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间老房子,覃三贵一家几次三番来医院闹,车轱辘话翻过来调过去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可这一家子就咬死了要装疯卖傻,神人也没招。
覃飞可是没有耐心再将这房子的事从头捯饬一遍。
他便冷笑了一声:“覃富帅,你听好了,我今天就把话明明白白告诉你,这钱你一份都拿不回去。”
“你如果想往回要,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你可以去法庭告我,法律让我怎么退这个钱,我就怎么退。”
“你……”覃富帅被气了个倒仰。
如果法律途径能行得通,他还用得着找这么一帮人来这耍猴吗?
覃富帅见这招敲山震虎没好使,也只能来真的,他嗤笑了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这个当哥哥的没提醒你了。”
覃富帅是早就做了准备的,他找来的那几个人都带了家伙势,有棍子也有刀,再加上大花臂,着实让人有些眼晕。
门口就有上了年纪的好心大妈喊了一声:“覃飞,你快给你哥认个错,把这都砸了可咋办,医院得让你赔偿不说,再吓着你爸妈。”
其余人也七嘴八舌地说开了:“你这孩子,嘴这么硬呢,好汉不吃眼前亏,该说软话你得说。”
“那钱反正也是来的容易,你实在不行破财免灾,何必招惹他们?”
覃飞知道这些人是好心,所以虽然这说出来的话怪让人生气的,他也没计较,可也没有应答。
陈梅花的腰杆子挺的就更直了,她冷哼了一声:“可也不算我们以强凌弱,你们是没看见我儿子不在的时候,覃飞是怎么欺负我们两口子的。”
覃富帅听罢,更觉得脸上有光,大手一挥:“给我砸!都砸烂了,今天我请凤凰阁。”
几个小混混一听来了精神头,举起手里的家伙就要砸。
预想中的“乒乒乓乓”的声音并没有传来,502的病房里却传来了几声惨叫。
接着,是“噗通”“噗通”“噗通”几声。
人们的注意力看过来的时候,发现那几个原本气势汹汹的小混混此刻都跪在了地上,有的是单膝跪地,有的是则是双膝跪地。
与膝盖跪在地上同时发出声响的,是钢珠子滚在地上的声音。
覃飞顺着那钢珠子来的方向看过去,门口站着个又瘦又高的男人,手里握着还未扔完的钢珠子,口里嚼着口香糖,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他的旁边,站着的是正是陈烈的手下阿毛。
阿毛的身后,还有五六个彪形大汉。
覃飞能看见人群外的这一番情景,可跪在地上比人矮了半截的几个小混混是看不见的。
他们吆五喝六地正得意,哪经得起这么在众人面前丢了脸。
那离门最近的就“嗷”了一声:“谁特么打老子膝盖?看老子不卸了你丫的胳膊。”
他这么一喊,其余几个人就都边骂骂咧咧边往起站。
可还没等站起来,随着“嗖嗖”的几声,几个人就又都“哎吆哎吆”跪了下去。
这几个人刚瘫了一地,那第一个骂人的就“啊”的一声惨叫。
人们闻声看过去的时候,正有一颗钢珠从他耳朵眼的位置弹跳下来,估计是击中了耳膜了。
当一股血从耳朵眼里流出来的时候,就是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个时候,那些堵在门口看热闹的人,才“唰”的一声将路给让出来了,里面的人也才看清楚了外面站着的人。
就见阿毛笑嘻嘻地看了看那个又高又瘦的人:“才哥,要不是有耳朵眼这下子,我以为你这手越来越没准头了,得第二下才能让人忘了满嘴喷粪吗?我得跟烈哥告你一状了。”
才哥嬉笑了一声:“少废话,赶快把人耳朵清理干净了。”
阿毛摆了摆手,那耳朵还疼的嗡嗡响的小混混,来不及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耳朵上的血已经被人清理了。
覃飞早在进502之前就给烈哥发了信息。
他今天看见覃富帅,就知道今天是不能善了了。
他从来不是托大的人,对付覃富帅这种恶狗,必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行。
这个时候,覃富帅才看清了来人。
他下意识地向后趔趄了一下,伸手指着阿毛:“我和你妹妹的事可是了结了,你再纠缠我可是要报警了。”
对于阿毛,覃富帅恨是恨的,却知道自己绝非对方的对手,那可是让他在局子里待了半个月的人,他不恐惧是不可能的。
那几个跪在地上的人,借机站了起来,可看着眼前的情景,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动手。
就见阿毛扯了扯嘴角:“报警?好呀,不用你报,我已经报了。”
阿毛的声音刚落,就听见走廊上有整齐的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就是两个穿制服的人出现在了门口,覃飞一看,他还认识其中一个,正是带他回五房村老家的那个市局民警。
覃飞扫了眼他制服上的工作牌:李涛。
李涛迅速扫了一眼病房里头,眼神并没有在覃飞身上停留:“接到群众报警,说这里聚众闹事。”
覃飞向前迈了一步,抬手指着覃富贵:“警察同志,这个人带人到我父亲的病房里闹事,还带了凶器。”
“我父亲的病最怕气了,您一定得给评评理。”
什么时候该硬气,什么时候该示弱,这一点,覃飞还是拎得清的。
所以此刻,他脸上十分委屈,还有几分后怕的土色。
李涛转头看向几个小混混,脸色就是一黑:“怎么回事?”
还不等几个小混混自己开口,后面早就有人开始回答了:“警察同志啊,这还用问吗,你看看这几个拿着棍子和刀的,他像个好人吗?”
刚才劝覃飞认怂的人,多是怕这些小混混不通人事,波及无辜。
这会看见警察了,心里有底,自然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就是呀,这几个人啊,早就来了,在这喊打喊杀的,要不是人家儿子回来了,都不知道得把这老实巴交的两口子吓成什么样了。”
“世风日下,现在的年轻人都什么德行了,就该好好教训教训。”
“我看呀,这该算携带凶器私闯民宅。”
这罪过可就大了,那个被打了耳朵的伸手一指:“分明就是……”
他们委屈啊,虽然他们口号喊得响亮,可是他们还什么都没干。
倒是先被人给收拾了一顿。
这顶多也就算互殴。
可是他转脸看过去的时候,就傻了眼,那后半句愣是憋在嗓子里没说出来。
刚刚还整整齐齐站在一起的陈烈的人,此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分散到围观群众中去了。
别说刚到的警察,就是刚才看见了整个过程的他也分辨不出到底哪个是陈烈的人。
他就有些慌了,边四处张望,边说道:“不是这么回事,不是……”
李涛低喝了一声:“禁止喧哗,管制刀具上都有谁的指纹,一验便知,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寻衅滋事的。”
覃富帅这个时候才明白,人家为啥始终打的是腿,而没有将他们手里的武器击落。
也才知道给那个小混混擦耳朵上血的真正目的,那是在消灭证据。
慌乱间,覃富帅举起双手:“警察同志,我没有武器。”
他哪里知道,正是这句话,惹了大麻烦。【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