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翰心下一沉:妹妹怎能说这样的话,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但凡有头有脸的人家,谁会去夺儿媳的陪嫁田庄、店铺来打理。汪诗不知轻重,他可做不出这样的事。私心里,汪翰可不想让自己的东西给了旁人,哪怕对方是他的胞妹,若是几千两银子,他没意见,可汪诗刚才开口就要五六万两银子的嫁妆,当初他给冯家预备的聘礼,统共才花了三千两银子,变卖了三幅字画才凑足这笔钱。
妹妹的嫁妆,怎么能比他的聘礼还高出几十倍,最多高出两三倍他是没意见的,各家给姑娘备嫁妆,也是照了家中嫡子的聘礼少则添两分,多则增一倍的量来预备的。
他可是安乐候世子,还是八岁时就请封了爵位,汪诗怎么能要求超过他的数额这么多。
一个熟悉的声音轻喝道:“三丫头,我看你是越来越不晓规矩!”
安乐候汪德兴一袭藏青色锦袍,自边角小门处翩然而进,目光冷冷地看着偏厅烛光映衬出的倩影。
汪德兴冷厉地扫过汪翰,大踏步进了正厅,掀起布帘门卷起一股寒决进了偏厅,看了眼跪在胡氏膝前的四姑娘汪词,“怎么回事?”
胡氏淡淡地对汪词道:“今儿失礼的事,我不予追究,不可再有下次。词儿且起来!”
她支字未提汪诗与汪词姐妹联手将冯昭推落荷潭的事,也亏得汪词那日反应快,早早寻了汪翰哭上一场,而汪翰便信了她们姐妹的清白。
胡氏不愿让汪德兴知晓实情。
汪翰也觉得没出什么大事,冯昭掉落荷潭不过染了回风寒的小事,委实不值得一提。
汪德兴撩起衣袍坐下,“诗儿,大奶奶是你长嫂,她嫁入候府就是汪家人,你得敬重她。”
汪诗对这个父亲有三分惧怕,声音比早前低了些,“爹,以大哥在京城的才名、出身,寻个什么样的大嫂不好,可你倒好,非逼着大哥娶了满身铜臭的粗俗猎户女。害得女儿近来都不敢参加贵女们的及笄宴、茶点会,就怕被她们笑话。”
汪词心里暗道:这是怕人笑话不敢参加?分明是三姐姐正月办了一场及笄礼,几乎给京城所有相熟的贵女下了帖子,那日可是多少年没有的大宴,贵女、太太们送的礼物不少。汪诗也是抠门的,收礼时欢喜,要让她送出去,就跟割她的肉儿一般。
从汪词记事起,安乐候府是面上风光,她小时候府里的田庄、店铺还多,下人也多,可后来下人精减,田庄、店铺也少了,就连太太姨娘们的四季新裳都减了一半,可见这日子大不如前。
汪德兴挑着眉头,难抑怒容:“你知晓个甚?为父让你大哥娶冯氏女,那是为父听人说说冯氏女旺家旺夫旺子孙。数年前,凌老太君百里挑一相中她,原与冯太太说好,只待凌千烨年满十五就遣人去应天府议亲。谁曾想,五年前北疆生变,平远候府的主子先后战死沙场,这件事也不了了之。”
他扬了扬头,面露得意,“也亏得文台与冯氏订亲得早,否则就被新宁伯府抢了去。”
汪诗幸灾乐祸地道:“是要将冯氏许给那个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全家的凌千烨?”
怎么没让冯氏嫁凌千烨啊。听说凌千烨克死家人不偿命,还克未婚妻,真让他们订了亲,说不得冯氏就被凌千烨给克死了,到时候也不用冯氏来祸害他们家。
胡氏惊问道:“新安伯打算替谁求娶?”【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