是今儿我令府中下人去那林子里找到的东西。你看看，这些刺客是什么身份？”</p>
她掏出一枚老虎玉佩。</p>
待拿出来，所有人都凝望了过来。</p>
老虎佩，这是通政司虎旗卫的掌旗令。</p>
“除了这个，还有一些衣服碎片，大叔父一并帮忙看看，这些人很是奇怪，他们伏击婉华，却志在劫持，而并不想人命。劫持一个弱女子，是为了勒索？绑架？”</p>
这里正说话，只听一阵爽朗的笑声，“晋国夫人大驾，失敬失敬，哈哈……”</p>
冯昭看了眼中年男子，“我是来报案的，昨日我妹妹在城南的松柏林遇到了伏击，这些衣服碎片还有这块老虎佩，是那拨留下来的……”</p>
大理寺卿一看这老虎佩，立时头大了，虎旗卫掌旗令，怎么给落了。</p>
这案子是接还是不接。</p>
冯昭道：“这案子，你们大理寺接还是不接？若是不接，我拿着证物请陛下做主。”</p>
大理寺卿立马果决地道：“你既报案了，没有不接的理儿，这案子就交冯少卿。”</p>
“我是冯少卿的侄女，他不需要避嫌，由寺卿大人接案么？”</p>
避嫌，这词用得妙。</p>
他想甩锅，还是甩不掉了。</p>
冯昭将衣物碎片与老虎佩收了回来，“证据我先留着了，你们立案调查？”她微微颔首，“有劳寺卿大人，捉到凶手后，我晋国府再备谢礼感谢大理寺上下。冯昭告辞！”</p>
落落大方，干练简洁，说完就走。</p>
大理寺卿望着她的背影，低声问道：“冯少卿，你看出那是什么？”</p>
“大人不是看出来了。”</p>
“哦，虎旗卫的掌旗令，你说虎掌旗他伏击一个小姑娘做什么？还不是行刺，志在劫持，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p>
“晋国府无小事，入宫禀报陛下罢。”</p>
冯昭登上马车，青丝、碧心与她同行。</p>
碧心轻声道：“我们已经传讯给通政司副统领大人，是我在林子里找到的老虎佩，青丝寻了昨日打斗时留下的衣物碎片。”</p>
“若是那人知道老虎佩在我手里，肯定会行动，只怕晋国府不会平静了，回去就在宁心堂布设，毒药、暗器，能布的都布上，就看他上不上勾了。”</p>
“夫人高明。”</p>
碧心会用毒，青丝则会一点机关暗器术，要布陷阱倒，就能更轻松地抓到人。</p>
冯昭还未回府，冯崇文与大理寺卿就入宫了。</p>
皇帝已从新宁伯那儿听说老虎佩与打斗留下的衣物碎片。</p>
“崔峻伏击婉华县主做什么？”</p>
新宁伯故作惊讶，“陛下不知道，难道不是陛下派他去捉婉华？”</p>
他有这么蠢，都已经与太后商议好了，待七七一过，就以太后懿旨将冯晚召进宫来，由太后教导，给冯昭十个胆子，她也不敢拒绝。他需要派一掌旗去伏击一个小丫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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